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周誌鵬夫妻二人是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回來的，抱著周曉驥，周曉然問，她跟姐姐都走了，誰來帶弟弟，陳芸說是上班的時候就放到托兒所，才一歲多點的娃啊，就放到托兒所了，周曉然心疼的蹭蹭弟弟的小鼻子。
大伯娘很會說話，“曉然啊，可懂事了，分了糧食以後還非得給她奶送來，我們就說，你自己留著吃吧，你奶有我們孝敬呢，她非不聽，現在這麽孝順的孩子可少見了。”
周誌鵬聽了，忙問她：“你的口糧夠吃嗎？走的時候讓你媽再給你留些錢和糧票。”
陳芸卻了解，小女兒實際上是個很敏感的人，小時候還會撒嬌討好周奶奶，但一直都沒有討到周奶奶的喜歡，現在是不可能主動示好的。
她趁著沒人的時候把周曉然拉到一邊問了，周曉然如實地跟她說了。
陳芸心裏覺得酸澀，這麽多年的退讓並沒有換來周奶奶一絲的軟化，在老家這裏，她陳芸從來沒有被認可過。
摸了摸小女兒的頭，“你別怪你奶奶，她其實....”陳芸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周奶奶那裏她提不起氣，女兒又何其無辜啊，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
掏出十塊錢和一些糧票布票塞到女兒的兜裏，她知道，要是不趕緊先給女兒一些，一會，兜裏就會被周奶奶刮幹淨。
果不其然。
“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手裏捏那麽多錢做什麽，還是我給她保管著，我一個當奶奶的，難不成還會看著她餓死不成。”
周奶奶當著周誌鵬的麵一直都是表現的一副雖然不情願，但是還是接納陳芸母女的態度，所以，周誌鵬對他老娘還是很信任的，這也是周曉然不願意在周誌鵬麵前跟周奶奶正麵衝突的原因。
“娘您就多費心了，曉然從小也沒吃過什麽苦，平時您就多看顧著點。”
周奶奶心裏把周曉然罵了千百回，麵上還是勉強地點點頭。
這下子，周誌鵬算是放心了，自此以後，寄回老家的錢物就更多了。
周曉然對此是無所謂的，反正周誌鵬不是她親爸，她沒有資格說什麽，他自己掙的錢，想給誰花就給誰花，至於陳芸，則是在私底下貼補周曉然，當然，周曉君也沒有落下。
周父周母這次還帶來了一封周曉光的信，信是專門給周曉然的。
信上說部隊的生活很枯燥，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不過他適應的挺好，現在他還是新兵，不太好請假，等他找機會一定回來看她，還問她，知青生活還好嗎，有沒有不習慣的地方....雲雲。
大年三十的時候周曉君也過來了，說可以在這邊待五天，周曉然高興之餘還有點遺憾，差個哥哥一家就團圓了。
譚世國則是在大年初三一早就過來了，手裏提著水果罐頭、白糖、點心，居然還有一瓶茅台。
周誌鵬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嚴肅的軍人，心裏還是有點不太滿意，據他的介紹，得知他比自家曉然大了整整一輪啊，而且，看樣子也不會是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
周曉君衝著周曉然擠眉弄眼，周曉然視而不見，她有點擔心父母的態度。
“你家裏人是個什麽情況呢？”陳芸問道。
“我父母還健在，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父母年紀已經大了，家裏的活就靠大哥二哥，弟弟在公社的小學教書，我每個月工資的一半都會寄給家裏，但是結婚以後就不會了，我打算以後每年給二老六十塊養老錢就行了。”
接著又補充道：“這些年雖說給了家裏不少，但是我目前是團級幹部，工資和津貼都不少，以後都交給曉然保管。”
家裏兄弟多，分攤下來，養老的負擔就輕了，而且，譚世國是老三，又是在部隊，老人應該不會跟他一起住，想到這，周誌鵬的臉色要好看一些了。
譚世國一直在觀察著，見此有點猶豫要不要把自己訂過婚的事情在這時候說出來，片刻就下定決心，要是此時不說，過後再說難免有心不誠的嫌疑。
“我十五歲就參軍了，大小參加過六次戰役，立過兩個特等功、三個一等功、四個三等功，我十八歲那年，家裏給我定過一個未婚妻，接著就去了援朝，差點就死在戰場上，家裏的未婚妻聽了別人的傳言，以為我死了，就改嫁了。”
譚世國說完看著周父周母的神情，發現並沒有什麽不悅，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自此以後，我因為一心撲在工作上，也沒有再考慮過個人問題，我跟曉然是在火車上遇見的，後來又因緣巧合地見了幾次，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單純、美好的姑娘，就起了相伴一生的年頭。”
周曉然差點笑出聲來，可真會扯啊。
陳芸對譚世國倒是很滿意，年紀大點也沒什麽，比毛頭小子更成熟，更會疼人，最主要的是，家庭成分也好，又是軍人，對曉然有好處，要是以後出現什麽狀況，還有希望能夠保護她一二。
隻是.....
