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齊大怒:“竟敢如此挑釁,今天我非要會會,這位號稱二品之下無敵的皇甫老瘋子不可,看看究竟是誰更厲害一些。”


    “師弟,休要逞能。你出門少,不知道他的厲害。還是別給師兄惹麻煩了,如今在我的地盤上,你無論做任何事,他最終都會算在我的頭上。再要如此說話,師兄我可真要生氣了。”玄真訓斥完玄齊,不在管他,急忙向山下奔去。


    玄齊老遠都能聽見師兄的聲音傳入耳中:“皇甫施主蒞臨,蓬蓽生輝,老僧這就前來迎接皇甫施主上山。”這聲音顯然是運足了功法,能傳出去老遠。幸虧此地荒涼無人煙,否則,這等放低姿態的做法,豈不丟盡了佛們的臉麵。


    玄齊此時連玄真的氣也一起生上了。重重一踏地麵,整個山體都因此晃動了起來。可見這玄齊修為之深,氣性之大。果然不愧佛門護法金剛之名。


    金剛怒目,當得是名不虛傳。


    發泄了一下,玄齊心中怒火稍熄。於是盡力控製情緒,平心靜氣,盤坐下來繼續品茗。像是絲毫沒有將之前玄真師兄逐客之意放在心上。反而靜等皇甫極到來,準備和他好好做過一場。


    ……


    玄真去得快,回得也快。


    在他領著皇甫極來到禪院之時,玄齊手中茶水還未涼透。見二人進來,玄齊放下手中茶盞。麵色不善的盯向和玄真一道進來的皇甫極。


    皇甫極靈覺何其敏銳,遠遠還未進入禪院,便已經覺察到禪院之內還有一人,而且此人煞氣雖竭力內斂,但還是止不住的外放出來一絲。


    皇甫極也已然覺察到禪院之人修為高深,超凡之力當是無假。皇甫極原以為是玄真找來的助拳之人。於是眼神微眯,不由得看了看身邊一直賠罪的玄真,心想:既然早已有了應對,何必如此惺惺作態。覺得麵前的這位老和尚綿裏藏針,當不得高僧大德之名。


    玄真哪知道皇甫極此時早已在心中給自己定了性,還在那裏為之前的事情賠禮,根本無暇顧及周圍。二人聯袂進入禪院,來到禪堂。玄真這才看見玄齊並未離開。還穩穩當當坐在那裏,為見了底的茶盞再添新茗。


    而玄齊身上散發出的一絲煞氣,也被玄真察覺。玄真臉色一變,斜著眼偷瞧了皇甫極一眼。接著便臉色一苦,知道皇甫極定然誤會了自己。以為玄齊師弟是自己請來,威懾皇甫極的幫手。


    此時場上氣氛微妙。玄真不得不立即反應,驅逐玄齊離開。


    “師弟,你怎的還未離開,不是有要緊的事要辦嗎?為兄就不留師弟了。我這裏來了客人,師弟自去忙吧。”接著又向皇甫極介紹到:“皇甫施主,這位是我靈山的護教金剛玄齊師弟。老僧在此清修,數年未見師弟,這次師弟路過來此探望。他還有事要忙,馬上便要離開。我們不必管他。皇甫施主隨我過去坐下慢慢聊。”


    皇甫極絲毫未動,伸手摘下頭上鬥笠。露出那老農般平凡的麵容:“這位玄齊大師好大的殺氣,不知是否是衝著我來的。可是我曾和大師有過什麽過節?”皇甫極此次前來本就是找茬。如何能眼裏揉的了沙子,當下立即發作。


    玄齊聽到此言,身上殺氣更重了一分。也睜開雙眼問道:“這位皇甫施主也好大的火氣,不知玄真師兄又怎麽惹到了閣下,竟出口傷人,如此惡言相向,羞辱玄真師兄。”


    話音剛剛一落,場上氣氛立馬降到冰點。玄真心裏暗暗叫苦。心裏雖知師弟是為自己出頭。但他又何須師弟出頭。本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賠罪服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玄齊硬插手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皇甫極何等脾氣,近些年雖然已經修身養性,久不露麵,但如今匍一出手,又如何能虎頭蛇尾。


    而自家師弟在靈山時從不精研佛法,土匪一樣的性子。遇到在山下叫罵的皇甫極,又如何能壓得下心中怒火。兩人一個是幹柴,一個是烈火,當麵相遇,還不燒他個樹盡山禿。


    “玄齊師弟,不得無禮,皇甫施主遠來是客,況且之前之事,本來就是貧僧做得不對。此事與師弟本就無關,若是師弟還認我這個師兄,當知進退。”玄真顯然已經動了心中無名。


    皇甫極卻仰天狂笑一聲,而後說道:“玄真,既然你的這位師弟覺得我對你不敬。那我們就好好論論,理不辨不明。我也樂得將此事攤開來講。”


    “皇甫施主,此事無需論辯,貧僧之前作為,愧對閣下。本就想著就算施主不追究。也當擇日登門拜訪,以致歉意。玄齊不知事情始末。還望施主大度包容,不要和師弟一般見識。之前之事,施主盡管開口,貧僧若是能辦到,絕不推辭。”


    “師兄,何必如此低聲下氣?”


