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劍客不怕鬼王。


    曾經不怕是年輕氣盛,不知害怕為何物。


    現在不怕是對自己手中劍的信任,明白任何危險,都可以用劍去解決。


    若是解決不了,就說明劍法不行,也就不需要再去埋怨世道不公。


    兩名殘廢了倒在地上的人,還沒有看明白自己的處境。


    以為來了幫手,還是傳說中的鬼王,立刻就能得救。


    鬼王看著流星劍客。


    他討厭劍客,任何劍客,隻因從很久之前,一直到現在,他隻在學劍的人身上吃了大虧。


    而每一次都是借著《無常生死功》來逃脫的死亡威脅的。


    代價不可謂不大。


    流星劍客沒有鬼王這麽多的感慨,手中一捏劍決,長劍劃破薄霧,仿若流星劃過夜空。


    絢爛而璀璨。


    鬼王看得頭皮發麻,暗道:又是天才劍客,我的運氣似乎有點背。


    雖然不一定會輸,但被糾纏著,在引來山穀內的那個少年瘋子,以他現在的狀態很可能死在這裏。


    想罷,不在遲疑的躲開攻來一件,身形想要借著薄霧形成的陣法,來擺脫此人。


    鬼王心底苦澀,什麽時候大殺四方的自己,竟然有一天狼狽的需要暫時的逃跑。


    不過陣法也是自身實力的一部分。


    流星劍客見到鬼王正在後退,豐富的經驗讓他明白,鬼王此刻是最虛弱的時候。


    邁步追上去之時,分別發出了兩道劍氣,了解了吳春兩人的性命。


    之時剛進入薄霧之中,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對於陣法他真的一竅不通,隻能憑借著往日的經驗,查看鬼王留下的任何一點線索。


    隱在薄霧中的鬼王,兩隻綠油油的眼睛,仿佛野獸一般盯著橫衝直撞的流向劍客。


    等了一會才悄悄地退去轉了個方向,再次回到了吳春兩人的屍體身旁。


    “死人也是有價值的。”


    鬼王嘟囔一聲,無奈的用雙手抓起兩人的頭顱。


    很快兩人就像風幹了千年的屍體,被風一吹化成了飛灰。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這次可不能讓你再跑了。”


    流星劍客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此地,劍勢凶猛的龍仔在鬼王四周。


    “哼,真以為我怕了你。”


    鬼王失去了血刀,他的拳腳功夫,也不輸於刀法。


    出神入化的血紅大手印,在薄霧之中穿插,紅白相間煞是好看。


    利用著此地陣法的影響,很快就把流星劍客壓製在了下風。


    隻需要一刻鍾的時間,就能收獲一位高手的功力,這對他身體的恢複,有著重要的作用。


    一種對於食物的渴望,漸漸地壓下了,想要逃離的,最初想法。


    流星劍客一如既往的沉靜,練劍的隻要有點成就,沒有幾個是脾氣暴躁,容易驚慌的。


    可對於陣法的無知,還是一次次的錯過了進攻的最好時機。


    忽然鬼王進攻的動作一頓。


    似乎發現了讓他恐懼的事物,淒厲的慘叫一聲。


    “好你個混蛋小子,什麽時候在老夫身上下的毒手。”


    鬼王在內力運轉到極致的時候,還是發現了生死符的存在。


    生死符的巧妙,以他原來的功力想要破解很簡單,可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他能夠提前知道王予的到來,做好迎接對手的準備,是和他的那些隱蔽控製手段有關。


    而生死符也算是一種控製手段,不可能沒有定位的作用。


    鬼王再也顧不得流星劍客這塊肥肉,身形在此隱沒如了薄霧。


    此地的陣法他最熟悉,又怎麽可能不去利用。


    流星劍客得到了喘息,依然謹慎的防備著鬼王的襲擊。


    隻是這一次,鬼王沒有的等到,隻等來了兩天前闖進山穀的那名少年。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


    “鬼王剛剛來過這裏?”


    王予仔細的查看著戰鬥過的現場,揣摩著鬼王還剩下了幾分力氣。


    “不錯,他的武功沒有我知道的那麽高了。”


    流星劍客瞧著王予,一身的乞丐裝,身上最好的一件衣服,還被他拿去包裹了類似刀劍的東西。


    “嘿嘿,這老小子,還不趕緊逃命,竟然有心情和別人比武。”


    王予並不了解鬼王的武功路數,隻以為他在自己手上吃虧了,才想著從別人身上找到一點勝利的自信。


    流星劍客搖了搖頭。


    “他不是在找我比武,隻是想要吃掉我,恢複他的武功。”


    王予一呆,眨了眨眼睛,看著流星劍客讓他說得詳細一點,江湖上的邪惡武學很多,但吃同類的似乎隻有這一份。


    “他的武功很詭異,能夠讓不可能突破武學境界的人,打破天賦的限製,當年就引起了諸多高手的吹捧。


    相對的有收獲,就會有付出,隻要用了他的武功突破的人,就都會受到他間接的控製,而且這種控製不但控製身體,還會控製思想。”


