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法子?什麽法子?”陳燕蓉顯然對此還是不放心,隻又出言追問道。


    納達考慮到來日或許對陳燕蓉還有所倚仗,故而他也不將此事瞞著陳燕蓉了。


    “我打算先扮幾日張玉成,待風聲過後,我再離開。至於張玉成,我會找具相同的屍體,讓他看起來像是死於意外。”


    聽了納達的話,陳燕蓉也覺得這個方案有幾分靠譜性,當然最重要的是這納達若是扮成了張玉成,便代表著他準備離開自己這間屋子。他走了,自己不也不用擔心官兵會找到這裏來了嗎?


    故而陳燕蓉很快讚同了納達的意見,在處理了張玉成的屍體後,納達便易容做了張玉成,隨後大大方方的從這府邸之內離開。


    而陳燕蓉則隻留在府邸繼續處理自己身上的傷以及自己丫鬟頭上的傷。


    且說納達從陳府出來之後,隻故作一副慌張神態。


    車內張玉成的好友見納達行色匆匆的走了出來,連忙朝納達招手道“玉成兄,你這是往哪去呢?我在這裏。”


    納達聞言這才轉頭,在發現張玉成並非單槍匹馬過來後,他笑笑看向那人,倒是沒料到這張玉成居然還帶著自己的狐朋狗友過來了。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神色這麽慌張?”那好友顯然也看出納達的神色明顯不太好。


    納達隻能壓低聲音道“沒什麽。”


    看納達連衣服都換過了,而且這般神色匆惶,他那好友顯然是不信納達的話。


    故而那好友隻又把肩膀搭在納達的肩上,分明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你這樣子看起來像是沒事?要真是沒事,你能連衣服都換了?怎麽?難道你跟那陳家大小姐那個了。”


    說完他隻還嘿嘿一笑。


    果然這張玉成的朋友隻也跟張玉成一樣不是什麽好胚子。


    納達雖然想將對方的手甩開,不過考慮到張玉成與這人的關係,他還是強行忍住了自己心底的不適。


    於此同時,隻見得陳燕蓉與自己的丫鬟也是一副形色匆匆的樣子離去。


    張玉成的那好友隻越發確定二人是發生了點什麽。


    不過張玉成死活不肯說,他又撬不開對方的嘴,故而這事很快便也不了了之了。


    納達在與那狐朋狗友同行了一陣過後,因不想隨著對方去花樓喝花酒,故而他隻尋了個借口,與那人告別。


    為了保險起見,他也沒有直接回張府而是去了張玉成的外室那裏。


    張玉成的外室也是住在城南街上的一棟獨棟的小院裏。


    在納達過來時,那外室正在一邊殷勤招呼著一名布衣青年,一邊打探著對方的底細。@


    那布衣青年原也隻是因為口渴,想過來討一杯水喝,倒不想這屋裏竟隻獨居著一名美貌小娘子。見是一名小娘子,他本是想走的,畢竟男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妥,誰知那小娘子卻是笑著過來拉他。


    他臉皮薄,對方三言兩語便將他哄進了屋裏。


    而那外室也是瞧著那書生看起來還算順眼,便將人拉進了屋。


    畢竟這段時日,自從她在那異域男子的收買下在張玉成麵前大鬧了那一場之後,那張玉成便算是恨上了自己,這段時日竟也不來自己這屋裏,而且聽一個信得過的婆子說:如今他們張家就等著自己這肚裏的孩子出世後打算去母留子,將自己發賣到別的地方去。


    她得到了這樣一個情報,又哪裏敢對這張家還抱什麽指望,所以她一直在計劃著在被張家發賣之前,她必須趕緊給自己找一個下家才是。


    如今這書生看起來性子單蠢,而且能來上京趕考的想來家裏應是有些積蓄的,日後若是能考個功名,那豈不更是前途無量。


    故而這花娘便有心引誘那書生。


    她隻在略略問了那書生之後,便也不經意的捏


    造著自己的身份,她隻說自己如今獨身一人,尚未婚配。


    隻可惜她這話音剛落,納達便經過院子進入了內室。


    看到偽裝成張玉成的納達,花娘自然嚇得不輕,她可沒料到張玉成如今居然還會過來。


    “玉……玉成哥哥,今日怎麽有空過來了?”花娘吞吞吐吐道。


    納達隻看了一眼那屋裏的男人,以及心虛的花娘,便知道眼下這花娘怕是想重做舊營生。


    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張玉成,故而對於那花娘的行為,他並沒什麽憤怒情緒。


    相反眼下他正因為之後可能用得上這花娘,故而他隻故作不甚在意道“我就是過來看看你。”


    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納達,以及臉色煞白的花娘,書生不解的問道“你們是?”


