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丫鬟將這幾天曾束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曾老夫人。“小少爺如今可是咱們城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了。”


    正說著,從府外走進來一批人,為首的是一個太監模樣的打扮。


    “曾小公子,雜家是皇上身邊的人,受皇上的囑咐,特意帶著宮中的禦醫,前來給曾老夫人看看。”


    “原來是宮中的貴人,承蒙陛下還掛念著。”曾束迎了上去,禮數周全,無一點過失。


    曾老夫人看著如今仿佛變了個人的孫子,一瞬間百感交集。


    丫鬟扶著她就要給公公行禮,卻被公公阻止了。


    “曾老夫人,您可折煞雜家了。見到您醒過來,雜家也就可以放心的向陛下匯報了。”


    “有勞公公了。”曾老夫人又被扶著坐回了床上。


    “這是宮裏的太醫,陛下特意囑咐,要盡最大的努力調養好您的身子。不然,陛下他心中過意不去。”公公站在曾老夫人床邊,輕聲道。“當初,曾大人可沒少幫過雜家,雜家能有今天,也多虧了曾大人。”


    公公所說的曾大人指的是曾老夫人的丈夫,曾老太爺。


    “難為公公還記著。”曾老夫人含著熱淚道。


    禦醫乘機上前,搭上了曾老夫人的脈,公公便立即停下了談話,看向禦醫。


    眼中的關心也確是真真實實的,他一直都想找機會報答曾大人當初的恩情,如今,終於讓他等到了。


    “曾老夫人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就是因為長期的老淚,身子有些虛。”禦醫站起身,對著眾人匯報道。“按理說,曾老夫人幾經折騰,應該留下了不少的病根,如今除了因年邁帶來的衰老,並無任何不妥,應該是有高人為她調理過。不知是哪位高人,能否引薦一下。”


    禦醫的話剛落下,曾束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雲初。


    見到雲初對他搖了搖頭,便立即搶在所有人之前回答道:“那位高人她隻是偶然路過這裏,給奶奶看完病之後就離開了。我們也不知道她的蹤跡。”


    “原來是這樣。”禦醫一臉的遺憾,卻也沒說什麽。


    公公可是宮中的老人,曾束這點伎倆在他的眼中可謂是雕蟲小技。他隱晦的看了一眼雲初,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沒有選擇開口。


    他的任務隻是給陳老夫人看病,其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曾老夫人看著再次與公公寒暄的曾束,一瞬間發覺,他的束兒真的長大了。


    而她,終於可以心安理得的老去了。


    一滴淚,在眾人都看不見的地方向著雲初飄過去。


    雲初打開已經準備好的玉瓶,淚水便自動的進入了玉瓶之中。


    已經得到這滴來自曾老夫人的老淚,也就沒有了留在這裏的必要。


    雲初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曾老夫人,以及從容的與公公交談的曾束,默默的走出了房間。


    待曾束送走公公後,找遍了全府,均不見雲初的聲音。


    “她應該是走了。”丫鬟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雲初的場景。突如其然的來,悄無聲息的離開,來去自如,無拘無束,幹脆利落,卻也毫不留戀。


    “雲大夫本就是隱士高人,她說過,是和曾府有緣才來這裏的,如今看來,應該是緣盡了。”


    “我還能見到她嗎?”曾束撫摸著雲初曾經用過的茶具,就像是雲初還坐在一旁椅子上,一邊喝茶一邊與他說話一樣。


    “少爺——”丫鬟有些疑惑的看著曾束。


    “我沒事。”曾束搖了搖頭,收起眼中的情緒,隻是手中的那個杯子卻始終沒有放下。


    雲初這邊,與清玨和冉幽匯合之後,孟婆淚卻始終沒有動靜,三人商量著,便回了地府。


    在凡間呆了那麽長的時間,孟婆已經出關,一頭白發再次變回了青絲。


    “是泫澤神君,知道我為了你損失了幾萬年的修為,特意給我送來了靈藥,助我又恢複了過來。”


    等雲初幾人休息好了之後,孟婆泡好了一壺好茶,等待三人的到來。


    “我知道,你們是想問我第四滴淚引,苦淚的事情。”


    雲初看向孟婆點了點頭。


    “當初,我收集了生淚和老淚之後,便陷入了困惑,直到經過了一個凡界的鎮子,那裏麵發什麽瘟疫,也就是在那裏我得到了那滴苦淚。具體的,我並不能說太多,需要你們自己去領悟。


    孟婆湯主要是為了輪回轉世的凡人準備的,所以,所需要的淚引自然也該來自於凡人,你們再次回去吧,具體去哪裏,你們將三顆淚引放在三生石上,它會指引你們要到達的地方。”


