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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書來見狀不易察覺的搖了搖頭,心想這群體質特殊的孩子就沒有一個是正常人,同時也開始懷疑這座世界的修道文明是否正常?


    腐朽的世界,虛假的文明,偏執的認知,在罪惡之火中絕望起舞的若非天才,便是瘋子!


    不去理會這些,小書來將目光重新投向講堂大殿處問道:“她在裏麵做什麽?”


    秋姑收回了心思,不確定地說道:“應該是在煉化劍籙,準確點是劍籙副本。”


    劍籙這樣的寶物她也是一知半解,遠不如金寶了解的多,所以沒作過多解釋,扭頭看向遠處的講堂感歎道:“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凝練出真元,她果真不負師長們的愛護,就是不知這一次能不能引來飛劍共鳴。”


    說完還不忘回頭瞅了杜千仞一眼,貌似在說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同樣是異體,差別咋就那麽大呢?


    杜千仞感到莫名其妙,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隻好示以他標誌性的憨笑。


    因為他娘曾對他說過,“遇到聽不懂,看不懂的就笑,笑得越高興越好。”


    小書來一時間默然了,他在想既然這東西當年是他帶回來的,那便說明在他那一代之前從沒有人用過這劍籙,也不知這兩個時代的寒元之體對比孰強孰弱。


    秋姑這時又開口說道:“聽說師弟今年剛滿八歲,可是這平州人氏?”


    小書來簡短回道:“山下。”


    “寒山鎮?”


    “嗯。”


    秋姑問道:“從沒出去過?”


    小書來說道:“沒有。”


    “那你是如何上山的?”秋姑麵露狐疑地問道。


    小書來這時扭過頭,眼神幽幽地看著她,說不出來什麽滋味,而讓秋姑最不舒服的是在這道目光下,自己的一切仿佛都被看穿了,這種感覺極度真實,不禁讓她生出悚然之感,手臂上明顯感到汗毛豎立,卻是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秋姑立刻認識到自己過於心急了,玩套路從來都不是她拿手的。然而小書來的這幾個回答卻並沒有印證她心中的猜測,當下不由得開始懷疑那些消息的真實性。


    忽然,一道嘹亮的劍吟在大殿內響起,且一聲勝過一聲,圍觀的弟子們當即感到有種無形的波動在敲打著自己心髒,破壞跳動的規律,驚駭地慌忙向後退去。


    毓之瑤四人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滿眼的驚喜。


    “成了!”


    厲佢猛地一拍腦袋,頗為脆亮的動靜聽得弟子們眼皮直跳,心想這一下子要是拍到自己身上……


    重均峰之人首重練體,身體強度自然遠勝其餘諸峰。


    緊接著賀道羊輕咦了一聲,視線瞬間落在極遠處那座孤傲的峰上,手上習慣性地撫須動作登時一頓。


    忽有尖銳的破空聲由遠及近,與那劍吟交融呼應。


    毓之瑤三人此刻也注意到了這點,微眯著眼睛神念瞬息外放,難以置信的神色於此湧上眼瞳。


    講堂的大門隨後自行開啟,一個白衣少女正在大殿中央打坐,青絲和衣袂無風而動,一抹淡藍色的真元自她腹間忽地燃起迅速遍及全身。


    破空聲轉瞬到了眼前,毓之瑤四人連忙讓出位置,隻聽颼的一聲,劍影掠過間帶起強風,吹亂了眾人的發絲,也吹開的四位執教者的笑容。


    那是一把幽藍色的長劍,寬不過二指,卻有三尺長,整個劍身古樸尋常並不如何瑰麗,然而仔細看去便會生出似是在被深淵凝視之感,強烈的心悸赫然迸發。


    很多人不由得屏住呼吸,時間一長臉色憋得紅撲撲的,縱然這樣,他們依然不肯移開視線,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這神奇的一幕,而在不久的將來,他們也會經曆一番,此時耐心觀看,說不準便能發現一些喚劍訣竅。


    抱著這種心態,哪怕他們被這把飛劍散發的氣息壓迫的苦不堪言,然也沒有一個人肯離開,甚至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這裏麵包括金寶和陳寂,乃至性格狡詐浮躁的闋弘宇亦是如此。


    毓之瑤定睛看向懸浮在少女頭上的飛劍,一時間沒認出此劍的來曆。


    須知藏峰之上,無主飛劍何其之多,匯聚了劍閣曆代無數人的飛劍,傳聞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能還能找到先代聖人的遺兵。


    故而毓之瑤等人皆沒想起這把品相極好的寶劍是何來曆。


    到底是三垣峰之人見識頗高,不一會賀道羊便想起早年曾在藏書閣翻越過《萬劍譜》。


    上麵記載了劍閣近千年來的所有高品階飛劍,而眼前這把纖細的幽藍長劍,的確在那本書上有所記載。


    “星淵劍!”


