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山黎家


    轉眼就到了花黎的三周歲,這天全族的人在膳房吃完長壽麵,便都聚集到祖屋祭台。


    平常人家的抓周是一周歲的時候,抓周之物很是簡單。


    僅用一茶盤,內放私塾啟蒙書一本、毛筆一枝、算盤一個、燒餅一個。


    女孩會加擺:鏟子、剪子、尺子各一把。


    這樣的抓周僅僅隻是一個紀念生辰的慶祝儀式。


    家境殷實的人家,都會在三周歲舉行抓周儀式,這時候的孩童已經有很多自己的認知了,所以這抓周可以用來預測孩童的前途和性情。


    黎家便是如此,隻見祭台上已經擺放好了各式物件:


    鏟子、勺子、剪子、尺子、繡線、花樣子、筆、墨、紙、硯、算盤、錢幣、賬冊、首飾、花朵、胭脂、吃食、玩具。


    黎亭櫻把花黎抱到祭台上,讓花黎端坐,說道:“阿媱,看到桌子上的東西了吧?”在一眾族人麵前,黎亭櫻喚著花黎的族名。


    “看到了,娘親。”小花黎糯聲糯氣的回答,三歲的她,早已口齒伶俐。


    “好好看看,喜歡什麽就抓什麽,別急,慢慢來。”黎亭櫻說道。摸了下女兒的頭,又鼓勵道:“去吧。”


    花黎左看看,右看看,看了一圈黎家眾人,看了眼祖母黎壽珠,又看了下曾祖母黎崇稚。這位老人此時由仆人柳衣攙扶著,正慈祥地看著花黎。


    “娘親,你過來,靠近一些。”小花黎向黎亭櫻招了招小手說道。


    黎亭櫻以為女兒要問她什麽悄悄話,於是走到花黎近前。


    隻見小花黎一把抓住黎亭櫻腰間掛著的玉佩,邊抓邊高興地說:


    “娘親,我抓好了!”


    一臉開心,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可愛至極。


    黎亭櫻霎那間失了神,這是,他給她的傳家寶。


    看著隻是很漂亮的掛飾,沒覺得有什麽特別,可是他說上麵有連他都看不透的氣息,很強大。玉佩是他外公留給他的,,,


    還未細想,就見被花黎握在手中的玉佩忽然發出九色光芒,一如當年花黎出生降下的九色彩霞一般,柔和不刺眼。


    把端坐在祭台上的花黎照的猶如仙童一般。


    忽的,青陽山下的地脈,那金色之物又泛出白光,一閃一閃,和花黎手中玉佩發出的光芒同步著,猶如呼吸一般。


    祖屋內的妖仆、祖屋外的妖仆,又是感到一陣威壓。


    不過這次的威壓倒是沒有像之前那樣想下跪的感覺,而是喜悅的感覺。


    祖屋外的妖仆:怎麽感覺想要歡呼雀躍,這是怎麽了?


    祖屋內的妖仆:真替小小姐高興,抓周能抓到令自己如此開心之物,高興啊!


    此時的祭台,第四重,一尾白狐玉佩也發出白光,顫動著像是要衝出來。


    奈何包裹這第四重的霧氣力量太大,玉佩無論如何都出不來。


    無人能看到這激烈的一幕,那霧氣把內外都阻隔了。


    小花黎額頭的九色花鈿再次顯現,這次出現比出生時更清晰。


    別人可能還會覺得那是九色花瓣,可是就在跟前的黎亭櫻看的真真切切,這是九條彩色狐尾。


    心,猛的一震!


    黎亭櫻右手不自覺地撫向花黎額頭,上前輕輕地吻了一下。


    似乎又看到了夫君著那青白色衣衫,玉樹臨風的樣子。


    “我的小花兒。”


    黎亭櫻把女兒抱入懷中,強忍著眼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黎崇稚是何等老辣之人,自是發現這玉佩對於小櫻有著特殊的意義。


    再看那花黎額頭顯現的花鈿,分明是九條彩色的狐狸尾巴,九尾!


    黎崇稚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兒,黎壽珠明了。


    輕咳一聲,肅然說道:“既然阿媱已經抓到她喜歡的東西,今日抓周就此結束。”


    未等族人反應,黎崇稚立馬接上話:“我也乏了。”


    不用任何眼色,仆人柳衣馬上扶著老太太,徑直向外走。


    “稚妹,慢點走。”黎崇稻,黎家第七代,排行第四。


    “稚姐姐,等等我。稚姐姐,我新煉製了一把鳳頭拐杖,輕巧牢固,回頭您給掌掌眼。”黎崇和,黎家第七代,排行老幺。


    自從黎崇稚身體漸好,願意出門後。


    崇字輩的幾個兄弟便又開始到黎崇稚的小院走動起來。


    崇字輩,不管多少歲,都是以黎崇稚這個曾經的風雲人物馬首是瞻。


    看著族老們都離開了,其餘眾人也相繼離開。


    那邊黎亭櫻抱著女兒,已是淚流滿麵。無聲的淚水一顆顆滴落在祭台上,晶瑩的淚珠碰到這玉質台麵,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黎壽珠沒有打擾,小櫻回來後一直都是笑著對她,從沒和她提起在外的十二年。小櫻不說,她自然是不問的。


    “這孩子,心裏一定藏了很多事。”黎壽珠如是想著。


    “娘親,不哭不哭。小花兒會好好戴著玉佩的,絕對不弄壞,以後再傳給小花兒的孩兒。”


    花黎輕拍娘親的後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你這丫頭。”黎亭櫻終於止住眼淚,被女兒這古靈精怪的童言給逗樂了。


    “娘親沒有哭,這是高興。明天起,不許再睡懶覺,不能再偷懶。要開始做功課了,知道嗎?”


    既然冥冥中已經有了選擇,那便如此吧。


    黎亭櫻心下做了決定,把玉佩從花黎手中拿起來。


    撫摸了下,很仔細地掛在花黎的腰間。


    說來奇怪,玉佩一離花黎之手,便不再發出光芒。


    花黎額頭的花鈿也消失不見了。


    祭台第四重內,歸於平靜,一尾白狐玉佩又靜靜的躺在最中央,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青陽山地脈,也趨於平靜,一團金色之物依然靜靜地,看不真切。


    青陽山山腳,荷花池,巨大的海龜心情激動。


    “仙子姐姐,你果然沒騙我,不枉費我任勞任怨在這荷花池。


    都千年了,我的小祖宗終於來了!”


    這個大海龜在這荷花池待了已有千年,一直在等他的機緣,在這青陽山等了又等。


    黎家一代又一代,根本沒有出現修者。隻有那第九代的黎亭櫻,幼時便習武,看著有點武道的模樣了,結果十四歲的時候墜入青陽山山背麵。


    天妒英才啊!


    一絲絲希望,都給破滅了。


    快要失去盼頭的時候,黎亭櫻回來了,定睛一看,隻有武道初階,罷了罷了,還是曬太陽吧。


    直到花黎出生,天生異象。


    海龜肯定,確定,那就是他的機緣!


    如今異象再現,又是一陣威壓襲來,這威壓海龜記憶猶新,和當年那妖王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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