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也是一襲白衣負手而立,站在林爭身邊雖是麵帶笑容,但是也不失威嚴之色:“林閣主,打個商量如何?”


    林爭拱手一禮,對於白帝他還是尊敬的,於是指著演武場後的大堂:“這裏煙塵大,我們進去說?”


    白帝上前拉著柳安瀾便進了大堂。


    大堂坐落在演武台後方,門庭大開視野極好,一眼看去便能將整個演武場的熱鬧盡收眼底。


    不過柳安瀾與王子軒一番激戰將整個演武台打成了亂石場,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麽風景一說了。


    青山宗數千弟子盡數站在大堂外,一旁的則是數百天師閣與天運閣精銳,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帶著些傷勢,鼻青臉腫互相看不順眼。


    眾人落座大堂內,白帝自是端坐首位,在其一旁則是柳安瀾與董秋風,至於林爭王子軒之列則是被安排在了客座。


    見到白帝如此排座,林爭與王子軒對視一眼,明白自己始終是外人,白帝即便再如何理虧也會向著自己人。


    見沒有人看茶,林爭也輕咳一聲:“白帝大人想要打個什麽商量?”


    白帝看似溫和一笑:“按理說我已經答應林閣主同意天師閣搬進洄州,便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一次是我對不住林閣主啊。”


    林爭擺擺手:“白帝大人不必如此。”


    白帝搖搖頭:“是我對不住天師閣,不過天師閣既然已經殺了馮宗主,又帶人砸了青山宗的演武台,想必這口惡氣已經出了,而且天師閣如今已經被周朝封為國教,相比急需回洛陽複命,不如我派人護送天師閣回洛陽,這件事就算了如何?”


    算了?此言一出林爭與李玉等人頓時臉色鐵青,天師閣被青山宗欺壓死了多少門生?豈是一句算了就能了結的?


    林爭雙眸一冷,聲音也驟降十幾度:“莫非這就是白帝大人眼裏的商量?”


    白帝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一股攝人的氣息卻在其身上若隱若現:“我理解的商量的確是如此。”


    在林爭身後沈悅亭額頭青筋爆突,手指白帝吼道:“你怎能如此?!”


    李玉一把按住沈悅亭,將其拉了回去。


    林爭雙眸通紅,放在雙膝上的手臂微微顫抖,顯然也已經是怒到了極點,忍耐了良久,最終林爭還是將這口氣忍了下來:“既然白帝大人說算了,那我繼續糾纏豈不顯得天師閣小氣?”


    白帝含笑點點頭:“既然如此,你便帶人離開吧。”


    林爭大袖一甩,帶著一眾天師閣之人離開了青山宗。


    始終沒有作聲的王子軒也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轉身離開了,他是張狂但他不是莽夫,他明白如果自己動手就是給了白帝出手的理由,到時候全部人都要死在這裏,所以他才始終沒有絲毫動作。


    但是他王子軒素來睚眥必報,今天在這洄州受了如此大辱,來日他定然要討回來!


    林爭全身緊繃直到回到了天師閣才聲音嘶啞道:“收拾東西,我們回洛陽!”


    閻良李玉點點頭,轉身下去命人開始收拾東西,戰星野也沉默著站在一旁,沈悅亭雙眼充血問林爭:“閣主,就這麽算了?”


    林爭緊閉雙眼深深吸氣,直到雙肺刺痛再吸不進一絲空氣才緩緩吐出:“不會就這麽算了,這件事絕對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王子軒上前拍了拍林爭的肩膀,對著沈悅亭輕聲道:“來日方長。”


    沈悅亭見王子軒都是如此,明白現在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重重的點了點頭。


    王子軒見林爭心中不快寬慰道:“我們先回洛陽,到時候誰敢得罪我們我們便百倍千倍的還回去,直到人人談起天師閣便要為之變色,到時候我們再來白帝城,討回一個公道!”


    也許是不堪受辱,天師閣沒有在洄州城久留,收拾好後便趁著夜色離開,連夜趕往洛陽城,就連再次被封為國教的喜悅都被衝淡了許多,今天發生的事每一名天師閣門生都銘記在心。


    幾日後,洛陽城內熱鬧非凡,青天白日便禮炮齊鳴,滿天煙火灼日爭輝,而這一切都是李九年為天師閣舉辦的冊封大典。


    林爭自是作為天師閣閣主出席,一襲白底金紋長袍穿梭於宴會之間,無人不羨慕作為宴會主角林爭的地位。


    來往敬酒之人也多數帶著巴結之意,開口前眼裏便已經帶有三分奉承,這一開口幾乎要將林爭捧上了天。


    閻良李玉等人也被眾人圍在中心,李玉尚還輕鬆應付,但是閻良性格清冷,很快便離場了。


    沈悅亭始終站在林爭不遠,越是熱鬧的地方便伴隨著更大的危險,所以他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宴席中人來人往,李九年很快也出席親自為林爭斟酒,言辭之中皆是與林爭共同守護周朝大業,更是在人群中表明了林爭的地位。


