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齊雙手合什,一禮道:“皇甫施主請講。”


    這時,玄真卻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急忙阻止道:“師弟,此事就此罷了。我們還是繼續品茗論道。”


    玄齊此時倒是不答應了:“師兄,既然你和皇甫施主之間的事已然完結,接下來就是我和皇甫施主的事了,我剛剛沒有在插手師兄的事,也希望師兄不要插手插手師弟我的事。”


    玄齊顯然也是個小氣的性子,剛剛被玄真幾次斥責。如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隻是畢竟麵對的是師兄,語氣上緩和了不少。


    玄真被懟,卻也無法。隻能依玄齊所言,不在出聲阻止。


    皇甫極一撇嘴,心想:若是我的師弟這樣和我說話,看我不大嘴巴抽他。隻是如今玄齊已然入套,皇甫極自然不會說出反對之言。繼續開口說道:“玄齊大師自我一進禪院,便生出一絲殺心,今天不做過一場,怕是大師心中難免也會留下一絲業障。不若你我二人打上一架,我輸了,歸還寶物,再向玄真大師賠禮。若我贏了……”皇甫極說到這,停了下來看向玄齊,眼神熠熠。


    玄齊此時倒還配合,附和道:“如何?”


    皇甫極這才繼續接道:“若是我僥幸贏了,我隻需大師一滴金剛本源精血即可,不知大師以為意下如何?當然,大師若是不願,就當在下沒有說過此話,在下依舊可以和大師品茗論道。”


    玄齊不知皇甫極深淺,以為二人境界相差無幾,自己又修的是佛門功法,金剛神功。論防禦,二品之下極難破防,當下便要答應。


    玄齊不知,可玄真深知皇甫極的厲害。那日玄真和皇甫極隻一回合,便深知以自己二品超凡之力,也怕不一定是皇甫極對手。自家師弟雖是三品中的佼佼者,加上金剛神功,亦是在佛教中被譽為三品戰力第一。


    都是第一,但是究竟有沒有水分,玄真是知道的。不隻因為那次的交手,還有皇甫極極少被人所知的戰績。本想著阻止這場約戰。但看著玄齊早已按捺不住的躁動,玄真便知道了,此戰他不能阻止,也無法阻止。


    於是深歎一口氣,決定成全玄齊的這次心願,也讓玄齊借此機會知道,世間所有人並不是以境界論戰力,讓他受些挫敗也好,說不得還有可能借此機會更進一步。


    玄真知道此戰無法阻止,但若是二人在此處交手,屆時,自己親手修建的禪院怕是會毀於一旦。於是提議道:“既然二位想切磋一番,貧僧也自不會,在做那壞人心情的阻攔之事。隻是,此處是貧僧修禪憩休之所,二位在此交手,貧僧的這塊地方怕是會被夷為平地。不若二位換個更寬敞的地方如何?”


    皇甫極見所設圈套依然得逞,自然無不同意,於是一禮道:“理當如此。”


    玄齊也雙手合什,宣一聲佛號後說道:“一切淨聽師兄安排,我二人對此地不熟,還得麻煩師兄擇一良處。”


    玄真也是雙手合什回了一禮:“阿彌陀佛,二位請隨我來。”


    一時間,場上氣氛變得溫和起來,絕不似之前那樣劍拔弩張。呂溯遊若是在此。肯定會心裏吐槽:成人的世界,果然爾虞我詐,沒有一絲少年血性。明明互相都看不慣,卻非要裝作大家都很講理的樣子。


    ……


    皇甫極、玄齊追隨著玄真來到一山坳處。


    此地層巒疊嶂,隱天蔽日,又有怪石嶙峋,充斥其中。群峰環繞之間,有一低窪山坳,說是山坳卻幾乎無一處平地,更是無一絲草木之色,全是些尖銳的怪石。普通人至此,怕是連行走也難。


    這樣一處寸草不生,人煙絕跡的險絕之地,也虧得玄真能夠找到。不得不說,在此處決鬥,無疑是個絕妙之處。不用顧及太多。


    隻是玄真尋得的此地,皇甫極總覺得有些太過於刻意。皇甫極曾經登上過靈山。靈山方圓之內,也有不少與此地相像之處。而如此之處,地處豐沃之地的大周卻是極難尋到。


    皇甫極似笑非笑,看著麵色莊嚴的玄真,調侃道:“玄真大師能找到此處,當真是費了不少心思。”接著又向探首四顧的的玄齊說道:“玄齊大師當領玄真大師的好意。師兄的諄諄嗬護之情,當思感懷於心。”


    兩位佛門高僧難得的都是眼神躲閃,不敢直視皇甫極。隻能哈哈一笑,回避尷尬。


    皇甫極雖知對方的小心思,但也不想過於計較。直接氣機迸發,氣勢如淵,進入備戰狀態。對站立對麵的玄齊大喝一聲:“來吧!”


