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風和日麗秋高氣爽,風莊主與鳳雛先生在別院的操場中並肩散步。


    風之穀道:”若非先生高瞻遠矚,智慧過人,我十裏跑馬川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如今,五幫聯盟在先生的運籌帷幄之下,已經初見成效,五指山區才有了今日的太平安寧局麵,雖然還麵臨諸多困擾,相信在不日的將來一定能夠圓滿解決。眼下國內局勢還是動蕩不安,兵匪橫行百姓仍在水深火熱之中。而我們能在亂世間謀得一片安寧的確不易。”


    鳳雛道:“我們花巨資修建這文武學院是長遠利益。國家強盛離不開人才和有理想抱負的年輕一代。他們這些年輕人才是我們國家的希望。至於我們成立五幫聯盟其宗旨也是調動民眾及社會各個階層積極參與到愛國保家的救亡運動當中。使他們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個道理。至於你說的高瞻遠矚,智慧過人之類,那是對鳳某的謬讚,鳳某愧不敢當。倒是風莊主你,若非你鼎力相助,憑借您和碧玉山莊的聲威振臂高呼,建一座如此規模的學府談何容易啊!更妄談將這些故步自封積怨已久的各個幫派門戶糾集一起組成民團,共同維護我五指山區的民生安危。難得呀,鳳某自愧不如啊,我隻不過一顆心是熱的,看不得百姓疾苦國家的危難而盡一份綿薄之力罷了。


    二人邊走邊聊,風之穀話鋒一轉問:”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沒少惹您生氣吧?


    鳳雛先生掀髯長笑道:少年天性難免荒唐浮誇,隻要本質不壞,孺子便可教矣,正所謂有其父便有其子,我不是在拍馬屁吹捧莊主。風寒這孩子也的確有許多令人擔憂之處。卻也是令人欣慰之處。


    風之穀聞聽此言,臉色一沉鄭重道:“你給我說說,他都幹些什麽?我不護短,您是一校之長我全力支持您,若這個逆子不聽話就拿他開刀以儆效尤,”


    正談到此,卻見風之影匆匆來到,看見鳳雛先生也在,忙施一禮,而後朝風之穀道:哥,民團又起內訌,請你馬上回去。”風之穀問:“怎麽回事?


    風之影道:"還是東大溝與十門頭範家田產的邊界之爭引起,“


    鳳雛先生道:’此事非同小可,莊主,還是咱們一同回去解決為好。“


    風之穀道:‘好啦,你這裏擔子也不輕啊,這些莊中子弟比任何事都令人頭疼。我走啦。


    鳳雛先生看著風之穀騎馬走遠,心中一陣翻騰不已,感歎道:“是啊,黑風學院自從開課以來,雖然才半年有餘,卻發生了許許多多的的事情。且不說別的,就拿風高兩家的兩個寶貝兒子來說,就已足夠令人頭疼。想到這裏,鳳雛先生不免想起司馬曹的幹兒子鬥兒。


    就在一個月前,風家大公子風寒執意將鬥兒弄進了黑風學院,這一事件不但引起學監盧剛的強烈不滿,由此,還引發了一係列不同尋常的事件。


    事情還得從司馬曹與風家的關係說起。


    原來,風莊主與司馬曹感情甚篤,當年司馬曹窮困潦倒之時,乃是風之穀將之從難民中帶回馬場。多年來,司馬曹常懷感恩圖報之心,因風莊主操勞山莊諸事,但凡家中事務無暇顧及,司馬曹跑前跑後悉數去辦。有一年流行瘟疫風寒染疾,風莊主因事前往西域大漠數月難回。多虧司馬曹跑前跑後帶著風寒四處求醫才將風寒小命撿回.而自己卻受感染差點丟了老命。風莊主回來聽夫人感激流涕講述此事,心中大為感動;之後,就當司馬曹如親兄長般看待,因司馬曹無兒無女孑然一人,加之風寒之命乃是司馬曹所救,風莊主與夫人商議之後,決定將風寒認在司馬曹身上,以解司馬曹漆下荒涼之歎。


