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蕭長暮終於肯歇息了。


    秦朝久依偎在蕭長暮寬厚的胸膛上,聽著他「砰砰」有力的心跳,腦海中不覺湧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意識到自己竟在這種關鍵時刻想到宿主這件事,讓秦朝久心中一緊,什麽情況?


    其實,就在昨日洞房花燭的那一刻,二人緊密融為一體之時,曾經宿主的身形也在她的腦海一閃而逝。


    但很快這個畫麵就被秦朝久遺忘掉了。


    如今再度想起,秦朝久心底隱約有種很是莫名的感覺。


    「我總覺得,我或許是在什麽時候,見過你。」


    蕭長暮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慵懶的感覺。


    秦朝久的手輕輕搭在蕭長暮的腰肢上,一下一下戳著他腰腹部緊實的肌肉,「怎麽突然這麽說?」


    蕭長暮的眼眸微微眯起,這種感覺著實奇怪。


    他略一沉思,還是決定將自己的心事說給秦朝久聽。他開口說道:「我也不知為何,每一次我和你相處之時,腦海中都會閃過一兩個很是熟悉的畫麵,就好像,是我們曾經一起經曆過的事情一樣,但我記不起你的名字,也記不起你的容貌。」


    「那你怎麽知道是我?」秦朝久馬上問道。


    蕭長暮摟著秦朝久的手略微收緊幾分:「我就是很確定,這樣的感覺我從未在第二個人的身上感受到過。」


    秦朝久聽得一臉莫名。


    他自顧自地說道:「或許,我們上輩子見過。」


    「那不可能。」秦朝久立即就否認掉了。


    她上輩子是個係統,秦朝久怎麽可能見過他?再說了,她和宿主一起穿越過的那麽多個小世界,就算見過蕭長暮,那也隻能是她的宿主見過,自己連個人形都沒有,是絕對不可能見過的。


    秦朝久說得篤定,蕭長暮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想來自己腦海中的事情,便也隻覺得有些可笑。


    他自己都無法說清楚的事情,又怎麽讓秦朝久明白呢。


    「你都夢見過什麽?」秦朝久似乎是有些累了,她聲音越來越小,靠在蕭長暮的懷裏,閉著眼睛問。


    蕭長暮略一思索,便道:「我曾夢見過一個很是神奇的世界,那個世界裏的人全部穿著詭異,男女平等,似乎是幾千年後的世界。


    「我在哪裏做一名戲子,暗中卻負責調查各種情報為國效力,而你就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永遠都能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出手幫我,你就好似無處不在,與我形影不離,可說來也奇怪,我竟是怎麽也想不起你的樣子。嗬嗬,你……朝久?」


    蕭長暮正說著,懷裏的女子卻傳來了一陣輕鼾。


    又睡了。


    這女人……


    總是能在很關鍵的時刻睡著,罷了,許是太累了。


    畢竟才新婚第二日,自己如此這般倒也不能怪他的王妃才是。


    思及此,蕭長暮體貼地替秦朝久將被子掖好。


    「唔……」


    似乎是蕭長暮的動作驚醒了秦朝久,秦朝久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似乎全然不記得自己剛剛睡著了。


    她迷迷糊糊地看著蕭長暮:「誒?王爺您剛剛說到哪兒了?」


    蕭長暮:「……」


    蕭長暮:「沒什麽,睡吧。」


    「我不睡,我餓了。」


    也不知道是否是體力消耗過度,秦朝久在短暫的眯了一會兒後,就突然精神百倍,瞪著一雙眼睛坐起來,嚷嚷著想要吃東西。


    蕭長暮無奈,隻得命人去給秦朝久拿些輕便的吃食來。


    「嘿嘿,我真的是太喜歡做人了。


    」


    秦朝久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你說什麽?」蕭長暮以為讚成聽錯了,忙問了一聲。


    秦朝久不慌不忙地道:「我說做人真好呀,可以想吃什麽就吃什麽,若是做了阿貓阿狗,樹木花朵的,自是少了這麽多樂趣,王爺您說是吧?」


    「嗬嗬,本王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秦朝久吃過後,重新爬回到床上。


    天氣寒冷,秦朝久將自己冰涼的小腳趁著蕭長暮不注意便「嗖」地一下塞進了他的兩隻腿中間。


    用他的大腿根部當暖爐來暖腳。


    惹得蕭長暮當即渾身一僵。


    就連那雙眼睛都變得淩厲了起來:「你好大的膽子。」


    秦朝久嘿嘿一笑,絲毫沒有被他這副模樣嚇到,反而笑嘻嘻地說道:「王爺您不能總是這樣裝凶的,您眼睛裏都是笑意,裝得都不像了。」


    蕭長暮:「……」


    「除了你之外,也沒有誰還能看得出本王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了。」


    秦朝久的小手撫摸上他那張俊俏的小臉,說道:「王爺您多笑一笑吧,您笑起來就是這世上最帥的人。」


    話鋒一轉,秦朝久突然想起來:「對了王爺,您還沒說您夢到什麽了呢?您剛剛說您夢到我了,夢到我如何,您不會是在此之前做過春夢吧?」


    秦朝久眨著一雙大眼睛,絲毫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蕭長暮抓住了秦朝久放在他臉上的那隻手,將她的手塞進了被子裏麵。


    秦朝久一開始以為她是怕自己的手冷,可直到自己的一隻手碰觸到了某樣滾燙炙熱的東西後。


    秦朝久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大事不妙!


