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薰的故事結束了,李諾百感交集,終於明白那天蒼月薰懶在他懷中,諸多借口不願離開,不是犯花癡,而是對他的依戀。蒼月薰對他也不是一見鍾情,而是經年累月的思念,是厚積薄發的愛戀……


    “對不起!”李諾抓住蒼月薰的纖手,“我不知道你付出了這麽多。”


    “沒事。”蒼月薰的另一隻手擦拭眼角不知何時溢出的淚水,“說出來感覺好多了。”


    “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李諾知道了蒼月薰的過往,心中對她萬分憐惜,還是決定向她坦誠,“這件事很荒唐,我……”


    “我知道,鏡子中的世界嘛。”蒼月薰的情緒穩定下來,不等他開始解釋,搶著說道,“你剛才說穿過了一麵鏡子,我就猜到了。”


    “你知道?”這下輪到李諾震驚了。


    “小時候,陛下跟我說過,在鏡子裏隱藏著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裏也有太陽,有月亮,有大海……那裏的人生活得很平靜,不會有貴族剝削領民,也不用為了麵包和黃油外出冒險。至於更多的,陛下就不願多說了。”


    李諾對蒼月薰的那個陛下越來越好奇,甚至迫切地想要見一見他,蒼月薰所說的鏡子裏的世界很可能就是地球,或許那個陛下有辦法重新打開鏡子的通道,讓他回歸地球。


    這麽多天來,李諾從沒放棄嚐試,他將鮮血滴進那麵鏡子,然後去反射月光,反射陽光,但鏡子總是毫無反應。


    李諾本來已經心灰意懶了,沒想到現在又重新看到了希望,有些急切地道:“那你的陛下有沒有提過怎麽去往鏡子裏的世界?”


    “沒有。”蒼月薰想都不想,一口否定。


    李諾大為失望,道:“那你能不能早點帶我去見那位陛下。”


    “不能。陛下說過,你必須從聖城學院畢業後才能去見她。”


    “這是為何?”


    “陛下的大預言術可以預見未來,可能陛下從大預言術裏看到了什麽信息,所以才會提這樣的要求。你千萬不要提前去見陛下,否則很可能幹擾到陛下的什麽未來大計。”


    “好吧。你說怎樣就怎樣。”李諾沒有勉強蒼月薰,“對了,那麵鏡子就在我身上,你要不要看看?”


    “不要,不想看。”


    “你不好奇嗎?”李諾有些猜不透蒼月薰的想法。


    “不好奇。”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李諾忐忑不安地說道,抓著蒼月薰的手緊了緊。


    “沒有呀!”蒼月薰疑惑地看著李諾,不知道他為何這麽問。


    李諾撓頭道:“那你怎麽每次說話都是‘不’字開頭?好像在跟我賭氣一般。”


    “有嗎?”


    蒼月薰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樣,隨即又開心起來,道:“原來你也會緊張我的。”


    李諾溫柔地道:“以前是我忽視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對。我向你保證,以後我會真心對你,不讓你再受委曲。”


    “那你在鏡中世界的那個女孩呢?你不管她了?”


    李諾又猶豫起來,欲言又止。


    “算了,不逼你了。”蒼月薰俏臉微轉,眼睛避開李諾的目光,黯淡之色一閃而逝,“畢竟你喜歡她在先,而且跟我認識才三天。”


    李諾定了定心神,肅然道:“無論如何,我必不負你。”


    “真的?”蒼月薰先是一喜,接著又失落地說道,“可是你總歸是要回去你的世界的。”


    李諾盯著蒼月薰的眼睛,道:“除非你跟我一起離開,否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會想辦法再回來。”


    蒼月薰反握李諾的手,道:“我相信你。”


    兩人手握著手,相顧無言,但彼此的心靈卻在激烈地碰撞著……


    午夜的鍾聲響起,彎月像是受不了兩人的肉麻,悄悄躲進了雲叢中。


    李諾柔聲道:“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抓著蒼月薰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鬆之意。


    “你又趕我走嗎?”本該是氣惱的話卻沒有半點怒意,更像是在撒嬌。


    “你勞累了一天,明天還要許多事情,我怕你辛苦。”


    “不要,我就要和你待在一起,我今晚就睡在這裏。”


    “可這裏隻有一張床。”


    “在呼羅迦山脈你也是摟著我睡的,一張床足夠了。”


    李諾還能說什麽?拉著蒼月薰和衣躺到床上。


    床很大,也很舒適。蒼月薰背對著李諾,李諾從後麵輕輕地擁著蒼月薰,卻不敢貼得太緊,原因不用說也能想到。


    蒼月薰突然道:“差點忘了,我找你本來是有事情說的。都怪你,盡打岔,讓我將正事忘了。”


