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竹千代就去了趟星相閣，在最內裏的房間中與美惠見了一麵。</p>
“有些時日沒見了，少主別來無恙？”</p>
“抱歉，上次明明說好很快會再來找你，但手頭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這一拖就到了現在。”</p>
“少主不用抱歉，我身為星相官也有很多事物需要處理，所以我們是彼此彼此。”</p>
“你還真幹脆利落啊。”</p>
“不然呢？少主希望我怎麽回答？埋怨你怎麽這麽久都沒過來問個究竟嗎？”</p>
聽了美惠連續拋過來的三個提問，竹千代忍不住會心地笑了起來。</p>
他這一笑，便讓她也受到感染，於是她也連帶地露出了笑容。</p>
和櫻子燦爛明媚的笑顏不同，美惠的笑容既動人又帶著股無法形容的魅惑。</p>
她的笑容，就彷佛一個很吸引人卻深不見底的深淵，人一旦墜落其中就很難再爬上來。</p>
有那麽短短刹那，他似乎都快看得癡了，可迅即想起此行的目的，他慌忙又重新梳理了心緒。</p>
“其實今天我來找你，是想問一些和蟲獸有關的事。”</p>
“請說，但凡我知道的都會解答。”</p>
“美惠，和蟲獸有過親近接觸的人，是不是都會染上蟲獸殘香？就是那種帶點腥味的微香？”</p>
“是，被染上蟲獸殘香的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和蟲獸有長年累月的相處；另一種是行了相悅情事，後者即使相處時間不長，但染上的殘香味道會更濃鬱。”</p>
“這樣，那蟲獸本身是不會煥發出這種味道的是吧？我記得被你帶入夢境以後，見到的那些蟲獸貴族，身上都沒煥發出這樣明顯的味道。”</p>
“那些都是頂級的蟲獸，修為或妖力都達到了頂點，它們當然早就完善了體味煥散這項難題。所以現在殘香通常隻會在親近蟲獸的人、或低階蟲獸身上散發出來。”</p>
“是嗎？也就是說如果遇到低階蟲獸，是可以聞得到殘香的對吧？”</p>
“普通人當然怎麽也聞嗅不到，天下即使尊貴如幕府將軍，恐怕見了低階蟲獸也聞不到它們身上煥發的體味。”</p>
兩人聊著聊著，話題忽然轉向了彼此都未曾預料到的方向。</p>
美惠看向他的目光裏，多了些許複雜的神色。</p>
鮮少顯露心緒的她，臉上也浮現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她深深地凝望著他，彷佛才第一次見到他一樣，仔細地將他審視了一遍。</p>
</p>
“少主，你到底是什麽人？”</p>
“什麽？”</p>
“如果說我在星相官的職位下，還有著馭夢師的身份。那麽你在德川家三代少主的出身下，所隱藏的身份到底是什麽？”</p>
“這很重要麽？”</p>
“對於阻止百蟲亂世來說，確實很重要。”</p>
迎著竹千代的視線，美惠緩緩地說，她溫軟甜美的聲音裏，似乎也暗藏了錯綜複雜的思緒。</p>
“少主蘇醒後來找我的時候，對於蟲獸的事情還可謂是一無所知。但在這麽短短的時間裏，你就能洞悉蟲獸殘香這種氣味的存在……”</p>
“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除了我之外，是不是還有人向你說過蟲獸的事？”</p>
“我曾經毫不隱瞞地將自己的馭夢師身份告訴了你、還帶你潛入夢境重溫了蟲獸在曆史中留下的殘像，現在輪到你對我坦率相待了吧？”</p>
兩條彎彎的柳葉眉下，她那雙深邃的眼睛持續地凝視著他，很明顯在等一個答桉。</p>
“輪到我，對你坦率相待了嗎？”</p>
竹千代掂量著她的話，左右為難地摸了摸頭腦勺，忽而“砰、砰”地拍了拍兩條大腿，繼而猛然直起身體，大步流星地向跪坐在塌塌米上的她走了過去。</p>
他的步伐輕快，轉瞬就走到了她麵前，然後又“砰”地一聲重新端坐了下來。</p>
“很抱歉，美惠，關於你想知道的這些，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p>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刻意放緩了語速，誠懇地向她傳遞著發自內心的信息。</p>
“但倘若你也想要阻止百蟲亂世，那我們的目標和立場就是一致的。從這個角度上，我們可以互相配合、一起清除掉潛伏在這世間的蟲獸。”</p>
“少主的意思，是你可以對我有所隱瞞，但我卻還要傾力協助你了？”</p>
“你到底是怎麽解讀的？我剛才的那番話，可沒像你解讀的那麽霸道。”</p>
“不過也是這個意思吧？”</p>
“好吧……如果你非得這麽解讀，那我也隻好回答‘差不多’了。”</p>
“這是身為少主的命令嗎？”</p>
“不！這是僅僅作為德川竹千代本人，向你進行的委托。美惠，你對蟲獸亂世的事也很介意吧？從那天在這房間見麵時，我就感受得格外清晰。”</p>
“……”</p>
“我很快就要去葭原一趟，在動身之前，是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我這次正是為此而來。”</p>
“葭原？你說的是那個遊廓？”</p>
“是的，有隻蟲獸很可能就潛伏在那裏，它極有可能以太夫的身份藏慝在遊女當中。”</p>
“你調查得居然這麽清楚……”</p>
“那麽，你可以幫助我吧？美惠，你會幫助我的，對嗎？”</p>
