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瑀在賭坊裏這麽些年當真是一點兒都沒白混。


    他不光是打聽到了許澈的來頭,還順帶弄清了周夫人為何會去特意提點蘇錦的原因。


    周夫人膝下就周月一女,自小到大都是視作珍寶一般寵溺。


    可少有人知的是,周夫人還在膝下養了一個侄女兒陳冉冉。


    陳冉冉是周夫人的娘家侄女兒,自小身子嬌弱,得高人點化說是在周夫人膝下可平安養大,周夫人便在她五歲的時候把人接到了自己的身邊養著,至此已十年有餘。


    陳冉冉的父親是周夫人唯一的胞弟,可她弟弟的運氣實在不好,外出走商時不慎落水而亡,唯一留下的血脈就是陳冉冉。


    過去的這些年裏,周夫人把陳冉冉當成了自己的心頭肉一般愛著護著,隻生怕有半點不好對不住早亡的胞弟。


    可就是這麽被她小心護著甚至不敢帶出門的陳冉冉,卻被惡鬼一樣的許澈看上了。


    許澈在周家住了三個月,時間不算很長,卻已足以讓周夫人看清這人是個什麽上不得台麵的貨色。


    她自然是舍不得胞弟唯一的血脈被這樣的廢物糟踐了,可她抵抗不過一心隻想討好許澈的周老爺。


    為了能哄得周老爺變心思,她暗中使了些手段讓陳冉冉蹊蹺的病了。


    許澈行事惡毒口味刁鑽,習慣性的挑肥揀瘦,病了的美人他自然是看不上眼。


    周夫人也借此機會順勢把陳冉冉送到了城外的廟中養病。


    可廟裏的大師說了,若想陳冉冉安然渡過此劫,就要行善事,為陳冉冉積德擋煞。


    所以周夫人才動了違抗周老爺的心思,冒險去街上堵住同樣被許澈看上了的蘇錦,想幫蘇錦躲過此劫。


    可這些事兒她都辦得極其隱蔽,就連枕邊人都未曾察覺分毫。


    許澈看上陳冉冉的事兒也絕對不會有人敢往外說,蘇錦是怎麽知道的?


    對上周夫人暗藏了無數錯愕的目光,蘇錦神秘兮兮地勾唇一笑,不緊不慢地說:“我是怎麽知道的您不必多問,但是這事兒的確是順著風傳到了我的耳朵裏卻是不假。”


    問就是顧瑀交友實在廣闊,連廟裏的假和尚真神棍都能說上幾句知心話。


    周夫人為了陳冉冉的事兒愁得焦頭爛額,到了神棍的跟前什麽話都往外抖落。


    那假和尚見了顧瑀拍著肩膀直叫好兄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什麽都跟顧瑀說了。


    一點兒沒藏。


    她來之前就把周夫人的底細都摸了個一清二楚。


    蘇錦慢條斯理地拈了拈指尖,笑笑說:“您之所以心慌難耐,無非就是因為擔心陳小姐的安危,可您怎麽也不想想,人隻要是在一日,躲又怎麽可能躲得過去?”


    “那許澈連您府上的美妾都不吝惜下嘴,又怎麽會在您給陳小姐倉促定了婚事後就舍了這番心思?”


    她漫步往前很是體貼地幫周夫人發髻上的金簪扶了扶,輕笑著說:“躲不過去的劫,最好的法子便是把這劫給破了,您覺得呢?”


    蘇錦的話剛說完,周夫人發髻上的金簪穩在了一個最合適的位置,進去換衣裳的周月也滿臉驚喜地拎著裙擺走了出來。


    “娘,你看這好不好看?我……”


    “好了。”


    周夫人打斷周月的話,勉強擠出一抹笑說:“蘇繡娘的手藝自然是沒處挑的,這裙子你穿著正好。”


    “你在自己的院子裏好好待著,我帶蘇繡娘去賬房支工錢。”


    周夫人說完衝著蘇錦深深地望了一眼,蘇錦很是識趣地垂首笑了。


    “那就有勞夫人了。”


    說是去賬房,可周夫人卻把蘇錦帶到了花園裏立於湖中央的一個涼亭上。


    蘇錦的視線看似漫不經心地轉了一圈,目光在某處稍微定格了一刹,隨即低笑出聲。


    “這是許澈要您帶我來的地方?”


    湖中偏左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座二層小院。


    小院二層別處所有的窗戶都是大開的,唯有最中間的那扇窗戶像是關了。


    可若仔細看的話,便可發現那窗戶並未關死,在蘇錦看過去的時候,甚至還有個白色的人影一閃而過。


    看到蘇錦如此敏銳,周夫人眼中沉浮的焦躁緩緩散去,餘下的全是不可說的譏誚。


    “你既然是知道,還敢跟著我來?”


    蘇錦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好笑道:“我這不是篤定您不敢拿侄女兒冒險麽?”


    “我侄女兒再不濟也有我護著,可你……”


    “周夫人,話也不是這麽說的。”


    蘇錦沒了往日的客氣有禮,自顧自地往亭中的石凳上一坐,摩挲著石桌的邊緣慢悠悠地說:“您要是真有把握能護得住,您也就不會跟我說那麽多廢話了。”


    “不過……”


    “您說的那些話也不盡然都是無用,起碼我今日要是如了願,那您的侄女兒自然也就無憂了。”


    周夫人將信將疑地眯起眼打量著氣定神閑的蘇錦,咬牙說:“我憑什麽相信你?”


    “您不必多相信我。”


    蘇錦單手托著下巴挑逗似的對著二層小樓的方向挑眉一笑,幽幽地說:“您隻需要幫我製造個機會就好。”


    對於近乎是走投無路的周夫人而言,蘇錦的話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她掙紮片刻到底還是咬緊了牙關,狠狠地從牙縫中吐出了幾個字。


    “你說。”


    蘇錦滿意地彎起了眸子。


    “我聽說這位許少爺喜好特殊,在您府上住的時日雖短,卻也在房中收了不少美人兒絕色。”23sk.


    “您去幫我傳個話,就說我是願意伺候的,隻是自己麵嫩抹不開臉,想跟做慣了的姐姐妹妹們一起,也算湊份趣兒,您受累多幫我安排幾個在一間房裏。”


    “當然,如果不想此事節外生枝的話,您最好是將此地安排在府上的偏僻之地,也省得惹人生疑。”


    蘇錦的話每一句周夫人都能聽明白。


    可合在一起到底是什麽用意,周夫人卻怎麽都想不透徹。


    她難掩狐疑地盯著蘇錦,糾結地說:“你真有把握能幫我把這麻煩事兒解決了?”


    “不會牽連周家的人?”


    蘇錦聽到這話撐不住笑出了聲兒。


    “周夫人,您今日午後幫我把人安排到地方,把周遭的下人都打發走,最多明日午時便可見分曉。”


    “您放心,明日過後不管旁人問起什麽,您都隻管說萬事不知即可,您的心頭寶也可安然無恙。”


    周夫人其實是信不過蘇錦的。


    但是她仔細想了想,蘇錦的要求跟許澈說的好像差別也不是很大。


    她含混著把事兒辦了,回頭若真出了岔子,那便咬死了說是許澈如此吩咐的,那也沒人可追究什麽。


    煎熬許久的周夫人最後還是扭曲著麵孔應下了蘇錦的要求。


    今日目的達成了一小半,蘇錦心滿意足地抻了個懶腰。


    “那樓裏的人想必也看夠了,您這時候去傳話定地方倒是正好。”


    “周夫人,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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