“我們家曉然才十六，年紀還有點太小了，現在就說結婚的事是不是太早了？”陳芸主要是考慮到太早生孩子不太好，要是能夠晚兩年結婚就再好不過了，隻怕男方的年紀已大，會不願意等。
譚世國聞言大喜，這是接納他的意思了。
“姨，您放心，我們可以先訂婚，等到曉然十八歲再結婚。”
周誌鵬和陳芸對視一眼，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周誌鵬突然又看了譚世國一眼，說：“我看你怎麽有點眼熟啊，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周周曉然連忙使眼色，譚世國會意，輕鬆地說：“很多人都這麽說過，可能是因為我的長相比較大眾吧。”
周誌鵬也想不起來了，也就信了這話。
周誌鵬要帶譚世國去周奶奶那，說是在那吃飯。
周曉然是不願意的，但是她沒有理由說不去。她主要也是怕周奶奶恨屋及烏，給譚世國臉色看。
不過她卻猜錯了，周奶奶對譚世國還算正常，也許是因為周誌鵬在場的緣故。
大伯一家也很熱情，隻是周曉紅有點奇怪，愣愣地看著譚世國和周曉然，不知道在想什麽。
譚世國的這次上門還算圓滿。
他的假期短，第二天就要回省城了，所以當天晚上就歇在了老房子那邊，跟周誌鵬一個屋。
周曉然母女三人則在一起說悄悄話，周曉驥在一旁玩著。
陳芸叮囑周曉君：“你妹妹現在是到你前頭去了，你的個人問題也要注意點了，在知青裏麵有不錯的要把握住，還不知道回城要等到什麽時候，別因為這個蹉跎了。”
周曉然打趣地衝著姐姐笑，周曉君惱羞成怒地上來撓妹妹的氧，兩人嘻嘻哈哈地鬧做一團，陳芸無奈地看著，臉上卻掛著明晃晃的笑。
在譚世國走後，周父周母和周曉君也相繼離開了。
屋子又重新變的空蕩蕩。
一個人住，既覺得自在，有時候也覺得孤獨。
周曉然決定找點事情做。
“咱兩這樣一塊走，好嗎？”
“沒事，反正大家都知道今天咱兩都去縣城，車子就這一趟，又何必故意錯開，掩耳盜鈴呢。”
周曉然坐汽車的時候比較少，主要是她覺得汽車裏的味道太難聞了，不如敞篷的拖拉機舒服......
直接把周禕帶到郊區的房子，打開鎖，進去。
當周禕看見櫃子裏的糧食的時候，就直接拍板，“這些我都要了，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
“你都有什麽票？”
周禕從兜裏掏出票來，擺給周曉然看。
糧票，工業票，肉票。
一百斤大米，一百斤麵粉，一共收了八十塊錢，二十斤糧票，兩斤肉票，十*業券全拿了。
這個價格不算貴，甚至比官方的還便宜，因為她收的糧票少啊。
“以後有工業券再給我留著。”
比起糧票，她更需要工業券，糧食她不缺，但許多生活用品都需要工業券，這個還很稀少，基本20元工資才對應發一*業券。
周禕也挺驚訝地，確實是賣的不貴。
“我宿舍還有五*業券，回去了再給你。”他也不想占別人的便宜。
“我能先拿一部分回去嗎？吃完了再來拿剩下的。”
“可以，沒問題，這房子是我租的，付了兩年的費用。”
周禕恍然，發現這姑娘還挺能折騰的。
“這些果脯你也都拿走吧，不要錢，當是贈品了。”
“那怎麽好意思。”
.......你說不好意思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那麽麵無表情。
“就當是贈品了。”
“謝謝。”
............
