“你幹嘛?鬆手!我自己會走!”林綰煙使勁甩開蕭禹文的手低吼著。


    蕭禹文鬆開手,瞪了林綰煙一眼,將手裏的帷帽戴在她頭上,轉身就出了門。


    林綰煙取下帷帽,尷尬地朝芝衛笑了笑,輕聲說道:“姐姐,我先走了,瑾王脾氣不好,我怕他一生氣把這裏給拆了!”


    芝衛淡笑著點了點頭,心裏莫名地有些受傷。


    靈狐幾個很快就跟在林綰煙後麵往外走,靈沐走在最後,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輕聲對芝衛說道:“主子和夫人身份特殊,你別往心裏去。”


    芝衛笑著搖了搖頭,沒說話。靈沐也朝她笑了笑,轉身快步跟了出去。


    林綰煙跟在蕭禹文身後上了馬車,這次蕭禹文並沒有抱她上去,也沒有扶她一把,自己一頭鑽進馬車坐著。


    一進馬車,林綰煙見蕭禹文一個人占了大半個位置,生氣地將頭上的帷帽取下扣在他頭上,又使勁兒將他推到一邊,自己霸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想了想又覺得太便宜他了,這廝不就想挨著自己坐嘛,偏不讓他如願!於是挪了挪,坐到了角落,兩人中間一下好像空出了半個銀河係。


    蕭禹文取下帷帽,見她像個小媳婦兒般貼著馬車璧坐著,又好氣又好笑。


    “知錯了嗎?”蕭禹文板著張臉問道。


    “錯什麽錯,我沒錯!”林綰煙瞪了蕭禹文一眼,這廝特麽的裝什麽大爺,一開口就像審問犯人般。


    “沒錯?身為瑾王妃,深夜出府,夜不歸宿,你還說你沒錯?你父王和母後就是這麽管教你的嗎?”蕭禹文也瞪了林綰煙一眼。


    “我是沒錯!身為瑾王,小肚子雞腸,將妻子氣得離家出走,還不來追,任由她露宿街頭,你說你錯了沒?大神越的皇子就是這般教養嗎?”林綰煙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


    蕭禹文無語地看著林綰煙,他一時忘了自己和她爭論就從來沒有贏過。


    “看什麽看?你英俊瀟灑,我還不是貌美如花,你得意什麽,空有一副好皮囊,心胸狹窄得令人難以啟齒,脾氣臭得沒人願意搭理你!我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遇上你這樣的男子!真是悔青了我的腸子!”


    林綰煙知道他說不贏自己,反正也鬧到這個份上了,就得把自己心裏的不暢快發泄出來。


    “有膽子你再說一遍?”蕭禹文馬上拉下了臉。還想他怎麽樣?他已經親自來接了,不識抬舉的是林綰煙。


    “說就說,我還怕你不成!大不了你把我給休了,我求之不得!”林綰煙一臉的傲嬌。


    “求之不得?”蕭禹文將手裏的帷帽一丟,一把就將林綰煙拽到自己身邊,惡狠狠地盯著林綰煙,眼睛裏發散出無數的冷光。


    “鬆手!”林綰煙這才知道蕭禹文的力氣有多大,這一個拉拽,她感覺手都快脫臼了。


    “瑾王妃怕是以為我的脾氣生來就這麽好?”蕭禹文鬆了手,冷冷地說道。


    林綰煙冷哼了一聲,“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一點都沒錯!沒成親的時候,你跟我發過這麽大的脾氣嗎?敢情現在成親了,你覺得想怎麽虐我就怎麽虐我都可以是吧?勞資跟你說,從小到大我就沒受過這種氣,誰都可以不相信我,就你不行!”


    蕭禹文被林綰煙說得啞口無言,他也感覺從認識以來,兩人吵架越來越多,也越吵越激烈,他一直都把原因歸結為自己把林綰煙寵得肆無忌憚,導致她越來越有恃無恐。


    哪裏聽說過哪家妻子敢這麽跟夫君說話?普通人家的娘子都不敢這樣,別說自己還是瑾王。


    可聽完林綰煙的話,他覺得自己好像錯了,什麽叫“誰都可以不相信我,就你不行!”?他明明從林綰煙的話裏聽出了對自己的失望。


    林綰煙見蕭禹文不說話了,想再繼續炮轟他,又有些於心不忍了,畢竟自己也有點矯情。這樣動不動就說讓他休了自己,就跟現代那些動不動就說“這日子沒法兒過了,離婚!”一樣。


    哎,哪有天生一對的兩個人啊,還不是要靠後天的磨合。能白頭到老的夫妻,並不是從來不爭吵,而是各自都懂分寸知進退。感情出現漏洞了,不是撒手不管,而是一起動手縫縫補補。


    “好了,我不生氣了,你也沒別生氣了,我們就算扯平了!”林綰煙淡淡地說完,自顧自地甩了甩自己的手,蕭禹文那一拽,還真有點疼。


    蕭禹文一愣,扯平?這丫頭可是說了一大堆自己不愛聽的話,自己嘴都沒還上幾句,就算扯平了?


