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涼沒有躲閃,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真是瘋了,明明說好了分手,我這是在做什麽!」


    「我可沒答應分手。」淩瑾晞輕笑著吻住她。


    隻有勇者,才有資格獲得勝利,淩瑾晞一直都是主導者,不論是對他的人生還是對他的感情。


    想要,就去得到。


    去了明山湖,看了食肉植物館,淩瑾晞把季微涼帶到了圖書館。


    一摞摞書被放在季微涼麵前。


    「這是……」季微涼傻眼。


    「戰爭學,戰爭史,還有各國兵法,對你應該有用。」淩瑾晞要她活著,活過那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呃,肯定沒用。」季微涼嘴角抽搐,她不喜歡讀書啊啊啊!


    「那還有這些,機械控製論,沙,林毒氣化學式,還有這個,核反應理論。」


    「……」季微涼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冰上救蟲的溫柔少年呢果然已經不在了吧!


    「你要不要我去造個導彈」季微涼翻白眼。


    「沒有基礎工業,你一個人應該造不出來。」淩瑾晞竟然有認真想這事。


    「……你原來知道啊。」季微涼確認,這家夥確實很幼稚,能在那個世界搞農業都不容易了,這家夥還想搞核彈麽


    「你能不能帶我過去,我應該可以幫你。」淩瑾晞提議。


    季微涼麵色古怪,「你不是過不過去的問題,你是遲早回去的問題。」


    這下輪到淩瑾晞愣住了。


    「所以這一桌子書還是你自己看吧,我去看言情了。」季微涼推開眼前的幾大摞書,下樓去二樓的區。


    想著浩如煙海的知識體係,淩瑾晞腦子有點暈,她的意思是,自己也是那個世界的人!


    拿著一本《親親小甜心》,季微涼樂顛顛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順手還摸了一把淩瑾晞的臉,「回神了。」


    「所以,我和你是一個世界的人,那為什麽戰爭你反而讓我離開」淩瑾晞想到了關鍵。


    「因為很多,而且那是越州的戰爭,你是西洲人。」而季微涼,需要對付許多西洲人。


    即使沒有風城的烏龍,淩瑾晞也會被季微涼拿別的事困住。


    她不想淩瑾晞為難,也不可能為淩瑾晞手軟。


    那是戰爭,不是請客吃飯,季微涼不是妲己褒姒,更不是周幽王,她是越州的魁首,她必須維護好越州。


    從知道淩瑾晞是西洲大家族的人,季微涼就不再讓他參與任何重要的會議,也不再肆無忌憚地對他說自己的計劃。


    季微涼不想,也不會,更不可能拿越州的利益去試探淩瑾晞——西洲,就是越州的對手,而且是關鍵性對手。


    季微涼不能冒險,賭一個西洲世族為她背叛西洲,背叛家族。


    「那個世界的我那麽沒用嗎」淩瑾晞皺眉撅嘴。


    「嗬,那個世界的你可以打一百個你。」季微涼開始看她的親親小甜心,「從理論上來說,修真者看你們這些普通人,就和看泥潭子裏打滾的人差不多,我願意親你,我自己都覺得是真愛了。」


    「……至於嗎我每天都有洗澡。」淩瑾晞怨念。


    「非常至於,我們洗經伐髓,像我,我可以服氣為食,你在那個世界雖然也愛流汗,但是說真的,汗水都帶著靈力和香氣,而不是現在這樣黏糊糊的。」季微涼感慨著兩個世界的巨大差異,修者世界可能沒有那麽多洗滌衛生用品,但是修者界講內體通透,五髒清明。


