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寒假薑蘅哪裏都不想去, 她現在非常怕冷。


    武術社的那幾個家夥比她高一屆,都已經畢業去大學了。


    徐馳去了北京體育大學、桑丹青高一就被科技大學特招了, 其他人或是出國留學、或是開始工作, 大家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著。


    天下無不散宴席, 如今體育社招新進來的一批依然熱鬧,薑蘅額從曾經唯一的普通社員變成了社長。


    不過她倒是很少去參與活動。


    那些人看著比徐馳、桑丹青他們還活潑, 但是她卻覺格格不入, 就感覺……自己年紀大了?


    薑蘅比從前安靜了不少, 她和陳煥相處的時間比較多。


    今年的春節依然熱鬧, 兩個人推著車在超市買東西, 服裝區就有賣圍巾, 而且價錢也便宜。


    薑蘅給陳煥拿了一條,反正他對衣服從來不挑剔,地攤貨都能往身上套。


    比如超市大賣場這種老幹部風格的圍巾,這個家夥也能hold住,沒辦法臉太百搭。


    可以說陳煥說非常好養活了,養一輩子也花費不了多少。


    陸一川覺得牙酸,說就你們這樣每天黏在一起,難道不會覺得膩歪嗎?


    怎麽會膩,薑蘅每天都想和陳煥見麵的。


    如果超過十個小時見不到人, 就會想念, 會開始猜對方在幹什麽。


    今年沈春節清沛和杜勝威去美國看兒子,他們約薑蘅一起去。


    薑蘅不想出國婉拒了。


    她是和陳煥在醫院跨年,陪著葉綠漪一起。


    不管再多次, 薑蘅見到葉綠漪還會驚歎對方的美貌。


    如果陳煥是女兒,隻怕是豔麗不可逼視……說不定能把她給掰彎了。


    葉綠漪笑起很溫柔,說話輕輕柔柔,這點脾氣暴躁的陳煥沒遺傳到,薑蘅覺得挺可惜的。


    兩個人有矛盾,或者有歧義都不吵架的,直接互毆來決定,敗方拖著殘軀妥協。


    雖然偶爾陳狗會良心發現,保留實力讓著她,但是薑蘅還是很生氣。


    怎麽以前臉紅的乖仔現在居然……變成了一個戲精。


    最近一段時間,蘇家宸又找過她,部隊春節好像也放假。


    那個家夥大概是被杜航騙的狠了,一時半會腦子轉不過來。


    一定要說她承認是‘夢蝶兒’。


    蘇家宸要自欺欺人,薑蘅和人說不清,那隻能躲著。


    她打心裏的抵觸對方,不想和對方多接觸。


    同時在心裏磨刀霍霍,杜航的一頓毒打少不了的,如果能那家夥在一周內就下床走路,那她就是個聖母。


    薑蘅再一次躲蘇家宸的時候,陳煥想了下說:“我去和他說清楚。”


    薑蘅拉住人,指了指頭說:“我懷疑他這裏有問題,我上次已經說得夠清楚了,真惹不起,和神經病哪裏有道理可以講?”


    陳煥想了下,沒說話,蘇家宸的背景他聽陸一川說起過。


    對方這麽大招旗鼓的找薑蘅,隻要不做出逾越的事,連著杜家的夫妻也沒什麽好說的。


    好在蘇家宸不是經常來,他沒有假期,另外一個就太煩了。


    羅敏聰那件事後雖然沒找陳煥麻煩,但是經常放學的時候,把跑車開到四中的門口。


    他看到薑蘅出來就湊上去說話。


    要是遇到陳煥,他也不和人起衝突,直接放下車窗走了,下次再來。


    羅敏聰還去培訓學校堵薑蘅,拿著一大束花,讓很多圍觀的人起哄,消息一直傳回四中。


    薑蘅在專業培訓學校也算名人,基本沒看到她來上課,但是每次月考都是第一名。


    陳煥當然知道這些不能怪薑蘅,卻忍不住變得敏感起來。


    “你以為真的和你的小女友長久?做夢也會醒的。”


