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楊書還是頭一回,親眼目睹一位紈絝子弟,如此舉霸道,橫行無忌。


    此前比較接近的,是那死在獄中的戶部侍郎之孫。


    可是那一次,事情莫名其妙就解決了。


    雙方都沒照麵。


    而這回就比較刺激,花花大少親自來踩人!


    楊書猶豫一瞬間,和哮天犬對一下眼神。


    罷!別人要做披皮豺狼,咱可不能跟著學。


    先禮後兵吧!


    他拱拱手:“這位……”


    可他話還沒說完,那陸大少鼻孔不落地,嗤出一口氣:


    “廢話多,來啊,給我打!”


    便迎出幾個膀大腰圓的短衣小廝,當下就擼起袖子,惡形惡狀地走來。


    業務姿態極其熟練!


    那陸大少還補了一句:“隻斷條腿,當心別傷了狗!”


    楊書:“……”


    為首的小廝見楊書不說話,還以為他怕了,咧起嘴罵道:


    “直娘賊,忒不開眼!若把狗留下,麻溜滾蛋,倒省得一番毒打!卻還要說話?真是不知死活!”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個什麽東西?也配與我家少爺說話!”


    “看打!”


    說完,那鬥大拳頭裹著勁風,直擊麵門。


    倒也有些氣血修為。


    就在這馬上要挨揍的當口,楊書卻還有心思感歎:


    “原來這才是紈絝子弟!可以……那咱就不客氣了!”


    ……


    好似間不容發,實則輕巧嫻熟的側頭,避過襲來拳鋒。


    楊書一手還抱著狗,另一隻手握著折扇,閃電般刺擊這人軟肋。


    待他站直,那領頭小廝已然倒在地上,氣都喘不出來。


    該是感覺五髒六腑都攪在一起。


    楊書微微一笑。


    能敗在天眼神通【探微】之下,足能算是狗腿子界中的傳奇。


    折扇一打,來回扇兩下。


    楊書對幾個麵色變化的小廝,露出了一口白牙。


    “嘿嘿!”


    ……


    頸側,軟肋,下陰。


    隻往要害招呼,三兩下,那些個小廝便是暈的暈,嚎的嚎,打滾的打滾。


    左右是一個都起不來。


    楊書使扇子撓撓癢,順手插在脖子後頭,歪到一邊。


    自己又笑著迎向那陸大少。


    好了,現在這廝不用鼻孔看人了。


    另個青衣文士倒也機靈,眨巴眨巴眼,居然站到楊書跟前,擺開架勢,煞有介事地喊道:


    “陸大少快走!我來攔住這凶徒……哎呀別咬別咬!”


    哮天犬早看這人不順眼,跳過去就是幾大口。


    那陸大少看在眼裏,抖抖一張肥臉。對楊書高聲叫道:


    “挺能打是吧?打我啊!”


    咚的一聲,這廝眼角青腫起來。


    楊書甩甩手:“既然你要,那這拳算送的,別客氣。”


    陸大少捂著眼睛,慘呼一聲,語氣極端難以置信: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


    咚!


    又是一拳……


    楊書笑嗬嗬:“知不知道的,打你又咋樣?許你打我,不許我打你?萬沒有這樣的道理!”


    說罷也不磨蹭。


    左一拳,右一拳,當中又一拳。


    倒把這陸大少打成了貨真價實的豬頭!


    楊書將他扶穩,揚起拳頭,言道:


    “喏,你使五個小廝打我,我本該還你五拳,但你請我打你,倒是要多挨一下,可別怪我哦!”


    陸大少是個狠厲的,雖然疼的不行,卻也沒討饒,而是喘著粗氣,威脅道:


    “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會的!”


    楊書一笑:“可以,骨頭比我想的要硬些,那我就不客氣了!”


    一記上勾拳!


    也不知把這大少的門牙打掉幾顆。


    反正是爬不起來了。


    ……


    把扇子拿到手裏,搖一搖,楊書身心極度舒暢。


    “果然,人隔一段時間,就該當活動活動,鬆一鬆筋骨。”


    接著左右望望。


    卻是早就沒了旁人。


    身後的棋館,雙方還沒打起來時,就悄悄地走空了。


    那位戴老板更是溜得不見蹤影。


    倒也正常,不是誰都像安老板一樣講義氣。


    不過從這個角度,也能看得出來,這位陸大少,該是個惡名昭彰的紈絝子弟,平常沒少欺負人。


    可惜這次踢到了鐵板。


    喚一聲,呼叫發財回來,楊書摸它兩把,小聲說道:


    “你可真會給我找事!”


    “汪……”


    “嗯……確實,這事兒萬沒有怪你的道理,要怪,也隻能怪那惡人不開眼,欺負上了咱們。”


    ……


    在楊書離開後,南城兵馬司的人方才走出來。


    其實他們早到了。


    但作為地頭蛇,這些人當然認識楊書,也知道這人看著普通,卻和錦衣衛中,一位當紅的指揮使相交莫逆。


    又是熟悉的,兩邊都惹不起的兵馬司窘境。


    那就隻能裝死,等事情結束,再出來收拾幹淨。


    卻有小的議論:


    “嘖……你說這回鬥法,兩邊誰能贏?”


    “還用說?如今這時節,陸家是誰都惹不起,那說書的就等著吃掛落吧……”


    “我看不一定,錦衣衛也不是好惹的。”


    幾人正要爭辯,那領頭的一聲嗬斥:“閉嘴!數你們話多!”


    ……


    ……


    對這些,楊書尚且不知情。但往回走的路上,卻有人上趕著來送消息。


    楊書停住腳步,拱拱手:


    “不想能在這裏,見到淚春姑娘。”


    角落裏轉出一個人影,雖作男裝打扮,幾乎以假亂真。但那眉眼間流轉的風情,卻是騙不過熟人。


    淚春行了個男子禮節,說道:


    “楊先生今日好生威風。”


    “唉……威風個錘子,我是不願多事的,奈何有人找事,我也不能站著挨揍不是。”


    淚春掩嘴一笑:“先生說的在理。”


    二人並肩而行,好似一道風景。


    “但先生今日行事,終究莽撞了些!”


    “嗯?什麽意思?”


    “那位陸大少的父親,乃是陸行武,如今在外帶兵,督的是關中戰事,鎮壓動亂。”


    楊書眉頭一挑。


    那這身份,確實不一般。


    往常還好說,但出外帶兵的主將,留在京中的子嗣……


    難怪這廝膽敢如此橫行霸道。


    而那淚春的話卻沒聽,還在普及大乾上層的情況:


    “不僅如此,陸行武的親妹妹,乃是宮中的慧妃娘娘。”


    “怎麽,這位娘娘很厲害?”


    “那倒也不是,關鍵是這個身份,有些難纏。”


    “哦……”


    楊書恍然:“外戚。”


    老爹在外帶兵,姑姑是皇帝的妃子,這種人,有個什麽事兒,見到皇帝都不難。


    明麵上的權利或許不大,但如此虎皮扯起來,哪個衙門聽了見了,都得掂量掂量,要不要給這個麵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茶樓酒肆說書的那些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鴨不先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鴨不先知並收藏我在茶樓酒肆說書的那些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