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蘇文卿點頭,“皇上對京安世子十分寵愛,平日裏賞賜不斷,輕易不叫離開身邊,是每隔幾日必要見一次的。”


    名為喜愛,實則以祥瑞為由,將其綁在京城。


    世子,其實是質子吧?蘇軼昭心中思忖道。


    “我看他身子不大好!”蘇軼昭岔開話題道。


    “這還是打娘胎裏就有的病症,究其原因,外人不可揣測。”


    蘇文卿擺了擺手,有些不在意地道。


    “咦?按您所述,那端王的年紀應該不小了吧?我看世子才不過十五六歲啊!”


    蘇軼昭突然想到按照前朝皇帝的年紀來算,縱然是叔侄,那端王的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啊!


    “這世子上頭還有兩名庶兄!”蘇文卿眼中的讚賞一閃而過,隨後歎道。


    “啊?”蘇軼昭愕然,這大戶人家不是講究個嫡庶嗎?怎麽庶長子卻生在了嫡子前頭?


    “王妃與王爺是青梅竹馬,相差不過三歲,二人其實還是師兄妹。成親多年,隻可惜,王妃當時因戰亂導致滑胎之後,便一直無所出。”


    蘇軼昭聞言恍然大悟,這是因為無所出,所以納妾了?


    “眼看著後繼無人,王爺家中催促,無奈隻能由得妾生了庶長子。兩房妾室連生二子之後,這家中便催王爺立世子。”


    蘇軼昭明了,之後王妃肯定是懷了身孕的,否則也不會有這嫡子了。


    事情就是這般湊巧,就在王爺要奏請皇上立世子之時,王妃便老蚌還珠,懷了身孕。


    其實二十六七歲懷孕生子不算老蚌還珠,但古代二十六七歲便已經是高齡產婦了。


    女子成婚以後,早的十五六歲就會生子。


    “或許是年長產子,又或是其他原因,反正世子出身後,身子骨很弱。幼兒時便將藥當飯吃,整天泡在藥罐裏。”


    蘇文卿隻當閑談,蘇軼昭卻是腦補了不少劇情。


    “終於平安長到六歲,身子骨好些了之後,皇上一紙詔書,將其召回了京城。這京城名醫眾多,且藥材取之容易,王爺和王妃欣然將其送往京城。”


    蘇軼昭搖了搖頭,欣然送往?怕是不見得吧?難道這對夫妻不知皇上的用意?不過是無奈為之。


    “如今他身子還未好全,病情反反複複,便一直都留在京城了。”


    蘇文卿想了想,又道:“這麽些年,居然也沒回去過。六歲來京,如今都已經十五了。”


    蘇軼昭突然有些同情這個世子了,才六歲,還不知事的年紀,就要離開親娘的懷抱,孤身一人來到京城。


    那至高無上之人虛情假意,他人又豈會有真情可言?


    這麽多年,都不叫人家團聚,皇帝的心也是狠的。


    “自小離家,王妃又是難得貴子……”蘇軼昭不自覺說出口,而後便驚覺自己失言。


    蘇文卿倒是沒發覺什麽,而是跟著歎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不過還好他的兩名庶兄體格健壯,如今被帶在王爺身邊,也算是兩名猛將了。”


    那能一樣嗎?宗澤銘身子骨差,以後怕是不能上戰場了。


    承爵之後,難道就在京中混吃等死?


    而他的兩名庶兄卻是被帶在父王身邊,以後不愁沒有出路。


    要是倒黴點,世子說不定得一命嗚呼,那王位指不定是誰的呢!


    倒不是她要陰謀詭計,就算兒時身子骨弱,那也不至於將養這麽多年還是個藥罐子吧?


    這裏頭有多少說道,這就隻有那些人自己心裏清楚了。


    後院爭鬥向來是激烈的,再加上皇上這邊的態度,這位世子爺身邊是群狼環伺啊!


    世人皆要謀害我,就看我能活幾時!這就是現在這位世子爺的處境。


    不過這與蘇軼昭無關,她自己的爛攤子還不知如何收拾呢!


    想起文鈺臨終前的交代,她不禁一個頭兩個大。


    蘇軼昭的回府沒有引起府上多少關注,去老太太和太太處請安的時候,被不走心地問候了兩句,此事也就作罷了!


    不過之前蘇軼昭為二姐買扇子,這位二姐在她回來之後來看過她,好歹算是結了份善緣。


    “我說你從王府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的,這是嫌棄自己的狗窩了?”


    馬車行駛在去書院的路上,蘇軼昭看著無精打采的鼠妹,不禁揶揄道。


    “什麽狗窩?我什麽時候住狗窩了?我住的是鼠窩啊!大牛的窩臭烘烘的,我才不願意住呢!”


    鼠妹翻了個白眼,小爪從蘇軼昭為它買的小荷包裏撚起一塊雲片糕塞到嘴裏。


    “這就是個形容,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蘇軼昭哭笑不得,鼠妹還嫌棄大牛呢!


    大牛的名字是鼠妹起的,對它來說,那隻狗長得和牛一樣壯實。


    “王府好吃的太多了,又沒有多少老鼠。回來之後,這夥食降得不是一點半點啊!”


    鼠妹歎了口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蘇軼昭忍不住拎起了鼠妹的尾巴,“你看看你都多重了?再吃下去比大牛還胖了,別一天到晚想著吃。”


    “你不想著吃?我看你在王府吃的最多,連那個世子都吃不過你,我吃的都是你從手指縫裏漏下的那點。”


    鼠妹一頓掙紮,說它胖,它極其不樂意。


    “你給我放下,這麽拎著腦瓜子嗡嗡的。”鼠妹用爪子勾住了蘇軼昭的袖子,氣呼呼地道。


    蘇軼昭放下鼠妹,尷尬地笑著,貌似是這麽回事兒哈?


    “總不能老是叫你鼠妹,給你起個名字吧?”蘇軼昭突然來了興致,腦海中浮現了許多名字。


    “你看你尾巴上有條金線,不如叫小金吧?”蘇軼昭靈機一動,道。


    鼠妹鄙視地看了一眼,“不要!叫相思吧!我聽你二姐總是念一寸相思千萬緒,就覺得相思好聽。”


    蘇軼昭聞言挑眉,二姐蘇慕華今年已經十五了,正是少女懷春的年歲。


    不過一般閨閣女子不會讀這個,除非是有了意中人,難不成二姐是和誰私相授受?


    這府上的動靜她都要知曉,畢竟現在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你沒事兒就去我二姐那兒轉轉,有特別的事兒就告訴我。”


    別看鼠妹隻是一隻鼠,但它看得多了,也就懂了。


    “你指什麽事兒?她好像經常發呆,且還癡癡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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