    霍川那天走前說得這句話,仿佛一根刺紮在他心裏,時不時的就會刺一下。


    他有些懊惱,薑蘅長得太漂亮了,不能生對方的氣,他隻能氣自己。


    陳煥雖然沒說什麽,不過查崗的頻率高了起來。


    薑蘅當然察覺出來了,她沒有安全感,就算對方不聯係她,她也會是主動的那一個。


    薑蘅的胸口在一個冬天痛了兩次,那天在茶樓前是第一次,接下來又有一次。


    第二次也沒有預兆,像是無數根針紮在肺裏,呼吸都痛。


    但是之後,又仿佛一點事都沒有,仿佛這是一場錯覺。


    開春之後就沒有再犯過了 ,薑蘅心裏鬆口氣。


    薑蘅覺得諱疾忌醫很愚蠢,但也害怕查出什麽後,擁有的一切都被打碎。


    這是應激反應,她對自己說,並且相信自己身體沒問題。


    如果再有一次,她就去醫院。


    二月底,藝術省考的成績出來了,薑蘅全省綜合排名第二,她也很順利拿到了幾所音樂學院的專業合格通知。


    陳煥放棄了保送的資格,他的成績可以隨便填任何一所學校。


    兩個人商量過,決定大學一起去首都。


    音樂班的學生結束了外省單招考試,全部返校學習。


    黑板上掛上了高考倒計100天的牌子。


    陳煥幫薑蘅總結的英語和數學兩門課重點,被音樂班拿來傳閱,大家都很羨慕薑同學有一個學霸男朋友。


    薑蘅每天都很認真的學習,她其實內心非常不安。


    她迫不及待想要馬上考完去首都,仿佛離開 這裏,她就能徹底從看不見的怪圈跳出來,和那些人再無關係。


    她就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活。


    薑蘅甚至打算到了法定年齡就和陳狗結婚,不過她隻是在心裏想,沒有告訴人。


    不然陳狗一定會嘲笑她不矜持。


    母親節這天剛好是周末,薑蘅特意買了一束花去醫院看葉綠漪。


    謝謝對方給她生了這麽好的男朋友。


    薑蘅有時間經常會去看葉綠漪,大多數和陳煥一起,偶爾自己一個人。


    她喜歡那個溫柔的大美人。


    薑蘅去之前打了個電話,問對方有什麽想要帶的。


    葉綠漪笑著說,一直聽陳煥說小蘅你彈琴很好聽,她也想聽一聽。


    於是薑蘅就背著琴盒去了。


    她陪著人說會兒話,七月的綠植很茂盛,她怕在病房彈琴會影響到人。


    所以吃完晚飯就把琴放到了假山上的亭子,那邊沒什麽人。


    快到了月中,今天的月亮特別的圓。


    薑蘅彈琴,陳煥還帶了保溫杯過來。


    這兩位女士平時都喝熱水,他的杯子裏是茶水。


    葉綠漪精神不錯,看著薑蘅良久,轉頭對陳煥說:“小蘅她對你很好,這樣我也能放心,阿煥你可不能欺負她。“


    陳煥瞟了一眼人:“她就差點騎在我頭上了,我還對她不好?”


    而且算起來,其實也騎過。


    薑蘅連忙告狀:“她真像是個五十年代的老幹部,老是管來管去的,阿姨你都沒這麽管他吧,不知道哪裏學得臭脾氣。”


    葉綠漪搖頭:“他一向這樣,和我也是這樣,我也很發愁的,阿煥在你的麵前反而是表情比較多。”


    陳煥笑著喝了口茶,兩位女士指責他也不惱。


    聽著沉靜的琴聲,如果能一直這樣也很好,時間能永恒的停在這一刻。


    陳煥把葉綠漪送回了病房,這才送薑蘅回家。


    時間還很早,才八點半不到。


    車子靠邊停住,薑蘅取下安全帽從摩托上跳下來。


    陳煥靠在車上,看著人笑著說:“你還忘了一件事。”


    薑蘅低頭看了看,自己記得拿包了,“沒有啊。”


    “你忘了親你的男朋友表示感謝。”


    薑蘅走過去,啄了下對方的嘴角。


    “可以了吧?”她的語氣很無奈。


    陳煥覺得太敷衍了,他扶著人的肩膀吻了下去,親自教人該怎麽感謝才有誠意。


    薑蘅口腔裏的氧氣都被掠奪了幹淨,良久,好不容易推開人。


    她的眼睛蒙了層水霧,嘴唇也有些紅。


    “越來越流氓了。”


    陳煥:“你別這樣看著我,不然我真受不了要耍流氓,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薑蘅等著對方的車消失在轉角,這才往回走。


    她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薑蘅?你住在這裏?”


    薑蘅看著眼前的人,她確定自己不認識。


    “請問你是?”


    顧念有些意外,想了下說,“我們雖然這一世沒見過,但是我知道你,先別急撇清關係啊,你……也是重生吧。”


    薑蘅怔了下,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顧念?”


    除了書你的女主,她想不出其他人。


    顧念笑了下:“我就猜到,你和我一樣重生了,沒想到你挺聰明,這次不像從前那樣一味賣慘了,知道同時抓住三個男人。”


    “我不懂你什麽意思。”


    “在蘇家宸的錢包裏,我看過你照片,你本事不小,居然能讓他對你這麽上心。還有莫敏聰,他上輩子拋棄了你,現在你故意吊著他,我看他對你很迷戀,薑蘅你心裏很得意吧。”


    薑蘅冷眼的看著人:“你找上來,就是來和我說這些?”


