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心裏的掙紮始終不散。


    但是最後也隻是意味不明地深深看了蘇錦一眼就咬牙大步走開。


    為了她弟弟留下的唯一血脈,縱然是冒了些風險那也是值得的。


    大不了最後都往蘇錦的身上甩鍋便是。


    蘇錦氣定神閑地托著下巴對她嫣然一笑,等周夫人一走遠馬上就去檢查這座小院的構造。


    周府家大業大,閑著的空置小院多的是。


    周夫人輕而易舉就找到了一處少有人至又清淨的偏院把蘇錦帶了過來。


    位置偏僻,無人打攪。


    更重要的是,這裏距離人多的主院距離甚遠,若不是有心查探,這裏不管發生什麽事兒,外頭的人都聽不到。


    蘇錦四下看了一圈很是滿意,拍拍手坐了下來,剛伸手要去端桌上的茶壺,馬上想起什麽似的試探道:“顧瑀?”


    “顧瑀你在嗎?”


    叫了兩聲沒得到回應,蘇錦不知作何感想地撇撇嘴。


    來之前這人還說了大話,說不管她被周夫人帶到了什麽地方都能暗中跟隨。


    可看樣子這人壓根就沒能順利混進來。


    想來也是,她前腳剛進來,顧瑀的動作怎麽可能會這麽快?


    她眉眼間的唏噓還沒散,抓著茶壺把手的手腕上就搭上了一隻有力的大手。


    一身下人打扮的顧瑀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陰惻惻地說:“知道那位夫人為何會不假思索就把你帶到此處嗎?”


    蘇錦眨眼斂去眼中多餘的詫異,忍住笑說帶出了好奇的樣子,問:“為啥?”


    “因為這是許澈時常帶女子耍樂的地方。”


    顧瑀沒好氣地在蘇錦的手背上輕輕一敲,硬邦邦地說:“這裏的東西不幹淨,不許亂碰。”


    跟不通聲色不入煙花的蘇錦不同,顧瑀在賭坊那種汙濁之地見過的齷齪太多,一進門他就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這屋裏的熏香,牆上掛著的香爐,還有桌上的燭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看也知道許澈帶了人來此玩兒的是些什麽見不得人的路數。


    要不是蘇錦執意非要來走一趟,他甚至都不想讓蘇錦的眼睛看到這樣的醃臢東西。


    蘇錦知道的不多,但腦子轉得極快。


    顧瑀話隻說了一半,她心裏一透馬上就乖巧地點頭。


    “好好好,聽你的我不亂碰。”


    “對了,你是怎麽跟著我混進來的?我剛才怎麽都沒看到你?”


    還有她出聲叫了這人也不答應,還害得她在心裏小小的嘀咕了幾句。


    顧瑀懶得理會蘇錦沒話找話的行為,在屋內大致轉了一圈眉心擰出的褶皺愈發明顯,語調也無端的沉了下去。


    “一會兒不可讓許澈碰到你,也絕對不能碰這裏頭的任何東西,哪怕是一個擺件也不行,記住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


    “顧大娘你的話怎麽這麽多?”


    蘇錦要笑不笑地奚落了顧瑀幾句,在顧瑀還想說什麽的時候猛地看到顧瑀瞳孔無聲一縮,而後眼前的人影猛地一晃,再定睛一看就意外發現剛剛還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沒了!


    正兒八經地說起來,這是蘇錦第一次看到傳說中隻出現在電視劇裏的輕功。


    一刹間她的眼珠子幾乎都要轉不過來了。


    這麽神奇的嗎?!


    人真的會飛?!


    許是蘇錦臉上的錯愕太過明顯,完美藏匿在頭頂橫梁上卻留了一雙眼睛落在蘇錦身上的顧瑀忍無可忍地磨起了後槽牙。


    “阿錦。”


    蘇錦聽著門外逐漸逼近的腳步聲慌忙抬手搓了搓臉,把笑聲悶在嗓眼深處,吸了吸鼻子說:“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會小心的。”


    顧瑀再次沒了聲響。


    坐在小圓桌前的蘇錦艱難地把上揚的嘴角壓了下去,胡亂抓起茶壺倒了一杯水往桌下的帷布中灑了一大半,剩下的半杯往桌上歪著一放,雙手趴下雙目緊閉馬上就裝出了暈過去的樣子。


    門外的來人顯然不知道屋裏有人。


    推門而入時看到趴在桌上的蘇錦,有人沒忍住自喉頭深處爆出了一聲小小的驚呼。23sk.


    “這怎麽還有一個呢?”


    “哎喲,我瞧瞧!”


    有人不安分地掰過蘇錦的臉仔細端詳了一番,片刻後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說:“這人之前沒見過,隻怕是那位爺又從什麽地方弄來的新鮮玩意兒。”


    落後了幾步進門的女子半酸不苦地嗬了一聲,幽幽地說:“別說是旁人,在這裏的誰又不是個玩意兒?”


    “好了,既然是到了一處,也算是熱鬧,起碼多一個人來分了那位爺的怒,說不定今日死的人就不會是我了。”


    被安排來這裏的人不管來之前是誰,是什麽身份,落入了許澈的手裏後卻都隻是個擺設和玩意兒。


    還是個不值錢的下賤東西,性命也可被許澈隨意打發。


    想到許澈的手段屋內的幾個人都難掩恐懼地抖了起來,仔細聽的話,甚至還能聽到有人在強壓著嗓子低低的哭。


    “好了!哭什麽哭?還沒死呢招的什麽晦氣?!”


