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霧冷冷地道:“我回來沒別的事,隻是想告訴你們,我家的東西誰都不許碰。”說完,他沒再看大伯等人,同過外院,向西麵穿過過牆門,整個西麵一片房產都是百裏霧家的。他站在房舍前停留了很久很久,眼角漸漸有了淚花。當他離開自家院落的時候,百家莊的鄉親們用驚恐的目光看著眼前這位高大的青年人。


    百裏霧站在大伯家的院中央,高聲喊道:“我家的房子任其荒廢,蛛網遍地也不許任何人碰一個指頭,我父母開墾的土地寧可長草也不須百家人種。”


    “我小龍不是個東西,有爹生沒娘養的狗東西,可是我就是這樣一個狗東西,你們又能怎麽樣,用家法伺候呀?我朋友說的對,我隻不過是沒爹娘而已,所以才被你們欺辱,打擊我的自信,磨滅我的鬥誌,可是我的鬥誌誰也磨滅不了。你們對我的欺辱有臉到九泉之下見我的爹娘嗎?來呀,現在誰還敢打我?我要是不一拳打出他的**,我就不姓百。”


    百裏霧說到這裏淚珠滾落胸前,跳上鹿腳鳳,在人群中穿過。


    人群匆忙散開,再無任何聲息,他長大了,而且很強,沒人敢欺負了,就這麽簡單。


    出了寨子,走到一個山崗,是百家的祖墳,後麵一排是祖墳,前麵一排全因百裏霧的出生而出現,百裏霧橫掃了一眼,說道:“我注定就是死神命,活閻王就是我,我的出現提前送你們走,希望你們不要怪我。”


    有座墳頭長了不少草早已幹枯,顯得更加破敗,很久沒人打理了,百裏霧用一把長刀修整了一番,掏出準備好的香紙蠟燭,酒、饅頭等。整個過程路小六也幫忙。


    狂風吹滅殘燭、香,紙錢亂飛,雪花很快便掩蓋住了酒菜。


    百裏霧靠在一棵大樹旁眺望百家莊,心潮起伏。怨天怨地沒有用,既然長大了,成長過程的苦難都是曆練,要一個人來承受,承受力是一個成功的關鍵。


    誰不愛自己的家園,家園裏有童年的記憶,有父母的身影,雖然對百裏霧來說十分模糊,可還是有感情,鄉情是人與生俱來的。家園是溫暖的,可是好男兒往往都要脫離家園,才能走四方,將來有一天老了,也可落葉歸根。生在這兒,死在這兒,這就叫家鄉故土。但是百裏霧知道,自己成了通緝犯,即將流浪天涯,或許會橫屍街頭,再也回不了這裏。百裏霧沒有絢爛的童年,也沒有溫暖的記憶,隻有殘忍、欺淩。百裏霧的臉上掛著的是仇恨,哀傷,但也一樣擁有了堅韌不拔的精神。


    百裏霧的淚水滑到了臉上,被雪花拍打,仿佛淚水都是冰冷的,在腮邊掛上了一條冰柱。


    他凝視著被風雪掩蓋的墳塋,眼前模糊不清,他想看清父母的樣子,卻怎麽也不能。如此之近,卻又無比遙遠。誰人不愛父母,從小的依戀,長大後的擁戴,可是對百裏霧來說沒有這種感覺,他有的隻有麻木、恨意。


    百裏霧進入了幻覺,想象自己被父母親著額頭,抱在懷裏,味好吃的畫麵。


    就在這時,百家莊裏向鳳樓山鎮方向的路上疾馳而來二十餘匹鹿腳鳳,直接進入了百家莊,看樣子穿的都是官服,外披獸皮大氅,顯然是來抓活閻王百裏霧的。


    路小六隻能默默陪伴,看著百裏霧的臉陰晴不定,知道他內心的活動無比豐富。路小六不忍打斷他現在神往的思緒,等著那些官差出了百家莊的東門,才輕輕拉了一下百裏霧,悄聲道:“該走了,衙門的人來了。”


    百裏霧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這口氣是家鄉的味道,然後幽幽地說道:“再見了,我的家鄉。”


    路小六說道:“你會回來的。”


    百裏霧上了鹿腳鳳盯著路小六不解的眼神在說為什麽?


    “因為無論怎麽樣,家鄉就是家鄉,人生難忘,難以磨滅,無論你是落魄還是飛黃騰達,故鄉就是故鄉,在你心中難以磨滅,就像你生命的一部分。”


    “四海為家,我不會回來的!駕!”


