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萬寶兒頂著潘金蓮的皮囊, 外表實在太打眼,一路上又免不得打尖住店拋頭露麵, 於是最後萬寶兒還是弄了一頂紗帽回來聊勝於無。當然了,紗帽總歸是透的, 作用還是小了點,依然有些登圖浪子不怕死的撞過來,不過最後都被萬寶兒的甩針舞嚇跑了。


    武大郎見萬寶兒功夫實在厲害,心中佩服,他倒是想跟萬寶兒學一手,將來好保護娘子。但是萬寶兒脾氣不好,總是嫌武大郎太笨, 悟性太差, 教到一半就忍不住開打了。可憐的武大郎功夫沒學多少,身上倒是添了不少針眼。


    每回,萬寶兒對武大郎發過火之後,自己都會後悔, 故而對武大郎也就會更溫柔些, 直到下次再發火,如此循環。每次都是打一棒子,再給一個甜棗。不過武大郎自己對此倒是沒什麽感想,還覺得挺好,為了那個甜棗,打多少棒子都是值得的,萬寶兒也無語了。


    “娘子, 你看這石碑上寫的是什麽?”武大郎架著騾車,他不認得字,每過一個地方都是靠著萬寶兒幫忙看路的。


    “這上頭寫的是‘曆城’兩個字,再往前走便就是山東濟南的曆城了。大郎,咱們大概很快就能到陽穀縣了。”萬寶兒對此是非常高興的,這個路她都走煩了,不過幸好有武大郎這個傻瓜陪著她解悶,也不算太難熬。


    萬寶兒看了看滿麵辛勞的武大郎,遂從衣襟中取出帕子,幫武大郎擦了擦滿頭的汗。太陽大得很,也熱得難受,武大郎這些日子天天在外頭坐著趕車,都曬黑了。萬寶兒想到這,有點不知道什麽滋味,也許是心疼吧。


    武大郎還是那幅萬事都懵懵懂懂的樣子,娘子幫他擦汗,他心裏頭高興,於是笑得更顯憨厚樸實,盯著萬寶兒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笨蛋,一天到晚就知道傻看。”萬寶兒對上武大郎黑亮亮的眼睛,心頭忽然有點緊張,趕緊低下頭回到了馬車裏,長出了一口氣,心說她緊張什麽啊?真是趕路趕生病了。


    武大郎和萬寶兒這一路足足走了有四個月,好容易抵達了山東,風塵仆仆到了陽穀縣之後,也沒有往其他多餘的地方去,隻是趕著騾車直接到了縣衙門口,詢問衙役武鬆的去處。也是趕巧了,武鬆恰好過來換班,就這麽看到了自家哥哥趕著車的身影。


    “哥哥!”武鬆乍然見武大郎,是驚喜交加,又思之當初無奈離開家鄉,哥哥沒了他幫襯,日子也不知如何艱難!遂熱淚奪眶而出,一下就衝了過去跪在了武大郎身前。


    “二郎,你這是做什麽?快些起來罷。”武大郎趕緊攙扶起了武鬆。


    “哥哥,二郎這些年沒能在你身邊照顧,實在對你不起啊!”武鬆是將武大郎當作父親一般的,哥哥年紀說來不小了,好容易養大了他,他卻沒能在身邊孝敬。他殺了人,逃跑之後,也不知哥哥獨個一人在清河縣走街串巷的賣燒餅有否被人欺負。


    “沒啥的,你剛離開清河縣沒多久,你哥哥我就遇上了時運,娶了個媳婦。這些年她一直照顧著我,還教我做花樣的燒餅,開了店鋪,日子過得可好了。”武大郎安慰武鬆道,他說這話一點不摻假。一想起這些年的幸福生活,武大郎就笑眯眯的,眼角眉梢都帶著喜色。他的媳婦,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媳婦了!


    “二郎,你嫂子刺繡做得好貼補家用,我這幾年開店也掙了幾個錢,又有她幫我精打細算,這回來陽穀縣,咱家連房子家具都沒賣,反倒還有錢在陽穀縣再買套房子,你可得好好謝謝你嫂子,你哥多虧有她了。你也幫哥哥好好看看,這陽穀縣哪裏有兩層的小樓,最好接近集市,哥哥還要開店的。如果,以後你要是還想回老家過日子,反正咱們家老房子還在,也是完全可以的。”武大郎本來以為這回到了陽穀縣得傾家蕩產呢。幸好,有娘子在,幫他打算著,省下了不少錢。


