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曆史上輕薄無行,仗著父親的權勢胡作非為不尊法度,被稱為輕薄公子。此人凶殘陰險,貪婪驕橫,最後弑君自立,被竇建德殺死,頭顱被送往突厥。雖然在大唐世界中,宇文化及雖然仍是陰狠無情,卻也有一股震懾人心的霸氣,最後亦是殉情而死。不管怎麽說,宇文化及都算是在曆史上留下了濃重的一筆,智障說他是傳說中的,也算是有據可依。


    大唐畢竟是武俠世界,這個世界的宇文化及最可為人稱道的就是他的武功。宇文閥家主之下的第一高手,玄冰勁大成的當世一流高手。智障一直摸不準自己的武功在這個世界上處於哪個層次上麵,這一次在包子鋪看到宇文化及出手,智障終於可以確定,所謂的一流,還不是自己的對手。


    一聲獅吼,將禦林軍震的東倒西歪,耳鼻滲血;宇文化及首當其衝,被震的心神恍惚。而此時,寇仲和徐子陵就像被人抓住衣領提起來一樣,身體飛到包子鋪後園的牆根處。站在宇文化及麵前的,變成了一個濃眉虎目的大和尚。說是和尚,其實就是一位頭發比較短的壯年男子。此人高大挺拔,肌肉結實,體魄壯健,目光炯炯,似有火焰在燃燒,石雕一般的輪廓,男子陽剛氣息濃鬱。寸許長的絡腮胡須,更增添了此人幾許剛硬之氣。雖明知此人是敵非友,宇文化及也不禁在心中暗歎:好一條大漢!


    場中二人,一個似烈日般熾烈;一個如寒冰般陰冷。智障想通過宇文化及來稱量一下自己的武功;宇文化及在江都做了許久的禁衛總管、右屯衛將軍,養尊處優,很少與人動手,也很少有人配跟他動手,此時見到智障,不免有些見獵心喜,戰意熊熊。炙熱與冰冷是不會共存,光明與黑暗也不會同時出現在一片土地上。智障和宇文化及此時就是天生的敵人。


    天敵之間不需多費口舌,兩人對視片刻,同時調動真氣,發出自己最強大的攻擊。宇文化及的身邊,似乎空氣都被凍成了一塊塊的冰,拳罡過處寒風怒號,可見其聲勢浩大;而在他對麵,智障的雙掌在頭頂劃過一個周天,聚在丹田之處,宇文化及隻出一拳,而智障也隻出一掌。那一拳拳罡猛烈,寒風呼嘯;這一掌平平無奇,掌力內斂。


    宇文化及這一拳雖然看起來聲勢浩大,但內裏卻勁力匯聚凝實,著力在彎曲的中指那一點上,其中力道剛柔並濟,勁力轉換之間令人防不勝防,可謂是他生平所打出最強大的一拳。智障這一招,看起來平平無奇,且來勢緩慢,但雙方一接觸時,宇文化及卻深刻的感受到這一掌力道之大,掌力之猛;不僅如此,智障這一掌不但力道雄奇,後勁更足,而且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洶湧澎湃,一波接著一波,每一波力道都比前一波力道強出一倍有餘。


    雙方各自隻出了一招,拳掌交接,持續了不倒兩息的時間,二人便分出了勝負。從二人拳掌相交之處,爆發出一股狂暴的勁氣。剛剛從智障獅吼功的震懾下回過神來的禦林軍們,被這股勁氣拋飛起來,重重的落在院牆之外。包子鋪後院的院牆早已被兩人的勁氣震塌了!


    煙塵漸散,遍地都是咿咿呀呀呻吟的禦林軍士兵。宇文化及跌坐在台階上,不斷的嘔血,手臂上的衣袖已被震碎,胳膊上的毛細血管都被震的爆裂開來,上麵滿是鮮血,這條胳膊短時間內,算是廢了。原本站在台階上的尉遲勝此時趴在斷裂的牆頭上生息全無,也不知是死是活。


    宇文化及吐了幾口血,手扶著胸口,用真氣壓著翻騰的心脈,眼前光線一暗,發現那大漢就站在自己的麵前。那漢子鐵青的臉色,說明自己的玄冰勁對他並不是完全沒有作用的。宇文化及用手支撐著台階想站起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臂上傳來,再次躺倒在台階上,宇文化及眉頭一鬆,頹然的躺在那裏,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原本,我應該殺了你,但是……你應該慶幸自己是在這個世界遇到我。”一段不知所謂的話,傳到宇文化及的耳中,但他至少明白一點:自己今天不用死了。他抬起頭,疑惑的看著這個非僧非俗的大漢,眼中滿是詢問的意味。


    “或許我應該說:和諧社會把你救了,哈……記住我一句話:楊廣時日不多,卻不應該死在你的手裏。”