    隨著流星劍客的講述,王予立刻就能想到這一門武功的前景。


    比他記憶中的傳銷都要可怕,接觸一位就能控製一位,可能其中還有其他的限製,卻也能夠瞬間組織起快速,強大的組織。


    隻要鬼王不腦殘,不囂張跋扈,猥瑣的發育三四年時間,那麽整個江湖都會是他的。


    “這門武功這麽厲害,那麽他的缺陷也一定會很大。”


    流星劍客點頭道:“缺陷就是偶爾會讓人失去理智,成為欲望支配者,最後做出一些不能被人理解的奇葩事情來。


    另外就是這門武功很邪門,隻要開始修煉,整個人就會身不由己,或者偏激,或者自暴自棄,反正什麽事情都會發生。”


    王予思索了一下道:“難道就沒有一個會去做好人好事?”


    流星劍客一怔,嘴裏在此念叨“好人好事”四個字,這可以說是對於俠義的另一種解釋。


    “哪來的好人好事,全都變成了不可理喻的瘋子。”


    王予牙根生疼,關於鬼王的消息,他所致甚少,來的時候都沒有向李家人多問一句。


    就是怕這人最後轉移了據點,再次找起來太過麻煩。


    而他從兩位假鬼王身上得到的小氣,大部分都是假的,偶爾是真的一部分,卻是在誘惑著他修煉武功。


    而且隻給了這門武功一個光明的前景,卻沒有說到任何一點缺陷。


    要不是他自己的內功心法,已經被推演到了神品,身上還開著掛,說不得已經入套了,然後成為了鬼王的養分。


    四周薄霧彌漫,參天的樹木掩映其中,若隱若現。


    流星劍客茫然四顧,已經看不到來時的路了。


    而這樣的場景,在短短多半個月的時間內,他已經曆過了很多次。


    能夠活下來,靠的是往日生活在叢林中的經驗,而不是奇門遁甲的知識。


    王予也看不清任何道路,以他有限的知識,隻能勉強不讓自己陷得最深,僅此而已。


    “跟上,別走丟了。”


    王予撂下一句話,認定了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流星劍客立刻跟上,警惕的防備著鬼王的偷襲。


    王予很想說,鬼王並不在附近,想了想有收住了嘴,沒有鬼王萬一有別的人呢?


    陣法之中的鬼王並沒有走出去,他還需要陣法的壓製,來解決體內生死符的隱患,當然最好就是回到山穀之內,找到血棺躺在裏麵。


    可惜的是對王予的忌憚,讓他覺得,那可能就是另外一個陷阱。


    畢竟他身上的隱患,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種上的,已經和自己的內力,血肉凝結在了一起,剔除的時候也需要更長的時間,更多的技巧。


    王予的學習能力很強大。


    以前在金州的時候,遇到陣法一籌莫展,回去之後找到了許多的陣法孤本,進行學習。


    雖然大多數都是水貨,可也有隻言片語的真東西。


    現在用在這裏,一邊破解,一邊自己學習,舉一反三,在開掛的同時,也在自己思考著可行辦法,居然進步飛快。


    在陣法中,一開始是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


    到現在已經很有把握的走出去,但其中的遠離也隻是模糊的知道一二。


    “你的武功境界,應該在合鼎境巔峰,隻差半步就能觸碰到之上的風景了,不知為何停留下來不再更上一層樓?”


    王予忽然問著跟在身後的流星劍客。


    流星劍客沉默了一會道:“我感覺到了危險,可能是心境並不圓滿所致。”


    “危險”,王予在很多的記錄中,都看到過這兩個字。


    每一次境界的提升確實都伴隨著危險,可能夠讓本身就察覺到危險並且還能感知到哪一方麵的缺失,就很考驗一個人的武學根基了。


    “心境要達到那種狀態才算圓滿?”


    圓滿本就是相對而言,不同的人麵對的圓滿也是不同的,王予需要一個方向,反正他可以開掛,隻要修煉值夠了。


    就可以讓自身補足缺陷。


    流星劍客回答不上來,王予轉過了一棵大樹。


    “合鼎境之上,到底有什麽?”


    王予不在糾結圓滿,反正圓不圓滿,對他來說無所謂。


    他所關心的隻有合鼎境之上,是否值得他提升上去。


    隻因在他的心裏,隱約的感受到了一點恐懼,這是在他提升到任何一個境界都沒有過得感受。


    流星劍客繼續沉默,踩著王予的腳印,一步不差的跟隨著。


    正當王予以為,還是得不到答案的時候。


    隻聽流星劍客道:“合鼎境之上是不可描述的,也是沒辦法說出口的,我曾經也為了這個問題問過很多人,可問的越多,就越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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