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不太確定的再次看了看段南山的臉色，然後對白落裳說：“師叔說，多謝你如此信任他。”
白落裳拍了拍胸口，這麽聽起來，就覺得不那麽傷心了，“你轉告他，我自然是信他的，正是因為知道道長為小弟費心勞神不少，我剛好為子雲兄折了一支春色，還望他能笑納。”
段南山不解地瞥著白落裳。
“別用這麽懷疑的眼神看我呀。”白落裳從袖子裏拿出一支半開的桃花，“小小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子雲兄不要嫌棄。”
段南山還沒說什麽呢，小道童已經說了：“師叔說了，他可不是那些庸脂俗粉的姑娘家，這些花呀草呀，他可不稀罕。”
白落裳哭笑不得，拉住道童的袖子，“你們家道長不會說話呀？要你一句一句的轉達，而且還句句都有歧義。”
若段南山真的會這麽說話，那白落裳也就不會無聊這麽多年了。
小道童好似還未發現自己說得話有多不妥，反而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白落裳，道：“我是怕你聽不懂才幫你解說的，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白落裳抹了一把臉，“你還是先不忙著幫他轉達，我想我應該可以理解他的意思，即便他一個字也不說。倒是被你這麽一說，我反而不懂了。”
小道童不滿意地瞪了白落裳一眼，甩了一句“多事”後，施施然的走開。
白落裳一手舉著桃花，一手抓著腦袋，尷尬道：“你看看，你一個字也不說，是不是讓我尷尬了。”
段南山神色複雜地看了白落裳一眼，完全無視掉他手裏那支被折殘的桃花。
白落裳聳聳肩，將桃花放到眼前緩緩轉著圈地看來看去：“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要問，那個王爺印章是怎麽回事對不對？我告訴你好了，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個櫟王爺跟我搶美人的，館子裏那麽多美人他不挑，偏偏跟我搶同一朵解語花，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段南山不說話，眼神有些幽幽暗暗的光。
白落裳繼續不鹹不淡道：“你又想問我，去納蘭府又是怎麽一回事？原因同樣很簡單，因為那位首富的三公子搶了我的酒。說來可氣，那攤子酒可是我早先就跟別人預定好的，結果被他給搶了去。害得我隻能再跑一趟，去他府上喝。”
段南山閉了閉眼，旋身再次回到殿內。
天色已黑，段南山在桌前點了盞燈。
他是一個俗家道士，雖然從小就在道觀長大，但不知道出於什麽緣故，卻從來沒有被一處道觀收為正式弟子。
兩人相識多年，在白落裳所知裏，段南山總是遊走於三山四水間的大小道觀，來去不定，若不是段南山先跟他聯係，隻怕連他也無從知曉段南山的行蹤。
白落裳重新坐了回去，眼睛一直跟著段南山活動。隻見他點好燈，又喚一名小道童端來茶水。
白落裳在小道童放下茶水後，便一把抓住別人的胳膊，笑嘻嘻問道：“子雲道長是不是在你們觀裏藏了東西？”
小道童一臉茫然地望著他，好似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隻是在聞見從白落裳口裏傳出的酒味時，忍不住捂鼻子。
白落裳卻一點也不計較小道童的失禮，繼續拉著人更湊近了些，悄悄問：“比如酒，他是不是藏起來了，你知道他藏哪裏了對不對？”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小道童捂著鼻子，有些害怕的瞪著眼睛，眼神躲躲閃閃的不敢看白落裳。
白落裳皺眉，用力揪住小道童的手腕，板著臉問道：“當真不知道？”
小道童用力搖頭：“絕、絕不知道。”
白落裳盯著他，也不鬆手，“你既然沒有騙我，為什麽要怕我。”
小道童張大嘴巴，吃吃道：“我、我沒有騙你。”
“還敢撒謊。”白落裳用力抓住手裏細弱的手腕，指著段南山道：“你覺得子雲道長厲害不厲害？”
小道童連連點頭，有些崇敬，又有些畏懼的看向不說話的段南山，點點頭：“子雲師叔，自、自然是很厲害的。”
白落裳問：“有多厲害？”
小道童結巴道：“比這裏所有人都厲害。”
“錯，大錯特錯。”白落裳用手往小道童頭上敲了敲，罵道，“你眼拙，你們所有人都眼拙，你以為他是最厲害的，卻不知道我比他更厲害。”
小道童想往後退，反倒被白落裳拽得更緊。
“你們都覺得他很厲害對不對？”白落裳問。
