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佳人,紅衣扛大刀,世間難得癡情人。


    拓跋問雁在禦神機裏和肖清漪齊名,共稱兩大女魔頭,如此一說便能找到緣由,未遂己願,未遂夫願,練刀法,脾氣自然火烈。


    秦佑年拿起幾塊名貴糕點囫圇下肚,便起身告辭,肖清漪笑著目送他離開,之後臉頰清冷,長長歎息一聲:“小男人,一流高手的修為可是不夠的,實在不行,我扛你回去算了,我要做最大的。”


    白岩城外,


    朱胖子,高酋,高首三人頂著太陽駐足眺望了快一個時辰,眼前終是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策馬奔騰,帥氣逼人。


    走近後,秦佑年翻身下馬,沒說話,先是上前挨個熊抱一下,特別是朱胖子肥碩的身體,腰比缸粗,抱不住。


    秦佑年後退一步,激動說道:“大哥,二哥,三哥。”


    朱胖子露出兩顆大金牙,把手搭在秦佑年的肩膀上,說道:“四弟,還是曬黑了好看點,你白淨的時候總讓我想起男妙坊裏的小相公。”


    秦佑年翻白眼,抖掉朱胖子搭在肩上的肥手。


    高酋錘了一下秦佑年的胸口,笑著道:“四弟,幹的漂亮,我們哥幾個可是很久都沒見過白大人如此高興了。”


    秦佑年問道:“有獎勵的銀子嗎?”


    高酋搖搖頭。


    秦佑年撇撇嘴,咕噥道:“白忙活一場,差點陪上小命,這買賣不劃算。”


    高首上前直接和秦佑年勾肩搭背,說道:“四弟,你三哥我誰都不服就服你,什麽都沒做,卻把有鳳來儀樓的知書,達理兩位姑娘迷的神魂顛倒,死去活來。”


    秦佑年很是不解,抬手示意先進城,邊走邊說。


    “我們先回城。”朱胖子,高酋走在最前。


    進了城,高首摟著秦佑年的肩膀接著說道:“兩位姑娘花費了大心思四處打聽你的消息,得知你離開白岩城後,更是閉了閨房不見客,夜夜以淚洗麵可心疼壞了楊媽媽,楊媽媽便找上大哥訴苦。我不忍心見大哥前後都不好做,所以已經派人放出話,說你秦公子回來了,讓美人寢食難安可是大大罪過。”


    高首說完挑了挑眉,滿臉得意洋洋,像是在說怎麽樣?這事兒辦的夠漂亮吧。


    秦佑年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謝謝啊,三哥。”


    高首大手一揮,說道:“謝什麽,我們是兄弟。”


    得,三哥還真聽不出好賴話。


    紫薇府,是白岩城內規格最高的客棧,不說裏麵富麗堂皇的裝潢布局,單拿總督大人親筆提名的匾額就能讓很多人望而卻步。況且紫薇府隻賣兩種酒,一為“胭脂”,二為“沙場”,皆是價值千百兩白銀,故此能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都有顯赫背景。


    二樓諾大的廂房內,四扇窗戶齊開可讓人眼前開闊,一覽江麵風景,略帶淡淡花香的風鋪麵而來,令人心曠神怡,不得不說紫薇府不愧是紫薇府。


    秦佑年四人圍坐一張大圓桌,朱胖子吩咐模樣清秀的侍女先端上來四壺胭脂,用膳之前三杯酒,這是兄弟間的禮儀,之後再吩咐侍女上菜。


    朱胖子率先舉杯,笑著說道:“我們今天能來紫薇府奢侈一番,都是沾了四弟的光。平常我們哥幾個想來都不敢來,太廢銀子了。”


    一杯酒下肚,秦佑年問道:“大哥,幫我辦的事,辦的如何了?”


