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清想了很久,最終決定給小穹靈打造一把長劍,材料用的也是同為極道仙金之列的鳳雲妖金,這種金屬至陽屬火,和那小家夥的九陽玄體正好也可以相輔相成。


    能用極道仙靈為弟子打造兵器的師父,這天底下恐怕也就隻有她一人了。


    對於小穹靈的這件兵器,薑月清同樣非常用心,每一個細節都追求做到極致與完美。


    當然,在鑄劍的這個過程中,也能讓自己不分心去想其他的事情。


    一直從白天忙活到了半夜,長安城北邊的天空上,一陣陣雷聲轟隆隆的響個不停,許多大人物都在暗中關注著。


    「無法無天了,跑到聖都來鑄兵,是在挑釁我們嗎?」暗中有人不滿道。


    「怎麽著?你難道還想上去和她理論不成?」有人陰陽怪氣道。


    「宣平王府被滅門,你猜她薑月清此刻心裏的殺念有多重?現在誰上去招惹她,幾乎就是在尋死,暫且由著她去吧。」


    一名老者出現,神色凝重的遙望著長安北部,道:「畢竟是長安聖都發生的事情,如果薑月清想要攻打兩大殺手組織,我們必須盡全力配合。」


    「楊閣老,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現在的局麵有多混亂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們皇朝這邊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幹淨呢,哪裏還有那閑工夫去攻打什麽兩大殺手組織。」


    周圍的幾人先後開口道。


    「他們殺的是一位王!而且還是跑到長安聖都來殺的!幾乎就是把我們皇朝的威嚴踩在了腳下踐踏!如果沒有一個說法,我們皇朝何以統禦九州!」楊閣老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重,到了最後幾乎就是喝喊出來的。


    「楊閣老,如果各地諸侯沒有叛亂,宣平王府的慘案我們絕不可能坐視不理,但眼前這個局勢,就算是天塌下來了都得先給我放到一邊,誰也不能動搖我朝根基!」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沉聲道。


    楊閣老苦笑了幾聲,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麽,默默離去。


    不久後,薑月清回到了宅院,將那隻用銀月淚金鍛造而成小鈴鐺送給了自己的二弟子,並且交它該如何收入體內與祭用。


    小家夥喜歡的愛不釋手,更讓它驚喜的是,自己最喜歡的那尊石像也和這隻鈴鐺融為了一個整體。


    深夜,月華如水灑落,小鬆鼠在庭院前按照著太陰總綱上的玄法引動月光,重修陰六府這個境界。


    它很有天賦,也很有毅力,每天晚上都會找到一個最合適的位置,在月光之下吸收月之精華。


    「我再傳你一法,你先試著修煉,看成果如何。」


    這一夜,薑月清來到小鬆鼠的身旁,手裏還提著一個酒葫蘆,剛一聞到那種酒氣小家夥就被嗆的直打噴嚏。


    「師父你又不開心了?」小家夥有靈性,可以感覺到薑月清心中的情緒波動。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它發現薑月清每一次情緒低落的時候,就會喝那種名為[酒]的辣水。


    它自然不知道薑月清是在借酒消愁,也不知道薑月清是在借著酒的烈性壓製著自己的心魔,它隻是單純的認為,那是一種可以讓人緩解痛苦的藥。


    如果薑月清知道自己的這個二弟子將酒理解成了藥,肯定會被逗笑。


    薑月清結合自己所掌握的所有經書,針對性的為小鬆鼠創了一部法,法剛初成就引的天雷陣陣,大道共鳴。


    她所學的每一篇經文都是在對應的境界裏麵最精妙的,但卻不能融匯貫通串聯在一起,留下了很多漏洞與瑕疵,要麽就打破道基重新修煉,要麽就是開創出自己的法。


    薑月清現在為小鬆鼠單獨創法,就是在為今後的創法作鋪墊。


    小鬆鼠的悟性很高,將薑月清所創之法牢記在心,很快就能按照上麵的法門運轉體內周天,與天地共鳴。


    這麽多天過去,薑月清雖然依舊心魔難消,但是有小鬆鼠還有小北這兩個開心果在,她已經不再似過去那樣,沉浸在傷悲中無法自拔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她喝酒的次數也變得越來越少了,時常會泡上一杯苦甘的老茶,醒覺自身,將身心放空。


    隻是沒當深夜無人的時候,她還是會獨自坐在屋簷上仰望星空。


    斬念。


    薑月清什麽都不想斬掉,哪怕是斬掉人生中的一部分記憶也不行。


    喪親之痛讓她心裏的執念卻變得更甚了,鬼見愁、白柳茫、穆辰、吳乾、玉麒麟、三才、小月、還有四大盜聖、穆城主……等等每一個人她都不可能斬去。


    「我的道在我自己腳下,該怎麽走由我自己來決定!」


    薑月清的眸光變得堅定起來,憑什麽就得順應天道,按部就班,她偏偏就要逆了這天,走出一條從沒有人走過的路!