    百裏霧說完率先驅騎前行。


    路小六跟上繼續說道:“人不會輕易忘掉故鄉的,哪怕看一眼也好,總會有那麽一天。”


    百裏霧想著路小六的話,路小六就像是一位**湖,懂得人生很多哲學,要比自己經驗老到得多,他說的或許對吧,一種家鄉情在心裏翻江倒海,像是油煎鍋裏的餅,顛來倒去。輕輕說道:“或許吧,或許你是對的,日後的事日後再說,我和別人不一樣,我的心裏對家鄉有愛也有恨。”


    二人衝入飛雪,消失在天地間。


    從丘山到安胡,隻有一條羊道,這羊道也是官道,也是天下最難走的一條道,要經過一個古戰場的關口,當然了也有別的路可繞道,要通過南河府,那就太遠了。


    不過,百裏霧沒辦法,為了躲避官府,必須走南河府,走南河府不需要經過丘山,通過鳳樓山鎮北麵的一跳小道達飛升山。


    然而這條路也極其艱難,都沒有水路好走。群千峰峻嶺,羊腸小道,古木森林,當然了也有小的村落座落這片區域,可以偶爾停腳歇息。


    在一個小村落整理好行裝後,哥倆繼續踏著風雪前行,一陣急走,鑽進了荒山野嶺,又走了大約七八裏地,便到了一處群峰連綿之地,眼前有一片山穀,山穀一個挨著一個。


    路小六在前,百裏霧在後,路小六邊走邊說:“霧兄,這座山穀全長二十裏,叫駝峰穀。前後兩個大穀,周圍還有一些小山穀,山峰是多的數不過來,我以前走過,你可千萬不要亂跑,一旦迷路了,想出來就困難了,加上老林子多,一旦鑽進林地,能見度低,就很難走出來。等二月春消雪化之時,有一條從飛龍嶺流淌下來的小河,沿著小河向上走,也絕對不會走錯,不會走進亂七八糟的小穀而迷路。”


    “穿過一片山林也要這麽謹慎嗎?”百裏霧好奇的問道。


    “別小瞧了這荒郊野嶺,妖獸不說,這種地方也會藏著一些修仙界的隱世修煉者,就比如你這種通緝犯也或許藏在這其中。好在我沒帶明顯的法寶,你的小飛鏢暗器也比較小,若是那種大刀惹眼的,多是會容易惹禍上身。”


    “這麽厲害?大不了幹一架。”


    “幹一架,這這裏可不是比武切磋的地方,這裏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之地。看來是時候跟你講講這修仙界的規矩了。”


    “恭聽老弟講解。”


    “咱們妖仙國修仙界的頂尖人物你恐怕還不完全知道,這些人有正道的也有邪道的,這和魔族不同,魔族多是外來人魔族,邪道的則是狠辣殘忍的修士。修仙界,有四句口禪,代表了這些絕頂高手,正邪兩道。你且聽好,‘一馬二皇,三道兩姑,狐妖美人,黃衫鬼哭’,至於其他高手更是數不勝數。”


    “四句包括十三人,這十三人亦正亦邪,有正有邪,我慢慢給你講。他們的修煉造詣不能按口禪順序排列,各有所長,伯仲之間,都達到了返璞歸真的至高境界。”


    “一馬,指的是盆穀州東死亡穀,累死馬李駿。”


    “二皇,一位是指黑墨皇翁震,另一位則是夏河府百湖穀甘江。”


    “三道,是雲中仙藍虛子,天殘腳海陽子,半僧半道毒蟾子,其中天殘腳海陽子乃是當今八極道觀的掌門人師叔,在修仙界消失多年,或許是閉關修煉去了。”


    “兩姑,是不動聖姑和八臂錦娘,這倆女人都很厲害,情商高,性格古怪,口齒伶俐,方方麵麵都很強悍。”


    “狐妖禹根,是個怪物,沒人知道其真實麵目,曾有人說是與妖狐合體的怪物。美人並不是真的美人,而是專門吸食青壯年男子的千年老妖怪,也不知道她活了多少歲月,平日裏喜歡穿一身黑紗,別看她年齡大了,表麵看卻是一位美豔的豔婦,一般男性難以抗拒,除非是鐵打的漢子。”


    “黃衫姑娘乃是唐多多公子,沒人知道他到底是男還是女,摸不著他的底細,你也不知道他的功法路數,或許是偽裝,或許是陰陽人,總之,沒人知道。”


    “鬼和哭是兩個人,鬼是鬼魅人鬼不才,乃是鬼門門主,不但幻術極強,還做八大門朋友的生意,賣各種迷魂藥、蒙汗藥等極其毒辣的怪藥。”


    “哭,乃是哭喪人雲可,神秘莫測,哭喪臉,手段毒辣,曾和七星子在過去五年裏決鬥過九次,也和八臂錦娘拚過命,七星子名字很正義,其實是大惡徒,八臂錦娘則是正道中的道門子弟。這哭喪人雲可都敢招惹,是一個身份不詳的女人,美貌的臉卻八字眉,很是奇怪,也不知道修整一下,紋個眉也沒那麽難。以上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不近人情,行為怪異的返璞歸真的高人,若是以後你遇到他們,最好把他們全當凶神惡煞,避而遠之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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