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產業渡過平穩期利潤逐年上升,四名暗衛在外練就一身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儼然變得比初見時精明強幹。


    再有心機沒膽子不把正主放在眼裏,該容亶的事項毫不馬虎,在外大展拳腳樹立威信確實要比守在一方天地內來得暢快。


    正所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嚐到甜頭的四人心裏麵自然打起小九九,仍沒膽子敢越界。


    慕雲靜靜的傾聽什麽話都未言,直至匯報結束方道:“你四人表現不錯,今日贈你等陰氏之名。”也算正式的接納四人於麾下。


    “謝主人恩賜。”四人齊齊齊跪下行禮,心中激動萬分被承認了身份比任何形勢上的賞賜更值得。


    “名諱自行解決。”打發走喜形於色的四人,慕雲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著墨在紙上寫下一個‘陰’字。


    陰同殷本身就有氣人之意,慕雲以此再探殷邵底線,轉瞬又將是新的一年,身份問題一直得不到解決,真叫人頭痛。


    年前慕雲終於收到了心目中理想的麵具,不失氣派又顯低調,拿著宮中製造出的成品玩心大起,去找了空隻為顯擺一番。


    當夜了空將新製的麵具甩到慕雲臉上,當然這是在開玩笑,“最後一回。”從未食言而肥過看不慣混小子得意的勁頭。


    慕雲一番挑揀比對,同等材質下宮內宮外所製差不多,想了想換著戴一段時間試試。


    “這幾天不要亂走,進香之人多免不了發生意外。”了空想說有拐子四處活動,每年都會發生此類事件,衙門又沒能力尋回全部,留下一樁樁妻離子散的慘案。


    “我不愛去湊熱鬧。”慕雲哪有閑情管其他,練劍習字比什麽都重要。


    人多亂象出,年節有集市不光有拐子還有好多借上香打掩護的男男女女,雖然時下風氣嚴謹不允許私下會麵互訴情長,仍止不住有些人借賞景之時爭相偶遇。


    慕雲循規蹈矩過著自已的小日子,該上山還是會去雖然會遇上一些上山下山的香客,選擇避開不過這種躲躲藏藏的行為令人好生厭煩。


    “怎麽還沒有來,你再去瞧瞧,是不是迷路了?”心急如焚見丫環沒能等到人,直打轉的大小奶催促身邊的丫頭去瞧。


    “不會,見麵約定的地點就此處,趙公子怎麽可能迷路?”丫環一邊安撫小姐的情緒一邊四下張望。


    “都這麽久不見人?”帶著兜帽將一張精致的小臉裝進去的大小姐心裏老沒底。


    “該不會被認識的熟人絆住了手腳?”丫環皺著眉頭猜測,“奴婢走遠一點看看,小姐千萬要在原地等候。”


    “快去快回。”手中的湯婆子已經半溫,再等不來人就得打道回府,跟著家中長輩出來進香,時間上並不充裕。


    慕雲就在這個時候突兀的從左側小路晃過來,沒想到這裏也有人,打算無視對方卻聽到細聲尖叫特別的刺耳。


    心緒不寧的張小姐因突然竄出的人嚇了好一大跳,控製不住本能的叫了一聲,待看清對方的麵容尤為吃驚。


    半大的孩子臉上卻帶著麵具,乍一看上去冷不丁的十分詭異,加上對方灰色的兔毛大氅,整體感覺不像個好人。


    叫聲將沒走遠的丫環招了回來,急切詢問,“怎麽了,小姐?”同樣看到戴著麵具之人徑直離開那一幕。


    “那人是誰好生嚇人!”丫環也因看到的情形驚了一跳,觀其身形料想年歲不大。


    “一般帶麵具的不是臉長得醜就是有什麽隱疾。”長得能見人沒必要戴那東西,顯得特別的古怪,丫環自行猜測。


    “算了,別管他興許隻是路過。”張小姐拍了拍胸口,默念一句阿彌陀佛,還好表哥沒來不然被人瞧見麻煩不是一般的大。


    “再等一會人沒來必須回去。”出來的時間一久,家中長輩會擔心派人出來尋,為了避免被發現,張小姐別無選擇。


    “表妹。”說曹操曹操就到,一名俊雅年輕公子姍姍來遲,臉上的笑容像化開的春水十分引人。


    “表哥,你怎麽現在才來?”見到心儀的男子,張小姐一臉羞赧的走上前去。


    “路上出了點意外。”其他的並沒有細言,趙公子攬上表妹的腰往深處走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互訴情愁。