她沒有馬上作出回答，而是思緒浮移地端詳起近距離靠近她的竹千代來。</p>
她看得格外認真，從他的眉眼、看到他的鼻梁，又從他的鼻梁、掃過他的嘴唇。</p>
將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以後，她似乎終於下了決心。</p>
“你要我怎麽幫你？”</p>
“我讓信綱去約了那位太夫會麵，如果她真的是蟲獸，那就要考慮接下來該怎麽處理了。”</p>
“遊廓那種人群密集的地方，是不可能直接開戰的。”</p>
“是哈，我也是這樣想的。江戶開城不久，城裏有蟲獸潛伏這種事情將會引發恐慌。所以我想，如果確定了她是蟲獸，那麽在夢境裏解決這件事是最適合不過了。”</p>
“你想潛入她的夢境裏，然後解決掉她？”</p>
“你能做到嗎？”</p>
“馭夢師要潛入任何人的夢境，實際上都有兩個前提：一個是和對方相隔的距離不得超過300尺，另一個就是要取得對方的一件物品。”</p>
“取得對方的一件物品？有沒有特定的要求？任何一件物品都可以嗎？”</p>
“任何一件物品都行，隻要確實是對方的就可以。隻要拿到這件物品，我也可以潛入她的夢境，如果她真是蟲獸，到時候隻要在夢裏解決掉她就行。”</p>
“如果我們能在夢境裏除掉那隻蟲獸，現實裏那位太夫就會死掉對嗎？”</p>
“是的。被蟲獸附身的宿主，生命也會隨著蟲獸的死亡一並枯萎。”</p>
“那她死掉以後，該不會現出原形吧？那可是會在葭原引發大恐慌啊！”</p>
“倘若蟲獸在夢境裏被除掉，那麽現實裏的宿主死去後就能保持人類原貌，這點不需要擔心。”</p>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美惠，你就等我的消息吧！從葭原回來後，我會立刻來找你。”</p>
“那我是不是該對你說聲‘一路小心’？”</p>
“哈哈哈。”</p>
確定兩人意見已經達成一致以後，竹千代鬆了口氣地笑出聲來，然後霍地一下站了起來。</p>
“你隻要相信我就足夠了，美惠。”</p>
“相信你？”</p>
“你就相信我吧，美惠！我和你一樣，都想清除掉會禍亂人世的蟲獸。至於其它事，等到了適當的時機，我會告訴你的。”</p>
竹千代擲地有聲地衝她說完這句話後，就邁著輕快步伐離開了星相閣。</p>
他顯然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和處理，匆忙得甚至沒有回頭再看她一眼，然而美惠卻一直目送著他的離去。</p>
“要我相信你……嗎？”</p>
她看向房門，他正是從這裏離開，那專注在某件事情上的神態，儼然已經有了男人的模樣。</p>
“竹千代少主，你絕不隻是要在將來繼承幕府的人。”</p>
“從對蟲獸一無所知，到短時間內對伏蟲一事運籌帷幄，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p>
寬敞的房間裏，隻有她甜美的聲音在回響，可惜竹千代已經聽不到了。</p>
對於前往葭原與夕舞太夫會麵一事，竹千代在下午迎來了信綱的消息：經過他的斡旋和安排，已經確定可以在明天下午見到夕舞了。</p>
他行事的速度、以及在應對各色人等方麵展現的手腕和謀略，果然就和竹千代所判斷的一樣。</p>
信綱在外殿向竹千代稟報這個消息時，被同時傳召的直貞自然也在現場聽得一清二楚。</p>
這個英俊少年就像昨晚的櫻子一樣，眼裏盡是無法理解的神色。</p>
“那好，明天我們三個就到葭原去探個究竟，看看這位夕舞太夫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p>
“是，我會安排好一切。”</p>
雖然時間很短，不過信綱儼然已經調整好心態。</p>
將重點放在執行主君旨意上的他，將心力全部傾注到行動力和執行成果上，已經不再試圖去幹涉竹千代的意願了。</p>
但直貞不同，他仍舊對陪同少主到葭原這件事存有擔憂與疑慮，依然試圖勸阻。</p>
“少主，你現在仍處在風口浪尖，為什麽非得在這個時候跑去葭原呢？雖然我知道信綱和櫻子已經勸諫過你，但還是請你務必三思啊！”</p>
“哈哈哈，果然很有直貞的作風啊。你這樣擔心我，還真讓我挺感動的，但是直貞啊……”</p>
竹千代端起茶杯，氣定神閑地喝了口茶，隨即俏皮地衝對方眨了眨眼睛。</p>
“我可不是為了美色去的葭原。至於原因，我們一起去了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p>
★——作者的話——★</p>
新書連載，起點會統計：每天到底有多少人在看這本書，再根據完讀率，決定給本書的推薦資源。</p>
還請大家不要養書、看完每天更新的兩章啊，我也會好好努力的！</p>
若喜歡本書，還請大家不吝投出你們手中的推薦票&月票，讓它被更多人看見，謝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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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幹脆利落啊。”</p>