小道童點頭，望著段南山的眼神帶著掩飾不住的敬仰。盡管段南山生性冷傲，不喜多言，平日裏冷冷淡淡，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他知道，這位師叔是非常厲害的。他能這麽篤定，並不是因為他見識過師叔的身手，而是因為師叔擁有十大名劍之一的雪吟劍。
白落裳用手掰過小道童的臉，笑道：“你以為他很厲害，卻不知道他的眼光一直都有問題，他看人向來不太準。可我跟他不一樣，我看人一向很準，凡是跟我說話的人，我隻需要看看對方的眼睛，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謊。”
小童子唯唯諾諾的瞪著眼睛，咬著唇，不敢說話。
白落裳捏了捏他的臉，“看看，都心虛的不敢說話了。”
“才、才不是。”小童子掙紮地要甩開白落裳的手，“我不跟你說話，隻是、隻是不想跟你說話而已。”
白落裳湊近了一些，直勾勾的盯住小道童，不滿道：“為何？”
小道童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忍不住用另一手捂住鼻子，苦著臉道：“你、你嘴巴好臭，我、我不想跟你說話。”
白落裳表情一滯，不可思議道：“你說什麽？”
小童子望著段南山，低聲道：“師、師叔比你厲害，師叔從來不嗜酒。”
白落裳瞪著他。
小童子被瞪得垂下頭，諾諾道：“師叔就算喝酒，也從來不說醉話。”
白落裳直直地看著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太凶，清了清喉嚨，展顏笑道：“……你當我說的是醉話嗎？”
小道童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足以說明他的答案。
白落裳歎道：“就算我喝醉了酒，說的也未必就是醉話。”
小道童有些著急的看向段南山，像是在求救。白落裳瞧著被自己嚇壞的小孩兒，很失望地鬆開手，見小道童一溜煙地跑掉，不免有些好笑：“跑這麽快，他肯定是知道的，就不肯告訴我，對不對？”
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白落裳忍不住懊惱道：“果然是這樣，小小年紀就學會騙人，這是很不好的，原來修道的人也是會騙人的。”
白落裳搖著扇子嘀咕了半天，才捧著茶碗放到鼻前，嗅了嗅：“竹葉青，好茶，不過我還是喜歡酒，要不你幫我換換？竹葉青酒就好。”
段南山沉默著，坐到靠窗的矮榻上，榻前擺了一架桐木瑤琴。
白落裳自然是認得這架桐木瑤琴的，因為段南山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背在身上。從他們認識起，就沒見段南山離開過這架瑤琴。
“道長，要不要請我喝酒，你總得說一句話吧。”白落裳有些無聊的扣著桌子，“更何況，就隻是一杯酒，你若是不願意，我又不會強迫。”
段南山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不是已經請過了嗎？”
白落裳眨了眨眼睛，反問：“你說半年前呢？嘖，沒想到呀沒想到，這幾個月不見，你反倒越來越小氣了。”
想到那次在蓬仙閣喝的那壇好酒，白落裳忍不住又是一陣嘴饞。他這個人嗜酒，隻要是酒，未必是要多好，隻要給他喝，他就滿意。
段南山雖然不嗜酒，但也是一個愛好酒的人，也是一個比白落裳更加懂酒的人，他對酒的要求從來都比白落裳來得高。所以他每次請白落裳喝酒，都是喝好酒。
段南山看了看白落裳，難得好口氣地淡淡解釋道：“我是說在來霰雲觀之前。”
而且想必喝得也不少，要不然也不會一張嘴就噴酒氣。
白落裳搖著扇子想了想，才明白過來，道：“你是說隨院的藏酒？原來你讓我一到灃州就去隨院，是為了請我喝酒。”
段南山不予對否。
回想起林岸微那句“美酒千杯酬知己”，白落裳又是一陣神往，想象著隨院酒窖中密密擺放的酒壇子，忽而有念起那壇臨台霜，不由擦了擦嘴角，感慨道：“聽說林莊主家裏還藏了一壇臨台霜，什麽時候能喝上兩口就好了。”
段南山用手指輕輕撥了一根細細的琴弦，響起一聲清悅的琴聲。
白落裳詫異地望著段南山，略帶激動地問道：“你終於肯為我彈一曲了？”
說著，又仰著下巴，捧起茶盞笑道：“若這是一碗酒，那才好呢，月下金觥，膝上瑤箏，逍遙人生，不過如此。”
段南山沒有說話，隻是把手收了回去。
白落裳略帶的激動變為略帶的失望：“你這人果然是小氣，彈一首曲子都不肯，是看不起我是吧？說話聽聲，鑼鼓聽音，我好歹也是一個懂琴的人，你可莫要錯過一個知音。”
段南山不愛說話，白落裳跟他比起來，就如同長了八條舌頭的鸚鵡。兩個完全不同人，卻能做這麽多年的朋友，連白落裳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段南山為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喝了兩口，突然說了一句：“讓我看看。”
