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武術和打架經曆,蘇錦自然是沒辦法和自小就混跡在街頭賭坊的武進相比。


    可要說誰的力氣大下手狠,那就是十個武進捏在一起,也絕對不是蘇錦的對手。


    在武進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蘇錦哢嚓一聲掰斷手中的手指,嫌棄地一甩手朝著武進的大臉就是一個狠狠的大嘴巴子!


    啪!


    武進挨了人生中第一個仿佛能在瞬間把腦仁兒都抽出來的大巴掌,腦中嗡嗡作響,張嘴的時候竟然直接哇一下吐出了好幾顆混了血肉的牙!


    武進瞬間大怒,甚至沒顧得上去想蘇錦為何能一巴掌抽掉自己的好幾顆大牙,爬起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朝著蘇錦衝過去。


    “賤人!”


    “你竟然敢不知好歹還……”


    砰!


    一聲驚人的悶響聲落,衝上來的武進被蘇錦攔腰用力一踹,整個人馬上騰空變成了飛走的破麻袋,咣當一下接連撞斷了好幾棵手腕粗的小樹。


    蘇錦慢悠悠地放下腿在地上踩了踩,不緊不慢地說:“你知道什麽是真的不識抬舉嗎?”


    “那就是我賞臉打你,你居然還還手。”


    “你說你,這麽不知好歹做什麽呢?”


    但凡不是惡心到了自己跟前,就武進這樣的爛蒼蠅,花銀子請她踹她都覺得髒了自己的鞋底子!


    惡心!


    武進不知是傷得重了還是氣得不輕,倒在地上哇哇吐血。


    忙著脫褲子的狗腿子也終於在驚悚中回魂兒,吱哇亂叫著撿起地上的刀劈砍而來。


    蘇錦皺眉側身避開他顫抖的刀,擦肩而過的時候直接單手捏住這人的肩膀,猛地用力!


    肩骨碎裂的時候,本該是沒有任何聲音的。


    但是有那麽一刹那,武進的耳邊響起的卻是濃濃的骨裂之聲。


    隨手把狗腿子的骨頭捏碎幾根再掰折了胳膊扔垃圾似的往邊上一扔,出手直廢一人的蘇錦輕描淡寫地拍了拍手,很是為自己的先見之明感到慶幸。


    她慢悠悠地說:“還好找的地方僻靜,不然叫這麽大的聲兒是會被人聽見的好嗎?”


    “萬一吵到別人的話怎麽辦?”


    “真的有那麽疼嗎?”


    話說完,原本就倒在地上的狗腿子臉色再添一分死一樣的青白。


    慘叫再起。


    林中棲息的飛鳥不斷被破音的慘叫驚起,樹影晃動間勉強抓著樹枝站起來的武進眼睜睜地目睹了施暴全程。


    原本高大囂張的狗腿子在她的手裏毫無還手之力,就像個麵人兒似的,任她拿捏揉搓。


    而她所碰過的地方,最後都呈現出了一種詭異到扭曲的猙獰角度。


    那些扭曲的骨頭和關節,都是蘇錦用手扭的……


    武進做慣了施暴者,卻也從未經曆過恐怖如斯的場麵。


    在蘇錦步步逼近的時候,他甚至都開始慌了。


    他無措又緊張地往後退了幾步,咬牙說:“弟妹,這都是誤會,你……”


    “誤會?”


    蘇錦學著他之前的樣子譏誚地扯了扯嘴角,好笑地說:“什麽是誤會?”


    顧瑀很少有說話不算話的時候。


    可今日臨到出門前才臨時被人叫走,自己緊跟著出門就遇上了這攔路堵住的蒼蠅。


    要說其中沒有人做了手腳,蘇錦就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前腳想方設法把顧瑀引走,後腳架了馬車尾隨至此,這算哪門子的誤會?


    蘇錦皮笑肉不笑地抿了抿唇,把玩著手裏的棍子輕飄飄地說:“我聽顧瑀說過,你們那裏有個規矩,最忌諱的就是內鬥,被老板發現後果好像很嚴重,或許比死還嚴重,有這麽回事兒嗎?”


    如果顧瑀說的規矩是真的,那麽武進今日的打算或許就不難猜了。


    先支走顧瑀,再對她下手。


    她要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今日難逃一劫不說,說不定還會被人早有預謀轉賣到不為人知的醃臢地方。


    前後打了個時差,製造出完美無辜的證明。


    這人褲子一穿屁股一甩消失得無影無蹤,顧瑀就算是懷疑到了他的頭上,有心想為她報仇,都會礙於這個該是的規矩找不到下手的餘地。


    不得不說,武進真的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隻可惜,蘇錦本身的實力,跟他的預想有落差。


    見武進哆嗦著說不出話,蘇錦笑眯眯地彎起了唇,慢悠悠地說:“哎呦,武哥你緊張什麽?”


    “既然是有這樣的規矩在,我雖說不是你們賭坊裏的人,可哪怕是看在顧瑀的麵子上,我也不會對你下死手啊,你說是不是這麽個理兒?”


    武進顫顫著擠出一個幾乎看不清的笑,僵硬地說:“弟妹,這真的隻是個誤會。”


    “我就是喝多了酒想跟你開個玩笑,隻要你不計前嫌,我……”


    “好處呢?”


    蘇錦麵無表情地掰斷手裏的棍子,笑笑說:“我大人大量總該是有好處的吧?”


    武進一聽這話也顧不得身上的疼,馬上就把身上的錢袋子摸了出來雙手遞給蘇錦。


    “今日醉酒鬧了誤會,讓弟妹受驚了,這是我身上帶著的銀子,弟妹拿去花用就當是壓驚。”


    蘇錦撿起根小樹枝插住錢袋子勾到手裏,掂了掂分量不是很滿意地皺眉:“就這麽點兒?你打發叫花子?”


    武進聞言險些再度噴出一大口血來。


    這錢袋裏可是實打實的十幾兩銀子!


    武進有心想罵,看著躺在前頭不遠處幾乎都沒了人形的跟班卻提不起那樣的膽兒,隻能是壓著怒火說:“銀子是少了些,可我出門的時候隻帶了這麽多,你要是不滿意的話,那不如咱們約個時間,我改日再把銀子給你送來。”


    蘇錦一點兒也不客氣地把銀子扒拉出來裝進自己的腰包,嫌棄地擺手:“算了,我怕你再帶著人來算計我,這麽點兒湊合也行,隻是話先說話,我不計較放過你,你可也不能記仇再帶著人找我的麻煩。”


    蘇錦說得一本正經,好像真是這麽回事兒。


    武進眼中明暗之色狠狠閃爍,裝作體力不支的樣子用手扶住了後腰,苦笑著說:“弟妹本領如此高強,我自愧不如,往後我定當好生恭敬,絕對不敢再有冒犯之舉了。”


    蘇錦聽了像是挺滿意,點點頭站起來,大大方方地說:“那就這樣吧。”


    “我還有事兒,你們自便。”


    蘇錦轉身要走,結果就在她背過去的刹那,上一秒看起來就像是要斷氣了的武進不知從哪兒冒出的膽氣毫無征兆地猛躥而起,右手高抬刀刃的冷光一閃而過,朝著蘇錦的後頸猛地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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