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栄對通判的職責內容很快就上手了。


    此時,他正坐在案桌上看宋憶讓人傳過來的公文,內容簡潔明了又各方麵都兼俱。


    讓他也不得不佩服,宋憶走到今天,確實是因為自己的能力。


    多少不服他的人都覺得他是走運,先是搭上了番麥這條船,後來又得了蘭學士的青睞,如此他才得以平步青雲。


    就算自己,也不免受眾人的影響傾向於此。


    此時,真正同對方共事後才發現,宋憶此人果然能力過人。


    這讓他不得不想到那年在街頭遇見他,他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或許,自己如今因為……走到這個台階,隻是輸在了沒有像對方一樣去遊學三年。


    隻是輸在,沒有一個眼界長遠、全心為自己考慮的姐姐?


    他同宋家來往的那段日子,他不得不承認,受益匪淺。


    他從宋家學到的東西,現在品味來都受益頗多,不論是從傅淵之還是從宋歡身上。


    他羨慕,羨慕到嫉妒宋憶能有現在,嫉妒他能有一個好姐姐的同時還能有個傅大哥帶著。


    他始終覺得,宋憶能有現在都得歸功於宋姐姐和傅大哥。


    於栄深呼吸,拋去心中的雜亂想法,繼續把精力投入在公文裏。


    公文的內容多數還是以到侯官這條路為主。


    宋憶去年修路鬧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覺得宋憶做不下去,但他並不這麽認為,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宋憶肯定能做成。


    果然,如今不僅做成了,還開始進行第二條路了,到時候,建安郡這個地方就會成為許多官員的鍍金地點。


    於栄並沒如顏六所猜測的那樣卡宋憶的公文,甚至優先處理這批公文。


    總結所花費的時間,也不過是比公章在他們這兒時多了一個來返路程的時間而已。


    正月二十二


    京城


    積雪還未融化。


    表麵看著一如既往地平靜,實則暗流湧動,就連寒風都透著一股緊張的凜冽之感。


    朝會中,眾大臣正在就立儲之事起爭執。


    不同意立儲的大臣持意見:陛下正當壯年,不需要這麽早立立儲。


    同意立儲的大臣表示:立儲可以穩定朝綱,避免皇家子弟爭權奪利引發內亂,甚至外患。


    不同意立儲的大臣反駁:過早立太子,朝廷內部拉幫結派,政治鬥爭激烈。


    且為把握政治平穩,不過早立儲陛下大權在握,有利於朝廷穩定。


    兩方就這個話題爭執不休。


    周璟最近氣色越發不好,為了不在眾臣麵前露出異樣,他已經開始敷粉畫麵了。


    可能是病情越來越惡化的原因,他對立太子的心情非常反感。


    人都是怕死的,身為萬萬人之上的他,更不能免於俗。


    他的病情必須經過太醫院,太醫院的人會閉嘴,可是醫案不能,或者兩者都有,否則,今年才上第幾天朝會,這些人就坐不住要立儲了!


    周璟的心情越發煩躁。


    而在周璟心煩意燥的的時候,大臣已經就立儲轉變成了立誰的話題。


    不論是立嫡,還是立長,這人選都是大皇子。


    周璟的疑心病驟然升起。


    齊家作為皇後的母家,近年來勢力有增無已,浩大而迅猛。


    周璟看著朝廷底下爭執的兩派臣子,突然出聲道:“都烏,你有何想法?”


    中立派的都烏出列行禮,隨後才道:“臣覺得各位大臣說的都對。”


    人群中有人低低說道:“這不是和稀泥嗎?”


    周璟麵色不變,他問道:“哦?那既然都對,這儲位到底是立還是不立?”


    都烏頂住周璟釋放的威壓,麵不改色道:“立不立儲,全由陛下您決定。”


    “陛下繼位以來,延和朝越有盛世太平之貌,陛下乃明君,自當會做出有利於天下的決定。”


    這話一出,讚同立儲的和不讚同立儲的都emo了。


    還是都烏這個賊子老奸巨猾。


    “而各位大人若說的也都在理,過早立儲,確實會導致政權不穩,而立儲也確實是有穩定朝綱,避免皇家兄弟鬩牆之實。”


    身為臣子,要做到三點:盡忠、維護皇權、維護國家的利益。


    作為純臣他覺得,無論是陛下立不立儲都行,當然,前提是陛下還活著。


    兩邊的大臣聽到這,也聽出了都烏的畫外音。


    周璟身為當事人自然也聽明白了都烏的話。


    這是在點他。


    他身體好,還能活個三四十年,自然可以不急著立儲。


    若是他身體越減勢弱,這立儲就必須提上日程。


    他是明君,他就得做出有利朝廷、天下的決定。


    早些培養儲君,屆時他出了意外,臨危受命的皇子於政治權利和國家穩定來說,危險係數過大,政治鬥爭會非常激烈,到時候內亂生,以及消磨自己的實力,外族人趁虛而入,豈不是亂象叢生,盛世再無。


    到時候,天下再次被割據,受苦的百姓又該何去何從。


    最終,直至朝會結束也沒有得出立不立儲的結果。


    廖成林見範書翌麵色平靜,並沒有失望之色,他開口道:“小範大人,難得天氣不錯,一起喝杯茶?”


    範書翌將頭轉向廖成林,見他表麵平靜卻掩飾不了急切,說道:“廖大人既然開了口,書翌自當奉陪。”


    兩人去了茶肆,是範家的產業。


    雅間內,廖成林蹙眉,壓低聲音道:“陛下身體越來越差,如今還遲遲僵著不立儲,到底是有何用意?”


    範書翌抿了抿茶水,不疾不徐說道:“陛下才繼位幾年,最大的大皇子也還未到六歲,身處那個位置怕死是必然的。”


    廖成林皺眉,越發糊塗。


    既然都知道陛下會煩立儲之事,為何還要硬湊上去惹陛下嫌?


    他不禁問道:“那你為什麽要讓人提起立儲之事?”


    範書翌說道:“廖大人,如今齊家日升月恒,我的目標並不是立儲,而是齊家。”


    廖成林聽他一說也轉過彎來了。


    這件事提起,收益最大的就是皇後、大皇子以及齊家。


    讓陛下厭了齊家,惡了皇後和大皇子,他們這些人才有更上一層樓的機會。


    “可是,這真的有效果?齊良佐也不是塊好啃的骨頭,若是惹急了……”


    範書翌勾唇,若是從前或許不成,可現在就不一定了。


    人心總會變的,更何況是一顆怕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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