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的新成員出動了,情報收集能力、觀察力、洞察力都無一不精的專家,組織代號是波本,請小心行事。還有……務必遠離格蘭菲迪!越遠越好!】


    ……


    “遠離格蘭菲迪?她有說原因麽?”自行思索了片刻,柯南最終還是忍不住詢問起原因。


    自從赤井秀一“死”後,朱蒂的電話就再也打不通。就比如昨天ktv的那起殺人案件,柯南本想打電話和朱蒂確認一下,看看死者是不是fbi的成員,結果一直未能得償所願。


    今天她倒是把電話打了過來,結果一開口就是這麽勁爆的消息。


    組織那邊又派來了一位新成員。這個情報自然值得水無憐奈冒著風險打電話示警。


    可遠離格蘭菲迪又是怎麽一回事?


    陸仁他到底是幹了什麽?能把各種意義上都身為隊友的水無憐奈嚇成這幅模樣。


    “沒說。她打這通電話的時候語速特別快,似乎是在爭分奪秒的情況下,努力找到了一個機會把情報傳遞了出來。說完遠離格蘭菲迪後,她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過,那個名為格蘭菲迪的女性確實讓我感到十分危險。秀一的死亡說不定就是她一手造成的。這筆賬我遲早要找她算清楚。”


    朱蒂的語氣十分平靜,好像之前提到的一切都和她毫不相關,冷漠的像是一個局外人。


    亦或者,她覺得自己上述提到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是必須要去踐行而無需懷疑的真理。


    她封住了自己的悲傷和憤怒,將其轉換成了更為持久和強大的內在驅動力。


    這種暗藏在平靜水麵下的洶湧情緒,柯南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清楚的感覺到。


    朱蒂的憤怒、朱蒂的決心。


    可問題是……


    格蘭菲迪是男的啊……


    她直到現在,都依舊被蒙在鼓裏。


    就算決意要用鮮血來染紅複仇的號角,可她連複仇的對象都沒搞明白。


    柯南緘默不言。


    複仇的心是好的。可她要是做不到憑借自己的能力揭穿格蘭菲迪的真實身份。


    那還是別讓她上去送了……


    柯南選擇了繼續保守秘密。這不光是站在自身的角度替朱蒂考慮,同樣也是為了信守承諾。


    早在他們商議那個孤注一擲的賭局之時,赤井秀一臨到頭又額外補了一句。


    【等我死後,讓fbi不要去招惹格蘭菲迪。他們不是對手。】


    在這方麵,赤井秀一倒是和水無憐奈保持了高度的一致性。


    雖然這可能並不是一件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


    放學的鍾聲響起,柯南暫時將這些事情拋之腦後,他背上書包,跟在灰原的身後。


    臨出校門的時候,突然聽到背後有人正在喊他的名字。


    那是他的同班同學杉浦開人,他說自己家中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想拜托江戶川柯南前去一探究竟。


    這種送上門的委托,柯南自無不可,並和他約好了明天中午去他家一趟。


    見柯南同意,開人高興地同他告別,歡呼雀躍,一路近乎飛奔地朝家的方向跑去。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會麵臨怎樣的命運。


    這個七歲的孩童或許隻是簡單地認為,他成功把班上最聰明的孩子邀請到了家中做客。他們可以一起分享玩具玩遊戲,共同度過一段愉快的下午時光。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他的小夥伴就可以出手解決他所遇到的煩惱。


    可事實證明,現實並不是童話書,故事的進展也並不會像他預期的那樣美好。


    翌日中午,柯南準時赴約。


    杉浦開人的家位於2丁目23號,正好就在阿笠博士家附近,不用擔心迷路的問題。


    隻是眼前的種種景象,讓柯南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迷路走錯了地方。


    杉浦開人的家據說是個小公寓,裏麵還住了好幾位租客。可現在映入柯南眼簾的,隻有被烈火舔舐後的殘骸和餘燼。


    柯南不由掏出手機,撥通灰原電話。


    “你在家麽?先出來一趟,外麵出事了。不遠,就那個開人同學的家,他家被火燒沒了……”


    ……


    “有人縱火,房子都燒沒了?他家是木質結構?”


