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鐵匠鋪中突然來一道響亮的聲音,“這就是陳老新收的徒弟,雲浩小師弟吧,鄙人甄英俊見過小師弟。”


    甄英俊拱手示意,雲浩抬頭一張圓乎乎的胖臉映入眼簾,此人一副小廝打扮,臉上始終掛著一幅迷人的微笑。


    雲浩嘴角不禁抽搐一番,心想這要有多麽自戀的父母才能起這等名字,隨即起身拱手道:“雲浩見過...見過甄英俊師兄,不過我隻是在陳老這裏做工而已算不得陳老徒弟。”


    甄英俊趕忙將雲浩扶起,“師弟謙虛了,陳老乃是霍山第一鐵匠,隻要能進這門就算是他老人家半個徒弟了,不然你以為為何這裏隻有我等幾人呀。”他神色頗有一番傲嬌之氣。


    雲浩覺得很有道理,若是一般人都能來這做工,憑借陳老的名望隻怕早已人滿為患了,隻是為何我能輕易來到這裏,不待雲浩思考結束,甄英俊便拱手道:“能與師弟做師兄弟實在是三生有幸,今日師兄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且不能與師弟多聊,待閑暇之餘定要與師弟把酒言歡。”說罷甄英俊朝著大牛土令一拜,離開鐵匠鋪。


    午飯過後陳老一臉疲憊,他手中拿著一把武器,這武器十分醜陋,如同貧窮人家的燒火棍一般,大牛連忙上前拿出陳老一直喜歡的躺椅陳老微微點頭,沒有坐下而是走到爐火前將手中的‘燒火棍’放入爐火中。


    他轉頭看向雲浩道:“你來鐵匠鋪也有一段時間了,按照鐵匠鋪的規矩我算是你半個師傅,鐵匠鋪在你之前有三人分別是大牛土令以及那自戀家夥,想必你已經見過了。


    他們每人都親自為自己打造一件裝備,大牛家中種莊稼,他打造了一件釘耙。土令打造了一把長槍,真英雄打造一幅軟甲。如今你也要為自己打造一件裝備,是好是壞全靠自己,你且看好老夫打鐵的方式。”


    陳老夾起爐火中一件通紅的‘燒火棍’手中大錘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揮動大錘,每一次大錘落下,一簇簇火花四濺開來。雲浩看著陳老揮動大錘的方式頓時有些錯愕,因為大錘在陳老奇怪的方式揮動下顯得有些縹緲,幾乎出現了幻影。


    陳老整整落下了十錘,第一錘雲浩隻覺得有些神異說白了就是雲裏霧裏看不真切,第二錘他更加看不清,直到第四錘第五錘落下時,雲浩幾乎已經看不到,這讓他有些驚訝,明明就在眼前為何看不清?


    漸漸的雲浩似乎陷入了某種奇異的狀態中,一切都變得很模糊,隻有巨錘砸擊在胚胎上發出的響聲不斷縈繞於耳。直到第十錘,陳老揚起大錘,直徑落下,在那一瞬間雲浩心神巨震,因為他恍惚間似乎看到那直徑下落的大錘不是一錘而是三錘,一錘落下三錘同落,這是...雲浩難以想象心道:陳老為霍山城第一鐵匠的確不是吹的,果真有玄妙之處。


    更加讓雲浩難以理解的是,通紅的‘燒火棍’在陳老三十錘的鍛造下居然沒有出現任何變化,不等他繼續思考,陳老放下手中大錘道:“能學多少看個人,如今去打造屬於你自己的裝備吧。”


    雲浩起身來到火爐旁,拿起大錘感覺不是很重,對準‘燒火棍’一錘下去,火花四濺,巨大的反震之力差點使得大錘差點脫手而出,雲浩抬頭看著陳老,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陳老寒著臉說道:“我剛才教你的都咽到肚裏去了?”雲浩小臉有些發熱,第一次親自動手有些緊張,居然忘記陳老教的打鐵方式,仔細回想了一下陳老那最後一錘落下時,自己恍惚間一撇,看到的景象。


    慢慢的雲浩沉浸在陳老掄錘子的意境中,他根本沒有在意爐火上的‘燒火棍’潛意識認為陳老打鐵的方式不簡單,不知不覺中雲浩已經揮動大錘數十次,每一錘都比前麵一錘更加精準有力,雖然沒有陳老使出的那麽神秘,卻也有幾分神似。


    這般光景,看得大牛和土令有些羨慕不已,陳老此時臉色露出讚賞的微笑。突然陳老臉色一凝,他看到爐火中的‘燒火棍’逐漸被打成了一把劍,這把劍相較於之前陳老打造出來黑不垃圾的短劍更加有看頭,更加讓陳老震驚的是雲浩錘下的劍居然有青色符文不斷閃現。


    這些符文正是陳老‘鍛靈’時強行打入短劍中的符文,這些符文始終無法徹底融入短劍,而此時在雲浩鍛造下,青色符文不斷穿梭於短劍內外,緊接著便融入其中,這武器似乎是在借助雲浩的手,進行自我鑄就。他心中一陣感歎,心想:那算命的所言不差啊。大牛土令二人拉著風箱一邊驚訝的看著雲浩,他們可看不到青色符文,但是對於雲浩這麽快就能學會陳老的鍛造手法,感到十分震撼。