    “哥哥娶了嫂子!”武鬆聞言也是高興的,他走那年哥哥都二十七八歲了,始終沒個內人。憑哥哥這個條件,總是沒有姑娘肯嫁於他。莫說姑娘,就連寡婦棄婦都沒一個。武鬆雖然渾身都是力,但也做不出強迫他人嫁給他哥哥這樣齷齪的事情,於是哥哥就這麽一直自己過了。卻沒想到他前腳剛走,後腳哥哥就成親了,果然是時運啊。


    “快!讓弟弟也拜見一下嫂子,弟弟要多謝嫂子這幾年代我照顧哥哥啊!”武鬆大大咧咧的就這麽喊將了出來,縣衙門口圍了一圈人,都在看這出兄弟喜相逢,還都是一群漢子,武大郎怎麽敢現在讓自家媳婦就這麽出來見武鬆呢?遂隻能神色慌張又尷尬的支吾了半晌,而後在武鬆耳邊小聲說道。


    “二郎啊,你嫂子就在那邊騾車裏,咱們到沒人的地方再行拜見吧。她太漂亮了,這裏男子太多,我怕她出來,別人見了她之後會有麻煩的。”武大郎是個誠實的人,說這話也沒有絲毫炫耀的意思,隻是就事論事罷了。他們這一路上從河北到山東,因為萬寶兒樣貌來找麻煩的人,用雙手雙腳加起來都數不完,武大郎不勝其擾,實在是不想再惹麻煩了。


    隻是武鬆卻覺得哥哥太過杞人憂天了,能嫁給哥哥的女人,即便是漂亮,又能漂亮到哪裏去呢?怎麽會見一見就惹麻煩了呢?武鬆心想,興許是哥哥自己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得!武鬆一拍巴掌,反正他也不是真這麽著急非要見嫂子,先找個落腳的地兒之後再行拜見也不礙麽,遂對武大郎言道。


    “也好!哥哥,你這回來,就先住到集市那頭,李家開的客棧罷。我與那李家小子是兄弟,他定然不會收你房錢的,待弟弟為你仔細物色之後,再買個好地段的房子。”武鬆言罷拉著武大郎就往李家客棧的方向走了。及至李家客棧,武鬆又將兄弟李大山介紹給了自家哥哥認識,而後幾個人笑哈哈的趕著騾車進了後院。


    萬寶兒一直沒出騾車,但外頭的動靜卻是聽得真切的。直到騾車到了李家客棧,從後門進了小院子停穩當了,萬寶兒方才不確定的詢問道。


    “大郎,到了麽?”


    “娘子,已經到地方了,咱們先住客店,等二郎尋好了房子再搬過去。”武大郎回答道。


    萬寶兒得了消息,遂不再開口。


    “那個,娘子,你可以出來了。這裏都是自己人,你不用怕的。”武大郎輕聲細語的對騾車內的萬寶兒言道。


    萬寶兒心想,神馬自己人啊!自己人會捅刀子挖心麽!不過也不能總是避著武鬆,畢竟是自家二叔,拖到最後也是要見的。


    萬寶兒作好了心理建設,就掀起了騾車的簾子。外頭人就瞧著先是一雙纖纖柔骨的青蔥玉手從車裏探出來掀開了一個縫隙,而後是雲鬢烏絲一抹白從縫隙中現出,之後那女子抬起頭、探出身來、視線相對......眾人是倒抽一口氣,這女子的樣貌,漂亮!真叫一個漂亮啊!就是......興許是有點漂亮過頭了吧,竟顯得風騷不已,著實讓人心癢得很。


    武鬆一看萬寶兒,這臉都黑了,黑得跟鍋底灰似的,心下登時不滿了起來。


    “這位就是嫂嫂麽?”武鬆冷言問道,那女子雖隻瞧了他一眼,但不知為何,武鬆總覺得那眼神像是要勾引他似的。哥哥怎就娶了這樣一位妻子?桃花眼飄忽不定,瞅你一下便如同笊籬似的抓著你。也不知幼時是怎麽學的走路,就像要倒了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安於室的!


    萬寶兒見武鬆果然對她麵露了凶相,不由得自嘲的苦笑了一番,真是怎麽都沒法改的。她這個腳,隻能腳跟著地,而且走幾步就疼得不行,不管怎麽走,都必須要扭腰擺臀,不是她故作虛弱,而是她走走就真的快要倒了。這個聲音,不管怎麽壓低,都還是粘粘糯糯,聽著就難受。還有就是這個眼睛,她已經在鏡子前修煉了無數次了,但是永遠都不能改變眼角眉梢天然自帶的媚意。她不想毀容,又沒法整容,真正是杯具中的杯具啊。