    丫環盡職盡責的守在不遠處放風,已經不是第一次做此事,早就輕車熟路膽子越來越大。


    被當成臉上有疾的慕雲挺納悶,都走過一段路程怎麽回程途中還能看到那個隻會尖叫的女人,這次其人身邊多了名男子。


    慕雲走另一條路下山,不小心踩到一節幹樹枝,發出啪的一聲輕響,與此同時一聲斷喝傳來。


    “誰在那裏?”搞得慕雲特別莫名其妙,本打算不予理睬豈料已經有人從側麵走出來。


    趙公子生性警覺,聽到動靜放開懷中的美人,換上一副坦坦蕩蕩的君子形象,先一步見到驚擾他們的始作俑者。


    “表哥?”不遠處款款走來身形嬌小的女子,順著相同的視線看去,呀了一聲驚訝之色顯於臉上。


    趙公子注意到表妹的反常,對眼前這名同樣看過來的怪人心生警惕,掃視其人一身行頭暗自嗤笑,一眼斷定其身份卑微。


    慕雲覺得十分晦氣,看到兩個不要臉的男女在私會,這還不算完那個男的看向他的眼神,帶有高人一等的輕蔑之態。


    對方擋了他的路,慕雲側身躍過礙眼之人,又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對方防賊似的表現實在令人諷刺。


    “表哥,那人?”張小姐想問表哥是否認識,又見兩人並無交集頓時又驚又怕。


    “他該不會……”擔心被別人發現的張小姐心如鼓擂,這段不被家中長輩看好的姻緣要想達成夙願,還得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兩人除了私下見麵一解相思之苦,更重要的便是想方設法讓家裏長輩同意,都到了議親的年歲,再拖下去後果可想而知。


    張小姐十分害怕被別人看破,然後找上家門行勒索的勾當,女子名節受損還怎麽嫁得出去,下場絕對是絞了頭發往安堂裏一送,家中不隻一名待嫁女,這麽做是為了不牽連其他姐妹。


    眼看年後親事說不定有了著落,張小姐再躲不過去,這才趁著家人進香之跡約好了見麵,哪想今日一連遇上兩回同一個人,怎麽能不讓人多思。


    “你見過那人?”趙公子轉頭問表妹,之前發現表妹的神情微訝肯定與那人有關。


    “之前表哥未至就曾見過,嚇了我一跳。”張小姐事無巨細描述當時情況,“那人該不會是刻意為之?”


    “這件事你不要管,我去查。”趙公子同樣覺得事出有因,怎麽好巧不巧遇上同一個人,寧願相信是算計好的,也不想自欺欺人。


    “我先送你回去。”趙公子將表妹護送一段路,調頭回去找到丟下的小廝派出去查。


    那麽怪異的一個人出現在寺內,肯定有不少人注意到,之所以小題大做是因私心作祟,除了與表妹私相授受外,還有比這件事暴出更令人擔憂的大事。


    如果那人真是衝著兩人來的,趙公子有必要查清楚計劃是否被人察覺,尤其是張家,識破他對表妹花言巧語下的騙局,趙家反而吃不了兜著走,一切前期鋪墊轉瞬付之一炬。


    趙家想吞掉張家僅僅是為了銀子,趙家做生意虧了很大一筆,在京中就快要捉襟見肘混不下去,這才萌生了陰暗一麵。


    隻要娶了張家小姐錢財自然手到擒來,先堵上窟窿再漫漫將張家蠶食殆盡,趙公子事實上並不中意張家表妹,而是早已心有所屬,已經在外麵養了女人且育有一子。


    這件事要是被挖出來趙家徹底的萬劫不複,張家絕對會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趙家灰溜溜滾出上京。