    如此,司馬曹待風寒儼如親子親生一般嗬護備至愛護有加。常將風寒背在肩頭自山莊走著回到馬場,樂此不疲。待風寒大些時候,便教他騎馬射箭,去野狐嶺打獵采蘑。就在此期間,風寒與鬥兒相識。並與鬥兒一見如故。鬥兒雖是個智障殘疾兒,風寒從不嫌棄,反而嗬護備至,猶如親兄弟一般。鬥兒之母馬大腳,雖然表麵冷酷跋扈,不近情理,麵對風寒卻是體貼親近,風寒常以幹娘相稱。鬥兒也時常被風寒帶回家中,風夫人對鬥兒更是關心嗬護無微不至,給鬥兒做好吃的,還將風寒的衣服拿給鬥兒穿上--鬥兒哪經過這般關愛體貼?心中自是寒樹猶沐春風一般。如此一晃幾年過去,二人逐漸長大,也到讀書習武的年齡,二人見麵次數逐漸減少。每每見麵臨別之時,鬥兒都會痛哭流涕傷心難過幾日。直到黑風學院落成之後,風寒踏入學府,不止一次央求幹娘馬大腳讓鬥兒讀書上學,馬大腳就是不允,皆因鬥兒先天不足恐時間一久遭人嫌棄更有母子難舍之意。一日休課,風寒出得校門,卻見一群小兒圍著一人嘻嘻哈哈亂丟東西,不時口中冒出傻子,白癡等羞辱謾罵之語。風寒喝退一眾小兒,上前一看竟是鬥兒。隻見鬥兒全身上下汙穢不堪,時值寒冬,鬥兒凍得渾身瑟瑟,看見風寒徑自哇的一聲大哭不止。原來鬥兒思念風寒,寡婦又看得嚴緊不許他隨便走動。終有一日尋得機會偷偷跑下山來。雖不知風寒上學的地方,卻知道幹爹司馬曹的住所。到了馬場才知幹爹出了遠門兒。鬥兒雖然十二三歲年紀,卻是七八歲孩童的智商,哪知打探問路問人之事?遂就在黑風崗上東遊西蕩,漫無目的瞎轉,偶爾間,看見學校大門打開出來許多學生才知這是學校,遂就蹲守門口那裏,心想,風寒哥哥一定就在裏麵。


    風寒看著鬥兒口唇幹裂凍得渾身發抖,忍不住心中一陣發酸,輕呼一聲:“鬥兒,你怎會在這裏?幹娘呢?”鬥兒一眼看見風寒,肮髒汙穢的臉上大喜過望,卻是忍不住大哭起來;撲上去緊緊抱住風寒泣不成聲道:“哥,真的是你嗎,鬥兒可找著你了,風寒也是一陣唏噓,拍著鬥兒的脊背好一陣安慰,鬥兒道:”哥,俺冷還餓--“風寒拉住他進入校園找了件棉衣替他換上,又領他去食堂飽餐一頓。鬥兒吃著包子看著風寒笑一陣子哭一陣子,他說:“哥,俺不傻,俺怕找不著你,在門口守了一夜,凍死俺了---”


    風寒打發鬥兒吃飽喝足,便請了個假帶著鬥兒回家,鬥兒死活不回。風寒道:“鬥兒聽話,我會說服幹娘讓你來上學的,若不回去幹娘不知會急成什麽樣子,聽哥哥的沒錯。”


    如此風寒千說萬勸,才將鬥兒哄回家中。


    馬大腳看見風寒和鬥兒回來,差點沒昏迷過去。摟著兩人涕淚橫流,不知如何表達。風寒遂說出自己的想法,並信誓旦旦表示,絕不會讓鬥兒受人欺負,當親弟弟一樣照顧。馬大腳看著風寒聽他說著不住點頭落淚,最後一把將風寒的頭攬在懷中情不自禁道:“我的兒,娘即便鐵石的心肝也信你的,把鬥兒交給你娘放一百個心。”


