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速而過,轉眼就到了六月。太陽火球似的烤著大地,城市和街道都像要燒起來。可江渠還是頂著大太陽出了門,臨近高考,他要買支鋼筆送給曆明月,希望她下筆如有神旗開得勝。


    “學姐,我有個東西要送你,現在給你送過去行麽?”


    “行啊,你過來吧”曆明月掛斷了江渠的電話,懶洋洋的歪在床上邊看書邊唆著冰棍,房間裏也是燥熱難耐,連吃了三根冰棍還是覺得燥。待打算再吃一根的時候房門卻咣咣的響起來。


    “來了,幹嘛敲那麽用力,你小子速度還挺快的嘛,你要送我什——”曆明月開門看見麵前人的一瞬間喉中的話嘎然而止臉上瞬間變色。


    “爸?”


    門外站著的蓬頭垢麵雙眼充血的男人正是曆彭。他猛地把曆明月推開,大搖大擺的進了屋。


    曆明月見他眼神不停的四處搜尋,冷冷的出聲:“你看什麽?隻有我自己住這,我媽根本不在這”頓了下,她繼續道:“她幾乎就沒來過”


    曆彭扭頭斜眼瞅了她一眼卻沒說話,像逛商場似的在房間裏踱步觀察起來。


    她這小公寓實在布置的簡單乏味,幾乎一目了然。最終進了臥室,曆彭一屁股坐在床上,隨手拿起桌邊的書翻了翻又興趣缺缺的扔在一邊。眼神最後聚焦在床腳堆疊放著的兩個塑料盒子裏,上麵的盒子裏趴著一隻螳螂,下麵的盒子裏趴著一隻又胖又醜的大黃蛤蟆。


    手指彈了彈純白的床單眼神又再次在雪白的四壁上轉了一圈,曆彭撇撇嘴開口道:“你把這屋弄得這麽白嘰嘰的,殯儀館麽?”


    曆明月雙眼直直的瞪著他:“你管不著”。打量著他那副邪性又滿不在乎的樣子,曆明月心裏突然一凜。十幾年前也是這樣,他走投無路了,捅死了人狀似瘋癲的要把他們母女燒死。呼吸不自覺的加重起來,話音帶著止不住的顫抖,她問:“你怎麽知道我住這?你到底想幹嘛?”


    曆彭意味不明的一笑,竟然就勢躺在了床上。


    “哎呀,老婆和閨女過得有滋有味的,我卻過著饑一頓飽一頓風餐露宿的日子,你說這世界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曆明月心下警鈴大作,一邊往門口退,邊說道“我媽不在國內,你休想再找她麻煩”


    曆彭聽得這話,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靠,這娘們出國了?行啊,跑的夠快的”反應過來什麽,他眯起眼睨著曆明月:“是你給你他通風報信的?是你讓她這麽幹的?”


    “是又怎麽樣?”曆明月不怕死的頂了一句,眼看著就要退到門口卻被曆彭猛的拽了回來直接掐著脖子按在了門上。


    她極快的抬腳踢向他,同時雙手抓住他的胳膊準備趁他一痛鬆手的瞬間脫身,但曆彭好像知道她的想法般,巧妙的躲開她的攻擊,並在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的瞬間,手起掌落,一個巴掌扇在她臉上。


    曆明月被他扇撲在床上,頓時眼冒金星,她平時對付同齡男生的手段以及對付沒有防備的猥瑣大叔的武力在有功夫底子的曆彭麵前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她奮起反抗,幾次的突圍攻擊拳腳相加都沒能放倒高壯的曆彭,反而是自己已經嚴重的掛了彩。


    她被曆彭揪著頭發托到客廳。


    他拿起她客廳方桌上的手機,亮起的手機屏保是一個男孩明媚的笑臉。曆彭並未仔細端詳這男孩,他隻是粗暴的亂劃亂按了一通,發現解不開鎖屏之後氣急敗壞的衝曆明月吼道:“解開,給你媽打電話,快點”


    曆明月不吭聲隻是狠狠的瞪著他,用這種沉默的方式無聲又倔強的反抗著。


    曆彭照著她的臉又狠狠扇了一巴掌,直接把她扇的攤在地上。


    曆彭焦躁的扒拉手機,半天才發現指紋解鎖。他蹲下身去掰曆明月的手,曆明月察覺到他的意圖自然是百般抵抗。


    “伸手,給我解開,聽見沒有”曆彭狠狠的往曆明月的肚子上踹了一腳,曆明月疼的悶哼出聲,兩手卻仍緊緊握成拳,任憑曆彭怎麽掰扯就是不鬆手。


    “行,給臉不要臉是吧,嗬,我過得不好,你也別想好,不鬆手我就給你砍了”


    他薅著曆明月的頭發把她從客廳拖到了廚房,卻發現廚房根本就是空空如也,炊具廚具一應沒有,菜刀之類的就更不可能有了。


    “媽的”曆彭咒罵著就這麽薅著曆明月從臥室又轉回了客廳,終於在方桌的一袋子水果下麵找到了一把折疊的水果刀。


    “說,能解鎖的是哪根手指頭?”曆彭展開那水果刀對著曆明月攥緊的手比劃著。


    曆明月拚命的掙紮驚恐的大睜著眼睛嘶吼著:“你幹什麽,你個瘋子,你放開我——”


    曆彭扯著她的頭發用力的搖晃起來,惡狠狠的咆哮著:“怕死就給我解鎖,解開”


    “我就不——”曆明月瞅準了時機突然牟足了力氣狠狠的用前額向曆彭撞去。


    那力氣之大竟然把曆彭撞的一個趔趄。


    曆彭的鼻子被撞得生疼,下意識去捂鼻子的瞬間,手一鬆,水果刀哐啷啷掉在地上。


    曆明月眼疾手快的撲到地上撿起水果刀。


    境況逆轉。


    待曆彭撫著鼻子站穩之後。主動權已經不在他手裏了。曆明月正雙手握著刀,刀尖抵在他的下巴處,離他的頸動脈不到兩公分。


    “嗬”曆彭攤開雙手,直直的看著她:“怎麽,你還想再捅我一刀不成?”


    曆明月的表情變化莫測:“十幾年我能刺你一刀今天我就能捅你第二次”


    “是麽?你敢麽?”曆彭絲毫沒被威脅到也一點都不害怕。他一步步的逼近她,曆明月一步步後退,眼看著就要退到玄關了。


    “你別逼我”曆明月的的刀尖抵在曆彭下巴處,雙手卻已經開始發抖。


    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學姐?你,你這是——怎麽回事?”


    對峙中的兩人同時扭頭看過去。門口的男孩子正張著嘴驚愕的瞅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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