    花娘此刻身處大型社死現場,此時竟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了。


    而在那花娘左右為難之時,納達隻接言道“我是她哥。”


    聽到這話,那書生方才鬆了口氣,或許是因為有了外男在場,那書生此時倒沒了在納達麵前的矜持。隨後他隻又與納達稱兄道弟了起來。


    而納達也樂得配合的不動聲色的套出了這書生的信息,一直到那書生被送走,花娘都不敢再多說一句。


    片刻後,見納達也不吭聲。花娘隻怕對方在心裏打自己別的主意,她便主動小聲道“玉成少爺,剛才那書生隻是進來討口水喝,我與他並不相熟。”


    納達卻並沒有接這花娘的話,他反而隻皺了皺眉道“你且過去取用一套我平日穿的衣服過來。”


    花娘雖不解其意,卻仍是照做,隻是在她取了衣服過來,準備替納達換上時,納達卻突然將她推開了一些。


    花娘起初還以為這玉成少爺是準備發作了。她不禁小心翼翼的抬頭朝對方看了過去。


    可惜張玉成卻似乎並沒有生氣的意思,他隻冷聲道“你先出去吧!”


    納達這番行動倒是出乎了花娘的意料之外。


    而且不知為何,她眼下隻覺得麵前的張玉成,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他這個性可是半分也不像張玉成,想到此處,那花娘竟也隻鬼使神差的,在納達已經叫她下去的前提之下,卻還是偷偷的掀開了門縫,朝屋裏換衣的納達看了過去。


    可惜她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便隻覺得身後似乎有人推了她一把。


    隨後她隻連人帶門出現在納達麵前。


    而門口這麽大動靜,納達自然也覺察到了,他看著那撲倒在自己麵前的花娘隻覺得神色分外難堪。


    花娘也隻一邊在心裏暗暗咒著那推自己的人,一邊擠出個討好的笑臉道“玉成少爺,您往日不是都要我伺候的嗎?您如今當真不要我了嗎?”


    說完這話,那花娘隻又哭哭啼啼道“玉成少爺,我知道那日是我給您添了麻煩,可是我也隻是太害怕了而已,畢竟我除了肚子裏的孩子和少爺您便沒什麽倚仗了。”


    花娘一邊裝著柔弱假意哭泣,一邊隻偷偷打量著張玉成的動靜。


    從前在花樓裏,那原來的花樓娘子便教過她這些。


    故而她雖是初次便跟了張玉成,但在那種需要曲意逢迎才能吃上飯的地方,她自也有她自己的心機。


    眼見著張玉成朝自己走來,她心裏自然也免不得一陣得意。


    果然不管張玉成再如何鐵石心腸,也抵不過自己的撒嬌。


    不過她也不敢讓張玉成識破了自己的伎倆,故而在張玉成靠近時,她隻仍在抹著眼淚。


    隨後她隻見得張玉成在她麵前蹲下身子,然而對方蹲下之後,卻並沒有扶她起來的意思。


    他隻是將花娘的下巴一把抬了起來,隨後用不再刻意偽裝的聲音道“你覺得我跟你家少爺像不像。”


    花娘自然也聽出來對方的聲音不


    是張玉成了,想到剛才她的懷疑,她便已是驚出一聲冷汗,而她的一雙眼睛更是滴溜溜的亂轉。


    這人既然不是張玉成,又問自己這話,自己無論說像還是不像那都有可能被他殺掉,畢竟這人偽裝成張玉成必是有所圖謀,而在這種時候沒有誰願意被他人識破自己的身份。


    想通了這一點,花娘隻能強自虛以委蛇道“少爺在說什麽笑話,您不是玉成少爺誰還是。”


    可惜她臉上的表情,納達看得十分分明,果然這種歡場女子嘴裏都是沒一句實話的。


    納達也並不想繼續在她麵前做戲,他隻又撕掉了自己臉上的麵具。


    “這樣呢?我還像你的玉成少爺嗎?”


    看到此處,這花娘自然是再裝不了傻了,但她還是反應極為迅速的閉上了眼睛。隨後她隻跪在地上磕頭道“大俠饒命,大俠我再也不敢偷看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也絕對不會將您的事說出去的!”


    對於這機靈過了頭的花娘,納達顯然有些不悅,他隻皺了皺眉頭提高聲音不耐煩的命令道“你抬起頭來看看我。”


    被對方這樣命令著,花娘也隻能認命的抬頭,隨後在看清楚納達的臉容後,她方才偷偷鬆了一口氣,這不是自己之前合作過的那個金主嗎?便是這金主讓她去鬧得張玉成。


    故而花娘見對方不是什麽窮凶極惡的歹徒,便也討好的笑著道“怎麽是您啊?怎麽?這是又有什麽新的事情需要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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