    “嗯……應該吧。”灰原不是很清楚陸仁為什麽最先的關注點是房屋材質。


    “也是,這邊木房子本來就多,木屋比較抗震。有沒有可能是不小心失火了?這間公寓的租客有三位,昨晚著火的時候均不在家裏?那看來確實是縱火案。”


    下午時分,陸仁剛坐到米花咖啡館,點好的咖啡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立馬就接到了灰原打來的電話。


    他本來還有些興趣,隻是一聽沒有人員傷亡,就立即失去了動身前往的想法。


    這種案子破了也沒抽獎次數,反正江戶川柯南也在,交給他了。


    “對了,仁哥有一點我比較在意。”說到這的時候,灰原聲音突然壓低,像在隔著手機說悄悄話,“我從那三名租客的身上,感覺到了組織的氣息。他們之中的某一人應該是組織成員。”


    “組織成員……你不認識麽?”


    陸仁對此有些詫異,東京分部叫得上名字的成員,其本人的照片陸仁都給灰原看過。


    他有手環精靈小幽在,根本都不需要偷拍。


    隻要從那人身邊經過,就能把他的各項身體數據記錄在冊。


    而且……自從搶回基爾,幹掉赤井秀一後,東京分部這邊最近挺安靜的啊。


    “不認識,他可能是做了偽裝。”


    偽裝?


    等等,這怎麽感覺有點熟悉。


    一個經過偽裝的組織成員,自己租的房子還被火燒了。


    陸仁又算了算時間,試探性地問道,“那三名租客中,有一人的名字是不是叫衝矢昴?”


    “嗯。他說自己是大學研究生,27歲。”


    “果然是他。”


    假死開小號的赤井秀一。


    不過陸仁記得這家夥都三十多歲了,現在虛報年齡,謊稱自己二十七。


    嗬,強行裝嫩的老男人。


    “沒事了,他是做了偽裝的赤井秀一。”


    “啊?是他?”


    前兩天的夜談中,灰原也從陸仁那得知了赤井的假死計劃。


    對於這人是死是活,灰原並不怎麽在意。


    雖說曾因為他的緣故,差點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可這事怎麽說了,她姐姐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而且要不是因為這個變故的話,她現在也不大可能和陸仁相識。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可能還要感謝赤井秀一(?)


    反正就功過相抵吧。


    至於說赤井秀一的死亡大概率會讓她姐姐很傷心。


    嗯……這種別有用心玩弄別人感情的混蛋,還是趁早消失在姐姐的世界比較好。


    不管是赤井秀一的死亡亦或者他的重生,灰原現在以及未來,都不準備和宮野明美說這方麵的事情。


    一切和赤井秀一相關的人或事,都是禁止被提及的話題。


    “嗯,應該是他。”


    總不能是重名什麽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陸仁還是準備和灰原核對一下關於這人具體信息。


    “小哀,他的頭發是不是粉色的,戴著眼鏡,眯眯眼。衣領特別高,基本遮住了整個脖子。”


    “嗯。”


    “那沒錯了,就是他本人。他衣領特別高是因為脖子那藏著一個微型變聲器。”


    “變聲器?”灰原的語氣有了明顯的波動。一提及變聲器,她就下意識地想起了某人。


    “嗯。應該是博士交給他的。整個假死計劃阿笠博士可能也參與了其中。聽你這個語氣,不管是他亦或江戶川柯南,都沒有和你透露這方麵的內容。”


    “嗯……”


    “他們瞞著你的原因大概是不想讓你擔心。不過我始終覺得,溝通才是解決問題的最終途徑。”