    鬥兒終究在風寒的努力下進入學院進入低級班課。日常間,寡婦也隔三差五下山,住在司馬曹那裏為兒子們縫補漿洗,司馬曹也大為沾光,臉上紅光滿麵,胡子刮得精光神氣活現,走路開始倒背起雙手。這等風光總維持不住一個時辰,後院便響起寡婦高大的嗓門兒:“又死哪去了?給我掂水!牲口”


    鬥兒在學校中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但凡與風寒要好之人都廝混熟悉,風寒也諄諄告誡他的一眾兄弟,好好照顧鬥兒,決不可輕慢薄待,須跟親兄弟一般。鬥兒雖然先天不足,性情卻是討人憐愛,即便一向潔身自好,目空一切的獵人王之女米雪兒,也被鬥兒左一聲姐姐右一聲姐姐,叫的飄飄渺渺怡然自得。一日,她偷偷將鬥兒帶到僻靜之處,拉住他道“問鬥兒個問題,說對啦,姐姐給你買肉包包吃”鬥兒憨憨一笑抓耳撓腮道:''姐姐隻要不問功課,什麽都行“。雪兒一笑誇他一句:”這就乖。遂問:你哥是喜歡紅雲姐姐呢還是雪兒姐姐,要老實回答不許說謊''.


    鬥兒回答不上來,反問一句:“這很重要嗎雪兒姐姐?”


    雪兒伸出一根手指豎在鬥兒麵前強調道:“不但重要而且非常重要,不過你也不用忙著回答,姐姐呢有的是時間,”鬥兒道:“我知道雪兒姐姐很喜歡風寒哥哥,紅雲姐姐也很喜歡他,常常回家給他做雞蛋韭菜餡兒餃子,風寒哥哥能吃兩大碗,幹娘待紅雲姐姐可親啦,還有------“鬥兒看見雪兒的臉色陰晴不定,不住的咬著嘴唇,慌忙改口問:“姐姐好像不喜歡鬥兒說的?雪兒趕緊麵帶笑容哄他:“哪有哇,姐姐剛才胃不舒服,她告訴鬥兒:“你紅雲姐姐自小是吃幹娘的奶長大的,自然幹娘很是喜歡他,她可是你風寒哥哥的姐姐,將來是要嫁給別人的,懂麽?即便你風寒哥哥喜歡也是白搭。鬥兒不解的問:“為什麽紅雲姐姐非要嫁給別人?好端端的嫁給別人做啥?”


    雪兒有些揚眉吐氣也有些幸災樂禍道:“這你不懂了吧?告訴你小屁孩兒,姐姐是不能嫁給弟弟的,弟弟和妹妹才會才會----反正你不懂的,給你說了也沒用。”鬥兒理直氣壯道:“雪兒姐姐說的不對,我就喜歡白狐仙姐姐的,看見她第一眼起我就喜歡她,隻可惜很少能看見她,隻有她和娘打架的時候才會出現”。雪兒摸摸鬥兒的額頭,驚奇的問:“鬥兒不發燒吧?”


    鬥兒歎口氣道:“娘說我的腦子就是發燒給燒壞的,不過雪兒姐姐我真喜歡白狐仙姐姐的,一看見她我就感覺我長大了許多。和風寒哥哥一樣。”


    雪兒威脅著問:“照你這麽說,你也希望紅雲姐姐將來嫁給他的風寒弟弟?”