    顧念的神情有些鄙夷:“我是來這邊談生意的,我自己創業,公司


    發展的很好,隻是剛好遇到你罷了,沒想到重來一次,你還是依靠男人,隻是手段厲害了。”


    顧念以為對方也是重生的,壓根兒沒想到,眼前的薑蘅是作為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參與進來。


    想到蘇家宸和剛才的男人……都對薑蘅這麽迷戀,顧念心裏非常不舒服。


    她占著掌握先機,拚命的工作,也許也抵不上對方靠著皮像嫁得好,還真是不公平啊。


    顧念拽住轉頭要走的人,“你不用和我裝,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你居然現在就勾搭上了霍秉庭,挺厲害啊。”


    顧念上一世在報紙上見過霍秉庭,可是這一世有很多細節不同。


    她原本打算‘湊巧’救下霍稟庭,這樣就有恩於霍家,沒想到被別人搶先了一步。


    薑蘅搶了她機遇的又何止這一次。


    顧念開始隻覺得‘薑蘅’這個名字耳熟,想了許久才回憶起來,以前她看過的八卦雜誌見過。


    八卦雜誌上說霍秉庭無妻無子,隻養了個情人,傳言那位還離異過,無名無分的跟著他。


    長得倒是美豔無比勝過女星,頗具傳奇。


    那位情人的名字……依稀就叫薑蘅。


    一切都對上號了。


    兩個人分開前擁吻的一幕,顧念看得清清楚楚。


    隻怕這一世,薑蘅的身份不僅僅是情人了。


    薑蘅怔了下:“你說什麽?霍秉庭?”


    顧念冷笑一聲:“你和別人裝就夠了,和我真的不需要,那天不是你去救了霍秉庭,不,應該說是陳煥,他現在叫這個名字。”


    “……”


    顧念看著人震驚的樣子,更加覺得好笑。


    薑蘅心直直的往下墜,她覺得這個人在騙自己。


    陳煥就是陳煥,怎麽會是那個陰狠無情的霍秉庭?


    這不可能,一定有哪裏不對!


    但是她很快又想起來,陳煥曾經提起過,他有許多哥哥,隻是他的父親薄情寡恩。


    他和不想和那些人扯上關係。


    薑蘅眼神潰散,神情飄忽,好久才回過神,“那你告訴我,我到底是這麽死的?”


    顧念看著眼前的人臉色慘白,像是被嚇到了,也有些意外。


    難道是丟失了那一段記憶?


    她心裏也多了得意,她比薑蘅晚了好幾年才穿過來,自然是知道的更多。


    “你真的不知道?”


    “是不是我死在二十五歲?”


    顧念想到上一世那場媒體狂歡,畢竟群眾都豪門充滿了八卦的欲望。


    她笑了下說:“你是死在醫院,而且大家都說你克夫啊,其實霍秉庭比你多活了一年半,很多人說他是殉情,但是怎麽可能,你算什麽東西。”


    霍秉庭冷心冷肺,怎麽可能殉情,他是死於霍家內鬥。


    顧念就是看不慣兩世都甘願當男人玩物,不求上進的女人,所以故意拿著報紙亂寫的東西嚇她。


    薑蘅心髒猛然的緊縮。


    她會死在25歲,陳煥隻是比自己多活一年半嗎?


    薑蘅艱難的開口:“這不可能,你騙人。”


    顧念本來想諷刺人幾句,如果沒有薑蘅從中作梗,蘇家宸怎麽會突然對自己冷淡了下來。


    她一把推開抓住自己手臂的人。


    神經病啊,這麽大的力氣把她手都抓紅了。


    看到跌在地上的人,顧念退後了一步,害怕對方再糾纏連忙往前走。


    她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眼地上的人,“我還可以大方告訴你一點,不要告訴其他人和他命運相關的事情,因為說了也沒用。我勸你還是靠自己,不要那麽多花花腸子。”


    薑蘅躺在地上,水泥地涼氣仿佛能浸透的骨頭裏,像是一瞬間無數根針插入了肺裏。


    她每次呼吸都撕心裂肺的痛。


    值班的保安注意到了地上的人,這是小區的業主,連忙叫了救護車。


    薑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救護車上了。


    護士看到人醒了,把這姑娘手機拿了過來,“你先不要哭,打電話給你可以來醫院的人。”


