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隨風與尹溫烈都未曾在意玉龍的異樣,隻因在尹溫烈的記憶之中,自己似乎並不認識這一號人物,故而也未曾起疑心,隻當是玉龍頗為喜歡此人,便緩步上前拍了拍那玉龍的腦袋,好讓它稍微清醒一些,果不其然,在尹溫烈的安撫下,玉龍逐漸恢複平靜。這也叫那令狐厭鬆了口氣。


    “老前輩,請隨我們一同上山罷。”尹溫烈做了個請的手勢,正欲上前為令狐厭牽馬,不想手中韁繩卻被那快步趕來的莫隨風一把奪走。尹溫烈正詫異之時,那莫隨風卻擺了擺手,這便牽著馬領著令狐厭往前走去。而那在原地呆若木雞的尹溫烈,自然不會知曉在他離開之時這二人之間發生了甚麽。但他回過神來後,還是緊跟上前,避免落得太遠。


    三人入陣之時,正值趕上那桃花迷陣變換各處方位之時,但莫隨風走在前頭,領著二人,自然不會迷失於陣中。隻因他早已學會解陣之法,無論這桃花迷陣怎麽變,也能照走不悟。而親身親曆過這桃花迷陣的尹溫烈自然知曉這陣法的厲害,至於那第一次親眼目睹的令狐厭便有些震驚,在心底暗暗感歎道:“這便是桃花迷陣麽......名不虛傳,果然厲害。幸好未曾硬闖,否則簡直是死路一條。天意啊,天意......”


    在莫隨風的帶領下,三人很快便走出了桃花迷陣,踏上那直往青鸞莊上的大路,一路上,各懷心思的三人極為安靜,未曾說一句話。而那試圖與莫隨風搭話的尹溫烈卻未能如願,很是詫異,故而問道:“莫師兄為何不肯說話?”莫隨風聞言剛想開口,卻又想起那令狐厭的叮囑,指了指自己的嘴,苦笑著頗為無奈的擺了擺手。


    正當那尹溫烈詫異之時,令狐厭便為莫隨風,也算是為自己打圓場道:“興許是染了風寒,說不得話。說不得話啊。”此言一出,一旁的莫隨風連連點頭附和,倒是讓那本就滿頭霧水的尹溫烈更加摸不著頭腦,自言自語道:“可剛剛下山時還好好的,怎就突然染了風寒?”雖說有莫隨風自己作證,但這前後的變化以及這令狐厭的態度叫尹溫烈不得不開始懷疑,這令狐厭的身份,究竟是否是真。


    暗中觀察此人模樣,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裏見過。越想心裏越犯嘀咕,便想著得小心提防此人,免得橫生枝節。


    折騰了許久,待三人登上青鸞峰後,已是日落西山,莫隨風便親自為那令狐厭準備好了潔淨的廂房,安排他住下。又因自己不便說話,隻得尋來紙筆,寫下一張字條,遞與那令狐厭。令狐厭接過紙條,隻見其上寫道:“隻因距離英雄大會,尚有半月光景,莊中各處不曾布置,酒水飯菜更顯寒酸,還望獨孤老前輩多多保函,待到英雄大會開始後,必會小心侍候。”


    諸事皆安排妥當,那莫隨風便不再逗留,行禮辭別那令狐厭後便著手安排英雄大會的各項事宜,以防還有門派會提前到達,若到那時再準備,倉促之間,隻怕會手忙腳亂。但即便如此,那莫隨風還是時刻記掛著那“神通廣大”的老神仙“獨孤燕”,未等入夜,便差下人小廝在送飯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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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令狐厭送來一甕桃花峪特釀,上等的好酒來“孝敬”令狐厭。


    令狐厭自然大喜,獨自坐在屋中,扯下那貼在唇上與下頜的假胡須,也不用杯盞,提著那酒甕,一隻腳踩在小凳之上,將那酒甕擱在大腿上,右手便去撕扯那盤中的雞肉與牛肉,胡亂便往嘴裏塞,塞得滿滿當當,鼓起的腮幫子宛若那花栗鼠一般,直吃的滿頭大汗,青筋顯現,滿嘴油光,也不肯罷休,還在不斷往嘴裏填塞著飯菜。忽見那令狐厭兩眼瞪圓,直打飽嗝,似乎是被飯菜噎住,急忙提起那酒甕往嘴裏灌了一口這充溢著桃花香氣的特釀烈酒,果然非比尋常。複又坐了下來,撫著胸口好一陣子,才理順了氣息。


    終於吃了個七八分飽,令狐厭拍了拍撐得圓滾滾的肚皮,心滿意足的坐在桌旁,望著那光亮亮的盤子與滿桌的碎骨頭,甚是滿意自己的“傑作”,吃飽喝足,便想著睡一覺,但見那令狐厭打了個哈欠,先是取出一塊巾帕擦了擦嘴,不免在心中暗笑道:“這小子還真好騙,老是這麽捉弄他我還有些過意不去。罷了罷了,大不了不要那三千兩便是。”


    說罷便站起身來,在屋中踱步,自言自語笑道:“哎,多虧了三娘教我的喬裝易容之術,還有那老雜毛的堪輿玄空之法,才讓我今日得以屢過難關。成功進入這桃花峪。想來這兒的日子還真不錯,免費的飯菜酒肉管夠,尤其是這酒,喝起來竟有一絲桃花的香氣,弄的我都不想走了。咳,還是辦正事要緊!”