    可想掙紮,已經來不及了,蕭長暮死死按著他的手,臉上的笑容越發危險。


    「這般挑逗本王,你可知後果是什麽?」


    秦朝久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小係統,她當即道:「我錯了王爺,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計較好不好。」


    「不好。」


    蕭長暮已一個翻身壓了上來,他沉重炙熱的氣息輕輕吐在秦朝久的耳邊:「或許明日,本王就會夢見你此刻的樣子。」


    秦朝久恍惚一問:「明日?」


    「因為本王今日不準備睡覺了,我的王妃。」


    蕭長暮說到做到。


    第二日秦朝久整個人跑在熱水桶裏,再一次靠在桶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是在床上。


    這次醒來,竹節的臉已不像是昨日那般紅了,卻依舊忍不住抱怨道:「王爺真是太不懂得心疼人了,王妃,您往後可不能這般慣著王爺了,您也得多替自己著想著想。」


    竹節是一門心思替秦朝久考慮的。


    卻不料,秦朝久竟抬頭衝著她曖昧一笑:「你不懂,王爺還是很疼我的呢。」


    竹節一臉的黑人問號。


    可一旁的冬藕卻已經憋笑憋得滿臉通紅,見秦朝久看過來,忙扭過頭去,說要給秦朝久端早餐過來。


    「對了竹節,我記得王府有個侍衛好像對你不錯,叫丘斐是吧?這幾日你可見到他了?」


    秦朝久的話題突然就轉到了竹節的身上。


    竹節愣了一下點頭,剛剛還正常的臉這會兒說紅就紅了。


    「這幾日還沒有見過。」


    秦朝久想了想才點頭道:「他是在前門守衛的,你一直跟著我在後院,沒有見過也正常,這樣吧,我去跟管家說一下,把他調過來做後院護衛你說怎麽樣?」


    竹節趕緊擺手:「王妃您別。


    」


    「哎呀,感情可是得培養的東西,你們雖同處王府,可這樣兩地見不到麵可如何是好?」


    「王妃!」


    竹節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就差上前要捂住秦朝久的嘴了,卻又礙於秦朝久如今可是北沐王妃的身上,她又不敢動手,隻能在原地跺腳。


    秦朝久被她這模樣逗得忍不住笑起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這短時間我一直忙著繡嫁妝和成婚的事情,城裏的鋪子都許久未去看過了,你今日幫我走一趟。」


    「現在嗎?」竹節微微一愣。


    秦朝久點頭:「嗯,去吧。」


    竹節剛領命出去,冬葵便小聲地說道:「小姐對竹節姐姐真好,直到丘斐侍衛不方便過來後院,便想著法子讓竹節姐姐出去,希望二人能見上一麵。」


    秦朝久扭頭看向冬葵,冬葵是三個丫鬟中性子最沉穩的那一個,平日裏也是不聲不語的,可心裏卻件件事都看得清楚。


    「竹節待我真心,是我來到京城之後,第一個待我好的人,我自然也希望她能過得開心。」


    秦朝久這番話說得不錯。


    竹節從未因為她是鄉下回來的小姐,就和其他人一樣仗勢欺人,反而是整個侯府中第一個拿她做主子看的人。


    冬葵附和一聲道:「我們做奴才的,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便是跟對了主子,奴婢幾個都是有好運氣的人。」


    「噗嗤。」


    秦朝久被冬葵逗笑了:「原來你也會說好聽的?」


    「奴婢肺腑之言。」


    「那本王妃便也說一句好了,我可能快要幫你找到你弟弟了。」秦朝久望著冬葵,突然開口。


    冬葵的身軀猛然一僵,她直愣愣地盯著秦朝久,就連主仆尊卑的忌諱似乎都顧不上了。


    片刻之後在,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王妃娘娘!您知道奴婢在找我弟弟嗎?我弟弟他如今身在何處?求您一定要幫奴婢找到,奴婢這輩子當牛做馬,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給您當牛做馬,結草銜環。」


    秦朝久伸手將冬葵扶起來:「你整日心事重重,我不過是稍作留意就打聽清楚了,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人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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