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被她看得發毛,心裏暗暗咋舌,這姑娘長得那麽好看,但腦子好像不太好使。


    怎麽一直盯著自己?


    那眼神赤裸的讓人瞧著怪害怕的。


    思索間,女孩對著他盈盈一笑,櫻唇微啟,“李公子,聽聞您家經營錢莊,可否請教一二?”


    聽到這話,李澈眉毛一挑,翹著二郎腿,透著一股痞意,“不愧是兩口子,想問題都想到一起去了。說吧,想知道點什麽。”


    楚晚盈以前從未做過生意,更不了解古人的借貸生意具體要如何做,所以一時好奇便問了起來。


    她想,萬一將來自家米麵鋪子做大了,總會有用到錢莊的地方嘛!


    總之,交到李澈這種朋友,對她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隻是沒成想,容湛已經問過了。


    她歪頭,越過李澈瞧了男人一眼,隻見對方垂眸神思,纖長的鴉羽一顫一顫的,似是在認真聽著旁邊陸明澤說話。


    注意力根本不在他們這邊。


    機不可失。


    楚晚盈對李澈勾勾手指,笑得一臉神秘,“李公子,我有一事還想請教你一下。這個典當之後的東西,若是想贖回,一般需要付些什麽,有抵押金之類的說法嗎?”


    其實她心裏一直記掛著當初老容頭典當的那把匕首,聽當初容湛和老容頭的對話,此物應該是個稀罕物或者是傳家寶。


    反正現在手上有錢,不如將它贖回。


    容湛和容家對她不錯,她總該做些什麽回報一下才是。


    李澈聽此,揚了揚眉,還以為她要幹什麽呢!


    嚇他這一大跳,清了清嗓子,“你這倒是問對人了,我家正好開了家當鋪,你說吧,想贖回什麽。”


    楚晚盈沒想到自己竟然找對人了,當即笑道,“李公子果真是個爽快人!”


    說完便將匕首這事簡單的說給他聽了。


    她沒見過那東西的樣子,隻記得典當日期,想來若是真的當於李家,隻要一翻賬簿便能一清二楚了。


    李澈從懷裏掏出一個深藍色簿子,直接扔給她道,“你自己找吧,真是麻煩。我最不喜歡看這些東西了,腦袋疼!”


    原來今日李家老爺子在他臨出門前正好給了他一個任務,說是派他去各家鋪子裏查查賬。


    由於一早就給齊芸安排了接風宴,李澈怕誤了時辰,隻先去了兩家離望雲樓比較近的店裏拿回記賬簿,其中一家便是李家當鋪,美名其曰說是要查賬,等晚些時候再給他們送回去。


    實際上,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他哪裏懂的這些東西啊!


    這不巧了,楚晚盈正好問到了,他便拿出來直接扔給她,倒是省事了。


    “你若有什麽不懂的,直接看就得了,也別問我,反正我是一問三不知。”


    楚晚盈被他這態度弄的著實無語,這人原是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竟連看賬簿都不會。


    她突然有些同情李家老爺子了。這李家那麽大的產業若是交給這種敗家子,以後還不都得敗幹淨了啊!


    不過話說回來,同情歸同情,賬簿還是要看的。


    她明事理,自然知道賬簿這東西屬於生意人的隱私,也就李澈這人心大直接扔給旁人看。


    好在對方是她,萬一落在一些圖謀不軌之人手裏,嗬嗬,他這豈不是將自家的生意把柄直接送到對方手上了?


    楚晚盈按照日期快速地翻找著,忽地,再看到一處寫著腰牌字眼時,動作微頓。


    她快速地又翻了一一圈,終於在賬簿前幾頁找到“腰牌”二字。


    再一細看,上麵寫著典當之人竟是邢翠翠!


    楚晚盈整個人猶如當頭棒喝,心裏靈光一現,登時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腦中形成。


    隨後她又快速地翻了幾頁,好在原身和她記憶力都不錯。隻看了一會便大致將賬簿裏的情況看明白了。


    邢翠翠曾經當過一個腰牌,然後過了兩日,她又突然去店裏贖回了。


    由於這個腰牌是純金打造的,許是當鋪老板不舍得,竟比當初多加了三成價格,即使是這樣,邢翠翠依然將腰牌贖回了。


    可見,她贖回這東西的急迫性。


    楚晚盈眸子一眯,難不成邢翠翠之死和這腰牌有關係?


    她正胡思亂想這,李澈不耐煩的話語直接打斷了她的思緒,“怎麽到底找到沒有啊?我看你這小丫頭也不會看,罷了罷了,明澤,幹脆你來替她找吧!”


    說完便拿回女孩手中的賬簿,扔到了陸明澤麵前,還未等男人接過,女孩一把搶回來抱在懷裏。


    “賬簿怎麽能隨意讓旁人看呢!那東西我已經找到了,明日便去取,還要麻煩李公子替我跟當鋪老板提前說一聲啦!”


    說完便將賬簿塞到了他的手裏,還不忘囑咐道,“李公子,奉勸你一句,以後賬簿這東西還是不要隨意給別人看,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抓住你們家的把柄可如何是好。”


    陸明澤還道她這話是在點他,忙擺手道,“容嫂嫂說的這是哪裏話,我陸某可不是這樣的人!再說了,你以為就阿澈這本事,他真懂得看賬簿?還不是每回我們幫他看的!”