    薑蘅接過手機,她先打給了陳煥。


    她打了兩次,那邊都沒有人接,然後薑蘅打給了沈青沛。


    她心裏很恐慌,仿佛已經站在了懸崖的前麵,隻要往前輕輕邁一步就會萬劫不複。


    沈青沛和杜勝威馬上就到了醫院。


    晚上醫院很多部門已經下班了,急診部的醫生看過說應該問題不大,給開了止疼片。


    沈青沛抱著薑蘅,好好的一個孩子哭成這樣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


    薑蘅吃了止疼片,卻還是胸口難受。


    原來真的到了那一步,你才會發現人的求生欲那麽強烈。


    不管發生了什麽都想活下去。


    死亡那麽的可怕,讓人抗拒。


    薑蘅又打了兩次陳煥電話。


    他不會是別人,隻會是陳狗。


    可是電話一直沒有接通。


    第二天早上,沈青沛就推著薑蘅去做了全身檢查,下午拿了檢測結果,其實也不是什麽大病。


    肋間軟骨炎,這種病多發於青年,女性居多。


    這是一種死不了也不容易治療的病。一有緊張壓力就會犯病,胸口仿佛被紮進去了無數根針。


    隻能通過慢慢調理,醫生也說不準什麽時候能痊愈,給開了藥和止疼片。


    沈青沛覺得心疼,這個病可真折磨人,薑蘅卻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心髒出了問題。


    她會在二十五歲死在醫院。


    薑蘅害怕是現在就被查出有問題,纏綿於病榻,然後靠著各種抗生素苟延殘喘幾年,受盡折磨。


    一直到兩天後薑蘅出院,她也沒有打通陳煥的電話。


    她問了陸一川,對方說陳煥這幾天也沒有來學校。


    薑蘅出了院,沈青沛和學校請了兩天假,讓她好好休息。


    躺在家裏的床上,薑蘅再一次半夜被痛醒。


    她吃了止疼片後模糊的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一個男人在墓地前麵哭,那塊墓地上寫著‘薑蘅之墓’男人他流的不是淚,從雙眼滾落的是血水。


    終於他緩緩轉了過來,那是陳煥的臉。


    薑蘅猛然的睜開了眼睛,她大口的喘息了,這是什麽狗屁夢,像個恐怖片。


    也許是止疼片的藥效過了,她胸口又開始痛,薑蘅再次吃了止疼片和吃了醫生開得安眠藥


    外麵還是一片漆黑,不知道過了多久又睡了。


    這次夢到了兩座墳墓。


    第一座墓上麵是她的照片……旁邊是陳煥。


    薑蘅猛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一個枕頭都被她哭濕了。


    她再也不想睡了,心裏空落落的,害怕極了。


    那個夢太真實了,她現在還心有餘悸,清楚地記住每一個細節。


    薑蘅最開始的兩天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陳煥,可是對方沒出現,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如果自己真的死在25歲怎麽辦?


    是不是像顧念說得那樣,陳煥也會被她害死?


    ……是不是自己在努力,也逃不開早死的命運。


    薑蘅還記得很久之前的夢,她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孤獨的死在了醫院。


    這兩個月她經常會夢到那個畫麵,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裏。


    哪怕現在她沒事,那會不會明天就檢查出身體有問題,或者是下個月……或者是明年?


    她太難受了,如果是其他的死法還可以規避。


    但是她是重症病死的,這是無法逆轉的。


    隻要想到這一點,哪裏有勇氣說陳煥什麽白天偕老,也許沒有到那一天,自己頭發就因為化療禿完了。


    大概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太快樂,她已經很久不想自己的後事。


    她以為可以一直這麽下去,兩個人一起去首都讀大學,畢業就結婚,然後買一個小房子。


    她的夢想很簡單,仿佛伸手就可以觸及,現在卻變成了奢望,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薑蘅沒有勇氣剃光頭發麵對陳煥,也不敢想她真的有一天死了,對方會怎麽樣。


    她更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人,她變得猶豫不定,也變得懦弱起來。


    薑蘅也不知道,真的讓他成為那個心冷如鐵的霍秉庭,那自己要怎麽辦?


    以後遇到奶茶第二杯半價誰陪她一起喝,學校裏食堂的套餐,如果她兩種口味都想吃,還有人會在吃到一半的時候和她交換?


    她不能想的太多,一想就胸口痛。


    這都怪陳狗,他的心機太深了,讓他習慣依賴人。


    薑蘅完全不能想象沒有他會是什麽樣子。


    因為不是他,也不會是別人。


    可是薑蘅又控製不住,想到曾經她問陳煥,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陳煥說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好不容易才遇見你,人有沒有下輩子,所以我要努力,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你。


    原來真的有些事情,有的人,再努力也留不住。


    她現在還不是絕症都已經這天痛了,如果真的查出什麽要怎麽辦?


    兩天後,薑蘅收到了陸一川的短信,告訴她陳煥來學校了。


    陸一川還說阿煥電話一直打不通,是因為不小心丟了。


    不過對方現在看著狀態不太對。


    薑蘅說知道了,這就過來。


    她也好幾天沒去學校,在家裏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深呼吸了口氣,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出了門。


    薑蘅剛走出小區,就碰到了開車過來的沈青沛。


    車上還有杜勝威和消失了半年的杜航。


    杜航一臉戒備的說:“你要保持冷靜!我也是聽說你身體不舒服,特意來看你。”


    杜家夫妻是來接薑蘅出去吃晚飯的,一家人好久沒聚聚了,剛好杜航也在。


    薑蘅勉強擠出一個笑,“我要去學校有事情,要不然改天吧。”


    沈青沛:“那我們送你去學校吧,沒關係,等你下晚自習一起吃宵夜也是一樣的。”


    薑蘅不想多說話,既然對方堅持,她點了下頭。


    杜航開始小心的防備著人,看著薑蘅真沒準備動手,這才鬆了口氣。


    其實他也不容易啊,為了躲一頓毒打努力學習跑出國留學。


    杜航現在想起來,也覺得自己當初是挺混蛋,不過他已經知錯了!