“不然呢？少主希望我怎麽回答？埋怨你怎麽這麽久都沒過來問個究竟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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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天我來找你，是想問一些和蟲獸有關的事。”</p>
“請說，但凡我知道的都會解答。”</p>
“美惠，和蟲獸有過親近接觸的人，是不是都會染上蟲獸殘香？就是那種帶點腥味的微香？”</p>
“是，被染上蟲獸殘香的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和蟲獸有長年累月的相處；另一種是行了相悅情事，後者即使相處時間不長，但染上的殘香味道會更濃鬱。”</p>
“這樣，那蟲獸本身是不會煥發出這種味道的是吧？我記得被你帶入夢境以後，見到的那些蟲獸貴族，身上都沒煥發出這樣明顯的味道。”</p>
“那些都是頂級的蟲獸，修為或妖力都達到了頂點，它們當然早就完善了體味煥散這項難題。所以現在殘香通常隻會在親近蟲獸的人、或低階蟲獸身上散發出來。”</p>
“是嗎？也就是說如果遇到低階蟲獸，是可以聞得到殘香的對吧？”</p>
“普通人當然怎麽也聞嗅不到，天下即使尊貴如幕府將軍，恐怕見了低階蟲獸也聞不到它們身上煥發的體味。”</p>
兩人聊著聊著，話題忽然轉向了彼此都未曾預料到的方向。</p>
美惠看向他的目光裏，多了些許複雜的神色。</p>
鮮少顯露心緒的她，臉上也浮現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她深深地凝望著他，彷佛才第一次見到他一樣，仔細地將他審視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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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你到底是什麽人？”</p>
“什麽？”</p>
“如果說我在星相官的職位下，還有著馭夢師的身份。那麽你在德川家三代少主的出身下，所隱藏的身份到底是什麽？”</p>
“這很重要麽？”</p>
“對於阻止百蟲亂世來說，確實很重要。”</p>
迎著竹千代的視線，美惠緩緩地說，她溫軟甜美的聲音裏，似乎也暗藏了錯綜複雜的思緒。</p>
“少主蘇醒後來找我的時候，對於蟲獸的事情還可謂是一無所知。但在這麽短短的時間裏，你就能洞悉蟲獸殘香這種氣味的存在……”</p>
“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除了我之外，是不是還有人向你說過蟲獸的事？”</p>
“我曾經毫不隱瞞地將自己的馭夢師身份告訴了你、還帶你潛入夢境重溫了蟲獸在曆史中留下的殘像，現在輪到你對我坦率相待了吧？”</p>
兩條彎彎的柳葉眉下，她那雙深邃的眼睛持續地凝視著他，很明顯在等一個答桉。</p>
“輪到我，對你坦率相待了嗎？”</p>
竹千代掂量著她的話，左右為難地摸了摸頭腦勺，忽而“砰、砰”地拍了拍兩條大腿，繼而猛然直起身體，大步流星地向跪坐在塌塌米上的她走了過去。</p>
他的步伐輕快，轉瞬就走到了她麵前，然後又“砰”地一聲重新端坐了下來。</p>
“很抱歉，美惠，關於你想知道的這些，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p>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刻意放緩了語速，誠懇地向她傳遞著發自內心的信息。</p>
“但倘若你也想要阻止百蟲亂世，那我們的目標和立場就是一致的。從這個角度上，我們可以互相配合、一起清除掉潛伏在這世間的蟲獸。”</p>
“少主的意思，是你可以對我有所隱瞞，但我卻還要傾力協助你了？”</p>
“你到底是怎麽解讀的？我剛才的那番話，可沒像你解讀的那麽霸道。”</p>
“不過也是這個意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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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身為少主的命令嗎？”</p>
“不！這是僅僅作為德川竹千代本人，向你進行的委托。美惠，你對蟲獸亂世的事也很介意吧？從那天在這房間見麵時，我就感受得格外清晰。”</p>
“……”</p>
“我很快就要去葭原一趟，在動身之前，是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我這次正是為此而來。”</p>
“葭原？你說的是那個遊廓？”</p>
“是的，有隻蟲獸很可能就潛伏在那裏，它極有可能以太夫的身份藏慝在遊女當中。”</p>
“你調查得居然這麽清楚……”</p>
“那麽，你可以幫助我吧？美惠，你會幫助我的，對嗎？”</p>
她沒有馬上作出回答，而是思緒浮移地端詳起近距離靠近她的竹千代來。</p>
