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嶇,踏著一路泥濘,薑念嬌隻覺得腳下步伐越來越沉重。


    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敢停下腳下步伐,她隻能順著那些人留下的腳步往前追尋著。


    不過即使如此,她顯然也已經來得太遲了。


    這後山高處竟是一個斷崖的小峭壁。


    黑衣人們在追到斷崖處便決定打道回府,而這些人的身影中也不見趙衍楨的身影。


    這其中的含義簡直不言自明。


    薑念嬌隻覺自己一時竟身形有些恍惚。


    不過她倒是記得在這些黑袍人出現時,自己尋了處草叢躲了起來。


    好在這一路泥濘,到處都是雜亂無章的泥腳印,此時倒沒人注意到在這些大腳印裏正夾雜著一個小小的腳印。


    “你們說那小子不會還沒死透吧?若是讓他真帶著賬本逃走了,可就凶險了,咱們要不要再守著看一看?”其中一名黑袍人忍不住出言提議道。


    另一人卻十分自信道“不用看了,他跳下去之前就中了數刀,更何況這鬼怒崖下若是還能有生還者我直接表演怒跳鬼怒崖。”


    說完這話,另外有人起哄道“那你倒是跳一個啊。”


    “你總得找出剛才那小子,我才能跳吧。”剛才說要表演跳崖的立刻出言反駁道。


    隨後伴隨著嬉笑之聲,為首的首領隻沉聲道“別嘻嘻哈哈了,咱們趕緊離開此處,可不能讓人偷渡離開此處。”


    這人顯然有些威望,他一發話,所有人便都不再嬉笑,隻跟隨著他的腳步大步流星的離去。


    確定這些人已經徹底離開,薑念嬌方才敢從草叢裏探出頭來。


    雖然也聽他們說了這鬼怒崖凶險,但薑念嬌還是憑著本能,試圖去看一眼這趙衍楨到底還有沒有生還的希望。


    畢竟這可是她的地頭啊,他們到時候將他失蹤的消息一散播出去,首先被盤查的不就是這個晦氣的桓遠山莊。


    雖然這些人她一個都不認識,但若是沒了趙衍楨證明,說這山莊裏的謀逆之事與自己無關又有誰信呢?


    薑念嬌隻趴在鬼怒崖的邊緣朝下望去,然而俯身下望之時,她卻隻能見到底下一片雲霧蒙蒙,以及湍急的水流拍打著底下的暗礁的聲音。


    看到底下這樣的景象,薑念嬌也不再抱有一絲希望。


    她準備起身之時,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你是什麽人?怎麽在此處?”


    那人貼的實在太近,她似乎也是試圖從那懸崖底下看看有什麽值得一瞧的東西。


    然而薑念嬌此時貼著懸崖,本就手軟腳軟,乍然聽到身後響起一個女聲,她隻嚇得身子徹底往前一栽,那出聲的小姑娘顯然也沒料到薑念嬌這麽不經嚇,隻被她一嗓子就嚇得一頭栽進了鬼怒崖裏。


    不過好在她還算眼疾手快,隻在薑念嬌即將掉下去時,她竟抓住了薑念嬌的一隻腳。


    隻可惜那姑娘雖然下意識捉住了薑念嬌的一隻腳,但她本身力氣有限,隻拉了三兩步,那小姑娘自己便也差點被帶下了懸崖。


    也是因為如此。她才不得不下意識鬆了手。


    而隨著那姑娘的鬆手,薑念嬌算是徹底體會到了崖下的凶險,她似乎還能瞅見那崖下險灘上尖利的暗礁群。


    難怪他們說這都算不上常規意義的懸崖之下會無人生還。


    那麽一片茂密的暗礁,誰有信心自己不會掉在那暗礁之上被捅個腸穿肚爛?


    隻可惜,此時的她隻能繼續往下墜去,就在她閉眼不忍看自己將死的有多慘時,她隻覺得自己腰部似乎撞上了什麽東西,身子一陣疼痛。


    不過雖然腰痛難當,但她還是下意識扶住了那個依托,待緩過神來,她方才發現自己似乎是扶住了一顆長在峭壁之上的迎客鬆。


    但這迎客鬆雖然暫時承接住了她的身子,但因為剛才的那股衝力這迎


    客鬆似乎也開始搖搖欲墜。


    薑念嬌麵對著這樣的一波三折簡直欲哭無淚。


    這是連死也不給個痛快嗎?