    薑蘅下了車,徑直的去了理科一班。


    “陳煥,你出來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說。”


    陳煥抬起頭,兩個人視線相接,他走出了教室。


    薑蘅打量著人,幾天不見,陳煥好像消瘦了許多。


    她不知道對方去了哪裏。


    不過他最後……總是有好去處的。


    薑蘅:“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去天台吧,我有事情和你說。”


    陳煥沒說話,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上了天台。


    教導主任最近又在嚴查學校早戀,剛好看到兩個人去了頂樓。


    肖德深跟上去,中氣十足的問:“早說了學習為重,不要老是想著早戀,你們在這裏幹什麽嗎?”


    薑蘅轉頭看了人一眼:“沒見過人分手啊?能給點個人空間嗎?”


    “……”


    教導主任想了下,分手還是可行的,於是轉身走了。


    肖德深歎了口氣,上個月他和音樂班的班主任,還逮住了在操場上搞對象的這兩個家夥。


    懸了快三年的案子終於破了,原來前年翻牆跑掉女生是薑蘅?!


    沒想到那天被逮捕的薑蘅,居然有恃無恐的說,老師我們早戀不對,不如停課一周回去寫檢討吧。


    老肖一聽這不行,陳煥是年級第一,薑蘅的專業成績也考得很好,高三是關鍵的時候,怎麽能貿然給兩個優等生停課。


    他和另外一個老師對視了眼,抬手把兩個家夥放走了。


    “誰說是早戀,沒事瞎晃悠什麽,還不回教室。”


    肖德深一直耿耿於懷,怎麽能因為是優等生就差別對打,沒想到這兩個家夥現在要分手了,這就很好!


    人都走了,天台又安靜了下來。


    陳煥看著薑蘅,喉嚨滾動了下,“你……能不能跟我走?”


    薑蘅看著人:“你要回霍家了?”


    比她想象的快一點。


    陳煥伸手抱住人,他渾身發冷,想從對方的時身上汲取溫度。


    薑蘅伸手推開了人,眨了下眼,故意語氣輕快的說:“剛好我也有事和你說,陳煥,我們……分手吧。”


    “你說什麽?”他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


    薑蘅深呼吸了口,幸好對方消失了幾天,能讓她有緩衝的時間。


    能夠好好的準備。


    她抱著胳膊轉過頭,“我覺得你很煩啊,還是說清楚的好,我們分手吧。”


    “你再和我開玩笑嗎?”


    薑蘅打掉了扶著自己肩膀的手:“你覺得很累,你什麽都要管,我們性格不合適,我們能不能理智點?”


    “是因為蘇家宸嗎,還是我哪裏做錯了,其實我這幾天不在是……”


    “我不想聽,我已經決定了,隻是來告訴你一聲。”薑蘅再次別過頭,如果看著對方的眼睛,她沒辦法說出這些話。


    “就這樣吧,你不是也要離開了嗎?祝你前程似錦。”


    陳煥產生了短暫的耳鳴,他一把抱住要走的人雙腿。


    “我真的很喜歡你,非常喜歡,沒有你不行,你不要走,我不分手,我求求你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薑蘅的胸口又開始痛了,提醒著她不能心軟。


    她一點點的掰開人的手指:“你放開,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陳煥抬頭,他眼圈泛著紅,聲音哽咽的說:“我以前不明白人為什麽人會哭,現在知道了,我不知道怎麽做,你才能不分手,我才能繼續擁有你,我已經道歉了,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所以他哭了,為什麽……突然自己就什麽東西都沒有了。


    薑蘅捂住了嘴,好不容易硬起來心腸突然間軟了。


    男孩子一滴淚,原來比女孩子十滴都管用。


    她想把所有的都告訴人,不管會發生了什麽。


    我沒有想放棄你,你那麽好,沒有人會舍得,我也不想放棄我自己,可是我隻能活到25歲。


    我很怕明天就被查出絕症,你明白嗎?