    智障說完,繞過宇文化及,堂而皇之的從包子鋪的正門走了出去。不是智障不管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就在剛才他和宇文化及交手的那一會兒功夫,這兩個小子消失了。牆根旁邊打開的後門,說明這兩個小子早已趁亂離開了這裏。


    多多少少,智障的心裏還是有一些難過的。這兩年,智障對寇仲和徐子陵兩個真心不錯,不但教他們習文練武,在吃穿住行銀錢使用上,也不曾虧待他們兩個。智障是真的把他們當做了自己的徒弟來對待。比在天龍世界中對虛竹那個呆萌和尚要好很多,不想今日……


    “哈……”揚州城東的廟裏,看著空無一人的佛堂,智障自嘲的歎了口氣,不隻是寇仲和徐子陵,貞貞也不知去向。俗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同床共枕的兩口子尚且不能共患難,又何必強求兩個緊緊跟了自己兩年的徒弟呢?況且說起來,自己對他們或許也是過於嚴厲了。不貪、不嗔、不癡。留起了頭發,智障卻似乎更像是一個僧人了。


    江都行宮的內院中,楊廣剛剛跟妃子滾完床單,便突然發現一個大漢站在自己的床前,饒有興致的盯著自己,這一驚非同小可,楊廣嚇得差點從此不能人道,想要張嘴呼叫,卻發現自己有口難言,身子亦動彈不得。。那大漢看牲口似的,把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看樣子很有興趣掰開自己的嘴看看牙口,楊廣又是憤怒又是驚恐,但卻隻能任人擺布。


    “哎,也是一個可憐人,空有滿腔抱負,可惜生不逢時,奈何、奈何!”大漢留下這幾句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憐的楊廣在宮內咆哮、怒吼,而宇文化及則在宮牆上,望著那個禦風而行的魁偉身影漸漸遠去,他沒有被製住,但卻不敢大聲呼喊,且不說前日被此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就憑此人這身輕功,天下間便無人能夠留得住,宇文化及可不想再去觸這個黴頭。次日揚州城再次戒嚴,禦林軍全城大索,搜查一個河北口音的壯年漢子,不過搜城三日,一無所獲。


    說起來,智障卻是誤會寇仲和徐子陵了,那日智障用擒龍手將寇仲和徐子陵拉倒包子鋪的牆根處,他親自麵對宇文化及,院子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就在兩人即將交手時,包子鋪的後門被悄悄的打開,兩條白綾將寇仲和徐子陵兩人裹住,悄無聲息的拉倒院子外麵。當寇仲和徐子陵再次蘇醒時,已經是次日午後。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躺在一隻小船上,從圓拱形艙頂和搖搖晃晃的船身就能看出來,這是一條很小的烏篷船。布簾一挑,一掌清麗脫俗的臉出現在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的麵前,正是曾經和他們莫名其妙打過一架的白衣女子傅君婥。“你們兩個小鬼一覺能睡三天三夜,真懷疑你們上輩子是不是豬。”傅君婥一臉嫌棄,嗔怒的對兩個人發火。


    人世間最奇妙的東西,除了情那個字,應該就是緣了吧。不知道是為什麽,傅君婥和寇仲徐子陵之間有種莫名的緣法,教他們情不自禁的親近對方。寇仲和徐子陵對這個隻見了兩次的白衣女子打心底有種濡慕的感覺,;而傅君婥,在揚州城看著這兩個小子和宇文化及拚命時,心疼的落下淚來,不顧一切的將兩人從虎口中“救”了出來。照顧著他們,躲避楊廣禦林軍的搜查,藏身在大江之上的這條小船裏麵。傅君婥雖然臉上滿是嫌棄與嗔怒,但言語中卻透著關心。


    “嘿嘿,跟宇文化及打了一架,隻睡了三天而已……”寇仲笑嘻嘻的貧嘴,突然抬高聲音問道:“和尚師父呢?”徐子陵也是一臉關切的看著傅君婥。


    “什麽和尚師傅。你們不來感謝我這個救命恩人,卻問起什麽和尚,什麽師傅,真實兩個忘恩負義的小鬼!”傅君婥皺著眉罵道。


    “你救了我們,我們是很感激的,可是和尚師傅和宇文化及打架,我們卻偷偷跑了,這……”徐子陵滿臉憂愁,深感自責。寇仲低聲嘀咕:“有和尚師傅在,怕什麽宇文化及,這回好,和尚師傅還不得以為我們臨陣脫逃,把他一個人丟在那裏……”


    跟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一會,傅君焯知道自己關心則亂,做的這件事似乎是有點亂中出錯了。不過傅君婥可不想跟寇仲這兩個小子認錯。依然是帶著一臉不爽,給寇仲和徐子陵兩人臉色看,不過卻打開一個包裹,從裏麵拿出兩盒點心來,遞到寇仲和徐子陵麵前。