白落裳拍了拍胸口，這麽聽起來，就覺得不那麽傷心了，“你轉告他，我自然是信他的，正是因為知道道長為小弟費心勞神不少，我剛好為子雲兄折了一支春色，還望他能笑納。”
段南山不解地瞥著白落裳。
“別用這麽懷疑的眼神看我呀。”白落裳從袖子裏拿出一支半開的桃花，“小小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子雲兄不要嫌棄。”
段南山還沒說什麽呢，小道童已經說了：“師叔說了，他可不是那些庸脂俗粉的姑娘家，這些花呀草呀，他可不稀罕。”
白落裳哭笑不得，拉住道童的袖子，“你們家道長不會說話呀？要你一句一句的轉達，而且還句句都有歧義。”
若段南山真的會這麽說話，那白落裳也就不會無聊這麽多年了。
小道童好似還未發現自己說得話有多不妥，反而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白落裳，道：“我是怕你聽不懂才幫你解說的，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白落裳抹了一把臉，“你還是先不忙著幫他轉達，我想我應該可以理解他的意思，即便他一個字也不說。倒是被你這麽一說，我反而不懂了。”
小道童不滿意地瞪了白落裳一眼，甩了一句“多事”後，施施然的走開。
白落裳一手舉著桃花，一手抓著腦袋，尷尬道：“你看看，你一個字也不說，是不是讓我尷尬了。”
段南山神色複雜地看了白落裳一眼，完全無視掉他手裏那支被折殘的桃花。
白落裳聳聳肩，將桃花放到眼前緩緩轉著圈地看來看去：“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要問，那個王爺印章是怎麽回事對不對？我告訴你好了，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個櫟王爺跟我搶美人的，館子裏那麽多美人他不挑，偏偏跟我搶同一朵解語花，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段南山不說話，眼神有些幽幽暗暗的光。
白落裳繼續不鹹不淡道：“你又想問我，去納蘭府又是怎麽一回事？原因同樣很簡單，因為那位首富的三公子搶了我的酒。說來可氣，那攤子酒可是我早先就跟別人預定好的，結果被他給搶了去。害得我隻能再跑一趟，去他府上喝。”
段南山閉了閉眼，旋身再次回到殿內。
天色已黑，段南山在桌前點了盞燈。
他是一個俗家道士，雖然從小就在道觀長大，但不知道出於什麽緣故，卻從來沒有被一處道觀收為正式弟子。
兩人相識多年，在白落裳所知裏，段南山總是遊走於三山四水間的大小道觀，來去不定，若不是段南山先跟他聯係，隻怕連他也無從知曉段南山的行蹤。
白落裳重新坐了回去，眼睛一直跟著段南山活動。隻見他點好燈，又喚一名小道童端來茶水。
白落裳在小道童放下茶水後，便一把抓住別人的胳膊，笑嘻嘻問道：“子雲道長是不是在你們觀裏藏了東西？”
小道童一臉茫然地望著他，好似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隻是在聞見從白落裳口裏傳出的酒味時，忍不住捂鼻子。
白落裳卻一點也不計較小道童的失禮，繼續拉著人更湊近了些，悄悄問：“比如酒，他是不是藏起來了，你知道他藏哪裏了對不對？”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小道童捂著鼻子，有些害怕的瞪著眼睛，眼神躲躲閃閃的不敢看白落裳。
白落裳皺眉，用力揪住小道童的手腕，板著臉問道：“當真不知道？”
小道童用力搖頭：“絕、絕不知道。”
白落裳盯著他，也不鬆手，“你既然沒有騙我，為什麽要怕我。”
小道童張大嘴巴，吃吃道：“我、我沒有騙你。”
“還敢撒謊。”白落裳用力抓住手裏細弱的手腕，指著段南山道：“你覺得子雲道長厲害不厲害？”
小道童連連點頭，有些崇敬，又有些畏懼的看向不說話的段南山，點點頭：“子雲師叔，自、自然是很厲害的。”
白落裳問：“有多厲害？”
小道童結巴道：“比這裏所有人都厲害。”
“錯，大錯特錯。”白落裳用手往小道童頭上敲了敲，罵道，“你眼拙，你們所有人都眼拙，你以為他是最厲害的，卻不知道我比他更厲害。”
小道童想往後退，反倒被白落裳拽得更緊。
“你們都覺得他很厲害對不對？”白落裳問。
小道童點頭，望著段南山的眼神帶著掩飾不住的敬仰。盡管段南山生性冷傲，不喜多言，平日裏冷冷淡淡，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他知道，這位師叔是非常厲害的。他能這麽篤定，並不是因為他見識過師叔的身手，而是因為師叔擁有十大名劍之一的雪吟劍。