她看得格外認真，從他的眉眼、看到他的鼻梁，又從他的鼻梁、掃過他的嘴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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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怎麽幫你？”</p>
“我讓信綱去約了那位太夫會麵，如果她真的是蟲獸，那就要考慮接下來該怎麽處理了。”</p>
“遊廓那種人群密集的地方，是不可能直接開戰的。”</p>
“是哈，我也是這樣想的。江戶開城不久，城裏有蟲獸潛伏這種事情將會引發恐慌。所以我想，如果確定了她是蟲獸，那麽在夢境裏解決這件事是最適合不過了。”</p>
“你想潛入她的夢境裏，然後解決掉她？”</p>
“你能做到嗎？”</p>
“馭夢師要潛入任何人的夢境，實際上都有兩個前提：一個是和對方相隔的距離不得超過300尺，另一個就是要取得對方的一件物品。”</p>
“取得對方的一件物品？有沒有特定的要求？任何一件物品都可以嗎？”</p>
“任何一件物品都行，隻要確實是對方的就可以。隻要拿到這件物品，我也可以潛入她的夢境，如果她真是蟲獸，到時候隻要在夢裏解決掉她就行。”</p>
“如果我們能在夢境裏除掉那隻蟲獸，現實裏那位太夫就會死掉對嗎？”</p>
“是的。被蟲獸附身的宿主，生命也會隨著蟲獸的死亡一並枯萎。”</p>
“那她死掉以後，該不會現出原形吧？那可是會在葭原引發大恐慌啊！”</p>
“倘若蟲獸在夢境裏被除掉，那麽現實裏的宿主死去後就能保持人類原貌，這點不需要擔心。”</p>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美惠，你就等我的消息吧！從葭原回來後，我會立刻來找你。”</p>
“那我是不是該對你說聲‘一路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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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隻要相信我就足夠了，美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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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千代擲地有聲地衝她說完這句話後，就邁著輕快步伐離開了星相閣。</p>
他顯然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和處理，匆忙得甚至沒有回頭再看她一眼，然而美惠卻一直目送著他的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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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千代少主，你絕不隻是要在將來繼承幕府的人。”</p>
“從對蟲獸一無所知，到短時間內對伏蟲一事運籌帷幄，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p>
寬敞的房間裏，隻有她甜美的聲音在回響，可惜竹千代已經聽不到了。</p>
對於前往葭原與夕舞太夫會麵一事，竹千代在下午迎來了信綱的消息：經過他的斡旋和安排，已經確定可以在明天下午見到夕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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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英俊少年就像昨晚的櫻子一樣，眼裏盡是無法理解的神色。</p>
“那好，明天我們三個就到葭原去探個究竟，看看這位夕舞太夫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p>
“是，我會安排好一切。”</p>
雖然時間很短，不過信綱儼然已經調整好心態。</p>
將重點放在執行主君旨意上的他，將心力全部傾注到行動力和執行成果上，已經不再試圖去幹涉竹千代的意願了。</p>
但直貞不同，他仍舊對陪同少主到葭原這件事存有擔憂與疑慮，依然試圖勸阻。</p>
“少主，你現在仍處在風口浪尖，為什麽非得在這個時候跑去葭原呢？雖然我知道信綱和櫻子已經勸諫過你，但還是請你務必三思啊！”</p>
“哈哈哈，果然很有直貞的作風啊。你這樣擔心我，還真讓我挺感動的，但是直貞啊……”</p>
竹千代端起茶杯，氣定神閑地喝了口茶，隨即俏皮地衝對方眨了眨眼睛。</p>
“我可不是為了美色去的葭原。至於原因，我們一起去了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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