    薑蘅張開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仿佛突然就失聲了 。


    下一秒,絕望感一點點蔓延了上來。


    她想到了顧念說的話。


    你不要想因為自己提前知道,而去幹擾別人的選擇。


    因為沒用的。


    她當時以為顧念是冷嘲熱諷,沒想到是真的。


    她現在說不出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你可以改變自己的,卻不能強行的扭轉別人的。


    薑蘅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她閉上眼睛,用盡了全身力氣去推開了人。


    “真的夠了,我們就不能體麵的分開嗎,何必這麽難堪?你消失了快一周,難道告訴我了嗎?不過算了,我現在也不想追究了。”


    薑蘅不敢停留,她怕多一秒,自己就會不忍心。


    陳煥走了……回了霍家後,那就沒人能傷害他了。


    他一定會遇到很好的人,她們有很多有優點,但是都不是她。


    以後的那個她,會陪他白頭偕老。


    方菲偷偷跟了過來,她聽見了門裏麵兩個人說的話,還有陳煥的苦苦哀求。


    薑蘅一離開,她就推門跑進來。


    “陳煥你不要傷心,我早說了她不說什麽好貨色,我在校門口都聽到他們說的話了,杜航的父母送她來的!還說要杜航的表現很好,可以考慮讓薑蘅當她兒媳婦!什麽幹親,薑蘅和杜航本來就有苟且,她是個賤貨!”


    陳煥抬起血紅的眼睛看著人,“你閉嘴。”


    “你到了現在還幫她說話?你是不是瘋了?來追她的富二代全校都在傳!我不信她是清白的!腳踏幾隻船的騷|貨!”


    葉思源其實也不放心薑蘅,對方已經一周沒來學校了。


    她見到對方從天台跑下來,直覺是發生了什麽,剛上去就聽到了這幾句話。


    “閉嘴吧三八。”葉思源一巴掌打了過去。


    方菲滿臉不可思議,這個平時說話都不敢大聲的村姑居然敢打自己?


    葉思源沒給對方反應的時間,拽著人頭發拖著就往下走,一路隻聽見方菲的尖叫謾罵。


    陳煥還是無動於衷,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


    他想起了躺在棺材裏的女人,她看起來就像是睡覺一樣,還是那麽漂亮,除了臉色慘白。


    他這幾天一直很麻木,現在終於反應過來,心髒鈍痛了起來。


    葉綠漪在回到霍家的第一天,在房間的浴室自殺了。


    醫生說從來沒有‘突然自殺’,能在浴室把自己淹死,這需要很大的決心才能做到。


    這是預謀已久。


    葉綠漪在看到陳煥變得懂事,覺得完成了目標的30%,再知道有薑蘅的存在,目標完成了50%,那兩個人給她過母親節,她的目標完成了70%。


    她大概早就累了,終於支撐不下去,躺在放滿水的浴缸完成計劃最後一步。


    她一生愛漂亮,嫌棄其他死法太血腥,才會挑選這種方式,像是睡覺一樣,隻是這次再也不會醒。


    葉綠漪還給霍川和陳煥分別留了遺書,讓他們好好生活。


    她從容不迫和這個世界離別。


    葉綠漪一直有嚴重的心理病,這些年受了諸多折磨,終於解脫了。


    陳煥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麽霍川對自己這麽好,會經常來看他。


    那個男人不是自己兄長。


    葉綠漪是個落魄的千金,二十年前霍驍包養,進了霍家。


    這都是豪門舊事。


    霍驍的原配年輕的時候名動京城,家世顯赫,霍驍追求她的時候還是個籍籍無名窮小子,百般討好終於得到佳人的芳心。


    兩個人婚後,那位名媛幫丈夫起家累壞了身體,霍驍見她身體不行,就取了第二任妻子,還包養了無數情人。


    霍驍和別的女人開枝散葉,風流快活,轉頭把和原配生的長子送去了國外。


    他忌憚原配娘家勢力,也不想看到那張酷似原配的臉,會提醒他是靠女人起家的。


    霍川被送走的時候才十二歲,誰也沒想到,這個長得漂亮的有些過分的小公子,有天能回來。


    還鬥敗所有對手執掌霍家。


    陳煥也不是霍驍的眾多兒子中的一個。


    霍川二十歲那年,回國了兩個月,他和父親最寵愛的情人葉綠漪有過一段情。


    陳煥應該算是霍驍的孫子,他是自己名義上的大哥,霍家長子霍川的孩子。


    霍川如今年近四十就這麽一個孩子。


    所以才有人坐不住,想從陳煥這裏下手。


    葉綠漪死了,陳煥覺得這一切太荒誕了。


    而現在薑蘅走了,他覺得這個世界都變得很奇怪。


    葉綠漪怎麽就能這麽死了?薑蘅怎麽就不要他了?