    “閉嘴!”玄真和尚直接打斷玄齊的話。


    皇甫極瞥了眼玄齊,又看了看玄真,輕輕一笑,說道:“既如此,和玄齊大師的事,之後再論。玄真,當日你從我手中救走的那名黑衣麵具人,是我鎮妖司要犯,其手下有數條人命在身。現在我不要你把他交出來,你隻需將對方身份背景告訴我,之前的事我便可以不做追究,如何?”


    “皇甫施主,此事貧僧怕是無法答應。”


    “哦?”皇甫極直接氣機迸發,雙眼含煞,想要一個解釋。


    玄真深知,若不能給一個解釋,此事怕是無法善了。於是歎了口氣,說道:“皇甫施主且慢動手,請聽我一言。非是品僧故意戲耍施主,而是事出有因。施主還請收起外露氣機,不然貧僧的禪院怕是保不住了。”


    玄齊在玄真說話的檔口,早已起身來到皇甫極對麵。雖沒有其他動作,卻也暗含對峙之意。


    為了讓事態不在進一步擴張,玄真繼續說道:“那日貧僧出手從施主手中所救之人的長輩,於貧僧曾有過一次大恩情,出事之前,那人找到我這裏討要人情,是以貧僧不得不答應。若非如此,貧僧豈敢在大周境內,在施主手中出手救人。”


    “告訴我,他是誰?”


    “貧僧和此人曾約定過,不能透露其身份。皇甫施主,此事貧僧實在難以違背之前誓約,施主還請見諒。”


    “大師覺得在下既然已經來到此地,此事會如此簡單揭過?還是大師覺得在下好欺負,想將此事就如此簡單糊弄過去?”


    “貧僧豈敢,此事是貧僧的過錯。隻要施主能答應將此事揭過。但有吩咐貧僧定當遵從。”玄真說完雙手合十一禮,誠意滿滿。


    皇甫極嘴角扯過一絲微笑,又轉瞬消失不見。將氣外放的氣機斂回,說道:“倒也不是不可能?”


    玄真臉上一喜:“皇甫施主請講。”


    “聽聞大師手中,有一件金屬性靈物,我有一個晚輩,此時正需要。大師若是能將此物割讓,之前之事,一筆勾銷,從此兩不相欠,如何?”


    還未等玄真回應,一旁的玄齊卻是先不幹了:“施主,金屬性靈物是何等寶物,此物可遇而不可求,施主借之前之事相逼討要,打得好個算盤。師兄是理虧在前,但施主也不能打著這種幌子,行那巧取豪奪之舉。此事就算師兄答應,貧僧怕是也不能答應。”


    玄真暗罵玄齊豬腦袋。本來皇甫極隻是聽說寶物在自己手中,並不能確定。隻要他一推脫,說隻是外界謠傳,無憑無據的,料想皇甫極也不會知道。如今被玄齊的一通話,恰恰證明了寶物就在自己手上,如今再不拿出來,怕隻能做過一場了。


    想到此處。玄真臉上苦色更濃。隻能咬了咬牙說道:“此事貧僧答應了,貧僧將寶物交給施主,從此,之前之事一筆勾銷,兩不相欠。以後也不能再提。”


    皇甫極見此行目的已經達成,會心一笑。說道:“當然。”


    “師兄,不可,此物事關師兄證道。怎可輕易許給他人。”


    “閉嘴!”玄真此時恨不得拿根鋼針,將玄齊的嘴巴給縫起來,不讓他再多嘴。心中還在暗罵:若不是你多嘴,我怎會失去寶物。


    既然已經答應,雖有些不舍,但玄真也沒再說其他,直接從儲物器械中拿出一件泛著金光的獸形寶物。


    那獸形寶物似是通靈了一般,渾身散發著濃鬱的金靈之力。果然不愧是天生地養的寶物。靈氣竟是那樣的精純。


    皇甫極按捺住心中驚喜,從玄真手中接過寶物,卻並未立即收起來。而是對著站在對麵,滿臉皆是不爽之色的玄齊揚了揚說道:“玄齊大師可是覺得,這種等級的寶物,不該被在下所得?”


    “是又如何?難道你就能將此物歸還不成?”


    “也不是不行,隻是要讓在下歸還此物,當然不能空口白說。”


    “你什麽意思?”


    “我有一個提議,隻要大師答應,屆時,不僅有可能重新奪回寶物,就算是讓在下為之前在山下叫罵之事,給玄真大師賠禮道歉,也不無不可。如何?”


    “當真?施主不是戲耍貧僧?”


    皇甫極見玄齊和尚已然躍躍欲試,便鄭重其事道:“當然為真,在下這點信譽還是有的,不過大師若是不能履約,在下也要從大師身上取一樣東西。當然,玄齊大師也可以不答應,就當在下從沒說過此事。”


    皇甫極這話一說出口,不隻玄齊,就連玄真和尚也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但又總覺得事情可能並沒有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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