    鬥兒抓抓後腦,嘿嘿一笑,卻忽然道:’不過,好像---有點兒不大一樣,也未必能成,有一回聽風幹爹給幹娘說若有機會一定和獵人王結為兒女親家,好像與你和紅雲姐姐都--都--“,他看著雪兒的臉,生怕說錯話惹她生氣。


    雪兒卻一臉的得意之色,在鬥兒的臉頰上輕吻一下,拍拍他的頭:“走,雪兒姐姐給你買肉包包去”


    鬥兒歡天喜地問:“這麽容易啊”雪兒道:“那是自然,”


    雪兒去上課堂,鬥兒提著包子邊吃邊往食堂外走。走到剛剛與雪兒談話的地方,被幾個男生截住。其中一個嬉皮笑臉的問鬥兒:“叫什麽呀,小朋友?”問著話便去摸鬥兒的紙包,


    這幾人,為首的便是碧玉山莊副莊主高正剛的寶貝兒子高玉,其餘四位便是高玉的舅表楊元寶,兩個姑表兄弟高狗兒高寶,姨表高斌。


    鬥兒不認識幾個,趕緊護住包子,緊張兮兮道:“雪兒姐姐買的,不許動。”


    高玉一臉不屑的罵道:“果然是個傻逼,呸!“,高斌凶悍的道:”表哥,先打一頓再說“高玉瞪他一眼罵道:“跟他一樣傻逼,老子還指望他傳遞情書哪”。高寶道:“那閨女吊得很,他爹不就獵人王嗎,跟咱山莊比差遠啦”高玉一巴掌呼過去,大罵:“你他媽豬啊,追女朋友能跟逛窯子比嗎?”


    鬥兒見高玉打人,嘟噥一句:“你們不是好人,我不和你說話啦,我要走,“


    高玉攔住他,遂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在鬥兒眼前晃動著道:“把這個交給你的雪兒姐姐,我給你買好多好多肉包包,嗯?”


    鬥兒一把接過信扔在地上,大聲抗議:“你們就是壞人,我不要理你們,”高玉突然出手一巴掌甩在鬥兒的臉上,鬥兒鼻子出血,鬥兒伸手一摸見滿手是血,指著高玉喊道:“你敢動手打人?”高斌四人幾乎齊聲吼道:“打你怎麽啦”,又是一拳,打在鬥兒的頭上。高玉指著鬥兒罵道:“老子早看你們不順眼,回去捎話給風寒,若再和雪兒黏黏糊糊,老子和他沒完,”。


    鬥兒站著不動,嘴裏還有包子嚼著,鼻血流進嘴裏和著包子咽到肚中,他用袖子摸拉一下鼻子,袖子和臉上全是模糊一片,自言自語:''咋到哪都有壞人,要不要和風寒哥哥說?”正自彷徨無助,不料身後傳出一個聲音:“是鬥兒,站這裏幹嘛?”鬥兒回頭,看見來人就差點哭出聲來:“紅雲姐姐,他們打我----”。


    聽完鬥兒的敘說,雖然鬥兒形容不全,已知毆打鬥兒之人非哥哥高玉莫屬。遂趕緊將鬥兒引入衛生室中洗漱包紮,直接將之送回司馬曹處,寬慰安撫半天,這才匆匆返回學院直接去找哥哥高玉等理論。


    高玉見妹妹是為毆打鬥兒一事而來,眼珠子瞪得溜圓,吼道:“咋啦妹子,天天往你幹爹幹娘那跑,嫁不出去咋地,幫著外人欺負你哥啊?告訴你,讓那王八蛋離雪兒遠點兒,哥我脾氣暴,小心走火,若不看和咱是鄰居,他老子莊主的份上,就憑這一點,叫什麽來著?對,橫刀奪愛,我幹死他!聽見沒?“


    紅雲一瞪眼也怒道:“那你去呀,現在就去,不用騎馬坐車就到,讓妹子也見識見識哥的本事,去呀,沒人攔你,在這裏耍橫要不要臉?”高玉愣住,心想,發這麽大火?張幾張嘴拿手指指指紅雲,紅雲繼續數落道:“既然喜歡人家就去當麵說哇,告訴人家不就成了?跟一個孩子撒神奇,還動手打人,我都替你都害臊得慌,丟不丟高家祖宗的臉?這事讓風寒知道,你便不找他他也不會就此放過你,你好自為之吧。”紅雲一甩辮子怒衝衝而去。