    很快,十餘名身穿金衣的天運閣高層提著禮盒從正門走進,為首一人赫然便是吳用。


    吳用帶著眾人將禮盒堆在林爭身邊,十幾個禮盒宛如小山一般,立刻引來了一眾官員的驚呼。


    “早就聽聞天師閣與天運閣來往密切,隻是一直得不到證實,如今從這堆積如小山一般的禮品來看,傳言果真屬實!”


    “天運閣常年征戰西域,出手從未吝嗇,我真想看看這一次天師閣再封國教,天運閣會送來何等珍寶,可惜這禮盒包裝的太過嚴實,從外麵看是絲毫看不出了。”


    此言一出,在眾多恭維中十分刺耳,一時間眾人的目光皆是朝著此人看去。


    此人麵色一紅自知失言,立刻倒滿一杯酒準備向林爭與吳用配個不是,誰知下一刻便被一道爽朗之聲打斷了。


    “盒子中的確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隻不過是西域皇族特供的軟糖,天年喜歡我便滅了西域一個部落勉強才收集到這麽多。”


    眾人聞言看去,王子軒同樣身穿金袍正從大門前走進。


    那失言之人見到王子軒更加驚慌,剛忙上前賠笑道:“林閣主,我這人說話直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僅僅是對箱子內的東西好奇,絕沒有其他意思。”


    林爭淡淡一笑,正要說話,李九年便說道:“天年,他這個人說話就這樣,在朝內因為這張嘴得罪了不少人,你不要見怪。”


    林爭雙眸微眯點點頭:“怎麽會,今天是天師閣的重要日子,有什麽事情是需要掛在心上的?”


    此言一出,宴會上的眾人皆是大笑起來,口中不住說道林閣主大氣,那失言之人則感激的看向李九年,悄悄退了下去。


    被李九年賺了人情,林爭也絲毫不腦,淡笑著看向王子軒:“哪裏弄來的這麽多?”


    王子軒走進大廳,一邊脫下披風交給手下人,一邊笑著道:“滅了西域一個王府啊,天年你不信我?”


    林爭冷笑:“我倒是想信,但是區區三日時間,足夠你跑到觀泉?”


    “自然不是我親手滅的,但是總歸是我吩咐的不是?”王子軒見被識破撓了撓臉:“不過我準備的可不止這些。”


    林爭聞言挑起雙眉好奇道:“你還準備了什麽?”


    王子軒有些神秘兮兮:“今天可是天師閣的大日子,隻準備些糖果豈不顯得我天運閣小氣?”


    說著,王子軒拍了拍手,三名袒露上身,全身寫滿了符文的壯碩男子邁動步伐,從正門走了進來。


    王子軒這邊一拍手,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眾人目光朝這裏一看時嚇得險些跌坐在地。


    “那是,西域鬼奴?”有人驚呼道。


    “什麽是西域鬼奴?”有人不知所以問道。


    “西域皇族會從流浪的孩童中選擇跟骨上佳者,帶回府中培養成為武學高手,為了防止其反叛便會在其身上刻滿符文約束其思想,隻要這些人敢有反叛之心便會忍不住的自殺,又因為這滿身符文的模樣與西域傳說中的陰鬼相似,所以又被稱為鬼奴。”


    “鬼奴?”林爭頗感興趣:“這三名鬼奴實力至少有十竅修為了吧?”


    “看家護院勉強些,你就留在身邊做個打雜的吧。”王子軒大氣說道。


    此言一出,別說是一旁的一眾官員門,就是李九年也是眼角抽搐。


    仙人撫頂級別的鬼奴看家護院不夠用來打雜?我拿我看家護院的跟你換好不好?!


    一眾官員們佩服王子軒的豪氣,嘴上不斷說著天運閣果然大氣之類的話,但是心中也明白王子軒在這樣的場合下贈予林爭如此珍貴的鬼奴,就是為了告訴自己這些人天師閣與天運閣同氣連枝,想碰天師閣就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碰得過天運閣。


    眾人正誇讚時,宴席大門處又有來人。


    一眾青衣男子緩緩從正門走進,見到這群人,宴席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沈悅亭更是皺緊眉頭,嘀咕道他們怎麽來了。


    一直隱藏在暗中的閻良也顯露身形站在林爭身邊。


    林爭則表情不變背負雙手淡笑著看著一眾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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