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婁山莊,在江湖上少有名號。這倒不是他們規模不大,比起卉幽穀來說他們無論在人數還是占地來說都是其兩倍以上。


    在陸筱芸的記憶裏卉幽穀這十幾年來鮮有與他們來往。隻在很小的時候他們拜訪過卉幽穀。


    隻不過那時陸筱芸才隻有五歲,所以接待之事都交給了舅舅了幾位長老。


    敕婁山莊,地理位置優越,群山懷抱,物質豐沛,前幾任莊主都遠離世俗,潛心修煉,不在意江湖紛爭,不過問名利俗世。所以一直隱逸與這敕婁山巒之中。


    不知是何等原因會和梁文洲扯上關係?難道這梁府還有什麽是自己不知道的嘛?


    ……


    ……


    京辰來知府府房頂好長時間了,一直等著顧太淵下朝回來。可能是太累了的緣故,總是有些困意,所以幹脆,去占領了顧太淵的床。


    “大人回來啦!”


    “嗯!”


    顧太淵順手取下了烏紗帽遞給了下人。


    “吩咐廚房,給我送點兒吃的!”


    “誒!奴才這就去。”


    顧太淵伸了伸懶腰,走回自己的房中。不知是人老了還是人又老了些。總覺得最近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總覺得發困,腰酸背痛的。一看到床就想往上撲。


    這不,顧太淵連鞋子都不脫直接倒在了床上,抱緊了被子,想著趕緊補個回籠覺。


    “不對啊?今天這被子怎麽怪怪的,還挺硬!咯人~”


    顧太淵下床,掀開被子,嚇得不敢出聲,麵容十分驚悚。躡手躡腳的把被子給還原了!


    在房裏連走路都不敢出聲的顧太淵簡直是快瘋了,什麽時候自己的床上睡了一個女子!!!這可要了他的命,自己的名譽即將不保啊!


    “大人!廚房給您準備的飯菜好了!”


    顧太淵聽見下人銅鑼般的呼喊聲,都不知道是該去捂床上那人的耳朵,還是去捂那不爭氣的奴才的嘴巴,左右徘徊了好久。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人啊!


    那送菜的下人可隻覺得這顧大人又是發哪門子的神經,有一個人在那裏裝神弄鬼的。“大人您這是什麽了?”


    顧太淵心想你怎麽又說話了?一直用唇語說著“快出去,不要說話!”


    可是替顧大人做事先學習唇語那也是挺為難下人們的。


    “大人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清?!”


    顧太淵抱住自己的腦袋原地爆炸,依舊堅持用唇語說著:“你給我出去!出去!”


    “您說什麽?雛菊?您要找雛菊?”


    顧太淵突然覺得自己的命為何如此薄涼?連下人都敢欺負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憂傷之中。


    不知道是聲音太大吵醒了京辰,還是那家夥已經睡飽了。竟然伸起了懶腰,發出了一陣嬌嗔!


    顧太淵猛地回頭,一把把京辰給按住,讓他不得動彈。心裏想著千萬不能被下人們看到,不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送菜的可管不了那麽多,一聽到床上有人,嚇得放下飯菜就跑。邊跑還邊喊,“大人,我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沒看見啊!!”


    顧太淵一陣心塞,火氣油然而生,掀開了被子,不仔細一看,還真以為這個麵色粉黛,長發秀麗的是位女子。


    發現是京辰的顧太淵更是火冒三丈,自己的清白居然浪費在了一個男人身上!真是天要亡我顧太淵啊!!


    “你給我起開!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來我這裏我就……我就把你抓起來我,關進大牢!”


    京辰倒是被顧太淵吵煩了,也有可能是起床氣!!凶神惡煞的望著中年油膩的顧大人,眼神極為淩厲,嚇得顧太淵往桌子一旁去了。


    “我……吃飯!不和你……計較。”


    這說話越來越小的聲音就知道顧太淵底氣有多麽的足。京辰也起身做飯顧太淵身邊,一語不發,就這樣看著,看著顧!大!人!


    顧太淵望著京辰突然覺得這麽娘的人也可以這麽凶殘嗎?難不成還真想動手?早知道今日何必當初啊……


    顧太淵咽了咽口水,望著京辰小聲說了句“你要不要也吃點兒?!”


    京辰一把奪過顧太淵的筷子,坐下就是大快朵頤,一會兒吃的就一點兒不剩。隻可惜這送來給顧太淵吃的飯菜,顧太淵一口也沒吃著。口水這東西好像也不飽肚子啊!


    顧太淵心想:“長得像女人,這脾氣也像女人,不講道理。怎麽和芸兒在一起的人都這般無賴嘛?但是這胃口……嗯~好胃口!有福氣!唉~我這可愛的飯菜啊!就這樣沒了!”