白落裳用手掰過小道童的臉，笑道：“你以為他很厲害，卻不知道他的眼光一直都有問題，他看人向來不太準。可我跟他不一樣，我看人一向很準，凡是跟我說話的人，我隻需要看看對方的眼睛，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謊。”
小童子唯唯諾諾的瞪著眼睛，咬著唇，不敢說話。
白落裳捏了捏他的臉，“看看，都心虛的不敢說話了。”
“才、才不是。”小童子掙紮地要甩開白落裳的手，“我不跟你說話，隻是、隻是不想跟你說話而已。”
白落裳湊近了一些，直勾勾的盯住小道童，不滿道：“為何？”
小道童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忍不住用另一手捂住鼻子，苦著臉道：“你、你嘴巴好臭，我、我不想跟你說話。”
白落裳表情一滯，不可思議道：“你說什麽？”
小童子望著段南山，低聲道：“師、師叔比你厲害，師叔從來不嗜酒。”
白落裳瞪著他。
小童子被瞪得垂下頭，諾諾道：“師叔就算喝酒，也從來不說醉話。”
白落裳直直地看著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太凶，清了清喉嚨，展顏笑道：“……你當我說的是醉話嗎？”
小道童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足以說明他的答案。
白落裳歎道：“就算我喝醉了酒，說的也未必就是醉話。”
小道童有些著急的看向段南山，像是在求救。白落裳瞧著被自己嚇壞的小孩兒，很失望地鬆開手，見小道童一溜煙地跑掉，不免有些好笑：“跑這麽快，他肯定是知道的，就不肯告訴我，對不對？”
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白落裳忍不住懊惱道：“果然是這樣，小小年紀就學會騙人，這是很不好的，原來修道的人也是會騙人的。”
白落裳搖著扇子嘀咕了半天，才捧著茶碗放到鼻前，嗅了嗅：“竹葉青，好茶，不過我還是喜歡酒，要不你幫我換換？竹葉青酒就好。”
段南山沉默著，坐到靠窗的矮榻上，榻前擺了一架桐木瑤琴。
白落裳自然是認得這架桐木瑤琴的，因為段南山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背在身上。從他們認識起，就沒見段南山離開過這架瑤琴。
“道長，要不要請我喝酒，你總得說一句話吧。”白落裳有些無聊的扣著桌子，“更何況，就隻是一杯酒，你若是不願意，我又不會強迫。”
段南山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不是已經請過了嗎？”
白落裳眨了眨眼睛，反問：“你說半年前呢？嘖，沒想到呀沒想到，這幾個月不見，你反倒越來越小氣了。”
想到那次在蓬仙閣喝的那壇好酒，白落裳忍不住又是一陣嘴饞。他這個人嗜酒，隻要是酒，未必是要多好，隻要給他喝，他就滿意。
段南山雖然不嗜酒，但也是一個愛好酒的人，也是一個比白落裳更加懂酒的人，他對酒的要求從來都比白落裳來得高。所以他每次請白落裳喝酒，都是喝好酒。
段南山看了看白落裳，難得好口氣地淡淡解釋道：“我是說在來霰雲觀之前。”
而且想必喝得也不少，要不然也不會一張嘴就噴酒氣。
白落裳搖著扇子想了想，才明白過來，道：“你是說隨院的藏酒？原來你讓我一到灃州就去隨院，是為了請我喝酒。”
段南山不予對否。
回想起林岸微那句“美酒千杯酬知己”，白落裳又是一陣神往，想象著隨院酒窖中密密擺放的酒壇子，忽而有念起那壇臨台霜，不由擦了擦嘴角，感慨道：“聽說林莊主家裏還藏了一壇臨台霜，什麽時候能喝上兩口就好了。”
段南山用手指輕輕撥了一根細細的琴弦，響起一聲清悅的琴聲。
白落裳詫異地望著段南山，略帶激動地問道：“你終於肯為我彈一曲了？”
說著，又仰著下巴，捧起茶盞笑道：“若這是一碗酒，那才好呢，月下金觥，膝上瑤箏，逍遙人生，不過如此。”
段南山沒有說話，隻是把手收了回去。
白落裳略帶的激動變為略帶的失望：“你這人果然是小氣，彈一首曲子都不肯，是看不起我是吧？說話聽聲，鑼鼓聽音，我好歹也是一個懂琴的人，你可莫要錯過一個知音。”
段南山不愛說話，白落裳跟他比起來，就如同長了八條舌頭的鸚鵡。兩個完全不同人，卻能做這麽多年的朋友，連白落裳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段南山為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喝了兩口，突然說了一句：“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