    寇仲和徐子陵睡了三天,禁靠傅君婥給他們喂一點稀粥,兩個人又是長身體的時候,現在已經餓的前腔貼後腔,點心在前,肚子立刻咕嚕咕嚕叫喚起來。寇仲不但肚子叫,嘴裏還很不爭氣的打了個飽嗝,這是餓的狠了。美食在前,兩個家夥把和尚師傅拋到腦後,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他們憂慮的是怕智障誤會,可不是怕智障輸給宇文化及,在他們心裏,怕是沒有人能傷到他們的和尚師傅。


    “兩個餓死鬼托生,上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傅君婥嘴上不饒人,手裏卻拿著一隻茶壺遞給寇仲。寇仲正覺嘴幹,捏著茶壺便灌了幾口,把壺遞給徐子陵,又埋頭大吃。徐子陵也不嫌棄寇仲,就這樣對著壺嘴喝水,免得自己被點心噎著。傅君婥看著兩個人,連自己都不知道,嘴角露出一絲寵溺微笑。寇仲兩個吃了個半飽,肚子裏麵有了底,話便多起來,一邊吃喝一邊跟傅君婥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慢慢的就聊到智障的身上。


    “想不到中土竟然有如此高明的人物。”聽了寇仲和徐子陵的描述,傅君婥不由驚訝道。自第一次和寇仲兩人交手之後,傅君婥就對他們的師傅充滿了興趣,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能教出這樣的弟子來,原本傅君婥就給了兩人的師傅很高的評價,不過聽了兩人的描述傅君婥發現,自己給的評價還是低了。這位寇仲嘴裏和尚師傅的功力,似乎直追自己的恩師,傅采林大師。


    正當傅君婥心生感慨的時候,一隊隋騎正沿著江岸縱橫馳騁,衝著江上船隻不斷吆喝,攔截行船,讓他們靠岸檢查。領頭的那人坐在馬上身形瘦長,不時捂嘴咳嗽一聲,正是楊廣的右屯衛將軍,禦林軍統領宇文化及。


    幾天前宇文化及和智障對上,兩人擺開架勢,準備大戰一場,然而這一戰卻有點虎頭蛇尾,從頭至尾兩人都隻出了一招,宇文化及便被智障重創落敗。智障的九陽真氣雖然不已淩厲著稱,但和宇文化及修煉的玄冰勁相互克製,宇文化及受傷頗重。不過江都行宮有許多天才地寶供宇文化及療傷,短短三天時間,宇文化及看上去就好的差不多了,但不時低沉的咳嗽聲告訴宇文化及,自己的狀態並沒有像表麵上看起來那樣好,想要再次動用真氣,起碼要半年左右的療養。


    天下紛紛,群雄並起,楊廣的氣數已盡,有點見識的人都能看到這一點,宇文化及暗藏野心,卻在這個關鍵的時間受傷,這讓他不禁心急如焚,更加迫切的想找到長生訣,希望能借助長生訣讓自己的傷勢早日好轉起來。江都行宮中的楊廣也自知時日無多,更希望長生訣能幫助他穩定自己的帝國,對宇文化及的催促更加急迫,所以隋軍不但在陸路巡查可疑人物,水路上今日也由宇文化及親自帶隊,進行搜查。


    主角自然是帶有光環的,大江上的船隻來來往往,傅君婥的這隻小船其實並不起眼,但宇文化及一眼就從江麵上看到了這條小小的烏篷船。隻見他伸出手指朝著這條小船指了指,旁邊立刻有勁裝武士催馬來到江邊,衝著傅君婥這邊呼喊,同時,幾條在遊弋的軍船也向這條烏篷船靠攏過來。


    “停船!”軍船上的兵卒開始朝著這邊呼喊起來。


    “宇文化及!”寇仲和徐子陵驚恐的看著岸邊的隋軍,驚恐的叫到。如果不是智障的話,寇仲和徐子陵很可能就要死在宇文化及的玄冰勁之下。當時麵對隋軍和宇文化及的兩人可以笑對生死,但此時兩人卻忍不住驚叫起來,畢竟是少年人,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把生死置之度外,生死之間,是有大恐怖的。


    “操船!”正當寇仲和徐子陵驚慌失措之際,傅君婥恢複了冷豔的白衣麗人的形象,手持寶劍,變回了那個千裏迢迢從高麗來到中原刺殺楊廣的女刺客的身份,口氣也變得生硬起來。


    大江之上無遮無攔,宇文化及如果帶著隋軍趕上來,寇仲和徐子陵逃都沒有地方逃,現在他們能依靠的除了自己,便隻有眼前這位高麗美人傅君婥。兩人已經忘了自己不會操船,一人抄起一根木槳,在船幫處死命的開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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