    一切小細節都不容放過的趙公子對麵具人格外上心,下人打聽出來的消息喜憂參半。


    喜的是的確有這麽個人時常出現在這一帶並不是隻有今日,可以排除被人盯梢的假設,但趙公子仍心有疑慮,哪怕是偶遇被看到不好的一幕傳出去對之後的計劃無多益處。


    最為理想的解決辦法使得趙公子眼神暗了暗,吩咐身邊的下人找幾個人先試一試跟底再作打算。


    慕雲無論如何未曾想到,不過是兩次巧遇居然換來對方的暗手,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


    由於打聽不到對方具體的身份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第二日讓人準備好聽命行事,派兩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子去堵人。


    慕雲沒有預知能力,習慣走原來的路線不想被守株待兔之人堵了個正著,對方擺開的陣仗極其令人捧腹。


    “小子,做了什麽虧心事知道吧?”彪形大漢開口,“胡亂傳人是非小心命不久已。”


    “滾!”慕雲不跟酒囊飯袋閑扯,注意到樹後有人心下冷笑然然。


    “你奶奶的!”被個臭小子惡語相向,止不住火暴脾氣上竄,兩人上手要給對方一個深刻教訓,這也在雇主的要求範圍內。


    慕雲不想打架,躲過兩人伸出的髒手,生冷泛寒的話音吐露,“再不滾,把命留下!”


    慕雲信奉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對方主動找上門挑釁,想用沒頭沒尾的話套問出更多的消息,可惜一概不管用。


    對這種不分青紅皂白找錯人的白癡,慕雲是有點一勞永逸的念頭,礙於之前已經在寺中殺過人,愧對了空一再耳提麵命,這一回放水全當有限施舍,下一次絕對沒這麽好運。


    拿劍鞘打昏兩個蠢貨,走前意味深長的朝一棵樹後遞去一記眼刀以示警告,真不知道其人腦裏裝著什麽玩意,無冤無仇卻敢下手。


    躲在樹後觀察事態變化的趙公子傻了眼,沒想到對方武力值出乎意料,二對一的情況下還能勝得輕鬆,直恨得咬牙切齒大歎花銀子找來不經事的廢物,吹牛皮到是很有一手。


    對方的行為更加深了趙公子意欲除掉此人的決心,一個不受掌控的外來因素對大局有著不可或估的影響,秉承寧可錯殺也不放過原則。


    丟下兩個蠢物轉身離開,趙公子打發下人給點銀子讓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滾蛋,另外再尋人最好有兩把刷子,光能嘴上唬人可不行。


    本以為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慕雲壓根就沒往心裏去,誰道對方粘得緊大有誓不罷休的狠勁。


    這一回不再有開場白,雙方鋪一照麵先行動手殺氣騰騰的樣比之前兩個廢物強多了,在慕雲眼裏仍不夠格。


    小角色三兩隻,慕雲輕鬆解決,鮮血染紅了身上的兔毛大氅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殺兩三人好似斬瓜切菜容易。


    照舊躲在一旁的趙公子見大勢已去心下駭然驚覺,萬萬料不到一個未及成年人高大的小子居然說殺人就殺人,嚇得腿都軟了,在對方持劍走來時哪還有多餘的力氣逃離現場。


    趙公子剛想大聲呼救,張開嘴的一瞬間被一劍洞穿,雖然沒有死成卻失去了開口的機會,又被一腳踹翻在地。


    “長得一張人模狗樣的臉,徒有其表。”慕雲不聽對方辯解,屢次三番欺到頭上,不殺不足以平心氣。


    “事不過三。”說著舉劍就刺,一招喪命給對方一個痛快,用死人的衣服抹去劍尖上的血珠,收劍回鞘。


    “處理幹淨。”這次是對空無一人的地方開口,慕雲清楚身邊隱藏著暗衛,隻管殺人不負責善後。


    大氅上沾了血不能再穿,脫下來丟到一邊暗衛會處理,慕雲漫不經心的往山下走去。


    半路遇上了空,被問及,“你的大氅呢?”隱約嗅到慕雲身上似有若無的血腥氣,眉頭倏然一緊。


    “你該不會又做了什麽?”了空眼神淩厲的掃視全身,發現慕雲的鹿皮靴子上有一點暗紅心下頓時一凜。


    “跟我來。”了空必須問清楚,明明早上出去時有穿大氅,回來時卻不見了影,絕對沒可能發生丟失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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