    高玉趕緊攆了出來,大呼小叫,口氣卻一落千丈跟撒氣的皮球一般:“妹子,等等,好妹子---”


    高玉一個箭步竄到紅雲前麵,嬉皮笑臉道:“別生氣我的好妹子,哥給你賠不是行啦吧,”他一把拉住紅雲的胳臂就往回拽,紅雲甩開,高玉涎皮賴臉的重又捉住紅雲的手,幾乎帶著哭音求告:“妹子啊,哥容易嗎,就喜歡那妮子,命都豁出去了,看見她哥的骨頭都酥啦,能活嗎這都?求求你妹子,你倆關係那麽好,給牽牽繩,不對,牽牽紅線,爹那裏你也說說,成了,哥就是把天上的月亮星星給你摘下來都行,”。


    紅雲捂住耳朵不聽,臨走警告哥哥:“別再去觸怒風寒,更別拿鬥兒要挾出氣,否則我也跟你沒完”。


    高玉見妹子都不肯幫他,問幾個表弟拿主意,高寶道:“這不好辦直接去問那妮子同不同意,若不同意就在她漂亮臉蛋子上劃兩道子,看誰還要。”高玉揮揮巴掌警告:'再出這等騷主意就在你臉上劃兩道子“。高寶撮住嘴大氣不敢再出。


    高斌拿肘子碰碰楊元寶,楊元寶遂朝高玉建議:"找你舅舅就我爹,一年換四回丫鬟,都漂亮著呢,還美不顛兒的樂意伺候一個老頭兒,肯定有對付女人的法寶。”高玉聽著不是滋味兒,卻也有心一試。正自彷徨不定,高狗兒冒出一句:“還得從傻子下手,聽見二小姐剛剛說什麽來著?


    高玉等支起耳朵,高狗兒學著紅雲的口氣:‘更別拿鬥兒要挾出氣,否則我也跟你沒完“?


    高狗兒翻瞪著鬥雞眼,不靈光的轉動著眼珠子,再提醒一句:“否則我跟你沒完?不明白麽”?


    高玉一巴掌拍上高狗兒的腦殼罵道:'跟你爹一樣那麽多騷情,有屁快放“


    高狗兒摸摸腦殼,埋怨一句:“剛冒出點靈光一下子給你拍走個球---”見高玉又抬起巴掌,立刻道:“打他,還打他,當著二小姐的麵兒打他,打到二小姐不忍心看著傻子再挨打替你送那封信為止。眾人伸出拇指,高玉忍不住誇上一句:“還是狗兒--高!


    眾人正自議論,隔著窗子卻見風寒與雪兒拉扯著有說有笑迤邐走來,風寒把花生米遠遠的往嘴裏扔著,偶爾扔給雪兒一顆,雪兒張嘴接住,不知什麽事開心的嘰嘰咯咯笑聲不止,風寒回頭在他耳邊又不知說些什麽,雪兒眼珠子一瞪似嗔非怒的在風寒眼前晃晃粉粉的拳頭,風寒趁機捏捏她的鼻子跑開,雪兒在後麵狂追不舍,倆人一前一後追出院中。


    高玉看在眼裏,額角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跟前的兄弟高寶高慶高狗兒還有舅表楊元寶也跟著咬牙切齒,拍桌子擂鼓,踹凳子吐唾沫,高慶道:“這也欺人太甚,幹他癟子”


    楊元寶道:“我爹說過,遇事莫急莫上火,背後下手才是高明”


    高寶吃的一聲,道:“他風寒也就在這蹦躂蹦躂,去東大溝試試,不活寡了他,”


    高狗兒咽口吐沫,翻著一雙鬥雞眼兒道:“他爹可是莊主,姑父沒他權大,悠著點兒,不然吃虧“


    高玉一腳踹過去,高狗兒躲開,立刻改口道:“還弄那傻子去,軟肋,知道麽?''


