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白皙的少年臉上是無法掩飾的怒意,亮晶晶的眸子圓溜溜的瞪著,薄唇緊抿著,腮幫子在無意中一股一股的,隱隱約約能看得出來他在恨得咬牙。


    趙王世子扯著臉皮嘻嘻笑了幾下,不停地用眼神討好著齊塵,齊塵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最後別過了臉。


    趙王世子將視線移到了穆清歌身上,隻見自己做出這番舉動之後,穆清歌還是一番不鹹不淡的模樣,仿佛一直在等自己一個解釋,又仿佛早已習慣了男人這樣的舉動。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第二個可能,趙王世子竟覺得心裏有種莫名的堵塞。


    想到剛才自己拉穆清歌捂進了被窩裏,她一點都不生氣嗎?一點都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又哭又鬧讓他對自己負責嗎?


    還是她真的不在乎?心裏隻有那個跟自己有婚約的二皇子?


    趙王世子想起眼前這位穆府嫡小姐與二皇子的婚約,眼神也漸變得複雜了起來,嘴唇不自知地也緊抿著。


    看到這一幕,穆清歌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目光下移,有些不耐煩地掃了眼趙王世子一直緊緊攥著自己衣服的手,嘴角抽了抽。


    按道理來說,受害者應該是她這個弱女子,怎麽這兩個大男人都是這麽一副表情?


    穆清歌打掉了趙王世子的手,不想在多做片刻停留,扯過趙王世子搭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要轉身離去。


    趙王世子忙眼疾手快得接住了齊塵那一塵不染的衣物,又給穆清歌披了上去,“穿上吧,外邊什麽地方,你就敢這般直白的出去?”


    穆清歌扭頭詭異地看了眼趙王世子,“多謝。”


    想了想,穆清歌確實需要佯裝一下,正好今日齊塵穿的衣物是墨綠色的,行動起來更為方便。


    這房間門口定還還有八卦看戲的人虎視眈眈的盯著,穆清歌思量了一二,從窗戶跳了出去。


    跳到胡同裏,那幾個壯漢早已不知去了何處,穆清歌簡單地重新盤了下頭發,取出了隨身攜帶的黑色麵紗。


    算著時間,劉湘她們也快到妙玉華酒樓了,而城東廟距離妙玉華酒樓之間,還有一段較為偏僻的路程,隻要自己將她劫殺在那裏即可。


    穆清歌邊想邊辨別了下方向,一躍而起,腳尖點著牆頭快步走了出去。


    繞到了青樓花閣的大門口,隻見剛才進過房間的那個蘇公公此刻正賠著一張臉,畢恭畢敬地站了一個皇子旁。


    那男子一身白色錦緞長袍,光滑如玉,金絲邊線刺繡勾邊,炮子上的八爪金龍若隱若現,無不顯示著他身份的尊貴無比。


    濃眉大眼,長眸鷹鼻,和溫泉裏的那位病美男有幾分相似,可又少了些氣質,多了些戾氣和俗氣。


    深邃的眸子裏極盡危險和算計,看一下就能讓人膽戰心驚,偏偏的嘴角掛著放肆的笑容,懷裏摟著當今花閣最紅的藝妓花魁。


    這裏的皇子,都這般給皇室掉價的嗎?穆清歌抽了抽嘴角,沒搞懂這裏的皇子都什麽屬性的。收回了目光,這才發現街上不遠處的幾個壯漢,還在那裏搜搜尋尋地找些什麽。


    穆清歌嘴角勾了勾,環視了一圈這這大好夜色,長街十裏,錦繡繁燈,宛如天上的星河,隻不過,可能要多點血色來點綴了。


    將幾個黑衣人引進胡同裏,毫不費力地要了他們的命,穆清歌急於趕路,走到妙玉華酒樓大門口,這才發現穆府的馬車已經到了。


    摘掉麵紗尾隨在一家大戶人家的子弟身後,穆清歌走進了妙玉華,根據丫頭小廝們的討論聲,穆清歌找到了劉湘等人所在的雅間。


    那女人一身繁華,麵帶柔和的坐在人群中間,臉上掛著大方的笑容,跟那些官婦有說有笑的,接著就是眾夫人接連誇讚穆由丹的話,劉湘那二品候夫人的名號還真不是白得來的。


    一想起她的那些行徑,穆清歌就覺得莫名嘲諷,金壁其外敗絮其中,說的大概就是劉湘這種虛偽的人了。


    穆由丹安靜地坐在一旁,嘴角掛著攝人心魄的笑容,禮貌著注視著眾人,仿佛此刻就是她的主場,在場的其他官家小姐都是陪襯。不經意地說上幾句,婦人們都被逗樂了起來。


    大家其樂融融的,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穆清歌的馬車被劫了的事情,根本不知道穆清歌的存在一般。