周曉然跟著周禕一起回了知青點。
她還要去拿工業票呢。
“周禕，你哪來的這麽多大米啊？”餘向陽驚呼。
知青們都圍過來看。
“我家裏寄來的，你們想跟我搭夥的，就補糧票給我，不想搭夥的，我就自己單獨開夥。”
“我，我要跟你一起。”鄭衛國第一個舉手。
餘向陽也很想一起，可是，他哪有那麽多糧票啊......
“周禕，你家是做什麽的？能弄來那麽多糧食。”鄭紅兵想，家庭條件一定很好吧，肯定是幹部家庭！
周禕淡淡地撇了鄭紅兵一眼，沒有說話，看向了徐惠，“你呢？”
徐惠張了張嘴，想說話又閉上了，隻搖了搖頭，她家裏已經兩個月沒有寄錢過來了，也沒有一封信，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曉然，今天你是跟周禕一起去的縣城吧？怎麽不叫上我呢，我剛好也想買點東西。”鄭紅兵見周禕不理她，轉而向周曉然搭話。
“我們是剛好碰上了，下次一定叫你。”周曉然敷衍道。
“那可說好了啊，一定得叫我。”
“你過來，我給你拿書。”
周禕打斷鄭紅兵跟周曉然的說話，周曉然知道，他指的是工業券。
周曉然衝鄭紅兵抱歉地笑了笑，起身顛顛地跟過去了。
等兩人走了之後，餘向陽突然八卦兮兮地擠眉弄眼，“喂，我說，你們注意到沒，周禕跟周曉然兩人最近有點不對啊。”
“哪裏不對了？”鄭衛國納悶地道。
“嘖，難道你沒發現最近他兩老是湊一塊嘀嘀咕咕嘛。”餘向陽一副你怎麽這都沒看出來的表情。
“欸？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的。”
“你說，兩人會不會是處對象了？”
徐惠的手突然緊緊地攥著，不過誰也沒有注意。
“是什麽是？你倆別瞎猜了，不要壞了人家的名聲，周曉然是有對象的，還是個軍人呢。”鄭紅兵心裏覺得有點不太舒服，周禕那個對什麽都沒興趣的樣子，怎麽會看上周曉然？自己對他示好了好幾次，他都視而不見。
“也是，就當我沒說。”餘向陽也驚覺，不確定的事就在這亂猜，傳出去了對人家女同誌不太好。
周曉然當然不知道她已經成了人家的八卦對象，打開周禕給她的毛選，裏麵夾著五*業券。
大伯娘很會說話，“曉然啊，可懂事了，分了糧食以後還非得給她奶送來，我們就說，你自己留著吃吧，你奶有我們孝敬呢，她非不聽，現在這麽孝順的孩子可少見了。”
周誌鵬聽了，忙問她：“你的口糧夠吃嗎？走的時候讓你媽再給你留些錢和糧票。”
陳芸卻了解，小女兒實際上是個很敏感的人，小時候還會撒嬌討好周奶奶，但一直都沒有討到周奶奶的喜歡，現在是不可能主動示好的。
她趁著沒人的時候把周曉然拉到一邊問了，周曉然如實地跟她說了。
陳芸心裏覺得酸澀，這麽多年的退讓並沒有換來周奶奶一絲的軟化，在老家這裏，她陳芸從來沒有被認可過。
摸了摸小女兒的頭，“你別怪你奶奶，她其實....”陳芸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周奶奶那裏她提不起氣，女兒又何其無辜啊，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
掏出十塊錢和一些糧票布票塞到女兒的兜裏，她知道，要是不趕緊先給女兒一些，一會，兜裏就會被周奶奶刮幹淨。
果不其然。
“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手裏捏那麽多錢做什麽，還是我給她保管著，我一個當奶奶的，難不成還會看著她餓死不成。”
周奶奶當著周誌鵬的麵一直都是表現的一副雖然不情願，但是還是接納陳芸母女的態度，所以，周誌鵬對他老娘還是很信任的，這也是周曉然不願意在周誌鵬麵前跟周奶奶正麵衝突的原因。
“娘您就多費心了，曉然從小也沒吃過什麽苦，平時您就多看顧著點。”
周奶奶心裏把周曉然罵了千百回，麵上還是勉強地點點頭。
這下子，周誌鵬算是放心了，自此以後，寄回老家的錢物就更多了。
周曉然對此是無所謂的，反正周誌鵬不是她親爸，她沒有資格說什麽，他自己掙的錢，想給誰花就給誰花，至於陳芸，則是在私底下貼補周曉然，當然，周曉君也沒有落下。
周父周母這次還帶來了一封周曉光的信，信是專門給周曉然的。
信上說部隊的生活很枯燥，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不過他適應的挺好，現在他還是新兵，不太好請假，等他找機會一定回來看她，還問她，知青生活還好嗎，有沒有不習慣的地方....雲雲。
大年三十的時候周曉君也過來了，說可以在這邊待五天，周曉然高興之餘還有點遺憾，差個哥哥一家就團圓了。