    沒過幾日,鬥兒果真又被高玉等弄住痛打一頓,恰巧還是遇著紅雲,鬥兒的手裏拿著信劄,紅雲打開來看,卻是哥哥寫給雪兒的情書,隻聽鬥兒道:“若不將它送給雪兒姐姐,他們還要打我,一次比一次狠。”


    紅雲惱怒已極,遂將信劄裝進口袋,囑托鬥兒先別告訴風寒,姐姐自會替你報仇,便怒氣衝衝去找高玉等人。此時刻,高玉等早已做好準備,見妹妹怒氣衝衝而來,遂鼓掌大笑道:“原來妹妹也是這般不經擠兌,為了個外人就對親哥哥大興問罪來啦,”


    高狗兒翻瞪著眼睛湊上前去,親親熱熱叫著:“好表妹妹,他是個什麽東西值得你這般護著,打他就是讓姓風的長長記性,腳踩兩隻船的下場。吃著碗裏看著鍋裏,什麽東西?“


    紅雲一愣怒問:“什麽吃著碗裏看著鍋裏?”


    高寶嘻嘻一笑說道:“姐姐呀,說你傻不傻你,人家把你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就剛才,他二人還拉拉扯扯親親密密從這過去,你還那麽幫他,喜歡他,天天和他泡在一起,為一個傻子就和兄弟翻臉,至於嗎?”


    紅雲大怒道:“說什麽屁話呢?我喜歡誰用你們教我嗎?倒是你們整日無所事事,淨幹些雞鳴狗盜之事,她從口袋中掏出高玉寫給雪兒的情書,在高玉麵前晃晃道:”你不是想讓鬥兒替你轉達這封情書嗎?好,我替鬥兒轉交給雪兒,若不信咱們一起去,而且,我會在雪兒麵前替你好好美言幾句,成嗎?“


    高玉喜出望外,高寶等也麵麵相覷,卻聽紅雲道:“隻不過我有個條件,”高玉道:“即便十個條件哥也答應妹子,你說”


    紅雲冷哼一聲道:“這可是你說的,不再翻悔?”


    高狗兒眼見自己的計謀得逞,心中飄飄然然,第一個拍著胸脯子道:隻要妹子同意送信,你讓弟兄們幹啥都成,“高玉嘻嘻一笑再補上一句:”妹子都聽見了吧,我兄弟一向言出必行。


    紅雲看看五人,再看看周圍,見花池裏邊放著一根挑糞的扁擔,遂對高狗兒道:“去把扁擔給妹子拿來”,高狗兒爽快應承,屁顛屁顛過去,將扁擔恭恭敬敬送到紅雲手中。一臉的期待道:“妹子提吧,我兄弟照做就是。'


    紅雲將手中扁擔呼的一輪擎在手中,遂清一清嗓子道:“哥,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高玉一臉懵懂問:“妹子,你要幹啥?”


    紅雲一臉的陰沉咬牙切齒道:“自己動手將自己打到鼻青臉腫為止,否則,我手中的扁擔不會留情。開始,”


    高玉腿一哆嗦問:“哥哥我也---”紅雲揚揚手中的信封,怒聲道:“始作俑者是你,你就更不例外。


    高玉很清楚這個妹子的脾氣,武功底子與自己一點不弱,將高家的武學家底兒摸了個底朝天。即便高莊主也連連慨歎:“若是個男娃,我高家可就後繼有人了。”話中之意明顯對高玉失望之極,對紅雲寄予厚望。高玉對自己剛才的言行追悔莫及,無奈五人之中一杆稱心的家夥沒有,兩手空空,望著紅雲手中的扁擔,再看看她的臉色哀求道:“妹子能不能收回成命,剛才的話權當哥哥放屁?