    淩瑾晞在這個世界,有神魂中的神力靈力,還有越州送葬人的念力保護,所以他的身體其實很好,就是季微涼之前取他的神魂時,傷


    了他一點,所以需要慢慢恢複。


    因為兩邊時間不一樣,在這個世界,一輩子也不能恢複,但是隻要回去,淩瑾晞徹底恢複也不過幾個月的事。


    「那我不能提前回去嗎」淩瑾晞好奇。


    「有必要嗎」季微涼舉起,不動聲色道,「反正人都會死的,你遲早會回去,不如好好享受如今的人生。」


    「那你呢你一個人麵對戰場麽」淩瑾晞不能接受,他的妻子出生入死,而他在這裏歲月靜好。


    「我比你的親人重要嗎」季微涼冷眼。


    「這沒必要比,天空有日月星辰,無窮無盡,沒有哪一個最重要。」


    「知道我為什麽來這裏,要你活下去麽」季微涼眯了眯眼,「哦,你忘記了,是我親手分割了你的記憶。」


    「所以現在我怎麽做對你最好」淩瑾晞不想問過往的對錯是非,關鍵的是他現在要做的事,並沒有考慮到如此大的變數。


    「好好活下去,在這個世界幸福快樂地活下去。」季微涼晃了晃手裏的書,「找一個你愛的人,享受正常人的人生。」


    「我以為我們今天接吻了。」淩瑾晞不可置信,對季微涼來說,那樣的親密還不算戀人麽


    「一個人一生可以愛不止一個人,也可以吻不止一個人,我不會是你人生的答案,我隻是你人生的過客。」季微涼站起身,「不要太執著,你我這段時間開心就好,我不想再次切割你的記憶。」..


    其實相思錦已經徹底抽出,季微涼已經無法切割淩瑾晞的記憶了,她隻是故意這樣說而已。


    「……你可真是混蛋!你覺得我對你隻是沒有得到,所以才不願放手麽」淩瑾晞咬牙,對那個惡劣的混蛋沒有任何辦法。


    「是我不願放手。」季微涼歎口氣,「我昨天哭了,我舍不得,所以我放任自己再任性兩個月。」


    「然後你又要去戰場,為了不讓自己愧疚,就說讓我去找別人你是真坦蕩!」淩瑾晞從未對季微涼說過這樣狠的話。


    「那不然呢清醒一點,我不說難道你就不找了我說開了,大家都沒負擔,不好麽」季微涼現實地很,她和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天長地久,能曾經擁有就不錯了。


