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腳交加,密密麻麻的攻擊朝柳夕包來,淩厲而又猛烈,絲毫不留情。


    八卦遊仙步!


    柳夕周身光芒大盛,腳底隱約有一方陣圖浮現。而他身處黑白雙魚之中,腳尖輕點,瞬間移位。


    眾人的攻擊互相砸在了一起,原本衝柳夕而來的攻勢無風自散。


    緊接著,眾人像是反應過來,或擎著手臂,或飛來一腳。


    一千多弟子,難免有攻不到柳夕的。


    人數眾多,這對於柳夕來說,既是橫禍,也是臂助。


    他可以借助人流動大的特性,運轉身法見縫插針。這樣的話,若他們能收住力道,也便作罷,若收不住,便隻能自我相殘。


    當然,要成功做到這一點,需要將速度調動到極致,讓別人抓不到,碰不到。否則,受傷的,還是自己。


    柳夕身如鬼魅,所過一處便留下一處波光勁風。


    每次,眼看眾人即將摸到他時,猶如一陣風刮過,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數米之外。緊接著又是一個數米,根本無跡可尋,無從下手。


    眾人隻見他腳下有黑色陣圖時隱時現,卻未曾料到他能預判到自己下一步將會去哪。


    柳夕身下的八卦陣圖就沒黯淡下過,他一直在憑借著遊仙步去擺弄著身法玄通。


    不過,這對他而言也是一次磨礪。


    在如此密集的攻勢中,他將身法運轉到極致,長此以往的話,想不有所提升都難。


    他自己當然也想更加熟練地掌握這門身法玄通,所以才沒有施展出任何攻擊,一直在被動躲避。


    高台之上的那幾名看客瞧見這般狀況,不由得暗自驚奇。


    能在如此數目的弟子攻勢中,尚且遊刃有餘,絲毫不懼,在場每個人都能看得出他有倚仗。


    “這小子竟然學了身法?那玩意兒可難練啊!”


    麵對呼延川芎這般感慨,霍奇之自然是用熟稔的口吻回懟。


    “怎麽,自己沒那塊資質,還不讓小輩練了?”


    “霍老鬼,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不頂老子幾句你難受是嗎?”


    “頂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徒弟什麽時候能勝過我徒弟,再過來找我‘高談闊論’。”


    呼延川芎一陣氣憤,怒意無處發泄便直指身後的封高陽,上去就是一個爆栗?


    “你小子,一點兒也不爭氣!白養你了!”


    封高陽抱著腦殼子,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


    “師尊,您懟不過霍師叔,也不能找我撒氣啊......”


    另一邊的霍奇之瞧見此幕,嗤之以鼻地笑道:


    “嗬,還是你徒弟明事理。跟你徒弟好好學學吧!”


    “用你管!”


    杜劍青臉上滿是無奈。


    這兩個為老不尊的老家夥,鬥了一輩子了,真是在哪都能嚷嚷起來。


    “若詩,他學《八卦遊仙步》這事兒,你知道嗎?”


    “知道。”杜若詩點點頭。


    ”三年前我便看到他在修煉這門身法,當時還忍不住試探了一下如今看來,較之以往,倒是精進了很多。”


    杜劍青頷首笑了笑,無視兩邊的吵鬧聲,用目光點了點那邊,語氣平淡無奇。


    “不過,柳夕的靈力儲存還真是豐富啊。且繼續看下去吧。”


    這時候的杜若詩,眉頭難得舒展,眼神當中也多了幾縷柔和。


    ......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其他四座場地的弟子都被清的差不多了,唯有中部,一個人還沒有出局。


    柳夕還沒覺得累,這邊的已經有一部分人開始氣喘籲籲了。


    “踏馬的,這小子屬泥鰍的嗎?這麽滑溜!”


    “再這麽下去可不行,沒準他還沒動手,我們就已經氣力枯竭了。”


    “上,咱們一起,我就不信,這麽些人,壓還壓不死他?!”


    柳夕眉頭一挑,似是察覺到了他們接下來的動作,當即嘴角微微上揚,眼神當中多了些狠絕。


    他正視前方一眾,甚至餘光更盯緊了身側之人。


    這一次,他沒有再躲。


    火壁術!


    一道灼熱火焰刹那間噴薄而出,激起陣陣焰浪,傾灑在離柳夕最近一群人臉上。


    熱浪灼燒皮膚時,發出了“刺啦刺啦”的聲音。


    在陣陣慘叫聲中,有十餘人已經承受不住這般痛感,栽倒在了地上。


    奈何前仆後繼,前麵的人倒了,後麵的人接著一躍而上,根本不願意給柳夕任何喘息的機會。


    其餘四方的弟子瞧見此幕,皆被其所吸引。


    他們當中也有不少仇恨柳夕的,更甚至想要參與到這場征討他的鬥爭中去。


    一時間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不轉睛地盯緊了中部地區。


    其中有一青年,麵露擔憂,卻因自己幫不了柳夕而感到羞愧難當。


    “你一定要撐住啊!”