    她抬頭帶著點微微渺茫的希望朝懸崖之上看去,她似乎是希望那將她嚇得跳下懸崖的姑娘沒有放棄自己。


    然而抬頭看去,那懸崖上坡已是連個鬼影都沒了。


    樹身又往下滑了滑,她可不想死在那暗礁之上,故而薑念嬌隻小心翼翼的攀著樹身往那峭壁爬去。


    而隨著身子越接近峭壁,她方才發現這迎客鬆上竟還垂著一根空蕩蕩的勾鎖。


    那鉤索的爪端顯然正勾在一塊石縫裏,見著那鉤索,薑念嬌也莫名生出了一股希望。


    雖然迎客鬆搖搖欲墜,她有好幾次都嚇得險些尖叫出聲。


    但或許是她命不該絕。


    就在那迎客鬆徹底往下塌去時,她竟恰好抓住了那根鉤索的繩子。


    但腳下沒有著力點,她抓著繩索隻又體會了一把極限下墜。


    最後她隻在徹底下落之前,方才將將抱住了那根繩索。


    但她的手已被繩索磨的血肉模糊。


    沒有著力點顯然是危險的,隻要待到她力竭,她便遲早會掉下去,她拿腳晃蕩著試圖尋找一個著力點,然而腳下卻連石壁都沒有碰著。


    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探頭看了一眼腳下,在看清楚腳下似乎是個黑魆魆的洞穴之時,她方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的腳離洞穴的地麵還有一段距離,不過比起掉下暗礁,顯然落入洞穴之中要安全許多。


    故而她隻糾結了片刻,便毫不猶豫的棄了鉤索,往洞穴縱身跳去。


    隨著一陣短暫的下墜感過後,她終於成功落到了洞***。


    不過雖然落到了洞***,她也沒有立刻進入那洞穴內部。


    畢竟這種地方,誰知道洞穴內會有些什麽生物。


    不過當她聽到洞穴內部傳來一聲悶哼,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抬頭看了那鉤索一眼,很顯然那玩意兒是被人剛剛留下來的。而剛剛從這裏跳下去的人不正是趙衍楨嗎?


    想到此處,她自然也不在洞口徘徊了。


    洞口黑魆魆的,但因為山洞不深,拔開一層茅草,倒能看清楚裏麵似乎隱約躺了一個人,而且這茅草之上分明拖著斑斑血跡。


    她迅速扒開了草叢,隨後試探性的喚了一聲“三殿下?”.


    那人沒有吭聲,他隻是無意識的悶哼著,顯然是受傷極重。


    隻可惜自己根本沒有料到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故而她眼下是什麽東西都沒有帶的。


    不過她想著趙衍楨既然連鉤索這種玩意兒都準備了,或許他還帶了一些其他有用的東西。


    故而薑念嬌當下也不再猶豫,她隻走到那人身邊,也不敢直接扒拉對方,她隻小心翼翼的揭開了對方的衣裳,隻將手往對方懷中探去。


    她本意是想尋些傷藥或者其他有用的東西給對方上藥。


    然而觸手探去,她隻摸到一片粘膩的血水,與那濕熱的胸膛。


    而且那人顯然極為警覺,在感覺到有人貼近著自己肌膚之時,他隻一把緊緊抓住了薑念嬌的手。


    他是刻意使了力的,想讓那小手的主人知難而退,然而薑念嬌被對方這一捏,倒是痛得輕嘶出聲。


    感覺到這聲音分外熟悉,趙衍楨方才啞著嗓子,隻疑心自己是做夢“嬌嬌?”


    雖然此刻那人因為受傷聲音顯得極為壓抑,但薑念嬌還是憑著那音質聽出來對方的確是趙衍楨。


    她此時也莫名放心下來,她輕聲應道“是我?”


    隨後黑暗裏是一片長久沉寂,就在薑念嬌以為趙衍楨眼下怕是已經再度昏厥過去時,他皺著眉頭道“不是讓你離開這裏嗎?你又回來做什麽?”


    “你若是死


    在我這裏,我才是百口莫辯!我還等著你給我證明清白呢。”薑念嬌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性。


    趙衍楨似乎被她的說辭逗笑,隻忍不住笑了兩聲“我死在這裏你不是正不必擔心我會將這裏的事告訴父皇嗎?”


    隻可惜,這一笑隻又引得他傷口開裂,他極為痛苦壓抑的咳嗽起來。


    薑念嬌根本沒從他懷裏抽手,自然也能更直觀的覺察到他傷口的血似乎又開始汨汨流淌。


    故而她也顧不得反駁他。隻道“先別說這些了,你有沒有帶止血的傷藥。”


    “在衣服的夾層裏。”他極為艱難的說了一句。


    薑念嬌聞言隻連忙探向衣服的夾層,在摸到大約三四個瓶罐和一個火折子之後。


    她隻先摸索著將火折子點亮。


    待那火折子將洞內點亮時,她方才看清楚趙衍楨傷的有多重,他身上至少被刀劍捅了三四個血窟窿。而且這些傷口都沒能被止住。


    若是自己沒有下來,他在這洞穴之內,隻怕也得血竭而亡吧。


    算起來,自己應該也算救了他三次吧,她開始盤算著如果第三次救成功了。


    自己是不是可以挾恩圖。


    不過試圖挾恩圖報的薑念嬌很快便發現了一個要緊問題,這四瓶藥都裝在同款白玉瓷瓶裏,也沒寫個標記什麽的,她也分不清什麽藥是什麽藥啊。


    她正準備問趙衍楨哪一瓶是止血藥呢,就發現這仁兄又暈厥了過去。


    薑念嬌輕輕推了推他。


    在發現對方完全推不醒後,她隻得自力更生。


    四瓶藥粉聞起來都是一副苦澀的味道。


    況且她也沒什麽藥物常識,但見著趙衍楨血流不止。


    她當下也不再猶豫,隻將這藥分作四份撒在趙衍楨的傷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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