譚世國則是在大年初三一早就過來了，手裏提著水果罐頭、白糖、點心，居然還有一瓶茅台。
周誌鵬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嚴肅的軍人，心裏還是有點不太滿意，據他的介紹，得知他比自家曉然大了整整一輪啊，而且，看樣子也不會是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
周曉君衝著周曉然擠眉弄眼，周曉然視而不見，她有點擔心父母的態度。
“你家裏人是個什麽情況呢？”陳芸問道。
“我父母還健在，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父母年紀已經大了，家裏的活就靠大哥二哥，弟弟在公社的小學教書，我每個月工資的一半都會寄給家裏，但是結婚以後就不會了，我打算以後每年給二老六十塊養老錢就行了。”
接著又補充道：“這些年雖說給了家裏不少，但是我目前是團級幹部，工資和津貼都不少，以後都交給曉然保管。”
家裏兄弟多，分攤下來，養老的負擔就輕了，而且，譚世國是老三，又是在部隊，老人應該不會跟他一起住，想到這，周誌鵬的臉色要好看一些了。
譚世國一直在觀察著，見此有點猶豫要不要把自己訂過婚的事情在這時候說出來，片刻就下定決心，要是此時不說，過後再說難免有心不誠的嫌疑。
“我十五歲就參軍了，大小參加過六次戰役，立過兩個特等功、三個一等功、四個三等功，我十八歲那年，家裏給我定過一個未婚妻，接著就去了援朝，差點就死在戰場上，家裏的未婚妻聽了別人的傳言，以為我死了，就改嫁了。”
譚世國說完看著周父周母的神情，發現並沒有什麽不悅，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自此以後，我因為一心撲在工作上，也沒有再考慮過個人問題，我跟曉然是在火車上遇見的，後來又因緣巧合地見了幾次，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單純、美好的姑娘，就起了相伴一生的年頭。”
周曉然差點笑出聲來，可真會扯啊。
陳芸對譚世國倒是很滿意，年紀大點也沒什麽，比毛頭小子更成熟，更會疼人，最主要的是，家庭成分也好，又是軍人，對曉然有好處，要是以後出現什麽狀況，還有希望能夠保護她一二。
隻是.....
“我們家曉然才十六，年紀還有點太小了，現在就說結婚的事是不是太早了？”陳芸主要是考慮到太早生孩子不太好，要是能夠晚兩年結婚就再好不過了，隻怕男方的年紀已大，會不願意等。
譚世國聞言大喜，這是接納他的意思了。
“姨，您放心，我們可以先訂婚，等到曉然十八歲再結婚。”
周誌鵬和陳芸對視一眼，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周誌鵬突然又看了譚世國一眼，說：“我看你怎麽有點眼熟啊，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周周曉然連忙使眼色，譚世國會意，輕鬆地說：“很多人都這麽說過，可能是因為我的長相比較大眾吧。”
周誌鵬也想不起來了，也就信了這話。
周誌鵬要帶譚世國去周奶奶那，說是在那吃飯。
周曉然是不願意的，但是她沒有理由說不去。她主要也是怕周奶奶恨屋及烏，給譚世國臉色看。
不過她卻猜錯了，周奶奶對譚世國還算正常，也許是因為周誌鵬在場的緣故。
大伯一家也很熱情，隻是周曉紅有點奇怪，愣愣地看著譚世國和周曉然，不知道在想什麽。
譚世國的這次上門還算圓滿。
他的假期短，第二天就要回省城了，所以當天晚上就歇在了老房子那邊，跟周誌鵬一個屋。
周曉然母女三人則在一起說悄悄話，周曉驥在一旁玩著。
陳芸叮囑周曉君：“你妹妹現在是到你前頭去了，你的個人問題也要注意點了，在知青裏麵有不錯的要把握住，還不知道回城要等到什麽時候，別因為這個蹉跎了。”
周曉然打趣地衝著姐姐笑，周曉君惱羞成怒地上來撓妹妹的氧，兩人嘻嘻哈哈地鬧做一團，陳芸無奈地看著，臉上卻掛著明晃晃的笑。
在譚世國走後，周父周母和周曉君也相繼離開了。
屋子又重新變的空蕩蕩。
一個人住，既覺得自在，有時候也覺得孤獨。
周曉然決定找點事情做。
“咱兩這樣一塊走，好嗎？”
“沒事，反正大家都知道今天咱兩都去縣城，車子就這一趟，又何必故意錯開，掩耳盜鈴呢。”
周曉然坐汽車的時候比較少，主要是她覺得汽車裏的味道太難聞了，不如敞篷的拖拉機舒服......
