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陛下,手下留情。”危機時刻出聲阻攔的是坐在輪椅上的孟言卻,說出的話又快又穩,“陛下還未見過公主,尚未確認公主是否安康,此時殺了溫少主為時過早。”


    “你醫世無雙?醫的好我姐姐心裏的傷?”宋長臻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放鬆,嘴角的邪氣像是時刻都能將人吞噬。


    溫素靈根本說不出話來,誠然她可以掙紮一下,但隻會激怒宋長臻,加快所有人的死亡。


    “秦皇陛下,公主殿下近日裏正在教學生們開顱術,殿下真的是需要溫姑娘的。”孟蟬衣白著臉,還是努力的說出了更有用的信息。


    宋長臻手用力將溫素靈捏的雙眼翻白,像一隻瀕臨死亡的魚,到最後一刻也沒有反抗,冷哼一聲,方才將人扔了出去。


    “想要朕的長姐一輩子給你們當保命符?做夢!”宋長臻冷冷丟下一句話,大步跨出了參園。


    溫素靈從地上半撐著身子坐起,一邊咳一邊大口的呼吸,想要出場卻先吐了口血,剛才那一扔,宋長臻可是用了內力的,她傷的不輕。


    孟蟬認忙上前來扶她起身,孟言卻推著輪椅走近,遞了塊手帕到孟蟬衣手上給她擦血。


    “去宮裏通知林先生,不可再激怒宋長臻。”溫素靈急切的吩咐道。


    宋長臻是個軟不講道理,硬不怕殺人的主,他們此次理虧在前,既然瞞不住,定是要給個交代才是。


    “在下認為還是不要去的好。”孟言卻提醒道,“他既然已經下令封禁了出府,你讓小蟬去報信的行為就已經是在激怒他了。”


    “到時候殺雞儆猴,小蟬的命沒人能救的下來。”孟言卻拉住孟蟬衣的衣袖,“去看看你師妹,此事有兄長在。”


    顧青那裏自顧塔巴死後整個人都是呆滯的,孟蟬衣抱歉的看了一眼溫素靈,去了顧青身邊。


    “你是何意?”溫素靈擦幹嘴角的血,說話的嗓子還啞著,咳了兩聲又道:“此事宋長臻是不會罷休的,宮裏稍有差池,都會是一場血光之災。”


    “如實相告何來差池?”孟言卻淡然回道,“他想知道什麽就讓他知道什麽,知道了自然就明白此事並非陛下之責。源起何處,他便尋何處的晦氣,你慌張什麽?”


    溫素靈愣了一下道:“此事是何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顧塔巴都能叫嚷出來的事情,你覺得我是如何知道的?”


    “翁城?”溫素靈神色一凜,“翁城這是還嫌事情做的不夠絕嗎!”


    孟言卻眼光掃過地上無人收屍的顧塔巴,笑道:“今日見了這位秦皇,在下覺得,翁城怕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林牧言是見過宋長臻血洗秦國皇宮的人,武藝和脾性都不像是會對後週有所顧及的,所以,便是沒收到溫素靈的報信,他和荀章先生也知道分寸。


    “此事本應給秦元公主一個交代的。”荀章先生語重心長。


    “可惜眼下陛下與秦元公主都不在京城,從何處交代起。”林牧言歎道,後週之事,陛下與翁城之事,本就千絲萬縷的糾纏,秦皇陛下又在此時進了京,當真讓人不知從何處下手了。


    宋長臻也根本沒想讓他們有下手的機會,問靈第二日就帶人從東周來宋府與阿軻匯合了,怎麽查證事情的真相他們曆來是不會讓宋長臻失望的。


    東周良帝二十二年,夏夜,子時,翁城突遭襲擊,數百顆火藥在城內被引爆,天崩地裂般的摧毀,翁城全城逃出生天者不及十分之一。


    “年紀輕輕,一國之君,何以如此喪心病狂!”荀章先生在宮裏痛心疾首,因為悲慟整個人都散發著沉沉暮氣。


    林牧言失神坐在椅子上說不出半句話來。


    那可是翁城,柴氏舊部的根脈所在,還有那麽多無辜的百姓!


    “你做下此等事情,讓宋雲禾還如何立足於世?”宋府裏溫素靈指著宋長臻責問,雙眼血紅,恨不得親手解決這個劊子手!惡魔!


    “你們包庇翁城的時候可有想過我長姐如何立足於世?”宋長臻悠然的坐在太師上細細吹著自己的修長的手指。


    “沒人包庇翁城!這其中關係豈是你一個外人能明白的!”


    “那我心疼我長姐,你明白嗎?”宋長臻笑的俊美,卻無端的看著像惡魔。


    溫素靈咬牙,臉色紅白交加,手掌握出了血才忍著沒有將那些齷蹉的話噴向他,“你這不是心疼她,你這在逼她!你從來都沒想過要將她嫁到後週來,如今隻不過終於讓你尋了機會!”


    “錯。”宋長臻笑著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婚書尚在,隻要柴彧還要娶,我長姐願嫁,我秦國,舉國之力送嫁!”


    “你!”


