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瑾有了決斷就和邢夫人告辭,度著小方步,去了賈赦的書房,一邊走,一邊給自己打氣,順帶著哀悼一下自己飛走的金銀珠寶。


    等到了賈赦的書房,一看,喲,賈璉也在,正好,也讓這個哥哥記著自己的情,於是舔著頑皮的笑臉往書房裏頭一蹦。


    “父親,兒子給你送錢來了。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這一出口,還帶著福娃一樣的作揖,讓賈赦和賈璉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剛過了年,你這裏怎麽還拜,莫不是準備多過幾次不成?”


    賈璉走過來拉著賈瑾,順帶在賈瑾的頭上摸了幾下,還掐了一把嫩臉,吃了豆腐才把賈瑾拉過來坐下。


    “人家那是大事,絕對的大事,哥哥這是妒忌了。”


    不得不說這賈瑾如今的撒嬌功夫那是爐火純青,看看如今賈赦和賈璉對他的喜愛就知道了。賈赦笑眯眯的看著這兩兄弟耍寶,等他們都坐穩了才開了口。


    “你這又是做什麽?聽你母親說,你最近老是忘莊子上跑,騎射的時間都快沒有了,折騰什麽呢?可別忘了,你以後也是要科舉的,千萬不能耽誤了功課才是。”


    賈瑾一聽,對著賈赦吐了吐舌頭,討好的說道:


    “本是想給父親母親盡一份心的,可是兒子太小了,怎麽也弄不成,這不,隻好老實些,將東西上交給父親了。”


    說著,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紙來,遞給了賈赦,賈赦一時都有點摸不著頭腦,可是看了以後卻是大吃一驚。


    “這,這可是真的?”


    賈赦的眼睛都要瞪圓了,這是什麽?這,這,珍珠居然也能養殖了?這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得事情呢。賈璉在一般看著父親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好奇,探過頭來看了一看,一下子也給驚倒了。


    要說這賈赦同學自從有了賈瑾開始上進後,很多的事情習慣都和原來有了改變,特別是在賈母跟著賈政搬走之後,更是脫胎換骨,這蝴蝶的都有點大了,要是原著中的賈赦,這個時候,賈璉哪裏有這個膽子,去看賈赦還拿在手裏的東西。


    如今卻是賈赦一看賈璉探了腦袋,還主動把這張單子給賈璉看了。賈瑾也是一臉的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不得不說這樣的相互信任真的很有愛啊!


    “師傅說了,這個是給兒子的好處,獎勵兒子最近功夫上的長進的。可是兒子太小了,弄不出珍珠來,不知道這珍珠是不是也看人下碟,欺負我小。兒子想著,還是給父親的好,也算是給家裏添個產業,給母親多弄點珍珠首飾。父親,你說可好?”


    這軟蠕蠕的聲音這時候絕對屬於天籟啊!賈赦的本性上還是個愛財的性子。隻是家裏不缺錢,所以不顯而已,如今有這樣的好事,怎麽會往外推?笑眯眯的走過來,一把抱起了賈瑾,忍不住顛了幾下。


    “兒啊,父親咋麽覺得你比你三弟還像是財神呢?莫不是生錯了時辰?”


    這玩笑開的,賈瑾眯起了眼睛。


    “兒子也真麽覺得,不過兒子將來可是要考試的,還是這個生辰比較符合兒子的才情。至於財神,就算是讓給弟弟好了,我是好孩子,孔融讓梨還是知道的。”


    說著,一副臭屁的樣子,雙手還摟著賈赦的脖子,給賈赦那張老臉來了個響亮的親吻。


    “父親,你怎麽就這麽有福呢?什麽好日子都讓您兒子碰上了。”


    這馬屁拍的,賈赦那個樂啊,也忍不住在賈瑾的臉上來了一下。讓賈璉在一邊羨慕的很,不過心裏還要暗暗的吐槽:太丟臉了,抱孫不抱子啊!父親太丟臉了!如果不是那亮晶晶的眼睛透露了他的渴望,估計大家都給騙過去了。不過這裏還有眼尖的賈瑾呢!