    嗓門大的女子強撐著鎮定吼斷了別人的啜泣聲,狠狠地咬著牙說:“進了這道門生死自有天命,咱們誰說了也不算數。”


    “與其在這時候哭,不如好生想想一會兒怎麽能留得一口氣活到下一次!”


    女子這話一出蘇錦的睫毛無聲顫了顫。


    屋內重新恢複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就在這樣的死寂中,門外終於又有了別的動靜。


    是許澈來了。


    周夫人思慮周全,行事也非常周到。


    她先是按蘇錦說的,在這屋裏多安排了三個伺候的女子,隨後又親自去跟許澈傳了話。


    許澈這人喜好特殊,最喜歡的就是成了婚不久的年輕婦人,特別是年紀小長相俏麗的,幾乎是見了就挪不開眼。


    蘇錦上一次來送衣裳的時候從花園中走過,恰巧被他看到了。


    就那麽一眼,他就覺得自己的心思像是被勾死了似的,怎麽都再也分不出別的心思,一心就想著盡快把這口鮮嫩的小羊肉弄到嘴裏嚐嚐滋味。


    若按他的心思,那肯定是直接派人去把人擄了回來最是幹脆。


    可周老爺卻是個在外顧麵子的,哪怕是一心一意想哄著許澈高興,青天白日直接去人家家裏搶別人媳婦兒,這樣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兒他還是幹不出來。


    在周老爺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再加上許澈聽說顧明最近到了附近略有收斂,這才勉強壓住心思耐著性子等了幾日。


    周夫人把蘇錦帶到涼亭裏的時候他就在小樓中看了。


    越看,他就越是覺得滿意。


    其實比蘇錦眉眼濃稠豔麗的人多的是,比她身材好的人也數不勝數,許澈把玩過的絕色排隊也數不清,可蘇錦的身上就是有一種讓人想探究想琢磨的韻味。


    那種說不出的滋味就像無形的鉤子似的,一點一點地勾著許澈心底最陰暗的欲念,也讓他完全沒心思去計較周夫人的自作主張。


    推開門看到屋內強忍著恐懼卻又不得不擠出笑的幾個美人兒,許澈勉強說得上是清俊的臉上迅速閃動出幾分讓人無法直視的扭曲。


    他喘著粗氣反手把門板推了回去,眼神急切地自蘇錦的身上上下滑動,沙啞著聲調說:“把她身上那礙事的衣裳脫了!”


    許澈一聲令下,屋裏原本連站著都腿軟的人馬上就動了。


    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


    許澈今日若是來了興致折磨自己,那說不定就豎著出了不了這扇門。


    可他折磨的人要是換了別人,逃過一劫的慶幸誰會不想嚐試?


    有人來扒自己衣領的時候,蘇錦看似軟趴趴地往邊上倒了倒,可在衣擺下的手卻穩準狠地捏住了一隻手腕。


    動手的人難掩驚悚地看著眼中一派清明的蘇錦,正想驚呼卻又趕在驚呼之前艱難地咬緊了牙關。


    她緊張得不行地把蘇錦的腦袋掰向了另一邊,強壓下蘇錦的手抖著嗓門說:“爺,瞧這人的打扮應該是從鄉下來的,那種地方來的一年半載都不見得能下水洗一回,她……”


    “她身上不幹淨,要不還是先洗洗再來伺候吧,不然的話也實在太汙您的眼了……”


    正在興奮地挑選鞭子的許澈聽到這話不悅皺眉。


    “髒的?”


    女子用力點頭。


    “衣領一扒開全是黑灰,這實在是……”


    “那你還愣著幹什麽!”


    許澈不耐地呸了一聲,冷冷地說:“趕緊把人帶進去洗幹淨!”


    想動手卻被女子的臨時發揮摁住了的蘇錦裝作了軟趴趴的樣子被人半拖半扶的拽到了裏間,屏風一拉,女子就滿臉驚恐地捂住了蘇錦的嘴。


    她用口型說:“你不想活了?”


    烈性的女子多的是,視貞潔為性命的更是數不勝數。


    女子被迫伺候許澈的這段時日,見到了好幾個寧死也不願被折辱的人。


    其中也有像蘇錦這樣,裝暈想刺殺許澈,結果被許澈玩弄一番後扔到了最是見不得光的暗樓子裏被活活折磨死的。


    所以在發現蘇錦是裝暈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把人拽走。


    蘇錦還沒來得及扯開她擋在嘴上的手,就聽到她湊在自己的耳邊焦急地說:“這畜生得了新人的一日最是來興,可隻要你順從乖巧,那便不至於就此丟了性命。”


    “你別糊塗,怎麽說活著也比就這麽死了強!”


    蘇錦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計劃中途出現的攔路虎,竟然是來勸自己保命的。


    她好笑地眨了眨眼,反手握住女子顫抖的手腕,學著她的樣子往前稍稍探頭,微不可聞地說:“姐姐別怕。”


    “聽我的,我帶你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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