    賀道羊思索著說道:“這應該是六百多年前墜星峰首座太華祖師的本命飛劍。斷八百裏山脈,取一丈地心鐵,掠寒月之精氣,煉二十年成劍,劍之名:星淵。可覆五方聖地,可斬百眾鬼神!”


    “這是書上有關這把劍的全部記載。”


    說完,賀道羊意猶未盡地撫須點首,歎這把劍的出世的手筆之大,而那位太華祖師也是氣魄非凡,隻取月夜煉製,竟足足熬了二十年。


    “墜星峰?”


    厲佢呲牙撓頭地發出了疑問。


    毓之瑤二人亦是遞來同樣的目光,他們幾個遠沒有賀道羊入門時間久,很多秘辛並不知道。


    賀道羊默然片刻,有些悲愴地說道:“三垣的前身便是墜星。”


    “相傳墜星一脈當年除了一位剛入門的小師弟外,餘者皆追隨太華祖師一同戰死在了大雪山,而那位小師弟便是我三垣峰的開脈祖師——烏陽道人。”


    “八百子弟戰天關,獨留一人淚闌幹。”


    “寶劍飛還人不還,七尺英魂何處安?”


    聽完,眾人隻覺悲從中來,一股哀慟的氣息在四周漸漸彌漫,一些女弟子更是忍不住紅了眼,依靠在同伴身上徑自抽泣。


    可以想象得出當年各峰浩浩蕩蕩地奔至無邊雪原,臨走時有個剛入門的小家夥哭著喊著也要去,師父溫柔地跟他說過兩天就回來,可到最後卻是無一人歸還,隻有無數把殘破的飛劍帶著他們主人最後的信念踉蹌地飛回,小家夥淚眼婆娑的拾起這些殘劍,一聲聲地喚著師兄、師父、師叔、師祖……


    這時,殿內的少女終於睜開了眼睛,冰藍色的光澤在她眼中一閃而逝。


    “呼……”


    隨著一口肉眼可見的白氣從她嘴中吐出,周身半丈之內的地麵刹時便鋪上了一層晶瑩的白霜。


    嗬氣成霜!


    這便是異體區別於常人所擁有的先天優勢。


    顏映雪攤開手掌,星淵劍緩緩落下被她握在手中。


    當她看到劍脊上細小的兩個字時,眼神頓時變得有些異樣。


    “這劍很不錯。”


    顏映雪抬頭看向走過來的四人,賀道羊很快便收斂的情緒,可當他近距離看著星淵劍之時,眼梢處仍是露出一絲淡淡的傷感。


    “我認為也是。”


    顏映雪抬起長劍,並起二指掃過劍身,當地一彈,空靈的劍吟婉轉輕揚。


    賀道羊溫和地說道:“這把劍是太華祖師的本命飛劍,當年他老人家成聖不久便早早隕落,故此沒來得及將其蘊養成聖兵,依舊停留在頂階法器階段。即便如此你若想徹底控製它發揮其全部威力,仍要勤加修煉將修為提上去,萬不可因取得一點成就便稍加懈怠。”


    毓之瑤神念掃過,見顏映雪的修為穩定在了歸元初境,欣慰至極地說道:“雪兒,你賀師叔說的沒錯,這期弟子中你是第一個踏入修士之列的,很多人的目光皆放在了你身上,你的一舉一動會影響很多人對於修道的態度。”


    提到態度,顏映雪下意識的想到了那個恬淡的有些過分的小胖子。


    抬眼看向外麵,卻是沒在人群中見到他的身影


    ……


    ……


    見此間已無事,小書來轉身就要離開。


    秋姑忽然叫住了他,“這就走了?”


    小書來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說道:“不都結束了麽?”


    秋姑有有些意外,說道:“不準備去恭喜一下嗎?”


    她意外是因為,他們的關係看上去明明很近的樣子,心想難不成你到這來隻是為了湊個熱鬧?


    小書來隻是平靜地回了“不必”倆字,接著便提步離去,臨走前倒是多看了金寶和陳寂一眼。


    一切隨緣,互不相見也好,以免徒擾他們心緒,趁此期間可以安安靜靜地思考重塑玄胎之法。


    山道上隻剩下很是無語的秋姑,以及滿臉懵然的杜千仞在等待微風下一次的吹洗。


    大殿前正在咂嘴感慨的金寶有所感應,向這邊看來,然而除了她倆之外並沒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和目光,不禁有些疑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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