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妹苦思冥想,終於想到了什麽。


    “對了!上次你六哥墜馬,好像和輔國公府的長房長孫朱晉安有關。那次聽說朱晉安摔了,你二姐好著急的樣子。”


    “朱晉安?是那個長房嫡孫?”


    蘇軼昭皺眉,因為六哥摔馬的事兒,她和月秋打聽過輔國公府上下。


    輔國公府是老牌勳貴了,從武朝時期被封爵之後,到新王朝大雲建立,當時的輔國公就立了不小的功勞。


    如今輔國公承爵三代,老國公今年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規矩是長房承爵,那長房長孫的身份無疑是尊貴的。


    不過要說這輔國公府怎麽又和蘇府扯上關係,那便要說到蘇府的姻親了。


    二姐蘇慕華是三房庶出之女,三太太鞠氏的父親鞠緯書任禮部郎中,鞠瑋書的二閨女就嫁與輔國公府的庶出二老爺。


    所以這三者是姻親,那也能解釋為何那輔國公府的長孫經常與蘇府上的少爺玩在一起了,都是拐著彎兒的親戚。


    不過那長房長孫可是輔國公府的命根子,這次墜馬,那小子也受了傷,聽說是肋骨斷了,如今還在床上躺著呢!


    蘇慕華隻是三老爺的庶女,想來以那輔國公府的做派,怕是不會想娶二姐做媳婦的。


    “應該是吧!”鼠妹點了點頭,它一個老鼠哪裏會關心這麽多?


    “那你給我盯著點!”蘇軼昭想了想,二姐今年都十五了,府上應該會幫她相看了吧?


    “少爺!今兒個咱們可是要走前門?李夫子不在,您不是得去書舍讀書嗎?”


    侍方坐在馬車的車轅上,朝著裏麵喊了一聲。


    蘇軼昭這才想起,昨兒有書童送信府上,說是李授之雲遊去了,他今天就跟著書院的學子們一起上課。


    往常去書院經過大門之後,要去李授之的院子便直接從側門而入,不經過書舍,那邊是近路。


    習慣了李授之的教學方式,突然讓她入書舍,她反倒不習慣了。


    這不靠譜的老師和父親一樣,就這麽突然將她給拋下了。


    “少爺!到了,咱們今日得早著些,去書舍可不能遲到了。”


    侍方小心地放好蘇軼昭的學生牌,殷勤地給蘇軼昭搬了小凳子。


    蘇軼昭拍了拍身上的紗袍院服,踩著凳子下了馬車。


    今日是第一次穿院服,這飄逸瀟灑的,讓蘇軼昭走路都帶風。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一道醇厚的聲音緩緩讀來,蘇軼昭透過半開的窗棱,看向那人,發現是一名容長臉,未及弱冠的年輕男子。


    隻見那男子拿著戒尺搖搖一指,“孫厚,此句釋義為何?”


    被點名的學生站了起來,先是行了一禮。


    “回夫子!此句釋義為世上的事物都有本末始終,明確它們的先後順序,那就接近事物發展的規律了。”


    那夫子點了點頭,“不錯!坐吧!”


    夫子正要接著講解,一轉頭便看見一名小兒透過窗棱看向他。


    那黑色的瞳仁中滿是好奇,小兒長得靡顏膩理,目如點漆,難得的好相貌。


    夫子朝著蘇軼昭笑了笑,接著又開始講解了起來。


    又是一位美人兒!蘇軼昭想起了自家便宜老爹。


    不得不說,來了這大雲朝之後,她發現她便宜爹的相貌確實不錯。


    至今沒被打死,想來那張臉也占了不少便宜。


    “少爺!是這裏嗎?”侍方也向裏麵探去,嘴裏問道。


    蘇軼昭搖頭,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學生號牌,歎了口氣。


    “這裏是地字二號,你家少爺我現在隻能去黃字號的,走吧!”


    黃字號不用說就是啟蒙的班級,以天地玄黃分為四個階層,蘇軼昭手裏的號牌上麵就刻著黃字三號。


    黃字號想來是小兒居多,這些孩童送進來讀書,就和前世找名校讀書一樣,為的就是從小培養。當然,每個月的束脩肯定不少就是了。


    否則那麽大的書院,總得開銷吧?書院也得賺銀子不是?


    天地字號的讀書較早,之前每天要比蘇軼昭早上兩刻鍾左右。


    領著侍方再次穿過一道長廊,蘇軼昭在黃字三號書舍前停下。


    還未走近,蘇軼昭便聽到了喧鬧聲。


    “你將東西拿去後罩房,我自己進去便是!”


    軼昭拿著書袋,將帶來的衣裳和常用物品都給了侍方。


    書童或仆從是不允許跟著主子進去書舍的,後罩房便是給這些人休息的地方。


    這已經很人性化了,畢竟黃字號啟蒙的都是幼兒,有不少才五六歲,還需要人照顧。


    侍方看了一眼書舍內還在打鬧的小兒,砸吧了一下嘴,“那少爺小心些,小的這就過去了。”


    蘇軼昭擺了擺手,推開虛掩的門,大步往書舍內走去。


    誰想剛跨出兩步,迎麵便飛來一支蘸滿墨水的毛筆。


    蘇軼昭見狀連忙往一旁躲去,看著毛筆掉落在地上,她鬆了口氣。


    還好她反應快,否則剛帶來的衣裳就要派上用場。


    “你是新來的?”此時一名長得壯實的小胖墩打量了蘇軼昭一眼,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隻見他突然跑上前來,在蘇軼昭戒備的眼神下,撿起了地上的毛筆。


    “是!師兄早!”伸手不打笑臉人,蘇軼昭連忙行了個禮。


    “切!又來個老學究,沒意思!”誰料那小胖子竟然撇了撇嘴,轉頭就跑了。


    蘇軼昭一時語塞,算了!跟個小屁孩計較什麽?


    打量了一眼書舍內的環境,還挺清幽。三十二張桌子,上麵都擺上了文房四寶,她居然是來得最晚的。


    也不知道李授之有沒有和這裏的夫子交代,該不會不知道她要來吧?


    蘇軼昭不知該去哪個位子,便隻能站在原地不動。


    她的出現引起了書舍內所有人的好奇,大家都打量著她,有的學生還在邊看邊竊竊私語。


    “你叫什麽,多大了?之前可曾讀過書?”


    此刻一名瘦高的學生走到她近前來,臉上掛著友善的笑容。


    雖其貌不揚,但笑起來卻讓他整張臉光彩奪目起來。


    這問話怎麽這麽熟悉?讓蘇軼昭想起了前世那句:“可曾讀過書?現吃什麽藥?”


    “今年九歲,名蘇軼昭。軼雲雨於太半的軼,昭然若揭的昭。目前隻略讀啟蒙書籍,未能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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