    沒等玄齊反應,玄真倒是立馬飛身飄向遠方,遠離決戰之地。半空中隻留下一道聲音:“師弟小心,皇甫施主還請手下留情。”


    本來還一副隱世高手,背負而立的玄齊,聽見師兄的話,氣息立即變得紊亂。眼中怒火充盈而出。直接當下立即出手,使的正是佛門弟子必修拳法,也是護教金剛最為熟悉,精研時間最長的拳法——金剛伏魔拳。


    此拳法在玄齊這位三品超凡巔峰的護教金剛手中使出來,端得是氣勢驚人。純粹的剛硬拳法甚至將所站之地,方寸之內的空氣都刺穿、點燃。金色的拳影包裹著的拳頭,像是一團燃燒的金焰。向著皇甫極麵門極襲而去。


    拳影越來越近,皇甫極似乎已經避無可避。若是旁人,此刻怕也隻能想辦法避開正麵襲來的拳影。畢竟玄齊一出手,就是自己最為熟悉的拳法,也是刻在肌肉、軀體上的拳法。


    可是皇甫極終歸是皇甫極,這位被譽為二品之下無敵的純粹武夫,不僅身體的力量驚人,其戰鬥意識更加可怕。轉瞬間,他便以武夫的意識感應、找到一絲拳影薄弱之處。


    隻見皇甫極,躬身立馬,隨意的一拳直接硬碰硬砸向襲麵而來的金色拳影。


    隨著一聲驚雷般的霹靂巨響,拳拳相撞在一起。一時間飛沙走石,塵土飛揚。將二人的身軀隱在其中,不見蹤跡。


    接著便又是聽見一聲巨響,雖不辨方位,但聽動靜應該是和之前二人交手之時,雙全相撞在一起的聲音是不一樣的。在這過後,便沒了動靜。


    遠處的玄真一揮衣袖,場上塵土隨著衣袖震蕩飄過一絲涼風,散而不見。


    在瞧皇甫極與玄齊決戰之地。皇甫極負手而立,看不出有任何損傷之處,就連身上的鎮妖司製裝也無一絲灰塵沾染。


    而和皇甫極決戰的玄齊卻此時不在場上,玄真朝著皇甫極站立麵向的方向望去。一座凸起的山峰此時被夷為平地,更後麵的一座巨大山體半腰之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人行大洞。


    玄真嘴角一抽,嘴裏念念有詞:“這次該知道厲害了吧,被靈山上的人一恭維,還真覺得自己才是二品之下戰力第一,這下吃大虧了吧!”


    這時,場上的皇甫極出言,打斷了玄真的低聲吐槽:“玄齊大師身為佛門護教金剛,不會就隻有這點本事吧!在下還想領教領教大師的金剛神功呢!”


    在之後便又是一陣靜默。


    “吒!”隨著一聲音波巨響,人行洞口之內,山體之中飛出一道金色身影。那道人影此時已是半裸之軀,渾身肌肉隆起,像是一頭人形的戰鬥機器。而且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泛著金光,就像是被塗滿了亮閃閃的金漆一樣。更為誇張的是,那道人影腦後漂浮著一隻金色的燃燒的火輪,耀眼刺目,使人不能直視。這道人影一出現,整個山坳之中感覺都亮堂了不少。


    “如你所願!”。聲音中沒有一絲情感,冷漠而沙啞。不過能分辨得出,正是玄齊的聲音。


    皇甫極大笑:“沒想到大師變身之後,竟是這般模樣。隻是不知變身之後戰力增長幾何?會不會還能讓在下使出全力鏖戰。”


    玄齊聲音依舊冷漠沙啞:“施主試試便知。”


    接著便是一個閃身,來到皇甫極身前。外人看來,隻見到一道金光一閃而過,再出現時已經來到負手而立的皇甫極身前。當真是速度快的驚人。


    近身的玄齊,沒有花裏胡哨的動作,對著身前的皇甫極就是一掌急襲。掌風將四周的空氣擠壓出一道半弧形的屏障,像是包裹著手掌貼近皇甫極胸膛。


    皇甫極這次沒有硬接,而是身體一個誇張的側傾,避過玄齊的掌力。身體繼續側傾,就要觸及地麵之時,皇甫極以掌撐地,右腿懸空踢出。一樣的氣勢驚人,踢向玄齊腰腹之上。


    玄齊也是反應驚人,以掌變拳,右腿後撤,接著便是攥拳橫檔。皇甫極的踢擊便直麵迎上了玄齊的胳膊。一擊之後,玄齊後退了三步,皇甫極一個跟頭又站立當場。


    玄齊又是暗中吃了一個小虧。但他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一個疾衝,繼續向皇甫極攻去。二人之間,你來我往,沒有一絲技巧,就那麽硬碰硬對攻。


    一個修的是號稱防禦第一的金剛神功,本就適合貼身近戰。而佛門禪師體係本來就隻修體魄力量,加上防禦力驚人的金剛神功,端得是可怕至極。


    一個走的是純粹的武夫路子,一身氣力,精血,體魄達到均衡,且能斷肢重生。爆發力極強。


    二者走的都是近戰的路子,若不貼身肉搏一把。反而讓人感覺有些奇怪。


    隻是遠處觀戰的玄真卻對此鄙夷、嫌棄之極。覺得此等鬥法,粗魯憨笨,毫無美感可言。甚至忍不住一撇嘴,飄出兩個字:“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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