    他被所有人拋棄了,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陳煥覺得一切都不真實,那天他和薑蘅陪著葉綠漪一起過母親節,他甚至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沒想到居然是最後一麵。


    那次離開前,和葉綠漪說得‘再見’,成為了永別。


    陳煥想到自己小時候不吃飯,葉綠漪學著給他做了很多菜,他和別人打架,她手足無措的陪著落淚。


    他曾經也想過帶她去很多地方,想帶她離開療養院,看看不同風景。


    她雖然沒有很寬闊的肩膀,卻是她的母親。


    馬上他就長大了,可以肩負起一切,那個女人怎麽就死了……


    他曾經還幻想和薑蘅有了孩子,可以叫她奶奶。


    她一定是最溫柔耐心又漂亮的奶奶,會慣壞孩子的那種。


    陳煥真的很煩對方動不動就哭,可是現在,那個愛哭的女人以後再也見不到。


    好好的人變成了一張黑白照片,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遺物。


    那天停著屍的冷櫃吹出的冷氣,仿佛凍住了心,四肢百骸都沒了知覺。


    ———


    薑蘅哭著出校門的。


    她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仿佛從身體抽走了一根骨頭,連著呼吸都困難。


    每一秒都想回頭,她很想抱抱他。


    她腦子裏一直出現陳煥曾經說過的話,那些都變成飛向她心髒的利箭。


    沈青沛看到人嚇了一跳。


    “小蘅你怎麽了?”她看到對方哭的那麽傷心,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也紅了眼睛。


    “我想回家。”薑蘅抱住人哭了起來。


    “好,我是你們都不問,我們回家。”


    薑蘅抬起頭,她想告訴對方一切。


    這個世界是一本書,可是張開嘴卻失聲了。


    她有種深深的挫敗感,隻要她想把一切說出來,就會不能發聲。


    ———


    陳煥坐在地上,直到四周都黑透了,這才站起來顫顫巍巍的走到了天台邊緣。


    他什麽都沒有了,孑然一身。


    成了一葉沒有方向的孤舟,永遠無法靠岸。


    “你想幹什麽?”突然一隻手把他拉了回來。


    霍川拽著人的衣領,“我等了很久都沒見你出來,你是想跳下去嗎?”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霍川一巴掌打了過去,他用了全力。


    陳煥被打得摔在地上,磕破了嘴角,陰狠的看著人。


    “依戀別人最愚蠢的事情,你肯做一匹劣質的馬,她未必肯回頭,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她憑什麽喜歡你。”


    “羅家的那個小混蛋喜歡她,杜家的夫妻倆也很樂意兒子娶她,再不然還有蘇家宸,你憑什麽和別人爭?我是她也不會想跟你,孤僻又幼稚,一無是處。”


    男人的每個字,都仿佛鋒利的匕首紮進了陳煥的心。


    陳煥盯著人,聲音嘶啞的說:“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你從小用的錢是我給的,是我養著你,你是我的……你要想不被戳心窩子,不被人折辱就得站在高處。”


    霍川的眼裏?


    ??忍有淚,卻依然冷峻的讓人不敢靠近。


    他看著地上的人,依稀想起自己年少輕狂的時候,討厭老頭子的花心絕情,也瞧不上葉綠漪的虛榮輕浮。


    所以決定懲罰他們,他勾引了她。


    現在看來,也許他懲罰的是自己。


    霍川身居高位時間太久,習慣喜怒不於形色,早就忘記怎麽哭,哪怕是再傷心也落不下來淚。


    “你要死我也攔不住你,自己想想,我在酒店等你。”霍川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他知道這小子會想通,霍家的人骨子裏都是薄涼的。


    陳煥覺得黑夜太漫長。


    她以後也許還會快樂,但是他卻不會了。


    她曾經通過她看到了整個世界,可是現在因為同一個人,舍棄整個世界了。


    應該說,他被這個世界舍棄了,目光觸及之處都是黑暗。


    然後他也被黑暗吞噬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漸漸亮起來。


    太陽還是照常升起,一切都沒有變。


    陽光屬於任何一個人,除了他。


    他等了一夜,也沒有等來她的回心轉意。


    陳煥明白了,這世界哪怕少了他,所有人還會正常的過自己的日子。


    “我不能就這麽死了。”陳煥在心裏對自己說。


    他麵無表情,這一刻不悲也不喜。


    他隻是恨透了這個世界。


    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黑暗,如果沒有見過太陽,沒有希望。


    隻是現在,他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出陰霾,或者說那個人給的陽光。


    沒有了她們他是不會死,可是以後要怎麽活?


    他終於對這個世界沒有了絲毫的期待。


    他痛的仿佛把心肺都掏出來了,從此,他就是個沒有心的人。


    ———


    薑蘅請了兩天假,再回到了學校的時候,陳煥不見了。


    他什麽都沒帶走,像是突然蒸發了。


    薑蘅每天路過一班,都會看到那個空了的座位。


    再也不會有人從那個位置站起來,朝著自己走來。


    這麽一想,連著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


    她不能活過二十五歲,也不能現在死去,更不能出一場車禍能忘記最近兩三年的事情。


    於是隻能每天給自己打氣。


    薑蘅每天都對自己說加油,每分鍾說一次,一分鍾說60次,到了1440次,那麽一天就過去了。


    其實也不是很難。


    對不起,我虧欠你那麽多,以後再沒有機會償還。


    答應要給你好好做一頓飯的,也沒有機會了。


    陳狗還是很狡猾,他才走一個月,薑蘅覺把兩年的淚都補回來。


    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也不見了,也對不起為她死去的雞鴨魚鵝。


    高考之後,學校邀請優秀的畢業生來演講。


    薑蘅居然有幸在列,她反正也沒事情,於是去了。


    她畢竟特殊,是差生變成優秀學生的典範。


    肖主任站在台上,笑著說:“你們的薑蘅學姐,以前也很調皮,心思不在學習上,不過幸好及時醒悟,作為第一名被音樂學院錄取。”


