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陸晚湊夠兩千兩的一個零頭,葉紅萸已從大理寺牢房裏釋放出來了。


    原來,是葉紅萸身邊的大丫鬟蓮七,主動到大理寺投案自首了。


    據陸承裕回來說,是那蓮七一早就與那秦家奸生子勾搭上了,那日趁著陸鳶大婚,院裏沒人,兩人又相約私會。


    那奸生子為了尋求刺激,聽聞葉紅萸房間裏有秘藥,不僅去她房間裏偷服了秘藥,還拉著蓮七在葉紅萸房間裏行苟且之事。


    蓮七害怕被撞見,不依他,那奸生子就暴打了蓮七一頓,蓮七反抗之下,失手殺了他。


    失手殺人後,蓮七搬不動屍首,恰巧又到了葉紅萸回來的點了,情急之下,隻得將屍首藏到了床底下……


    一切倒解釋得合情合理,甚至將葉紅萸意圖謀害陸晚的罪名都一迸抹掉了。


    眾人聽聞這個結果後,皆是唏噓不已,隻有陸晚默默坐著,沒有吭聲。


    她心中暗忖,陸鳶雖然聰明,但能將此局破解得這般天衣無縫,她倒還缺點火候。


    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後給她出謀劃策。


    難道是李睿?


    葉氏萬沒想到,這樣的境遇下,葉紅萸都能死灰複燃,氣恨之下,要將葉紅萸趕到莊子上去,但卻受到陸繼中阻攔。


    最後,隻得由大長公主出麵,借故她沒有管束好下人,惹出這麽大的事端為由,罰她禁足三個月,將此事做了最終了結……


    回到青竹院,蘭草氣憤的同時,忍不住道:“如今葉姨娘回來了,那個姓黃的,是不是就不會再來找姑娘要錢了?”


    陸晚冷然:“沒有那個賭徙會嫌錢多的。”


    蘭草氣道:“如果他以後一直拿這個威脅姑娘,難道姑娘要一直供著他賭資嗎?”


    這豈不是個無底洞?


    陸晚正要開口,蘭英正好從外麵回來了,陸晚問她,可有發現什麽?


    蘭英道:“確實是有人特意去通知秦尚書的,但那人是誰,查不到。”


    “曾府那邊呢?”


    “沒有發現。”


    陸晚微蹙想了想,對蘭英道:“你去查下曾府後廚近一個月的采購,看有什麽變化?還有,去鄧氏那邊看看,看她那邊有何異常?”


    這幾日以來,陸晚空閑之時,腦子裏反複回想在大理寺發生的一切,越想越覺得可疑。


    按理,曾少北之前並不認識她,可不等她拿出那個銅錢,他就已經在幫她了。


    而整件事情,背後似乎都有一雙推手在推動事情往前走,而按著大理寺的手段,不可以發現不了景秀院並非第一案發現場……


    再加上那日經過大理寺後衙時感受到的熟悉目光,陸晚心裏的疑團越來越深……


    兩日後,蘭英悄悄回來,興奮的告訴陸晚,鄧氏那邊倒沒什麽異常,但她按著陸晚的法子,悄悄去查了曾府後廚的采購,恰巧聽到負責采購的管事在抱怨,說這個時節新鮮的魚蝦很難買,曾大人以前並不喜歡吃這些腥葷菜,最近怎麽突然換了胃口?


    聞言,陸晚驀然想起那日在醉香樓,男人大口吃蝦的滿足樣子來。


    她心口微顫,說不出是何滋味,但整個人卻驀然鬆下一口氣來……


    轉眼來到九月下旬,京郊行宮裏的菊花開得正好,又逢蘭貴妃生辰快到了,晉帝下旨,去行宮賞菊,順便為蘭貴妃過生辰。


    這座行宮,是晉帝在潛邸時修建的別苑,後登基為帝後,就將此別苑改成了九華行宮。


    晉帝偏愛菊,故每年九華宮菊花盛開的時候的,都會帶著後妃皇子們到此小住幾日,趁著秋高氣爽,賞菊品茗,好不愜意。


    今年的行宮又格外熱鬧些,榮貴妃榮升貴妃後,仗著恩寵,將娘家侄女也帶去了行宮。


    大長公主做為李氏皇族輩分年紀最長的老祖宗,每年都在受邀之列,而她每年都會帶上嫡孫女陸佑寧。


    今年還多了陸晚。


    大隊人馬於九月二十日一大早從京/城出發,在路上行了大半日,於落日時分,順利抵達了九華行宮。


    這座行宮雖是別苑改製過來的,但麵積寬廣,再加之後來數次擴建,已比得上正統的皇家行宮。


    因每年都來,各宮各殿的妃嬪們還是按往年的住所入住,隻陸晚幾個今年新來的沒有住所。


    代掌六宮事務的賢妃娘娘,就體貼的將陸晚安排在了與睿王相鄰的碧落齋住下。


    下馬車時,陸晚眸光不露痕跡的從諸多車駕中掃過,並沒有發現異樣。


    回頭時,卻恰好看李睿從馬車裏下來。


    既然看到了,陸晚隻得上前恭敬的向他行禮。


    這卻是自他與陸鳶成親後,兩人首次的見麵。


    之前她被捕入獄,再到後來的的大長公主代為退親,這個男人都未出現過。


    李睿掀眸涼涼看著她,皮笑肉不笑道:“阿晚,好久不見了。”


    恰時,陸鳶從馬車裏下來,李睿親密的伸手扶她下車,她要向陸鳶見禮,卻被李睿攔下了。


    “你如今貴為本王側妃,無須太過拘禮。”


    聞言,陸鳶喜不自禁,知道李睿是故意在陸晚麵前給自己撐腰,頓時小鳥依人的偎著李睿站著,麵上嬌怯怯的,眸底卻是藏不住的得意。


    三人的舉動,悉數落進了旁人的眼裏,睿王明顯偏寵新娶進門的陸側妃,卻將這個馬上就要進門的正妃晾到了一邊。


    奴才們慣會捧高踩低,見陸晚這麽不受睿王待見,頓時沒有人再搭理她,她的東西也沒人替她搬。


    而陸府的下人,也忙著伺候大長公主與陸佑寧,陸晚就被晾到了一邊。


    此次出行,陸晚考慮到行宮裏到處都是侍衛,怕秋落暴露,就沒有將她帶來,隻帶了蘭草出來。


    蘭草一人,那裏拿得動這麽多東西。


    陸晚若是幫她拿,又有失貴女的身份。


    大家都等著看主仆二人出糗。


    最後,還是蘭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白芨看見了,差了宮人幫她們搬東西,引著她們去了碧落齋。


    主仆二人堪堪到達碧落齋,就聽到隔壁的飛羽軒傳來陣陣嬌笑聲,陸鳶那一聲聲嬌滴滴的‘殿下’喚得半個行宮的人都聽得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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