    萬寶兒躲在武大郎身後,也不言語,隻是低著頭。武大郎見自家媳婦不高興了,於是趕忙對武鬆言道。


    “你嫂子就是怕生得很,以往在家裏的時侯也是從來不出門,不見外人的,所以我適才不敢讓她出來。”武大郎連忙解釋。


    “哦......”李大山這頭還看呢,心道確實不該出來,若是出來了,那指不定以後武大哥家得‘熱鬧’成什麽樣呢。這小娘子可太勾人了,若說不是故意為之,隻是媚態天成,那這武大哥也太有豔福了吧。


    “武大哥遠道而來,一路辛苦,還是先到了房裏再說罷。”李大山雖覺得萬寶兒太魅惑人心,但內心其實並沒有什麽不規矩的想法,隻是單純的欣賞美人罷了,能跟武鬆混到一處去的人,自然也是正人君子的。


    萬寶兒默默的跟在武大郎身後,心裏頭其實很憋屈,她也想當個良家女子,讓眾人一見到就覺得她賢惠討喜,可是奈何皮相不配合啊。這還好,幸虧她故意拉著臉子冷著眼,若是擺出賢惠的表情,別人還不定當她怎麽勾引男子呢。


    直等到武鬆、李大山二人送了武大郎夫婦進了屋子,後又聊了幾句退出了房門,期間武鬆是一個正眼都沒給過萬寶兒,還始終冷言冷語的擠兌。換二一個人萬寶兒都會立刻給他一針嚐嚐滋味,但一想到武鬆卻是大郎的弟弟,所以為了大郎,萬寶兒還是決定咽下這口氣了。她就這麽一直忍著啊,隻等到沒人了,方才抬起眼簾來,拿氣得紅彤彤的眼睛看著武大郎,揪著武大郎的前襟就捶打了起來。


    “武大郎!”萬寶兒發飆了。


    “娘子,娘子你莫要生氣。”武大郎也知道這些年,娘子因著這外表是受盡了別人的誤解的,於是連忙攬過了萬寶兒口裏安慰道。


    “二郎他不了解你,等他知道你好,就不會再誤會啦。”武大郎任由自家娘子發泄情緒,期間自是各種配合,被打得狼狽。


    “你方才都不幫我說話!”萬寶兒這些年也是被武大郎養嬌了,武大郎平時什麽都順著她,有點子不如意就是天大的事兒了。


    武大郎冤枉啊,心說剛才萬寶兒把臉子甩得那麽明顯,他是心驚膽顫的。大山兄弟又在,他夾在二郎和娘子之間,實在不好開口,生怕調節不好了,這兩個人就要打起來了。這裏是別人家的客店,打起來了,弄壞了東西,總歸是不好的。


    “方才大山兄弟也在,我不好開口跟二郎說這樣的事情,日後我們兄弟私下裏說便好。”武大郎好笑的看著自己一臉刁蠻的小媳婦。


    “娘子方才肯忍讓二郎,我得跟娘子說聲謝謝,娘子在我心中自是最重要的,誰也比不上。但二郎也是我自小養大的孩子,我是不願你們起矛盾的。等過一會子,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二郎,給娘子出氣的。”武大郎是知道自己娘子的脾氣的,那叫一個嬌貴,最是受不得委屈。平日裏若是有人敢給她臉子瞧,她必是會‘飛’出個繡花針把對方紮個好歹才算完。


    “哼,那是,我是你娘子嘛,自然不能讓你為難的。”萬寶兒哼哼著,背靠在武大郎身前。她此行來是下了決心要跟武鬆打好關係的。隻要讓武鬆知曉,她是真心跟著大郎過日子的,一定會接受她的。他們倆一個是大郎的妻子,一個是大郎的弟弟,又都是高手,若真打起來,這家裏還不得雞飛狗跳。


    武大郎好言好語的安撫了自家娘子,而後兩人又說到了房子,一致認為就這三天內解決這事兒最好,總也不好一直住在人家的客店裏,又不給錢,跟霸王似的。


    商量好了之後,武大郎就趕緊出去找房子了。萬寶兒依舊是足不出戶的,與武大郎又俱是夫妻恩愛,每天早上都將武大郎打理得清清爽爽、整整潔潔的送出門去,每一天保準會為武大郎換一套洗得幹幹淨淨的新衣裳,難得武大郎這三寸丁在萬寶兒的打理下也不再惹人取笑,多少能見人了。李大山作為客店老板在一旁瞧得清楚,怕是這位娘子果真是個安分人了,隻是奈何外表太過水性楊花,也難為娘子這些年遭人誤會了。


