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次冰川衝擊大陸以前,那時候封神時代還未到來,傳說大陸上有一群人能神遊天跡,踏步界外,他們被稱為‘散仙’,而神遊天際的神功便是大夢春秋。”


    “修道不學道,學烏龜睡大覺,這就是大夢春秋。隻不過和烏龜冬眠有所不同的是,這種神功想睡多久就睡多久,讓自己進入‘死’的狀態,身體不被外界環境幹擾,沒有心跳沒有熱量和死人一模一樣。”


    “但又能隨時醒過來,隻是靠什麽醒過來,除了修習這種神功的人沒誰知道。”


    蕭影兒心下歡喜:“這麽說他有救了?”


    夫子苦笑:“我也隻是猜測,但若是沒猜錯的話,不用我們救,等著他自己醒就行。”


    蕭影兒一直坐在旁邊,眼含淚水看著聶笑,一刻也不願移開。


    終於,時間在漫長的等待和希冀中流逝,聶笑左手中指突然動了一下,一聲心跳在安靜的房間像一道炸雷響起,震得人心頭一陣蕩漾。


    聶笑雖然還未醒來,但一切生命體征都在這一刻全部複蘇,醒過來隻是遲早的事了。


    蕭影兒此刻方才覺得堵在胸口的一塊大石落了地。但一想起昏迷時兩人在鍾內的事情,當時的她因為神誌模糊而想不明白,此刻再一想起,不由得臉上一陣羞紅,又一想到聶笑醒來時發現自己是女兒身的景象,更覺羞人。當下便欲起身離去,隻是猛然起身頓覺頭暈目眩、四肢無力,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得虧夫子在場才將她扶住,要不然她必定會摔倒在地。這是神經在長時間的緊張後突然放鬆的後果,再加上這段時間她心中擔憂,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這突然來一下子,自然就暈倒了。不過沒什麽大礙,隻需慢慢調理幾天,絕對完好如初。


    當天下午,夜歸人幾人得知消息後就派人來接走了蕭影兒,聶笑也被人從地上轉移到了床上。


    得知聶笑並沒有死這個消息,不單夜歸人吃了一驚,就連範伏之也覺得不可能。


    可事實卻是聶笑真的活了下來。


    對於聶笑會“大夢春秋”這種神通,夫子除了對蕭影兒講過其他沒人知道。於是人們覺得夫子不單學問做得好,醫術也是天下無雙。


    夜晚時分寒氣逼人,盡管是在王宮內院,但冷空氣從來一視同仁。


    夫子把房門一關,開了一扇窗,在聶笑病榻前燃起一盆炭火,自己也坐在旁邊等著聶笑醒過來問些事情。


    誰知一坐就是一個時辰,也沒見聶笑醒過來。夫子實在有些無聊,便打起盹來再懶得去管聶笑。


    一陣敲門聲把夫子從夢中驚醒,趕緊伸手擦了擦掛在嘴角的口水,起身開門。


    大堂門外站的隻有西明王一人。


    兩人在大堂坐下,西明王開門見山道:“學生有問題想問夫子。”


    夫子依舊慈祥,笑容和他那時在廢丘書院一樣,一樣慈祥也一樣老。隻是這些年過去夫子似乎沒什麽變化,自己卻越來越滄桑。


    “有什麽說出來。”


    “夫子說受人所托前來救人,學生想知道能請動夫子的是誰,還有……還有對於西明國的好處是什麽。”


    夫子說的救下此人對三方都有好處,他始終想不明白對自己的好處是什麽。


    夫子一笑,“這人是誰他不讓我說,至於好處嘛,我也不知道。但他說了,若是有人來問,便讓我把這支竹簡交給此人。”說著夫子從袖子裏取出一隻發黃的竹簡遞過去。


    西明王雙手接過,心裏著急回去看竹簡上的內容,便寒暄幾句告辭離去。


    夫子送走西明王,聳了聳肩趕緊關上門回到炭火旁。


    夫子剛一坐下,便見聶笑瞪著一對眼珠子。


    “小子終於醒了!”


    “老頭,是小希讓你來的吧,那我就不謝你了,回頭你幫我謝謝小希。”聶笑已經醒來有些時候了,把西明王和夫子的談話從頭到尾聽了個一清二楚。


    “你小子這一覺睡迷糊了吧,要不是我,你早被範伏之大卸八塊了,所以你還是得謝謝我。”


    “嗯……不,我還是不謝你,誰讓你來的你找誰謝去。”


    聶笑對夫子的映像不壞,早先小希在書院門口因為收錢幫學生做課業被家長和教習攆著打時聶笑是有幫忙的,後來實在跑不過,兩人隻好翻牆進了夫子的小樓才躲過一劫。


    那時隻以為這老頭是個給書院放牛的老漢,與他說氣話來難免數落書院幾句。後來一次兩人又被追著打,正在街上狂奔時恰巧遇見這老頭放牛回來,見身後一群人朝他行禮叫了一聲“院長”,兩人這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從那以後,在河邊和野地又見過幾次,老頭還問小希最近在忙些什麽,怎麽不去他小樓坐坐,對幫學生做課業一事卻隻字不提。


    這可真是一個幫學院放牛的院長啊!


    所以聶笑自認為從那時起,自己這潑皮無賴的形象就已經在老頭心中生根發芽了。


    夫子果然已經見怪不怪,隻笑嗬嗬問道:“你這是‘大夢春秋’?”


    聶笑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蹭的一下翹起來,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老頭,你既然已經猜出來了就該把它爛在肚子裏,說出來幹嘛?想害死我?還是想讓我誇你有多麽博學?讀書人就是愛顯擺。”


    夫子笑容不改,看這反應自己是猜著了。


    聶笑生無可戀,一頭栽到床上,嘴裏不停念叨著“完了,完了”。


    夫子趕緊寬慰道:“猜出這四個字的隻有我一個人,而且除了蕭影兒再沒第三個人會知道。”


    聶笑一腳把被子踢開:“死老頭,你把我當傻子還是把天下人當傻子,既然你能猜出來別人就也能猜出來,就算猜不出那四個字,但這事隻要有一點風聲傳到那些人耳朵裏我就得死。”


    夫子道:“你既然身負大神通,還怕那些人?”


    聶笑絕望道:“要是我將神通練全了自然不怕,這不沒練全嘛。要不然我也不會病怏怏躺到現在了。”


    一想到這件事會傳到那些人耳朵裏,就有一種想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起來的衝動。


    聶笑突然想起什麽,一把抓住夫子的衣袖急切地問道:“老頭,你剛剛說蕭影兒知道,蕭影兒是誰?”


    夫子一手扶額:“忘了你還不知道曹肅是女兒身,她就是蕭影兒。”


    “他是女的?”雖然聶笑一開始就有所懷疑,但他那雞蛋大小的喉結實在太真了,此時聽到這個消息依然讓他吃了一驚。


    “是女的就不好辦了,我又不能殺人滅口,更何況她也是為了救我才被困的。”


    聶笑丟開一旁的夫子不管,陷入一陣苦惱與絕望。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好計策,眼睛一亮“我把她娶了這事兒不就好辦了嘛!”


    夫子好似看到了一個弱智,“嗬嗬,可真是個好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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