    “哥哥,妒忌了,嘻嘻,我小,也占便宜哦!氣你,嘻嘻。”


    說著還示威一樣又在賈赦臉上親一口,笑得很是誇張。惹得賈赦在他屁股上派了兩下才算是消停。


    玩笑過後,父子三人才算是正緊的坐下來商量這張單子的事情。賈赦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單子自己家能不能保住。


    說實在的這養珍珠可不是養豬,隨便什麽地方都行的,這也是賈瑾一直沒有成功的原因。單子是賈瑾靠著自己的記憶,寫下來的,那是前世在藥鋪的時候和同事說起哪部小說來著,說道珍珠養殖的事情,然後又討論養殖珍珠和天然珍珠的區別時,一時好奇在網上查的,度娘就是好啊!一查一個準,當時不覺得,如今卻是成了秘方了。


    這最佳的養殖地點當然就是太湖了,這可是江南啊!那裏可不是老賈家的地盤。賈赦想了好久,和賈璉一起檢查了自家的幾個南邊莊子的情況,發現有一個莊子就在一個太湖的分支這裏,這樣好了,地方有了,至於人手?嗯,家生子還是有一些的,至於保密?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出最佳選擇來。


    還是賈瑾提了一個醒。


    “姑父不是蘇州人嗎?不是在揚州當官嗎?為什麽不找姑父幫忙?”


    好吧,賈赦真的忽略了,下意識想的都是賈家的人,可惜就算賈家在金陵還有人,賈赦也信不過啊!這林如海倒是可以用一下,不過林家的族人就算了,這些人誰知道怎麽樣?就是林如海自己不是也不怎麽來往嗎?估計也沒幾個好的,安全第一。


    於是賈赦立馬寫了一封信,決定讓焦大去一趟。倒不是說賈赦有那麽的偉大,要把這珍珠的事情上交到族裏,讓族人都收益,而是想到了這個事情估計瞞不過皇帝,準備隨時獻上去。給自家獲得一些政治資本。


    這珍珠要是真的成功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就算賈家再厲害估計也保不住幾年,還不如上交給皇家,這樣還保證了自家的安全,要知道如今幾個皇子可都不是心慈手軟的,要是讓他們盯上了,自家說不得還有危險呢。再說了,這要是用到金陵那邊老人的話,賈珍這裏應該還是有些關係的。誰讓他是族長呢!


    這樣一想,賈赦立馬就做出了決斷,銀子再好,也要有命享受才是啊!賈赦派了人把剛回家的賈珍又給叫過來了,這一次沒有賈珠的事情了,這孩子畢竟是二房,賈赦不可能一點疙瘩都沒有啊!


    賈珍回到家,茶都沒有喝一口,聽到賈赦叫,以為是又出了什麽事情,小跑著就過來了,來了以後一聽,居然有這樣的好事,也有點傻眼。然後就是急的團團轉,他不是賈赦,對於金陵的那些人到底怎麽樣,那是一清二楚的很,那些人,整個就是一個拖後腿的貨色,這樣的機密大事可不能托給他們,不然他們估計立馬就說出去了,不一定是大嘴巴,也有可能是投靠了那個主子,想要顯擺示好呢。就是林如海,老實說賈珍也有點防備,畢竟不是自家人,再親近也有限啊!再說了,這個揚州和蘇州還是有距離的。要是林如海一動說不得反而讓林家的族人知道了,那可就說不好了,在那裏畢竟是林家人有地理優勢不是。


    這樣一來,賈赦也覺得有點說不準了,賈瑾在一邊看著他們想東想西的,就是拿不定主意,一時間倒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拿出這張東西來是不是有點冒失了,好似機會不怎麽的啊!怎麽這張單子就成了雞仂呢?不幹吧,覺得不甘心,幹吧,又覺得不安全。


    心裏有些泄氣了,就說了一句。


    “不然直接告訴皇上好了,就說咱們自己也沒有試過。不知道能不能成,所以想著試試,看看皇上是不是派人給咱們看著點,要是成了,也算是自家獻給皇上的。咱們家隻要開始出來的那一撥珍珠,這不就好了。好歹收點東西回來了。哎呀,哪有這樣麻煩的!討厭死了。還不如沒有呢!”


    這看似抱怨的說法倒是讓賈赦和賈珍眼前一亮,覺得很有些道理。你看看這皇帝看著,還是不知道是不是能弄出來的事情,這樣一來,那些皇子們就不會在第一時間插手,而他們也就有了安全保證,至於弄出來了之後,不好意思,第一撥我們收走了,剩下的那是屬於皇帝的了,你們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和我們就沒有關係了,誰也不得罪。這樣不錯啊!