    紅雲呼的一聲輪開扁擔,貼著高玉的頭皮掠過去,砰的一聲,高狗兒趴在地上,紅雲輪開扁擔----高狗兒驚呼:“別打了姑奶奶,我自己來,自己來---”


    紅雲住手,遂指指諸人,


    高玉無奈,帶頭一耳光接著一耳光往自己臉上抽。高狗兒等也如法炮製。半個時辰過去,紅雲看著諸人個個鼻青臉腫跟烏眼雞一般,紅雲差點沒笑出聲。恰在此時,雪兒一人自外麵回來,紅雲看見,遂叫住她讓他過來。雪兒見紅雲手持扁擔如臨大敵的站著,遂高聲問:“姐


    哪兒抓到幾隻毛賊,審出結果沒?“


    紅雲一臉的鎮靜回答:“你過來看看吧,在毛賊的身上搜出一封寫給你的信”


    雪兒信以為真,遂快步過來,邊走邊問:"哪有這麽大膽的毛賊敢跟本姑娘寫信,我看看“


    高玉眼看雪兒過來,心中砰砰直跳,趁紅雲說話的檔口,一聲“扯呼”,五兄弟呼啦啦四下逃開,頃刻不見蹤跡。紅雲憋不住大笑。雪兒懵裏懵懂,見毛賊開溜,大呼快追。紅雲催她:“趕緊看信”,雪兒半信半疑,遂拆開信封看信,隻看一眼便扔在地上,怒道:'這明明就是高玉那王八蛋----“見紅雲看著她慌忙道歉:”對不起一激動忘了你和她是一個王八蛋----雪兒捂住嘴。“紅雲警告她:”小姐,能不能注意言行舉止,還有,警告你啊,剛才那幾個毛賊可是盯上了你,小心啊!”她狠狠在雪兒臉蛋兒上擰了一把算是報複,遂將扁擔扔入花池中,拍拍手上的灰塵,又朝雪兒哼哼著似笑非笑道:“還是個花骨朵就如此招蜂引蝶---讓人不省心,”


    第二日上課,課鈴響過,風寒等早早進入課室等待老師上課。唯獨高玉等人的坐位空空如也。授課的老師姓徐,瘦瘦弱弱的身材猶如風幹的海帶,挺直的鼻梁上架著一副深度近視眼鏡。他站在課室外抽著報紙卷就的旱煙,那旱煙就跟一支微型廣播喇叭粗細,徐老師一口煙仰臉噴出,猶如一朵蘑菇雲籠罩頭頂。煙癮過足看看時候不早,遂將吸剩的半截塞入牆旮旯中,便快速進入教室。他站在講台上掃視整個課室,眼光停留在那幾個空位上,眉頭不由緊皺,一陣急咳遂將一口濃痰吐在地上,這才清清嗓子開課:“同學們,今日咱們講唐宋八大家柳宗元的詩詞及其對後世文學的影響---


    此時刻,高玉五兄弟正自匆匆趕往教室,高玉罵道:“又他媽的遲到,"高慶道:“那又怎麽了,不就罰站背書寫檢討有什麽了不起。”高斌道:“這個徐老師煙癮大脾氣也大,跟我們好像有仇。高寶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卻笑道:”前幾天,他去茅廁。我一石頭砸進茅坑,你們猜怎麽著?他半天沒出來,哈哈,弄一屁股大糞---那天課堂上沒聞出臭烘烘的味道?高狗兒道:“他一定猜到是我們幹的,不然這幾天老是看我們眼神不對,耿耿於懷----”五人邊跑邊聊,一會兒工夫便到校園之中,高寶走在最後,心想今日不定又要被罰站,忽然看見牆旮旯裏露出半截卷煙,忽然想起學生守則中杜絕學生抽煙喝酒規定,不由心中大樂,遂將半截煙卷握入手心徑自走入課室。徐先生正在講課,見五人姍姍來遲,其他四人自覺立在門外等候處理,唯獨高寶闖進。高寶晃晃手中煙卷:"老師你看,不知哪個王八羔子沒吸完的煙卷塞進牆旮旯中----“