    朱胖子拍著他那比一些女子都要雄偉柔軟的胸脯,擲地有聲的說道:“四弟的事,就是大哥的事,前前後後忙碌了三個月,用的是一大塊玄鐵,花銷了一萬兩白銀總算是打造好了,東西就放在四弟睡覺的房內。”


    高酋鄙夷道:“四弟,莫要聽大哥瞎說,一萬兩白銀用的是禦神機的銀子,大哥是挺忙的,忙著給綠竹姑娘送茶送飯,前前後後做護花使者,不亦樂乎。”


    高首倒是替朱胖子說了句公道話,“四弟剛走的時候,大哥是有幾天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找四弟喝酒呢。”


    朱胖子聽了差點握住高首的手說一句“好兄弟,在心中”。豈料高首喝了口酒又接著說道:“那幾天楊媽媽月事來了,大哥怕找了別的姑娘讓楊媽媽傷心,所以一直憋著,四弟不要誤會。”


    朱胖子尷尬一笑,低頭喝酒。


    花公家銀子,處自己的關係,乃是朱胖子的座右銘。來此吃飯應該也是禦神機掏的銀子,秦佑年對此見怪不怪,若是哪天朱胖子自己掏銀子出來,太陽一定是從西邊出來的,不用懷疑。


    有一說一,朱胖子把銀子存著是為了有一天能娶楊媽媽過門,給楊媽媽一個名分。隻不過讓秦佑年怎麽也琢磨不透的是,有鳳來儀樓裏的姑娘儀態萬千,形態各一,有模樣有身段前凸後翹的姑娘一抓一大把,朱胖子怎麽獨愛徐娘半老的楊媽媽。


    唉,算了,蘿卜白菜各有所愛。


    從灌江口回白岩城的路上,秦佑年晚上不敢睡,加上風餐露宿都快把肚子裏的油水刮幹淨了,等侍女把菜肴都上齊,先是風卷殘雲,也顧不上吃相如何拿著就往嘴裏塞,倒是把朱胖子,高酋,高首三人看的瞪眼,齊聲長歎,“四弟,一路上真是辛苦了。”


    吃飽了才慢慢嚐胭脂,哪像高酋鯨吞水,秦佑年擦幹淨嘴邊油膩,說道:“大哥,白大人還說了什麽?”


    朱胖子放下肘子,說道:“京城目前局勢不明,白大人讓我們老老實實待在白岩城,禦神機已經撤回在外的人手,平南將軍帶兵去了雲南,千疆苗域的人出來了一些,白大人怕他們會出來惹事端,叫我們小心行事,不要輕易招惹。”


    曾經去過千疆苗域執行任務的高酋苦笑道:“那鬼地方是萬毒窟的地界,蛇蟲鼠蟻都有劇毒,更可怕的是萬毒窟的人善毒練蠱,不僅殺人於無形,還能讓死人複生為他們所用。”


    時隔多年再回想起來,還是會讓高酋心有餘悸。


    高首補充道:“二哥差點死在那鬼地方,除了江湖上銷聲匿跡的魔道門派,當屬萬毒窟令人聞風色變,避之不及。”


    萬毒窟是江湖上最神秘的門派,門下弟子很少在江湖上行走,聽說當初懸山劍宗被滅門時,萬毒窟的毒王曾出現過,隻要他站立的地方,周圍一丈內的植物瞬間變黑枯萎,寸草不生,而他隻是看靜靜著穹宇上一道浩然劍氣崩碎,直到離開,也沒動過一根手指,不知為何?


    被譽為天下第一宗門的觀音山門下弟子誤闖千疆苗域時,都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隻能放低姿態離開。


    萬毒窟的人是一群瘋子,拿自己身體做爐鼎練毒練蠱,喪心病狂,誰敢輕易招惹?


    秦佑年隻是通過古籍上的記載依稀了解到的萬毒窟,萬毒窟和江湖上銷聲匿跡的魔門不同,江湖上自詡名門正派的宗門可一次也沒去過千疆苗域討伐他們眼中的歪門邪道萬毒窟。


    就兩個字,他們敢嗎!