    房子的事兒很快就辦下來了,標準的兩層小樓,大約一百三十平米左右,還白送一個小後院呢。就在紫石街,王婆茶館的隔壁。武鬆說那條街是集市,平日裏可熱鬧了,賣燒餅就剛剛好了。又正巧房子的主人急著脫手,願意把價錢壓低,隻要五十六兩銀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萬寶兒一聽到這個‘王婆茶館’就鬧心得血壓直飆,趕情這紫石街賃房才是最大的bug吧,這麽多年了還在這等著呢。不過從租賃改為了買賣,也算是讓萬寶兒有了點安慰了,起碼他們花了錢以後房子就是自己的了。該不會是因為他們這些年一直沒來,所以這紫石街賃房也一直沒租出去,房東等不到武大郎,於是破產了不得不賣房吧?萬寶兒這麽一想,又覺得逵猩竦摹


    但房子的確難得,而且也沒有更好的選擇,遂夫妻兩人商議了一番,決定明兒就去把房子定下來,然後再把那四頭騾子賣了,這樣就剛好夠買房的錢了。


    把騾子賣了,又買了房,夫妻兩人就住進了新屋子。第一天過來什麽都沒有,房主留下的大件家具看著髒兮兮舊呼呼的,萬寶兒很是不喜歡,將就著住了一晚上之後,萬寶兒就決定給房子重新裝修了。反正大郎要在一層開店鋪,怎麽樣也都是要裝修門臉的,幹脆就一起好了。


    萬寶兒果然還是把自己的房奩拿出來了,挑選了一下,喜歡的留下,太過花俏的都拿去典當了。這樣一下子就又湊出了二十二兩銀子,加上手頭的剩餘,正好三十兩。三十兩,想裝什麽樣的都夠了,他們又不用裝得多富麗堂皇,隻要舒舒服服的萬寶兒就滿足了。


    對於自己以後的居所,萬寶兒是毫不吝嗇的,怎麽開心怎麽來。一層是大郎的餅鋪,按照後世小吃城門市店裝修的規格來,既不華貴也不簡陋。刷成白色,看著幹幹淨淨的也舒服,有個櫃台隔著,方便找錢換錢,也便於客人排隊。武大郎找了縣裏的木匠打了個黑色的招牌,萬寶兒親筆書寫了‘大郎餅鋪’四個大金字。萬寶兒的字自是不用多說,幾世的修煉,正宗的顏體。識貨的人肯定會翹起大拇指讚歎,不識貨的瞧著也蠻氣派。


    二樓居室裏的整體格調都刷成鵝黃色,地上刷一層石瀝油方便日後打掃,看著也亮堂,該鋪上地氈的地方鋪上地氈。原本屋裏那些什麽褐色青灰色的,讓人瞧著就壓抑也不幹淨,住久了人都要不舒服的。原本房主留下的舊家具能賣的都賣了,賣不了的也就都仍了,反正萬寶兒這人就是毛病多,都是富貴生活慣出來的嬌氣,不喜歡用別人留下的舊東西。不說別的,就一條:多髒啊。你知道以前住的人有什麽病沒有?


    桌椅板凳,茶幾櫃子,凡是能用到看到的,就連床都是新打的。被褥窗帷、地氈墊子什麽的也全是布行新做的。萬寶兒把自己房奩裏壓箱底的一匹紅色錦緞拿了出來,做了一床漂亮的新被子。將那些從清河縣帶來的,頗雅致的擺設都開封,好生布置了一番,複又買了幾個盆栽放在屋裏。最後,萬寶兒把自己的文房四寶,繡架琵琶通通拿出來,往臥室裏這麽一擺,這才算完。


    武鬆見著武大郎這樣鋪張浪費,心中是不喜的,奈何武大郎對於萬寶兒那絕對是有求必應啊,況且武大郎也不覺得萬寶兒做的有什麽不對,讓自家生活越來越好,滿足妻子的心願,本來就是為人丈夫的追求麽。見到萬寶兒張羅得這麽開心,武大郎高興還來不及呢。況且,日後這些錢他都可以再掙回來,武大郎對自己未來的生活充滿信心。


    “二郎啊,你放心罷,你嫂子不是那種敗家的人。我娶她之前,每天做買賣隻夠自己度日的,一年也剩不下多少盈餘。可自從娶了她之後,幾年下來,攢的錢都夠買房子的了。你嫂子這回也是把她自己的房奩拿出來典當了,供我裝修店鋪。我娶她的時侯一文錢都沒花,可她卻願意為著我將自己倒貼的嫁妝都當了。我心中甚是愛惜她,但我是個嘴笨的,平日裏也不見得能說話討她歡心,隻要她喜歡,做什麽我都是願意的。”武大郎把自己的心情對弟弟交了底,能娶得娘子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造化,他也希望二郎能夠尊敬娘子,不要總對她抱著偏見,不然他就要對二郎生氣了。


    武鬆嘟囔著也不敢再反駁了,心說以往哥哥總是最疼他的,什麽都可著他來。可現在哥哥娶了媳婦,他就沒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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