    天道執刀,她手中亦有利劍,偏偏就要逆行而上,將一切反阻自己前行的枷鎖全部斬斷!


    薑月清知道這麽做的後果,與天道抗衡,她的下場可能會死的很慘,可如果真讓她闖過去了,她將會看到前所未有的風景。


    這一天,薑月清收到了鬼見愁他們的秘信,詢問她是否要回去了,小穹靈那孩子一直嚷嚷著要見她。


    薑月清苦笑了幾聲,她之所以至今還沒有離開長安,並不是說她想留在這裏,而是她不得不留下。


    一旦她走出長安聖都,她敢肯定自己的心神會瞬間被心魔占據,她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殺念有多重隻有她自己是最清楚。


    一旦心神失守,內心的殺念被全部釋放,也不知要有多少無辜的人慘死在她手上,這是她不想看到的。


    她不敢說自己有多麽的仁慈與慈悲,不然也不會被人稱之為白衣修羅。


    但她從來不會對無辜之人下手,這是她的底線。


    薑月清把自己現在的狀況以書信的方式傳送了回去,之後又將小鬆鼠喚到自己身邊,道:「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家裏等我。」


    不久後,薑月清來到了長安城的南部盡頭,這裏坐落著皇朝三公九卿的府邸,皇道之氣最為濃厚的區域之一,可以讓她更好的壓製住躁動的心魔。


    她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在那裏大口的喘著粗氣,口中不斷有鮮血從嘴角溢出,眼眸更是浮起了一層血霧。


    「你看看這長安聖都,遍地都是力能通神的大人物,宣平王府遭遇劫難的時候,他們難道真的就毫無察覺嗎?不,他們就是不想管,選擇袖手旁觀,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家人死在刀劍之下……」


    「你難道不恨他們嗎?他們可都是殺害你家人的幫凶啊,不要再壓抑自己的殺念了,將這些幫凶全部殺了,血洗長安城,為你死去的親人報仇!」


    薑月清的內心深處,心魔躁動難壓,一道道聲音在她的心海中響徹回蕩,一遍又一遍的撞擊著她的心神。


    「給我閉嘴!」薑月清嘶吼,滔天的皇道氣息如怒海中的驚濤駭浪,化成一條條金龍向著這個方向飛衝而來,最終湧入到她體內。


    「噗」


    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薑月清遭受到了不可想象的反噬,近乎就要昏死過去了。


    「給我鎮壓!」


    薑月清發出一聲低吼,一遍又一遍的纂刻九個太陽古諱,將部分皇道氣息封鎖在自己體內,鎮壓己身。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心魔才漸漸隱退,歸於平靜。


    當薑月清回到宅院的時候,發現地麵


    上出現了許多雷擊過的痕跡。


    宅院整體並沒有多大的損毀,但她臨走前刻下的幾座法陣卻都被磨滅了。


    「小紫!」


    薑月清快步衝進宅院,這裏似乎發生了戰鬥,一片狼藉。


    「小家夥跑哪去了?」薑月清心中忐忑不安。


    遠處,在一個石磨旁邊,渾身髒兮兮的小鬆鼠探出半個腦袋,看到是薑月清回來後,化成一道紫光「嗖」的一聲撲了過來,哇呀呀的大哭了起來。


    薑月清將它帶回到了自己的臥房,放在床榻上,輕聲道:「不要怕,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小家夥受傷了,背負有一道見骨的傷口,一身漂亮柔順的毛發的都被燒焦了大半,可還是故作輕鬆的在床榻上打滾,像是在說自己沒事,但是摩擦到背部的傷口時還是疼的身體一顫。


    薑月清心疼不已,到底是誰傷了小紫,她心中的殺念變得更加濃烈了。


    原本已經被她壓製下去的心魔,再一次蠢蠢欲動,企圖占據心神的位置。


    小家夥沒心沒肺的傻笑著,直立起身子,故作輕鬆的伸了個懶腰,結果因為拉扯到傷口痛的齜牙咧嘴。


    「別亂動了。」薑月清趕忙出聲,讓它趴在床榻上。


    「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都有誰來過這裏?」薑月清詢問道?


    小家夥明顯是受到了驚嚇,不然也不會看到她回來就飛撲過來。


    它後背的傷口是被利器所斬,所非它動作靈敏,順勢卸掉了出手之人的大部分力道,肯定會被立斬成兩半。


    薑月清用匕首劃開了自己的手掌,流淌出散發著紫幽色光輝的血液,一縷縷紫色的氣血在小家夥的體表上流轉,而後湧入體內,背部的傷口也正在慢慢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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