    其他三人附和道,“可不是,上個月他家錢莊的賬簿還是我看的!要說李澈你也是的,好歹也是經商世家,怎麽連個賬簿都不會看,若是讓李伯伯知道了,還不得打斷你的腿!”


    “呸!隻要你們不說,我爹和我爺爺怎麽會知道!還有,小丫頭有句話說的挺對的,看來以後賬簿還真的不能給你們看了,萬一你們嫉妒我們李家家財萬貫,哼哼,背地裏算計我們李家怎麽辦!”


    “李澈!你瞧瞧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我們勞心勞力為你幹活,還倒成了我們的不是了?”


    幾人說著說著,便笑罵起來。


    楚晚盈聽出來他們之間感情甚篤,對罵時皆是打趣玩鬧,沒有真的生氣的意思。


    她滿門心思都放在那個腰牌的事情上,偏頭就見男人仍舊淡淡地品茶,神色不見任何異樣,不知此時若是問他關於腰牌的事,他會說什麽。


    正想著,她沒注意李澈方才瞧她專注地想事情,便偷偷使壞,在她杯裏偷偷倒了一杯酒。


    旁人沒發現,但容湛卻看見了。


    女孩嘴唇剛碰到杯沿,尚未回過神來,手中的杯子便被男人搶走了。


    “你幹嘛呀!”


    容湛仰脖一飲而盡,辛辣刺激的液體直接從喉嚨竄到了胃裏,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手撐著桌子,眉頭緊鎖,冷冷地瞧著她,“我們該走了。”


    楚晚盈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但瞧他麵容不大好看,怕是身體真的不舒服,便忙站起來扶著他,“你沒事吧?”


    容湛沒有應她,隻轉頭對李澈瞧了一眼,“李公子,以後若是想要喝酒,和容某說便是了,何必多此一舉。”


    言外之意,這是說李澈強迫他喝酒了?


    李澈本意隻是戲弄一下楚晚盈,以為女孩應該一聞便能聞出來,誰知她根本沒有察覺出來。


    等他想出聲提醒她時,容湛已經先一步搶過來,直接喝幹淨了。


    難得見冷情冷性的男人表露出其他的感情,他登時來了興致,答非所問道,“容公子不是說不喝酒嗎?怎麽現在倒是喝了?”


    “什麽?這杯是酒?”楚晚盈一臉訝異。


    這才端起杯子聞了一下,濃鬱的酒精味撲麵而來,嘖嘖,度數還真是不低。


    怎麽剛剛自己失神的那麽厲害,連酒都沒有聞出來麽?


    她雙手攙扶著男人,抿著唇,“容湛,我們回家吧!”


    男人微微點頭,等二人走了以後,陸明澤湊到李澈身旁來,“阿澈,這回這事,可是你的不對的了啊!怎麽能灌女人喝酒呢!”


    李澈沒回答,隻拿起酒壇,直接仰脖喝起來。


    其他人知道他這是借酒澆愁,便沒人在跟他說話。


    直到他將一壇子酒喝了一大半麵色潮紅地打了一個酒嗝,說道,“容湛這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就不喜歡看他那副裝清高的樣子!”


    陸明澤一把搶過酒壇,“行了行了,別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誰知話音剛落,男人立時咣地倒在了地上,其他幾人見狀隻好手忙腳亂地抬著他走。


    由於場麵太混亂,李澈懷中的賬簿直接掉到了地上,也無人察覺。


    等眾人都離開後,一雙黑色青底朝天靴站在了賬簿一旁。


    ————————


    日暮西沉。


    夕陽拖曳著少女羸弱瘦小的身影從山上下來。


    楚晚盈望著天色,匆匆忙忙提著一籃子野菜就要下山。


    在下山路過一處小溪時,楚晚盈覺得口有些渴,待要走到水邊,就聽到身旁樹叢裏傳來一陣動靜。


    楚晚盈心裏害怕的同時,又十分好奇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於是她壯著膽子,緩緩地撥開和她個頭一般高的草叢,隻見裏麵空空如也。


    她轉身正要走,就覺得後腦勺被人打了一棍,人登時就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之後的事情了……


    楚晚盈看著眼前陌生的小屋和環境,心裏著實害怕,可她自小不能說話,隻好先起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抓起角落裏的一把鋤頭,悄悄地靠近了門邊,隻聽門外傳來兩個人的說話聲。


    乍一聽到這兩個人的聲音,楚晚盈心裏一驚。


    這兩個人她竟然都認識!


    男的是村東頭的老容頭,女的是他媳婦趙氏。


    隻聽趙氏說道:“你這個廢物玩意兒!讓你綁人都能綁錯!我不是告訴你,我們家湛兒看上的是楚雲婷嗎?你怎麽把這黃毛丫頭給綁來了啊!”


    他們口中的楚雲婷是楚晚盈的堂姐,模樣俊俏,十裏八村去她家提親的人都快踏破了門檻子。


    而趙氏嘴裏提到的湛兒,是她的小兒子容湛,據說自打娘胎裏就落下了病根,身體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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