    下麵一片的掌聲。


    薑蘅依稀想起來,自己三年前開學的場景,那時候陳煥就站在她旁邊,帶著耳機不說話。


    她那時候不知道,會那麽喜歡一個人。


    肖主任又問:“薑蘅你現在上大學,可以和學弟學妹分享一下你最想做什麽事情?”


    薑蘅想了下:“我要買幾年明年的春裝。”


    聽說很多服裝都是提前兩個季度發布新品。


    她要買名牌的高定,死貴死貴的那種,一件十幾萬,這樣興許她就舍不得死啦。


    如果能平安的活到明年春天,她穿著一聲名牌去找他,嚇死陳狗。


    是她提了分手,可是他連著告別都沒有一句就走得幹淨。


    她恨他太絕情。


    薑蘅又想到陳煥穿衣服真是不講究,她買給他的都是一兩百的普通貨,誰讓他穿什麽都好看,打扮的漂亮豈不是更勾人。


    但是她買個自己的裙子都很貴。


    她現在想買貴的衣服給他了,畢竟大學要穿好點,可是人不見了。


    肖主任有些意外,這是這麽回答?一點都沒有理想!他又問:“那你有什麽對學長學妹說的?”


    “上課要認真,要好好的努力,不要早戀,大學很多帥氣的學長等著你們,不過也許你們考上了大學,可能會發現還是高中的最好。”


    就像是他,有些執拗,有些不講理,還有些孩子你。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仿佛每天在吃巧克力。


    她終於攢夠了一大罐巧克力,可以和全世界炫耀的時候,卻突然被人都拿走了。


    下麵的學生開始起哄,薑蘅在教導主任發怒之前,笑著跑掉了。


    可是笑著笑著,她卻又有點想哭。


    薑蘅知道完蛋了,自己愛哭的臭毛病全麵反撲,怕是沒得醫了,隻要大腦一放空就會胡思亂想,整個身體都像是被抽空。


    電影難看,喜歡的店也仿佛味道不同了。


    她強迫自己活得像是個正常人,可是夜深人靜,她會忍不住輸入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隻是再聽不到他的聲音。


    薑蘅才走出校門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她看到來電提醒,莫名有些失望。


    徐馳那幾個家夥放假回來,約她今天去動物園。


    薑蘅抬頭看了下太陽,“動物園有什麽好的,小兔子有野狗可愛嗎?小猴有野狗好看嗎?小老虎有野狗親切嗎?小豹子有野狗萌嗎?都沒有!我才不去!我什麽要去!”


    那些畜生都比不上他,她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其實野狗真的什麽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鬆掉了繩子,就會跑得不見了。


    也不回頭看一眼。


    仿佛青春在對方消失的那天,就已經戛然而止了。


    於是她隻要一想起來,就疼的想掉淚。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不虐吧


    一章就過渡了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freesu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餘家有女 1個;


    推薦一本基友的文


    文名:《我的身體被穿過》作者:珊瑚樹


    文案:


    作為小說土著女主,薑末十八歲那年被穿越女占了身體。十年後醒來發現自己成了全網黑嘲的女明星,已婚,老公雖然是高中時暗戀的男神,可“自己”剛給人戴了綠帽子……


    人生簡直不能更慘。


    網友扒出薑末從小就是校霸不良少女,以前經常欺負她老公。


    薑末理直氣壯:“欺負他是因為喜歡他。”


    “那你綠了人家呢?”


    薑末硬著頭皮:“綠他也是因為喜歡他。”


    “了解了……”男人突然出聲。


    薑末大驚回頭,老了十歲的男神站在身後,推了推眼鏡,“原來你從小就喜歡我。”


    “十八歲”校霸不良少女x二十八歲外冷內騷隱形霸總


    雙向暗戀


    男主知道女主換芯子了,但還是和她結婚,就是為了說不定有一天她會回來


    【app小可愛麻煩搜索一下書名,如果搜不到書名可以搜作者專欄呦φ(≧w≦*) 】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本命雀哥 50瓶;大頭怪 40瓶;p1nk腿哥、花間沒有酒 30瓶;qzl、□□ile 20瓶;若影、今天中午吃什麽 10瓶;橙子味很浪、有毒吧 5瓶;莊、拉鉤一起跳、依戀念雯雯 2瓶;一隻書蟲、fu、淨安、巫、多喝熱水呀、冰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回大佬少年時[穿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淅並收藏穿回大佬少年時[穿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