    原來令狐厭所說的三娘與老雜毛,本都是天王教的教眾,且此二人都曾隸屬於魔君駕前八奇士。這八奇士俱都身懷異術,各有所通,各有所長,他們也都十分寵愛這個自小在教中長大的魔君義子,都很樂意將自己畢生所學傳授給那令狐厭。奈何令狐厭對大多數事物都是三分鍾熱度,淺嚐輒止,不曾深究。今日敢興趣這個,便學幾個時辰。明日感興趣那個,便將昨日學的拋擲腦後,又去學其他的了。


    到頭來,甚麽都學了,但甚麽都隻學了個皮毛,樣樣通樣樣鬆。但即便是如此,他學會的奇門異術也足夠叫他在江湖之上立足,至少對付尋常宵小完全足夠,至於麵對高手,令狐厭還有自己引以為傲的輕功,打不過就跑,他一直講這句話奉為至理名言。故而這蔣三娘的喬裝易容之法,與那被稱作“老雜毛”的碧天道人的堪輿玄空之法,都被這令狐厭運用的得心應手。


    隻可惜,這八奇士之中,有三人背叛了令狐絕,致使天王教腹背受敵,慘遭戰敗,其餘五人命喪沙場,那三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在這世間銷聲匿跡。令狐厭至今還未曾找到。這也是他心中的一塊心病。


    但如今卻不是感懷過去的時辰,此時此刻,那令狐厭便想著睡上一覺,養足精神,今晚便動身,尋找那《廣武遺誌》的下落。正當他思量著今晚的計劃之時,不想耳畔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嚇得他連忙起身將那隨手丟在飯桌邊,沾滿了油光的胡須沾回下巴,這才火急火燎的上前頗為狼狽的開了門,原是兩名小廝抬著一隻大木桶,晃晃悠悠的進了屋子,又注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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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湯,撒上花瓣,顯得極為正式,請那令狐厭沐浴更衣。兩人則在屏風之後侍候著。


    可那令狐厭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便以不習慣使喚傭人為由,將二人趕出廂房,這才長舒一口氣,懸在嗓子眼的心也重新落入腹中。脫光衣衫,將那一身白肉盡皆泡在那滾燙且散發著陣陣異香的熱湯之中,不知是否是這桃花峪的水特別,還是這花瓣的緣故,那沁人心脾的幽香叫令狐厭十分放鬆,卸下一身的包袱與繁雜的思緒,竟然沉沉睡去,忘卻了許多事......


    而此時此刻,那忙活了幾乎一整日的葉居霜反複試了許多次,那調製的解藥始終沒能達到理想的效果。為了保證給爹爹用藥的安全,她不惜拿自己試藥,無論後果如何,都不後悔。眼看著日落西山,夜幕降臨,自己卻還沒做出能解救葉藏的解藥,叫葉居霜心急如焚,慚愧自責。


    待令狐厭再醒來後,他並非是躺在那潔淨廂房中那柔軟的床榻之上,而是穿著一身單薄的裏衣,被人用鐵索鐵鏈五花大綁,吊在一間幽閉的石室之中。此地滿是蛛網塵埃,不知多久沒人進來,也不知多久沒人打掃過。原來這裏是桃花峪青鸞莊內的禁閉室,原先是懲處身犯重罪的葉家弟子所用的石室,但早已被葉家先賢廢棄,不再使用。令狐厭更是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關押在此處,隻覺腦袋昏昏沉沉的,隱隱作痛。


    正當他滿頭霧水,不明就裏之時,那極為厚重的石門徐徐打開,兩人邁步走入屋中,令狐厭感受到了尖銳的目光,遂抬頭去看,原是那尹溫烈與莫隨風二人,站在他的身前。令狐厭似乎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份已被揭穿,還在捏著嗓子用獨孤燕的身份質問他二人道:“你二人就是這麽對待老夫的麽?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還不放我下來!再不放了老夫,老夫必向葉藏告你們的狀!”


    一旁的尹溫烈自是雲淡風輕,絲毫不在意令狐厭說的話,環抱著雙臂,默默看著那令狐厭,不知在想些甚麽。而他身旁的莫隨風,早已是氣得怒發衝冠,咬牙切齒,望著令狐厭的眼神好似在望著仇人一般,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以解心頭之恨。但那令狐厭卻還在無意識的激怒他道:“嗬嗬,莫隨風,你膽敢如此對老夫,你就不怕天神怪罪,你就不怕得罪上天,降下災禍,叫你桃花峪不得安寧麽!?”


    “呸!你這天殺的潑賊,還敢在這花言巧語,巧舌如簧!”那莫隨風聞言暴跳如雷,拔出赤霞劍就要上前劈死那令狐厭,嘴裏仍不時叫罵道,“賊子!你膽敢喬裝打扮,混入桃花峪,還哄騙我的錢財,讓我給你下跪叩頭!今日我不殺了你,我就不是好漢!”說罷就要衝上前去,怎奈卻被身旁尹溫烈抱住腰腹,死死攔住,趕忙勸道:“莫師兄,將人捉住了便好,何必趕盡殺絕?免得髒汙了名聲,慎重,慎重啊!”


    可莫隨風卻不以為然,劍指那莫隨風對尹溫烈說道:“甚麽名聲不名聲,尹大哥你可知曉,此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賊人,今日我殺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該是英明遠揚,斷然不會髒汙桃花峪的名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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