    京辰吃完後,一臉滿足的樣子。


    “吃飽喝足,那就開始說正事了。”


    京辰說完走向顧太淵投向了柔情似水的目光,還……眨了眨眼睛,眉目傳情!


    顧太淵嚇得抱緊可自己,往後退了退,眼前這變態,不會看上自己了吧?!睡我的床!吃我的飯!還這樣看著我!心懷叵測!心懷叵測啊!!!


    “你到底想幹嘛?”


    “上次人家給你的信,你可想好了?”


    京辰伸手想到整理一下顧太淵的易容,可能是京辰氣場太過於強大,顧太淵都被嚇到地上了。翻身爬起來正經的說道:


    “我看了!可是我並沒有打算要做什麽!天下是皇上的,我隻想做個純臣,僅此而已!”


    京辰可能是吃的太飽,有點兒犯困,又起身走回顧太淵的床邊,順勢嬌媚的坐下了。


    “那是以前的你,現在~你可初心不變?一入官場深似海,朝廷,還是你想的那般嗎?”


    顧太淵拿到那封信後,自然知道對方已經把自己的所有都給打探清楚了。自己在朝廷的處境、入朝為官的初心,、甚至朝廷大致的局勢對方可能比自己都還清楚。


    “那又怎樣?做好自己的事比什麽都要強。那些不順眼的不看也罷!”


    京辰嬌羞的笑了笑!


    “那你覺得在這局勢下還能堅持多久?不想同流合汙,拉幫結派,保持你顧大人的清廉做派!可是你覺得持中立之勢,顧大人可還站的穩?肥肉自己得不到,自然也不會讓他人得去……”


    顧太淵搖了搖頭歎了歎氣。


    “我何嚐不知,當初為官想著光耀門楣,為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可是為官這麽多年,我豈能不知這裏麵有多少勾心鬥角,無可奈何,可我又能改變什麽呢?我什麽都做不了……”


    天下男兒都有一顆雄心,都有一份壯誌,可奈和天不由人。不知是這世道變了,還是變了人心。


    京辰雖說不喜歡顧太淵,可是倒是敬他這份純良的心。本不想讓顧太淵摻和進來,奈何事不由己,不論怎樣顧太淵的為官之路也不長久了。因為他無法做出違背自己的事。


    “那既然如此,早晚都一個結局。為何不肯放手一搏,至少還能留下一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不了跟我們走,給你一分職位。”


    京辰義憤填膺,真想把顧太淵敲暈抗走得了。


    “你以為我沒偷偷查過梁府?梁府表麵朝廷毫無聯係,你可知在多年前陵王在世時,就暗中埋下多少朝廷官員的人脈交際!私下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你以為這些我都不知道?可是你知道嗎,有些東西不能較真,就算你拿到皇上麵前他也不敢。”


    顧太淵說出這話可著實讓京辰吃驚,自己的確去查了梁府,也查了顧太淵。可是梁府與朝廷也有幾分牽連這倒是自己不知的。


    可是梁紀遠表麵看來明明是對卉幽穀感興趣,怎麽又和朝廷扯上關係?這個梁紀遠到底想幹嘛?


    “那就端了梁府的老窩,你敢不敢?”


    京辰突然對顧太淵說,


    “我告訴你一件事,梁府所有人都被梁紀遠用藥物所控製。但他還有點兒良心沒對自己孩子下手。你說梁府與很多官員有所往來,倒也沒見他倒向誰?那會不會是……”


    顧太淵一聽嚇得癱坐在地上,如若真是這樣,那豈不是太可怕了。那到最後這天下恐怕都會改姓梁了。


    “不可能,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他哪有這本事?”


    京辰走到顧太淵身旁蹲了下來,用手拍了拍他的肩,想讓他振作一點兒。


    “隻要你答應我,我就幫你看看那些官員是否真的中毒,如果是真的,我讓筱芸替你解毒。”


    顧太淵一聽到筱芸二字便精神大好。


    “筱芸,她叫筱芸?顧筱芸!好聽!”


    “她姓陸!告訴我那些官員的名單!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


    京辰變得尤為可憎,顧太淵簡直就是個神經病,一秒都不想與之多待。


    顧太淵在紙上寫了密密麻麻的名單,京辰一看腦袋都大了,這麽多人還都是些高官!梁紀遠到底想做什麽?


    ……


    ……


    人生就像是一次探險,當你覺得你翻越了一座險峰,接下來就還有更深的海,和更一望無際的沙漠。


    想要知道更多的不為人知的地方,你就的承受更多,失去更多……


    陸筱芸、京辰、白皋、顧太淵……


    他們會得到什麽?又失去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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