    “隻要我長姐一日要嫁他,天下女子一日都不許妄想。敢算計中傷我長姐的人,都,不得好死。”宋長臻一字一句,像毒牙穿刺心髒,讓活著的人也生不如死。


    “翁城的百姓是無辜!”


    “惡狼窩裏的怎麽會有羊呢?”宋長臻紅口白牙,笑,“第一次就知道疼,才會乖,才會明白什麽做不得,才會成為唯一的一次。”


    “這個道理柴彧和你們不懂,朕就教你們一次。”


    “瘋子!魔鬼!”溫素靈氣的已經罵不出其它話來。


    宋長臻笑意盈盈的坦然接受著她的叫罵。


    這天下,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了他姐姐卻能全身而退的!他要讓天下人知道,有些代價他們是付不起的!


    宋雲禾的返程飛機就是在這個時候平穩降落在了前院的空地上。


    南美州的采集工作因為宋雲禾的掃描能力比想像中更順利,收獲更豐富。不僅找到了土豆,紅薯,玉米,還帶回了辣椒、番茄、菜豆,蘋果等一係列的作物種子,飛機的貨倉加機艙都放不下,宋雲禾隻遲疑了幾秒,甚至不清楚自己在遲疑什麽,手上就已經打開了智腦空間,買了許多置物箱一一裝滿,然後再一一變小,整齊碼在機艙裏。


    “院子裏好安靜呢?”宋雲禾還原了箱子最後一個下飛機,院子裏寂靜的有些異常,吩咐去找人來幫忙搬箱的宋夷良也一直沒回來。


    柴彧的臉色沉靜中卻更像一隻全身防禦和時刻準備攻擊的獵豹。


    “怎麽了?”宋雲禾又問。


    “無妨。”柴彧握著她的手,“別怕。”


    宋雲禾心中毫無懼怕,反握住他的手笑道:“這是我家我怕什麽。”


    隨即揚聲叫道:“西林衛在嗎?”


    偌大的院子空無回聲,宋雲禾疑惑了兩秒,終是有聲音繞著前廳傳了過來。


    “長姐一個人去了何處遊玩,這麽久一點消息也不給我。”男人的聲音有些責怪又有些撒嬌。


    “長臻?是長臻!”宋雲禾驚了一下,轉瞬就認出了說話人的身份,鬆開柴彧的手歡快的奔了過去。


    柴彧手空握,臉色微沉幾分,跟了上去。


    宋長臻在閣樓那裏聽了消息就飛奔而來,溫素靈緊隨其後遲了片刻方才趕到,前廳裏姐弟二人已經手拉手滿臉歡喜的都快熱淚盈眶了!


    那張笑的寵溺的俊臉,那雙像捧著珍珠骨節分明的手,誰能想到是剛剛血洗了千萬的生命的魔鬼!


    “你何時到的這裏,為何都未與我說,早知道你會來,我便等著你一起的。”宋雲禾看到他真心滿心滿眼都是高興。


    明明隻是幾月不見,可少年朗隨風長,日日都在變模樣,比就比她高的身軀似又長高了幾分,眉目更硬朗,就連鳳眼裏的威嚴都更淩厲了。


    “我若知長姐會出去,定是多累死幾匹馬也該追來的。”宋長臻揉亂她本就被吹散的頭發,話中自有深意。


    宋雲禾卻是聽不出,顧自俏皮著,“這可怨不得我。有時間出來你也沒寫信給我。”


    “姐姐都要嫁人了,可與我寫了半字?”宋長臻笑問。


    宋雲禾悄悄看了一眼身邊的柴彧有些不好意思,“事出突然,我還沒來得及想好呢。”


    “姐姐是不想嫁?”


    “沒有不想。”宋雲禾急急辯道,又愣了幾秒,心裏好像有什麽缺失,但還是點頭道:“我願嫁的。”


    宋長臻彈了彈她額頭,十分無奈道:“天下再沒有比姐姐更不矜持急著想嫁人的姑娘了。就不怕別人不願娶?”


    宋雲禾眨了眨眼,偏頭看身側的柴彧,又轉回頭對著宋長臻甜甜的笑。


    宋長臻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目光看向柴彧笑意盈盈的道:“朕隻這一個姐姐,所以特親自來與後週陛下確認,你當真想要在近日裏與朕的姐姐大婚嗎?”


    柴彧心頭一跳,麵色卻極為泰然,張嘴即答,溫素靈卻擋在兩個麵前搶先出了聲:“君王大婚當依禮而為,豈是口頭兒戲。”


    宋長臻臉上的笑意未減,甚至更濃幾分,全然是惡意的戲謔,“後週陛下也如此認為嗎?”


    柴彧心中明白宋長臻斷不會隻為確認婚事便出現在雲京,這其中定然是出了事,一件影響他與宋雲禾婚事的大事,可是無論什麽樣的大事,都不會改變他已經決定的事情,何況關乎於他的小姑娘。


    柴彧拉開擋在身前的溫素靈,素來淡漠的眼底諸多真誠,“我娶阿禾之心匪石,不可轉也。萬請內弟將阿禾托付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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