    教室中立刻哄堂大笑,徐老師氣得臉色烏青渾身發抖,抓起講台上的一摞子書本砸向高寶,怒衝衝猶如蘑菇雲即將爆炸一般:“給我出去,罰站一天---不許吃飯。”


    高寶出去,高玉飛起一腳大罵:“你個癟子,豬腦子嗎你?誰不知道那煙頭是老煙鬼塞的,就你聰明,還舉報有獎,這倒好,我四個跟你一起倒黴。”


    中午放學,風寒等一行走出教室,外麵晴空萬裏豔陽高照,風寒伸伸懶腰,卻見高玉等站在豔陽之下曬得焦頭爛額,昏昏欲睡,口唇幹裂出血,遂假惺惺過去,一番勸慰道:“玉哥哥呀,要不給你弄些湯水飯菜過來?看見沒,學監部的人看著呢,你吃不成,“他拍拍高玉的肩頭一陣哀歎:”好好地,跟咱小時候一樣沒心沒肺那該多好,偏偏你掙我奪,有意思嗎?“


    高玉恨恨道:"偏偏我喜歡的東西總會被你搶去,風寒,少廢話,往後有你好過。"


    風揚風清聽見此話,頗為不悅的道:“高玉,你也太不知好歹把,我哥關心關心你也錯了,什麽人這是。”風寒推住倆人的肩膀懶懶散散的高聲道:“走嘍,晚了就開不到飯了”


    很快課室區內人員走空,學監部的執勤人員在過道上來回走動著。


    高慶問:“哥,今天窩囊死了,這徐海帶煙槍是在公報私仇,拿我們幾個不當回事兒”。


    高寶道:“肯定風寒他們背後告我們黑狀,不然這徐海帶不會死整我們,不就說錯了話,至於罰這麽重?”


    高玉道:“我們暫且忍著,過了今天再說,一個一個的收拾,老子就不信了。”


    楊元寶唉聲歎氣道:“整來整去結果呢,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真叫窩囊!但凡聽我一言不至於如此。


    高玉氣哼哼道:”就是個馬後炮,你有什麽好計說來聽聽?


    楊元寶左右看看,遂靠近高玉道:”記不記得和我們套近乎的幾個新來學生?“


    高玉道:“那又怎樣?你又想敲他們竹杠啊?”


    楊元寶道:“沒看出來啊,想入咱們的夥兒,還有兩下子,”


    高玉問:“別賣關子,老子這時可煩躁的很。”


    楊元寶低聲道:“對付女人硬來不行,走心為上”


    高玉似乎動心,卻見楊元寶一臉的不懷好意,遂警告道:“別打歪主意啊,怎麽都行,若是傷著雪兒我可跟你沒完。”遂問:“怎麽弄說吧?”


    楊元寶嘿嘿一笑道:“咱演一出英雄救美怎樣?”高玉一愣,楊元寶繼續道:“咱把那妮子引出來給綁了,然後再救出來,效果比情書管用。”


    高玉喜出望外卻不無憂慮問:“綁人的事有誰去做?”


    楊百鬥道:"就那幾位呀,


    高玉還是不放心,思來想去再問楊元寶:'你說說,怎麽把雪兒引逗出來上鉤?“


    楊元寶眨眨眼一臉狡黠:"鬥兒這幾天老跟著我們屁股轉悠,不覺他討厭嗎?正好一起收拾。


    高玉又問:“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楊元寶道:'這事不能急須思慮周全不能讓人揪了尾巴。遂將如何引逗鬥兒報訊說給高玉。高玉聽得心花怒放,恨恨道'風寒,別怪老子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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