    又有一傾世之姿、高貴優雅的少女,盯著那邊密密麻麻的人堆,雙眼當中閃過一絲慌亂。


    柳夕望著人越來越多地湧入,無奈地搖頭苦笑,卻已經雙拳攥緊,在暗中運轉起了火壁術。


    溫度極高的熱浪火焰在他腳底下升騰而起,在地上以圈狀將他圍了起來。


    “轟!!!”


    火柱擎天,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般灼熱溫度。


    望見這般恐怖的玄通,已經有不少人望而卻步,但還是有一些不要命的邁開腳步便往上衝。


    柳夕通過運轉“八卦遊仙步”與這群人周旋許久,總算還是摸到了一些信息。


    這幫弟子,修為大多都是在煉象期十層甚至之下,僅有幾位是煉象期十一層。


    如此境界,麵對目前的柳夕來說,無疑是飛蛾撲火。


    縱然他境界依舊停留在煉象期十層,但他的丹田氣海卻還是在與日俱增,絕不是這群人可以輕易壓製的。


    曾經的他,因為修為停滯不前還灰心喪氣過一段時間,直到意識到而今實力還是在穩步增長時,這才把心態調整了過來。


    “都想要踩著我柳夕上位,嗬嗬,雖然實在不想說,卻還是忍不住道一言。”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話罷,柳夕雙臂一抬,一手在東,一手在西。


    繃緊了的手臂靈力劇烈擴散,為這升騰而起的火壁化作的火柱,注入了嶄新的力量。


    柳夕伸出殷紅的舌頭,一舔嘴角,淡然的聲音中又隱藏著些許激動。


    “準備好,品嚐一下我為你們準備的,饕餮盛宴......”


    轟!!!


    火柱頃刻間拔高而起,衝天火光蝕雲濁日,高溫之下,數千弟子麵露懼色。


    後方弟子一一不敢上前,但最前方的那些人卻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擴散而出的凶猛火焰已經將他們盡數吞噬。


    火柱朝外蔓延數十米,整座中部場地才隻有方圓數百米大小。


    衝天烈焰覆蓋之下,焉有完卵?


    於是乎,將近三百名弟子皆被燒得麵目全非,衣不蔽體。


    僅僅隻是受傷還是好的,再重的傷通過服食丹藥也能夠漸漸痊愈。但可怕的是被摧殘了自信。


    一道防禦玄通,硬生生地被柳夕改成了一道攻擊手段,足以看出這三年裏他對“雷火秘典”雕琢甚深。


    若是宿秋在此得以看到,想必也會誇讚他一句“天資聰穎”。


    烈焰橫掃過後,場麵一度十分狼藉,已經有不少人被抬了下去。剩下的那些人大多站在原地不敢動彈,連大氣也不敢喘。


    “魔王,這簡直就是魔王啊!”


    不知從何處傳來這麽一道聲音,令柳夕左眼皮一抬,嘴角瞬間被勾起。


    “其實魔王有時候,也並不想成為魔王,都是被人逼出來的,不是嗎?”


    不大不小的聲音在這座場地徒然響起,音量不大,卻如同平地炸雷,擲地有聲。


    “還有誰要上的,一起吧,別浪費時間了。把你們全部清理出場地,我也樂得清閑。”


    此言一出,一眾弟子無不膽寒發豎,一時間竟無一人上前。


    柳夕故作疑惑的四處往往,臉上滿是“失落”,當下便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地上,搖頭輕歎。


    “還以為你們能陪我多玩會兒,到頭來還是我一個人的遊戲。無趣,果真無趣......”


    見四周的人沒有半點反應,他不禁有些惱怒。


    “都愣著幹啥呢?你們不打,難道要我把你們打下去?!”


    話音剛落,眾弟子仿若如獲大赦,當即便立刻動起手來。


    他們含著淚與剛才的“戰友”戰鬥著,心裏的委屈與難過,隻有他們自己最能理解自己。


    柳夕雙手背負與後腦勺上,躺在地麵,翹起二郎腿,賞心悅目地觀看著眼前的一切,不覺間心曠神怡。


    另一邊場地的青年瞧見柳夕這般自在悠閑,不由得搖頭苦笑。


    而那名女子望見此幕,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露聲色的樣子,仿佛自己的注意力從來都沒有聚集在柳夕身上過。


    高台上的看客再一次被驚擾了,當下麵容卻是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方才柳夕那十分玄妙的玄通,實力足以抵得上煉象期十二層修士的全力一擊。”


    “什麽,劍青,這孩子的修為,不是三年都為寸進嗎?何來“十二層”這一說?”


    “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


    “莫不是這小子一直在藏拙?”


    “不可能,他丹田的狀況我最清楚,絕對不是在掩飾自己。”


    “嘿,那還真是奇了個怪了......”


    三位殿主身後的慕雲瀾跟封高陽,現在腦子裏全是猜疑:


    柳夕,你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唯有杜若詩是從頭到尾,一直相信他的那個人。


    當看到柳夕在場上大顯身手,豪氣衝天,她真的很想跟他站在一起。


    夕,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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