    灰原哀很聰明,非常聰明。


    就算江戶川柯南他們瞞著不說,她也能從蛛絲馬跡中獲得一些線索。


    可這些零碎拚湊起來的線索,隻會讓本就心思敏感的她越發感到不安。


    陸仁前世看名偵,最煩的就是這些人明明知道,藏著掖著不說。


    有所隱瞞也就算了,還有事沒事擺張臭臉嚇唬灰原。


    理由和借口可以有很多,可不管有心還是無意,事實就是如此。


    他們從來沒有真正的詢問灰原的意見和看法,從來都是自以為是的覺得,知道真相的她會緊張、會擔憂、會害怕。


    打著為她好的名頭,自作主張地替她做出了決定。


    這可從來都不是為她好。


    拿刀剖開之後,其實就能發現,那些藏在美好皮囊之下的所謂的一片好心,其實是從骨子裏透出的令人作嘔的大男子主義。


    不過陸仁其實並不在乎這些。不管是大男子主義還是大女子主義。


    不過是無聊之人,為了維護自己稀薄的自尊,從而所做的徒勞無功的掙紮。


    真正的驕傲和自信,從來都不是以這種狹隘的方式來表達出來的。


    試圖幹預別人的人生,強行替別人拿主意的人,其實都是不夠自信的失敗者。


    真正的強者,根本不需要也不屑於這樣做。他們隻要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其他人就會自發的跟隨效仿模仿他。


    而這些弱者則是因為一敗再敗,他們沒有底氣不夠自信。


    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繼而把失敗的原因轉接到其他人身上,從而保護自己那本就不多的自信心。


    他們覺得自己的方法沒有錯,問題都是出在別人身上。所以強行替別人拿了主意,開始大包大攬。


    可是一個本就失敗的、烏雲密布的人生,他腳下腐臭的泥土又怎麽能開出真正美麗的花朵。


    完全遵照這些失敗之人的意見來行事,所得到的結果也不過隻是讓自己成為了另一個失敗者。


    陸仁骨子裏的驕傲從不允許他做這樣的事,實在太過跌份。


    比起操控別人的人生,他更願意把時間和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去掌握自己的命運。


    至高的台階上放著王座,他現在以及未來,要做的就是一步步的努力攀登。


    前方沒有引路人,身後沒有追隨者。


    當他最終坐上由孤高鑄就的王座,世俗無一人有權為他加冕。


    至此,除他以外,眾生平等。


    不過如果是小哀的話,陸仁願意和她分享自己手中的權柄。


    沒有引路人和追隨者都無所謂,有一起同行之人就足夠了。


    就算暫時跟不上他的腳步也沒事。


    覺得路難走,那就把路鏟平。


    鏟平之後的坡又太陡,那就再給她修一架通天的纜車。


    陸仁對同行之人的要求從來都不是和他一起共患難。


    那樣太苦。


    能和他一起共富貴就足夠了。


    見灰原久久沉默不語,陸仁笑著安慰道:“沒事,不用管他們。他們想瞞就讓他們瞞著。你就在旁邊看戲,看著他們費盡心機,沉浸在自我付出和自我感動的美夢之中。不用叫醒他們。”


    “他們自以為自己的計劃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瞞過了組織、瞞過了fbi。現在大概還沉醉在計劃順利的自得之中。可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


    “嗯?”看了眼正專注於破案的江戶川柯南,灰原不解道,“仁哥你一直在監視他們?”


    “沒那必要。怎麽說呢。一個驕傲的小孩,不斷向別人炫耀自己的玩具。那些玩具很好看,很精美。過往之人無一不駐足讚歎。”


    “可這個孩子所擁有的玩具箱總共就那麽大,能被他從中取出來,和別人炫耀的玩具總共也就那麽幾件。周遭之人一遍又一遍的看,就算那些玩具再過精致,也總有看膩的一天。”


    “等時間再久一點,行人不光能知曉他擺在身前的玩具,更能猜到他藏在背後,接下來所要拿出來的那件玩具。”


    “他自以為自己藏的很好。可東西總共就那麽多。而且玩具永遠都隻是玩具。”


    “……”


    陸仁看似說了一堆,灰原總結了一下後其實就隻有一句話。


    【你那點小心思早就被我看透了。】


    “仁哥,你這麽說江戶川柯南會哭的。”


    “怎麽可能,那孩子挺堅強的。我相信他。”


    突然之間,灰原哀覺得自己有點能理解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對她隱瞞此事,陸仁對此的解釋是柯南怕她擔心。


    這個理由說得過去,但這隻是一方麵。


    更重要的,真正關鍵的原因其實是,她並不是一個人,她的背後站著陸仁。


    那個帶著高高在上的冷漠,驕傲至極也危險至極的陸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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