    穆府的其他小姐都沒來,想必是馬車翻了耽誤了行程,又沒安排及時,想必劉湘從一開始就不想讓她們幾個來到這種場合。


    “哎,聽說前段時間由丹的血玉簪丟了是嗎?”一個貴婦冷不丁地問了出口,眼神裏散發著灼熱的光,絲毫不顧及是否戳到了別人痛處。


    “是啊,我也聽說了!那血玉簪是何等的寶貝?是皇上禦賜的吧,好像還是吳朝進貢來的,世間僅此一枚啊!怎麽就丟了?有頭緒嗎?”另一人隨即附和道。


    穆由丹的表情有些尷尬,她嘴角扯了扯,笑容有些僵硬。


    血玉簪丟了,她何其不感到心塞?偏偏的,這還是自己送出去的,本想誣陷穆清歌,卻沒想竟真的丟了。


    “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說了,歌兒喜歡,就隨她了。”穆由丹還沒想好說什麽,劉湘緩緩開了口。


    其他夫人一聽,互相對視了一眼,看向劉湘的表情有些複雜,還有些莫名的怒意,仿佛丟東西的是她們一樣,“你是說,是你們穆府那個沒了娘的大小姐偷走的?”


    穆由丹沉下了眼簾,十分上道,順著劉湘的話特別乖巧善解人意“姐姐不是故意的。事情本就不公平,為何這血玉簪隻有一枚?偏偏父親送給了我。”


    “之前我跟姐姐說過,若是她喜歡便送給她,當時姐姐說不喜歡,沒想到姐姐現在又喜歡了,以這樣的方式拿回也沒錯,隻是我剛開始不清楚,白白難過了那麽久。”


    穆由丹邊說,邊捏著手帕遮了遮口鼻,眼神十分柔和地看著眾人。


    “太過分了,那是她想要就能要的嗎?她也不看看那是什麽東西,她配嗎?還真是不謙虛。”


    “沒有教養,她生母死的早,又不服湘湘管教,變成這樣也難怪!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看看她娘就是個狐狸精!”


    “我聽說她前幾天還把由丹推下河了是嗎?還不顧侯府的開支負擔,管湘湘要了好多東西。聽說她身子還不幹淨了!”


    眾婦人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似是知道聽到自己諷刺穆清歌,劉湘就會開心一般,一個個說的比誰都起勁。


    劉湘坐在人群中間,嘴角勾笑地聽著眾人的議論,偶爾虛偽地附和上幾句,卻也沒加否認,反而變相地添油加醋,一時之間穆清歌臭名昭著。


    那些人臉上的表情都恨不得將她撕開來煮了吃,穆清歌倒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這麽多人。


    由此也說明了一件事情,今天晚上來的夫人,未必就是這京城真正的權貴。真正的身居高位的婦人都自命清高,絕不會拉下身價去同劉湘一起討論這些東西。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今晚這群恐怕都是和劉湘差不多的綠茶心機婊。


    穆清歌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誚,聽到有動靜,穆清歌眸色一凜,躲進了一個隔間裏,往外看去,原來是來送飲品的丫頭。


    丫頭端著一個白玉托盤,上麵擺著一隻琉璃酒壺,和幾隻精致小巧的琉璃杯,一看就價值不菲。液體呈透明的褐紅色,一看就很稀有。


    “仙露瓊漿來了,這茶可是妙玉華酒樓的招牌呢,這可不是一般的茶,夫人們喝了可以美容養顏。”劉湘坐在人群中間,自以為很大方體麵地說著圓滑的話。


    眾婦一聽,一個個眼睛裏都閃爍著灼熱的光芒,緊盯著那酒壺。


    輪到丫鬟給劉湘斟酒,在劉湘還沒來得及拿起酒杯的那一刻,穆清歌取出了一根細長的竹筒,在末端塞進了一顆米粒大小般的白色藥丸,輕輕一吹,那藥便飛到了劉湘麵前的琉璃中。


    同一時間茶水落下,藥丸被淹沒,瞬間溶解。


    穆清歌眯了眯眸子,眼底掠過了一抹寒意。


    這藥丸是她這幾日尋遍京城,找來的各種毒物研磨燒製而成。


    憑借她前世在組織當軍醫的經驗,服下此藥不出一個時辰,人便可七竅流血,毒發身亡。


    連翹、李嬤嬤,還有原主自己,說不準原主的親娘也是死在了劉湘手上,這一條條人命債,今日就是算賬償還的日子!


    劉湘舉起酒杯環視四圈,向那些貴婦紛紛做禮,大家臉上都洋溢著愉悅的笑容,穆清歌目不轉睛地盯著劉湘,空氣瞬間安靜,仿佛世界隻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劉湘又向一個婦人舉杯示意同飲後,將酒杯送到了唇前,卻在瞥見方才送茶水進來的丫鬟後,停止了動作。


    劉湘嘴角的笑容僵持了下來,垂下眼簾思量了一會兒,像是意會了丫鬟傳遞的什麽暗號,一副懷有心事的模樣,又有些心虛的感覺。


    她抬眸掃了一圈周邊的人,終是放下酒杯,嘴角扯了扯,站起了身,“湘湘要失陪了,方才肚子就有些不適,怕是要如廁了,各位要玩的開心,就先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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