    果然這退一步海闊天空啊!心情立馬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賈赦就興匆匆的進宮了,不知道他是怎麽和皇帝說的,反正這一天賈赦同學就在宮裏蹲點了,一直到天都黑了才回來。賈珍在一邊都等的嘴角冒泡了。好歹是等到了賈赦。


    兩人又在賈赦的外書房嘀咕了好一會兒,這才散了。倒是讓邢夫人和賈珍媳婦以為他們在朝上除了什麽事情,連著幾天把家裏的下人敲打了一通。


    接下來的事情幾乎就沒有了賈瑾插手的餘地,一直到了賈璉準備出發的時候,賈瑾才知道這事情的情況。


    皇帝知道了珍珠可以養殖的事情後,找了幾個心腹商議了好一陣子,然後又問了賈赦這單子的來處。賈赦知道這皇帝一般都有耳目,也不撒謊,就說了是兒子的師傅給的,兒子小,不懂這是什麽,隻是以為是個遊戲,就自己在玩,結果玩不出名堂,這才給了他。賈赦覺得,這是民間的隱世高人想借著他的手把這東西獻給皇上。於是這才進了宮。


    這一番話說的皇上心裏很是妥帖,覺得自己前幾年沒有白給賈赦做主,看看,真是個老實人啊,什麽時候心裏麵都記掛這他這個皇帝。然後又說,這賈赦一片忠心,不管這東西是不是能出來,都會給與表揚和獎勵。


    然後賈赦就說了,不用皇帝給獎勵,這本就是應該的,再說這東西是不是真的能養出來還不一定呢,按照單子上說的,這一養可是要好幾年呢,這幾年能不能知道好壞的事情怎麽能讓皇帝破費?這樣是不對的,要不這樣好了,咱們家先幹著,皇帝給護著,等真的出來了,在算是獻給皇帝的,咱們賈家什麽都不要。


    這姿態高啊!皇帝也感動了,心裏還暗暗的嘀咕:你說這賈赦還真是聰明人啊!知道皇家不會白要臣子的東西,這樣一來,朕不是更不好意思不表示了?不過這個如果真的能養出珍珠,國庫那就立馬有錢了,要不算是內庫的?嗯,這個以後再說好了,反正要是真的養出來了,以後咱們賞賜什麽人的時候,一律都用珍珠,不費錢,還有派,砸不死他們。


    不過賈赦這樣的法子其實是最好的,皇帝還真的有些懷疑這珍珠是不是真的能養出來呢,沙子變珍珠,這和點石成金也沒有區別了不是!天方夜譚啊!聞所未聞的事情呢!皇帝再想相信,也不好大張旗鼓的搗鼓。這樣一來也算是兩全其美了。皇帝也有個緩衝的餘地不是。


    於是皇帝就說了,這樣,你們先幹著,等真的養出來了,上交內務府之後,算你們家一成幹股,可以收益三年。


    有了這樣的承諾,賈赦可就放心了,回去和賈珍說了以後,決定這件事情不算族裏的事務,而算是賈珍和賈赦兩個人的私房事情辦。盡量的不讓賈家族裏的人知道。就是有口風傳出去,也說是給皇帝辦的,這樣一來也少些是非。當然江南那邊的人手還是要賈珍出麵調理的。年紀輕啊!多動動也是好的。


    於是焦大華麗麗的又一次出場了,帶著幾個最忠心的老仆作為管事出發了,還得到了賈珍的授權,去找那幾個在金陵養老的當年賈代化的老兵,一起辦這件要緊差事。焦大一聽是皇帝的事情,那個積極啊!覺得這是賈家又一次受到了皇帝的信任了。熱血沸騰的出發了,幾個和賈珍他們關係好的,拐彎抹角的也聽說了,賈家又有了給皇帝辦私事的機會,一個個都很規矩閉緊了嘴巴,他們也想著這事情辦好了以後,自己也能沾點光什麽的,很是配合,就是金陵被要求辦事的人也一個個的精神奕奕。搞得其他不知道底細的人家以為賈家又被清洗了呢!


    就是賈璉這一次去江南,也是帶著任務的。不但是要去林如海家,還要去蘇州莊子上看看情況。


    就是幾個皇子,在宮裏也是有密探的,也知道了些影影灼灼的東西,不過,一聽是皇帝的私事產業什麽的,也就不怎麽在意了,現在他們關注的是官場上的博弈,這些小事目前還沒有引起他們注意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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