直接把周禕帶到郊區的房子，打開鎖，進去。
當周禕看見櫃子裏的糧食的時候，就直接拍板，“這些我都要了，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
“你都有什麽票？”
周禕從兜裏掏出票來，擺給周曉然看。
糧票，工業票，肉票。
一百斤大米，一百斤麵粉，一共收了八十塊錢，二十斤糧票，兩斤肉票，十*業券全拿了。
這個價格不算貴，甚至比官方的還便宜，因為她收的糧票少啊。
“以後有工業券再給我留著。”
比起糧票，她更需要工業券，糧食她不缺，但許多生活用品都需要工業券，這個還很稀少，基本20元工資才對應發一*業券。
周禕也挺驚訝地，確實是賣的不貴。
“我宿舍還有五*業券，回去了再給你。”他也不想占別人的便宜。
“我能先拿一部分回去嗎？吃完了再來拿剩下的。”
“可以，沒問題，這房子是我租的，付了兩年的費用。”
周禕恍然，發現這姑娘還挺能折騰的。
“這些果脯你也都拿走吧，不要錢，當是贈品了。”
“那怎麽好意思。”
.......你說不好意思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那麽麵無表情。
“就當是贈品了。”
“謝謝。”
............
周曉然跟著周禕一起回了知青點。
她還要去拿工業票呢。
“周禕，你哪來的這麽多大米啊？”餘向陽驚呼。
知青們都圍過來看。
“我家裏寄來的，你們想跟我搭夥的，就補糧票給我，不想搭夥的，我就自己單獨開夥。”
“我，我要跟你一起。”鄭衛國第一個舉手。
餘向陽也很想一起，可是，他哪有那麽多糧票啊......
“周禕，你家是做什麽的？能弄來那麽多糧食。”鄭紅兵想，家庭條件一定很好吧，肯定是幹部家庭！
周禕淡淡地撇了鄭紅兵一眼，沒有說話，看向了徐惠，“你呢？”
徐惠張了張嘴，想說話又閉上了，隻搖了搖頭，她家裏已經兩個月沒有寄錢過來了，也沒有一封信，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曉然，今天你是跟周禕一起去的縣城吧？怎麽不叫上我呢，我剛好也想買點東西。”鄭紅兵見周禕不理她，轉而向周曉然搭話。
“我們是剛好碰上了，下次一定叫你。”周曉然敷衍道。
“那可說好了啊，一定得叫我。”
“你過來，我給你拿書。”
周禕打斷鄭紅兵跟周曉然的說話，周曉然知道，他指的是工業券。
周曉然衝鄭紅兵抱歉地笑了笑，起身顛顛地跟過去了。
等兩人走了之後，餘向陽突然八卦兮兮地擠眉弄眼，“喂，我說，你們注意到沒，周禕跟周曉然兩人最近有點不對啊。”
“哪裏不對了？”鄭衛國納悶地道。
“嘖，難道你沒發現最近他兩老是湊一塊嘀嘀咕咕嘛。”餘向陽一副你怎麽這都沒看出來的表情。
“欸？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的。”
“你說，兩人會不會是處對象了？”
徐惠的手突然緊緊地攥著，不過誰也沒有注意。
“是什麽是？你倆別瞎猜了，不要壞了人家的名聲，周曉然是有對象的，還是個軍人呢。”鄭紅兵心裏覺得有點不太舒服，周禕那個對什麽都沒興趣的樣子，怎麽會看上周曉然？自己對他示好了好幾次，他都視而不見。
“也是，就當我沒說。”餘向陽也驚覺，不確定的事就在這亂猜，傳出去了對人家女同誌不太好。
周曉然當然不知道她已經成了人家的八卦對象，打開周禕給她的毛選，裏麵夾著五*業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