    想了想,自己反正是說不贏這丫頭的,又不能像對靈異衛一樣,拉過來就打一頓,再扯下去,還要被說小肚子雞腸,也就不打算再說這個事了。


    頓了頓,蕭禹文淡淡地說道:“要過新年了,走之前給你定製了幾套衣裳,去試試。”


    林綰煙白了他一眼,這廝就是不給點顏色他瞧瞧,他就以為自己好欺負。


    “隻給我定製了嗎?你自己呢?”林綰煙沒好氣地問道。


    “我有,平日都穿那麽幾身,不是很在意。”蕭禹文微微揚起嘴角。


    應該說他沒有很在意過年,往年都是和靈異衛一起過,所以也很少在過年的時候裁新衣裳。隻是如今畢竟已經成親了,他還是要照顧到林綰煙的感受。


    過年是萬家團聚的時候,林綰煙是第一回在他鄉過年,蕭禹文不想她太思念自己的父王母後和那些哥哥們,過年該有的氣氛他還是盡力去營造。


    “切!說得瑾王府缺你那幾身衣裳的銀子一般!”林綰煙沒好氣地看了蕭禹文一眼,心裏卻還是很暖,起碼這廝還有那麽點良心。


    蕭禹文笑了笑,這丫頭這張嘴,真是讓人接不上話。“不缺,你若高興,便選個布料讓裁縫給我趕製一身便是。”


    林綰煙見他笑了,嫌棄地撇了撇嘴,哎,怎麽感覺兩個人都像個孩子般,剛剛還吵得不可開交,這會兒又心平氣和了。


    “真不巧,我今天還不高興給你選!”林綰煙故意氣他。


    蕭禹文隻當她還在賭氣,學著她努了努嘴,淡笑著說道:“不選便不選。”


    林綰煙白了他一眼,恨恨地說道:“不僅不選,勞資還要去錦華坊問問,我讓他們給你做的衣裳做好了沒,我得親自去一剪刀一剪刀地剪個粉碎,再丟你一臉!”


    蕭禹文一聽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摟過林綰煙,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又親。


    馬車在四方街口停了下來,靈狐幾個見蕭禹文先下馬車,然後像原來一樣將林綰煙抱了下來,心裏都明白,主子和夫人是又和好如初了。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抿著嘴偷笑,這夫人啊也是真有本事。


    一行人依舊從錦華坊的後門進去,掌櫃的很快就將幾身衣裳送了進來,林綰煙隻試了一套就知道另外三套根本沒有試的必要,肯定合身得不能再合身了。


    蕭禹文也沒有試,因為他的衣裳幾年來都是錦華坊最好的裁縫做的,尺寸自然他們都知道。


    他倒是看著那件白色毛裘披風很是喜歡,摸著很柔軟,披上也很暖和,便吩咐掌櫃依著林綰煙的尺寸再趕製一件送到府裏來。


    林綰煙一時覺得自己有點小家子氣,蕭禹文一次給自己做了四套衣裳,自己才給他做了一套,真是不會討好人,可不花的還是這廝的銀子。又見蕭禹文還是挺高興的,也就沒多說什麽。


    剛進瑾王府,門口的靈異衛便向蕭禹文稟告,東陵皇上派人給夫人捎了好幾箱東西來,來者一共十六人,已經安排院子休息了。


    林綰煙並沒有很激動,她這個穿越回來的假公主,真心對遠在東陵的父皇母後沒有太多感情。可看到捎來的東西還是吃了一驚,有一箱珍貴藥材,一箱珠寶首飾,一箱金條,一箱衣裳。


    前麵幾箱林綰煙都是瞟了幾眼就算了,倒是最後這箱衣裳讓她看直了眼,竟然是一箱小男孩的衣裳。而且看著尺寸,從出生到兩三歲一年四年都各有一套,還有配套的鞋子、帽子。無論是衣裳還是鞋子都是上乘的布料,精致的做工,怕也是費了些時間準備的。


    蕭禹文看著那箱衣裳笑得合不攏嘴,趕緊吩咐靈狐打點回禮到時好給自己的嶽父捎回去,又讓靈異衛領路,帶著林綰煙去東陵來者入住的院子探望他們。


    “天啊,我父皇和母後在想什麽呢,這都還沒懷上啊,他們怎麽就知道一定是兒子?”林綰煙無奈地搖了搖頭,頓時感覺壓力山大。


    蕭禹文笑了起來,“嶽父嶽母未卜先知!”


    “哪有那麽神!他們隻不過告訴我一定得生個兒子,不是母憑子貴嘛,免得生個女兒就失寵了!”林綰煙略顯惆悵地說道。


    這古人是不懂科學,但她懂啊,生男生女跟她就沒多少關係,得看蕭禹文的意思。但往往在這個年代,生不出兒子的女人就會被嫌棄,真不知道該到哪裏伸冤。


    “胡言亂語!隻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一樣疼愛!我喜歡女兒多一點,蕭家的兒子不好當。”蕭禹文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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