    江湖很大,秦佑年相信他不會這麽倒黴,說道:“萬毒窟的人若是為禍江湖,自然有人去收拾他們,哪輪得到我們鹹吃蘿卜淡操心。大哥,你現在可以說說葉綠竹一個尋常人家的姑娘,如何讓白大人這麽重視?”


    朱胖子,高酋,高首三人對視一眼。


    因高酋,高首兩兄弟靠的近,直接舉杯對飲誇誇其談,說已經有兩天沒去有鳳來儀樓了,今晚夜色挺好,可以去逛逛,撇下朱胖子尷尬的端著酒杯。


    秦佑年起身解圍,和朱胖子碰杯,喝完坐下,手抱胸前,靜靜的看著他。


    朱胖子慢慢放下酒杯,躊躇一番,耷拉著腦袋,食指搓食指,苦笑道:“這個……四弟啊,能不能不問,你隻要完成任務,把葉綠竹睡了,剩下的交給白大人擦屁股就行。”


    秦佑年沒有說話,隻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朱胖子,直覺告訴他,葉綠竹的背景應該很不一般。


    朱胖子被看的心裏發毛,眼神躲閃,起身想借尿遁逃離,卻被擠眉弄眼的高酋一把拉住給他按回了椅子上,說道:“大哥,你剛才可是拍著胸脯說四弟的事就是你的事,你先為四弟解惑,等我和三弟回來了你再去茅房。”


    高酋雙掌拍了拍朱胖子的肩膀,對著秦佑年笑著往下努努嘴,然後眨眨眼,叫上賊眉鼠眼左看看右看看的高首,勾肩搭背的走出了廂房。


    秦佑年淺嚐胭脂,靠著木椅,抬抬手,示意朱胖子說下去。


    朱胖子起身,背著雙手在廂房內來回走動,先是在窗邊望著江景長歎,再走回桌前仰頭三杯酒下肚,足足半柱香後,才坐回椅子,愁眉苦臉道:“四弟,白大人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你知道,你如果執意想知道,你可別說是我說的。”


    肖清漪知道葉綠竹的背景,否則也不會去殺她,秦佑年不想從肖清漪的口中得知自己想要的,因為這個女子很不簡單,不想和她有太多的牽扯,事事都能先人一步,若非棋道布局高手,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地下瞞天過海?


    秦佑年點點頭,說道:“大哥,你我兄弟,一輩子兄弟。”


    “口說無憑,四弟還是先起誓,這樣大哥也不會提心吊膽。”朱胖子有些不放心,露出擱在黃花閨女臉上才能看見的靦腆笑容。


    秦佑年舉起右手字正腔圓的起誓,然後說道:“大哥,現在可以說了。”


    朱胖子點點頭,托著木椅挨著秦佑年坐下,環顧四周,捂著嘴小聲說道:“葉綠竹是太子的女兒。有人殺綠竹姑娘,是為了綠竹姑娘不成為太子稱帝路上的軟肋,即使他們知道生在帝王家的太子手段淩厲,安忍無親,還是要以絕後患,防患於未然。”


    “太子的女兒!”


    秦佑年瞠目結舌,不曾想到一個在染坊做工,回家時會幫鄰居做家務做重活的善良女子,竟然有這等背景,身份大的嚇人。


    秦佑年坐直身,問道:“若是殺了葉綠竹,等太子稱帝後,他們就不怕太子秋後算賬?”


    朱胖子搓搓手,說道:“不怕,因為太子稱帝也隻會是個傀儡,有些人想通過太子之手肅清廟堂和江湖,否則也不會急於求成,施壓平南將軍唐子書揮師北上,砍下北藍王的頭顱。”


    官方吐槽:(秦公子,沒想到吧,葉綠竹有此等背景,你是敢睡呢,敢睡呢,還是敢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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