    雲初對著孟婆道謝了一聲,便與清玨、冉幽三人去了三生石旁。


    按照孟婆說的,將淚引放在上麵,三生石立即顯出了一個地方。


    “既然已經知道了此次所去的地方,便即刻動身吧。”清玨又看了一眼三生石上的畫麵,對著雲初和冉幽二人道。


    兩人點了點頭,收回了淚引,便起身去往凡界。


    “古草鎮——”一塊半人高的石頭上,印刻著三個蒼勁的大字。


    “可真不是個好名字。”從身後走過來的男子搖了搖頭道。


    見到雲初三人看向他,隨意的伸了伸懶腰,一副散漫的樣子道:“在下荊酒天,是一位四處遊走的劍客。”


    雲初看著來人,穿著破舊的衣服,卻又能明顯的區分出他並不是乞丐。


    身後背著一把巨劍,腰間掛了個酒葫蘆,頭發雜亂的綁在腦袋上,臉上還有幾塊明顯的灰塵。


    “你們看,古草,古草,古字頭上一個草,可不就是一個苦字嘛。”荊酒天見三人還是看著他,聳聳肩解釋道。“苦鎮,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還有啊,你們這三人,一個比一個看起來正經,一看就是不會聊天的那種,無趣,我就先走了。”


    荊酒天搖了搖頭,拿起腰間的就葫蘆,邊喝邊進了鎮子。


    “我們也進去吧。”清玨轉過頭對著雲初和冉幽道。


    剛進入鎮子,便看到剛剛自稱是劍客的荊酒天坐在一家酒館的門口,倚在台階上一邊喝酒,一邊悠閑的看著麵前的人來人往,倒是平白生出一番愜意。


    “又見麵了。”見到站在鎮口的三人,荊酒天嗤笑了一聲,打招呼道。“要不要來喝點酒,我請客,隻不過,這錢嘛,嗝~~”


    荊酒天打了個酒嗝,笑著道:“你們還是自己付吧,我沒有錢,錢都拿來買酒了,哈哈——”


    雲初淡漠的看了荊酒天一眼,麵無表情的從他的前方經過,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呦,小美人還挺有脾氣的。”荊酒天再次打了個酒嗝,笑著道。


    這次卻換來清玨和冉幽警告似的注視。


    “嘖嘖嘖,原來還有護花使者,有趣——”


    荊酒天毫不在意兩人的警告,喝了一口酒,自顧自的說道。


    想到不知道要在這裏帶上多久,清玨直接租下了一間院子,打算先住下來,再慢慢的尋找線索。


    “這裏百姓們看著都生活的很安寧,不像是和苦字有任何關聯。”從進了鎮子,清玨就一直在觀察。


    “再看看吧,目前我們沒有任何線索,隻能靜觀其變。”雲初從懷中拿出那滴孟婆淚,疑惑的看了看。


    “原來你們在找東西啊。”一牆之隔的小院外麵,荊酒天懶散的靠著牆,對裏麵的三人喊道。“想要找什麽,和我說說看,隻要是價錢給夠了,說不定我能找到呢。”


    因為外麵時不時的有路人經過,清玨三人就沒有將精力放在外麵,想不到。不知何時,荊酒天竟跟了過來。


    “不勞閣下費心。”冉幽一個翻身,落到了小院的外麵,一把短刀隨即架在了荊酒天的脖子上。“離我們,特別是小師妹遠一些,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嗬嗬——”荊酒天不在乎的笑了笑。“原來你們是師兄妹的關係啊,不客氣會怎樣,你這一說我就更加的好奇了。”


    “六師兄,不用管他。”雲初冷淡的聲音從牆內傳過來。


    冉幽陰冷的看了荊酒天一眼,又回到了小院。


    “無關之人罷了,當做沒看見。”雲初淡淡道。


    “原來小美人的聲音也這麽好聽。”牆那邊的荊酒天卻不依不饒。


    清玨忍不住喚出了慕雲劍,就要出去,再次被雲初阻止。


    無論是在仙界,還是其他四界,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像荊酒天這樣的人,如此的嗯——不要臉。


    不知道雲初三人在心中對自己的定位,荊酒天卻在雲初的稱呼中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那個小師妹與黑衣服的人是師兄關係,而那個穿著白衣服的男子應該是兩人的朋友,三人來小鎮應該是找東西。


    像是確定了什麽,荊酒天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笑著搖了搖頭,離開了。


    察覺到牆外之人的離開,雲初立即對著小院補了一個結界,再次聊起了之前的話題。


    這一次,孟婆淚的指引太過模糊,不是具體的一個人或者一件事,而整個鎮子,他們一下子真的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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