    淩瑾晞被她氣得頭疼,他第一次被氣得想打人,但是他隻能揉著額頭,「你腦子不正常,我懶得和你扯這些,這兩個月你把事情給我講清楚,我有些計劃需要改改。」


    「別改了,這輩子就忙這輩子的事吧,那個世界的事,我會處理好。」季微涼拍拍淩瑾晞的肩膀,「我,可是很強的。」


    「那如果你敗了呢」淩瑾晞沒好氣道。


    「不是還有你麽」季微涼聳聳肩,她不可能會敗,這一切都安排好了,不可能會有意外。


    淩瑾晞並不在意這些話,他上前把季微涼摁進懷裏,「不論發生什麽,永遠記得有我。」


    「你擔心我會輸」季微涼覺得好笑。


    淩瑾晞咬了咬唇,「不說了,不是隻有這兩個月了麽,我們好好過這兩個月吧。」


    季微涼很喜歡明山湖,每一天淩瑾晞都要陪她去逛一逛,每當淩瑾晞去上課的時候,季微涼就坐在湖邊想事情。


    淩瑾晞在備考,他準備繼續往上讀,以後也繼續留在學校。


    季微涼還是喜歡追劇,除非淩瑾晞帶著她,否則她一般不愛出門。


    也就因為這樣,淩瑾晞開始放緩自己的計劃,想帶她多出去一些。


    「周末我有個聚會,你一起去吧。」


    「不要,我不喜歡人多。」季微涼這段時間精力不好,她經常突然就睡著了,而且一睡就很久。


    「是我的粉絲會,那麽多年了,我很感激他們的陪伴,對我來說,他們就是親人朋友。」淩瑾晞摸摸季微涼的臉,她睡得臉紅撲撲地,渾身都是一股溫軟的暖香。


    「那他們肯定不想看見我。」


    季微涼一歪頭想繼續睡覺,卻被淩瑾晞撈了回來,「可是我想讓他們看看你。」


    「切。」季微涼打折哈欠倒在淩瑾晞腿上,「你自己去,我在家睡覺,我已經見識過你在學校的人氣了,沒必要繼續長見識,除非你要我幫你挑下一任。」


    「哪有你這種人,你明明還在,就開始給我安排下一任了」淩瑾晞捏住她的鼻尖,「你不是喜歡翻糖蛋糕麽我這次訂好了一個特別大的,你應該會喜歡。」


    「那我去幫你挑咯。」季微涼側過身睡在他腿上。


    「你有那麽不安麽那我答應你,我如果喜歡別人,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好不好」淩瑾晞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笨拙了,但是季微涼在感情裏比他還要笨,要麽就是陰陽怪氣,要麽就是死命黏人,再或者,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不要,我知道了會難過。」季微涼掐了一把他的腰,他卻隻是笑笑。


    「一邊試探我會不會離開,一邊想著反正我們一定會分開,如果真的發生了,你就說果然如此,如果沒有發生,你也說遲早如此,甚至寧可自己結束一切,自己傷害自己,隻是因為不想因為我讓你受傷。」淩瑾晞這段時間學的心理學還是很有用的,對季微涼這種愛無能患者,回避型依戀,他理解得八九不離十。


    「我都說了我是個混蛋。」季微涼沒有否認,因為她對感情,真的沒有半點把握。


    從小到大沒有人告訴她,她值得被愛,她很努力很努力地修煉,努力讓自己不要在乎別人的任何說辭,但是她終究是一個人。


    她的內心渴望有人堅定不移地愛她,卻不知道如何去麵對別人的愛。


    越是靠近,越是不安。


    就像原始人麵對火堆,既渴望其光明溫暖,又害怕被灼傷。


    索性一盆水澆滅


    她舍不得,她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再喜歡任何人。


    於是她期待著,一場大雨,結束那溫暖,因為她害怕看見那火堆一點點熄滅,她會受不了。


    本來已經習慣了寒冷,卻遇見了溫暖,如果再次失去,那麽曾經習慣的寒冷,都會變得可怕。


    「沒關係,我早就知道你是這樣的混蛋了。」淩瑾晞摸摸她的肩膀,安撫她的愧疚和不安。


    「那你還喜歡我什麽,因為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你覺得有趣」季微涼咬著唇問他。


    「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隻是暫時離開那個世界而已,我會回到你身邊的。」淩瑾晞安撫季微涼。


    對於在感情裏傷痕累累的愛人,需要付出很多的耐心,需要很大的精力。


    明明受傷的是她,痛的是她,失去被愛的能力的,還是她。


    如果不是愛著,淩瑾晞一定會遠離那樣的人,因為他們就像泥潭,要把他們拉出來,太費勁了。


    可是偏偏愛著,因為愛著,所以才會有耐心,一點點教她,教她如何與自己和解,與世界和解。


    「你會忘記我的。」季微涼知道,自己活不到幸福的那一天。


    「至少我現在還記得。」淩瑾晞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暖,暖得近乎發燙,「乖,我帶你去見我的朋友們。」