    鍛造持續了一個時辰,當所有青色符文消失不見,黑色短劍變成一把三尺青峰時,不管雲浩再怎麽打造長劍絲毫不見有變化,停止鍛造,看著爐火中通紅的三尺青峰,一種難言言明的感覺油然而生,夾起長劍放入清水中呲呲聲伴著水霧響起。不多時雲浩自水中拿起長劍仔細端詳,青黑色的劍身渾然天成,劍把處似有細微溝壑,顯得有些粗糙。不過他沒有太在意,能有如此寶劍讓他十分知足。


    雲浩轉念一想朝陳老問道:“師傅,這劍的材料是什麽,為何這麽堅硬?”


    陳老笑嗬嗬,道:“此劍材質特殊,乃是天外之物,存放已有些年月,想著放在那裏也是無用就取出了。”陳老似乎不願提及此劍材質問題,敷衍了事。雲浩卻不這樣覺得,他拱手拜下道:“多謝師傅賜寶劍。”


    陳老道:“這是你人生第一柄武器,為他取個名字吧。”


    雲浩思索一會開口道:“此劍材質來自天外,劍身青黑色,就叫‘青天’吧。”


    大牛樂嗬嗬道:“這名字霸氣,很適合。”


    土令也在一旁應和,唯獨陳老有些走神,心中更是確定了一些事情,朝雲浩道:“名字很不錯,就叫青天劍,最後一步就是給青天劍開鋒了。”


    雲浩聞言仔細端詳青天劍,此劍重約三百斤,一般人莫說以劍對敵了,就是揮動起來也十分艱難,想到此處雲浩沒有來說道:“師傅,我覺得此劍無需開鋒。”


    陳老問道:“為何?”


    雲浩用手撓了撓頭回答道:“我不知道,就是感覺如此。”


    陳老笑而不語。


    霍山城東城那邊一個巨大宅院中,一個麵相凶狠的婦人不停的抽泣,“家主,我兒就這麽被人廢了修為,你要給奴家做主啊。”


    一旁站著一位中年人,仔細看與那東方吟有些相似,中年人沉默少許朝台階上靜坐的人拱手一拜,“雲浩不過是個孤兒,家主為何這般猶豫。”


    台階上中年人身著金絲錦衣,不怒自威,許久之後方才幽幽開口道:“老三,東方吟是你的兒子,同樣也是我的侄子,更是我東方家族的青年才俊...不是兄長不願出手,而是那雲浩來曆有些詭異,如今霍山城暗流湧動,各大勢力蓄勢待發,一旦出現差池便是萬劫不複。”


    不待東方吟的父親開口,麵相凶狠的婦人問道:“家主,那雲浩不過是魔潮中撿回來的孤兒,家中隻有一個姐姐在春風樓做那下賤之事,他能有何來曆?”


    台階上中年人略微思索道:“話雖如此,可...一個孤兒如何能進得了武堂...家族長老給出的結果是,家族不允許派出任何人行那暗殺之事。不過...”


    不等中年人說完,婦人便開口說道:“不許派人,不許暗殺,那麽若是別人殺了他呢!”


    三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春風樓中依舊是那間古色古香的房間中,憐愛姑娘為眼前女子斟滿茶水,輕聲道:“那小子居然把東方家的小子給廢了,了不得啊。”憐愛姑娘有些自豪,似乎在誇讚自家孩童一般。


    對麵女子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鄙夷道:“估計這回東方家那兩口子正想盡辦法報仇呢。”


    憐愛姑娘收斂笑容道:“那我們是不是要阻止?”


    女子搖頭道:“沒必要,他們沒那個膽量,說到底我們還是牽扯進去了,哎...”


    憐愛姑娘輕聲說道:“既然已成事實,姐姐何必唉聲歎氣,我輩修士敢與天爭,有何懼之...隻是那東方吟的哥哥東方雲...”


    女子嬌媚的麵容再次展顏歡笑,“倒是我這做姐姐的還沒妹妹你看的透徹,不過那小子要是連東方雲這個廢物都解決不了,那真是上天在和我們開玩笑了,妹妹且安心哦...”


    日落西山,鐵匠鋪中雲浩給青天劍打造了一把劍鞘,然後用一種不知名的獸皮包裹起來,時不時的把玩著,心中的不快也隨之消散不少,日落西山,他離開鐵匠鋪走在繁華的大道上,兩邊閣樓林立,繁花似錦。


    大道上不斷有衣著華貴的富貴公子,花枝招展的妙齡少女,富貴人家的孩童經過,這些人都不經意間會朝雲浩投來驚訝或鄙夷的目光。


    雲浩心中有些發堵,他覺得自己在這裏有些突兀,顯得格格不入,眼神有些迷離,走過一段路程雲浩來到春風樓,想起雲裳這個姐姐他嘴角才掛起一絲微笑,或許於這殘酷的世界裏隻有姐姐才是他心中的歸宿之地,思忖著雲裳應該還沒放工,雲浩在春風樓旁邊雲裳回家的必經之路旁尋得一顆老樹,就靜靜在老樹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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