    李諾咂了咂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不講理是女人的特權,反駁隻會引火上身,沉默才是真金,真金不怕火煉。


    蒼月薰道:“下午威爾說的話你也聽到了,雖然安德門晚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可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安。所以,我想明天探望過加登神父,就離開愛琴城。你的聖城學院入學名額,我會跟我的父親索要。”


    “好啊。明天我讓小彩帶我們離開,即使安德門有什麽陰謀,也來不及布置。”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李諾當然懂。


    “可惜被德蘭頓一攪和,天堂羽暴露了實力,否則我們明天突然離去,安德門措手不及之下,說不定會露出馬腳。”


    李諾沉吟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安德門真的和巫佗有勾結,他很可能早就獲悉小紅和小彩的實力。”


    蒼月薰一怔,道:“你是三天前救的我,安德門應該不會這麽快收到消息。”


    “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安德門和巫佗之間是如何傳遞消息的?”


    “信鷹。”蒼月薰知道李諾對這個世界還不了解,“一般貴族都是用信鷹送信,信鷹除了飛行魔獸,少有天敵,很安全。而且信鷹速度很快,每天能飛行千裏。不過信鷹桀驁不馴,很難馴服,隻有貴族才養得起。”


    李諾道:“那麽小紅和小彩對於安德門來說,就不是秘密,我們明天一定得小心。”


    “幸好我是牧師,對陰邪和劇毒天生感覺敏銳,不用擔心安德門下毒。”


    “我們所有的猜測都是基於安德門和巫佗勾結,或許是我們杞人憂天呢。”李諾安尉道,“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趕路。”


    可能是白天確實累了,這一夜兩人睡得甚是深沉,李諾摟著一個絕色大美女,甚至沒有升起綺念。


    第二天,李諾是被手背的刺痛驚醒的,睜眼時發現蒼月薰扭頭瞪著他,臉紅耳熱,忸怩不安。


    李諾迷迷糊糊地問道:“怎麽了?為什麽掐我?”


    蒼月薰不答,又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


    李諾吃痛,這才發現自己的一隻手正按在蒼月薰胸前,入手一團柔軟,舒適無比,令人回味。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諾老臉一紅,慌忙挪開魔爪,心中不自禁地回味剛才的感覺。


    蒼月薰也不好意思指責他,默默起身。李諾跟著起床,想要道歉,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半晌憋出一句:“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是嗎?”蒼月薰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窗外天色陰沉,不見一縷陽光,明顯是個陰天。


    李諾尷尬,轉眼看見房間裏有一口掛鍾,沒話找話道:“啊!九點了,這麽遲了,這一夜睡得好沉。”


    “我有眼睛。”


    “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真不是故意的。”李諾求饒。


    蒼月薰冷哼一聲,背對著李諾,不願理他。


    其實,蒼月薰不是真生李諾的氣,她也是心慌意亂,不知該如何麵對李諾,隻好裝作生氣的樣子,好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去看看小紅醒了沒有。這憨貨,都睡了好幾天了。”李諾繼續故作輕鬆,“咦!這三個家夥,大清早就不見了,真是胡鬧。”


    蒼月薰也看了一眼,隨口道:“嗯,連床都不見了。”


    兩人同時驚醒,相互對視著,目露駭然之色。


    小紅獅、彩雀和銀猴連著那張小床竟然都不見了,小紅獅久睡未醒,銀猴力量低微,都還好說,可是彩雀是不折不扣的高階魔獸,實力強橫,如今也不見了蹤影,這就太令人恐怖了。


    更可怕的是,他們就躺在兩人旁邊的小床上,兩人雖在熟睡之中,但也不至於一點動靜察覺不了。要知道,蒼月薰是中階牧師,感覺敏銳,而李諾得了比蒙魂晶後,五感也強化了若幹倍。


    蒼月薰臉色一變,道:“那柱熏香有問題。”


    李諾看向香爐,熏香已經燃盡,但室內仍有餘香。


    蒼月薰撚起一攝香灰,解釋道:“我本以為這是寧神安腦的安神香,實際上裏麵摻雜了迷香。安神香沒有煙,香灰呈白色,但昨晚的熏香卻有稀薄的淡煙,而且這香灰帶有些微灰色,是我大意了。”


    李諾知道這不能怪蒼月薰,昨晚一番交流,兩人都是心潮跌宕,哪有閑心顧及這些細節?


    “這香有什麽負麵影響?”


    “能夠令人沉睡,降低五感,但是沒有毒性,否則我也不至於察覺不到。”


    牧師元魂對毒極為敏感,但是迷香不屬於毒物,不會引起蒼月薰的元魂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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