    聚會的前幾天,季微涼都很不安,她試了每一件衣服,翻看所謂的化妝教程,她整夜睡不著。


    「你說,他們不喜歡我怎麽辦」她在他懷裏昂起頭。


    「不喜歡就不喜歡,反正我也經常被


    人討厭。」淩瑾晞親親她的額頭,「難道我們的季魁首,連被討厭的勇氣都沒有嗎」


    「沒有。」季微涼認慫,「我其實很容易難過,虞城人說我是瘋子,我其實很難過。」


    「人本來就沒有標準答案,我那麽愛你,至少在我心裏,你是最好的。」淩瑾晞撫著她的脊背,「你隻要開心就好,至於其它的,問心無愧就行。」


    「你不會覺得我很讓你丟臉麽」季微涼在這個世界,沒有家世,沒有地位,沒有學曆,更沒有錢,她甚至沒有一個合法的身份,淩瑾晞想把資產給她都不行。


    「你想不想拿一塊金牌」


    「你在做夢」季微涼嫌棄淩瑾晞。


    「那如果我拿到了呢你能不能對自己多一點信心」淩瑾晞嗅著她的味道,目光中隱約有火。


    「你拿到了與我何幹」季微涼不以為意。


    「我們一起努力吧,與其讓其他人讓你如此糾結,我們不如為了彼此努力。」


    「沒興趣。」季微涼閉上眼,抱住淩瑾晞不再說話。


    「那我們說好了,我們明天就開始訓練吧。」淩瑾晞笑著咬了咬她的臉頰,看她裝睡,陪她睡覺。


    靶場上,季微涼伸出手,感知風的絲絲縷縷。


    不一會兒,她舉起槍,五槍,上靶三槍,這成績作為第一次學射擊的,已經不錯了。


    淩瑾晞也是今天才發現,季微涼的眼睛,幾乎沒有多少視力了。


    「五髒皆損,五感自然有傷。」季微涼不以為意,「不用靈力,我的身體還不如普通人。」


    「靈力到底是什麽」淩瑾晞問。


    「靈力是可以與你身體的氣息共鳴的力量,就像你想動動手,你的手就動了,明明思考的是你的腦子,但是你的手指卻自然動了,靈力也是也是類似的東西,脫身之外,靈性相隨。」季微涼食指一勾,一根草飛入手心,抬手揮臂,細細的枯草定入箭靶。


    「好厲害!」淩瑾晞驚歎。


    「你們運動員也要思考身體的控製力吧,那其實是類似的,就像我,我是元嬰期修者,元嬰是媒介,通過元嬰,我對身體的控製可以達到每一縷頭發,每一次顫抖。」


    季微涼侃侃而談,「練氣期可以控製自己的呼吸,心跳,慢慢共鳴於天地靈氣,金丹期就能讓五髒六腑順應靈力,元嬰由本及木,本體為本,神魂為木,到了化神,那就是連神魂都能直接掌控靈力。」


    「微微真厲害。」淩瑾晞抱起季微涼,「不過你很累吧,臉都白了。」


    「我靈力即將耗盡,我可能沒辦法陪你那麽久了。」季微涼閉上眼,使用靈力,讓她很難受,「這個世界靈力的頻道和我們的世界不一樣,我沒辦法調用這個世界的靈力。」


    所謂的靈力稀薄,無非是能與身體神魂共鳴的力量減少,對修煉者來說,這裏就是地獄,所有的修行到了這裏都是白瞎,即使重新修煉,也需要重新調頻,那不是一般的費勁。


    就像習慣了一呼一吸的人,不理解兩呼一吸是為什麽。


    季微涼如今沒辦法在這個世界呆夠約定的時間了。


    「這種事,交給我就好。」淩瑾晞親了親她的嘴角,「不論是磁場還是大氣成分,都有辦法改變。」


    五聲槍響,次次擊中那棵枯草。


    連淩瑾晞自己都不知道,他比他自己以為的,更強了。


    即使活在陌生的世界,神力,就是一切力量的根本,可以適應任何環境。


    在季微涼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她創造了一個怪物,一個理解人心,掌控力量,並且擁有異世智慧的怪物。


    命運步步逼近,命運形影不離,費


    勁全力反抗的,不過命運的一環在應和。


    淩瑾晞回過頭,看著季微涼,她已經睡了,她這一次會睡多久,沒人知道。


    「不要害怕,不論在哪個世界,我都會保護你。」


    吻落在無名指的玫瑰戒指。


    淩瑾晞篤定,這是他的選擇。


    荊棘玫瑰,選擇這一對婚戒,淩瑾晞就已經決定,她是他的玫瑰,他願意成為保護她的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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