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齊,以前做什麽的,到竹林還習慣?”王魁對雲山很是好奇,特別是知道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還有名有字後,更是興趣濃厚。


    “家父曾經也是一方商人,落敗之後,我自己謀生。什麽都做過……”


    雲山並不知道王大財主怎麽想到跑來和自己嘮家常,當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一邊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經曆,雲山也在一邊觀察自己的新雇主。


    “嗯,也是苦命的人,難得的是你沒尋死覓活,自怨自哀。”聽聽雲山的自訴,王魁卻也是有感而談。


    “嗬嗬,怨又能如何,當真想死,我還沒那個勇氣。”雲山聽到王魁的感慨,不自覺的心裏一酸,自嘲的說了一句,其中心酸竟在其中。


    “相公,莫要失禮。”也許雲山的話太過直白,太過苦澀,引來一個聲音的不滿。


    她是雲山的新娘,來曆王魁不知道,不過也算落落大方的一女子;新婚不久便能跟隨雲山千裏漂泊,落戶鄉野,也算是忠貞之女。


    “嗬嗬,砍竹的活太累,做的貫嗎?”王魁也認同雲娘子的話,選擇岔開話題。


    “謝東家關心,力氣活我也做過,我剛來,也不能特殊。”雲山答到。而他口裏的特殊便是王魁隻安排流民去做砍竹的活計,基本能要活自己。其他內部工錢較多的則安排給了竹林人。


    “不過東家,咱們坊裏的新竹殺青的時間是不是短了?”聊著聊著,雲山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啊?什麽意思?”王魁糊塗了,我又沒拍電影,殺什麽青。


    “是啊,我以前在開州一家小紙坊做過工,他們殺青起碼百天,我聽說東家第一次開坊新竹才泡了一月有餘,對嗎?”雲山再次詢問。


    “這個,你是學徒?”王魁聽著聽著總算明白,雲伯齊說的大概是造紙的第一道工序。好奇心起,王魁激動地詢問雲山如何知道自己的錯誤。


    要知道王魁現在造紙還停留在一個月前的試驗階段,雖然能出紙,不過一是成功率的問題,二一個是質量的問題。而歸根結底,不是程序錯誤,而是細節上有問題,要糾正過來也隻能一步一步的摸索。現在忽然冒出一個‘內行’如何能叫王魁不激動。


    “嗬嗬,我一個沒根沒底的人,如何當得了學徒。不過以前的東家看我還算勤快,準我入工房打雜,所以我能在旁邊看見而已。後來孟大人從西川打了過開州來,老東家怕壞了生意,便直接把坊子遷走了,我也就轉行做了其他營生……東家,東家,這是去那裏?”


    “走,走,別廢話。”在所有人看來,王魁是失心風了,人家雲伯齊話都沒有講完,就被王魁一把拉出了新家,直奔造紙坊而去。


    “殺青大概要百天……”


    “這個起碼煮八到十遍……”


    “這個在下不知道……”


    “蕩料入簾紙槽太小了,往旁蕩時需舀水如簾,抬起竹簾動作要慢……”


    “每次承受的重量重達20公斤,那可要找個力氣大的夥計。”


    ……


    無怪王魁那麽興奮,因為他知道,不需要你雲山會做,隻要你見過,知道個大概,能指正現在存在的一些偏差,對於造紙坊來說,這便是天大的助力。


    當然,興奮的同時,王魁木然發現一個事實——原來自己如此無知。什麽地方都有錯,原以為知道流程自己鐵定能做出紙來的,哎!其實說無知也是王魁妄自菲薄了,照王魁的思路做下去,造紙坊也可以成功的,不過其中需要花費的資金還有時間是多少,那就有點難說了。


    最後,王魁當機立斷,運用自己獨斷專行的權利,把雲伯齊任命為造紙坊工匠總監,當然也就是說運營和製造分工,雲伯齊作為製造監工生產方麵的工作擁有指正和上報修改意見的權利。


    不過說起來,王魁和雲山的合作之初存在一個小小的誤會。從雲山的角度看,王魁的造紙坊工藝完善,流程清楚,甚至比原先他工作的作坊更完善,這個錯覺產生的緣由是王魁采取分工合作製超出了雲山的認知;


    而從王魁的角度,雲山無疑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讀書識字,還會技術,典型的實幹型人才嘛!這個錯覺則實在是王魁台缺這樣的人了,忽然從天而降一個,王魁有點興奮過頭了。


    不過總的來說,造紙坊在所有人通力合作之下初顯成效了。


    後唐清泰元年七月,竹林造紙坊。


    “大哥,看,怎麽樣?沒騙你吧!”王魁和楚行南一行人正站在蕩槳槽前。


    “賢弟,為兄何時認為你騙我呢?”楚行南一麵和王魁應答,一麵目不轉睛的盯著槽前兩個大漢。


    隻見大旱輕輕震蕩手裏的竹簾,不時偏動將竹簾當入下方的清水池。而大漢對麵則有一個人專門負責將溫熱的竹漿汁慢慢的撒入竹簾。


    加入的竹漿是加工好的竹料用適量的水調配而成,如果細看可以發現竹漿中有一層成懸浮物,也許這個時代隻有王魁知道那便是紙纖維。


    蕩啊蕩啊,紙纖維被細竹簾在竹漿中濾取,留在竹簾上形成一層涇紙膜。那便是王魁和楚行南最想看到的‘濕紙’。


    “大哥,現在咱們能做三種紙,一種就是你麵前的烘幹出來就成,如果色偏黃,較硬,也是可書寫的,好處是成本低些。賣予人平時用即可。也可以在這種紙上均勻塗蠟,便可具有一定光澤瑩潤,也就更豔美,也就是現在用的最多的硬黃紙。 ”


    “如果色澤偏白,那就是上品,紙質柔滑,均勻而偏薄。成色堪比洛陽紙。不過可惜我還沒有把準確握方法,隻是每道工序恰好的便可以出,這種紙沒法高產。”


    “還有一種加工周期更短的,不過一是太厚(纖維分解不充分),二是做不成大張,喪事用很合適。”王魁向楚行南娓娓道來,直聽得楚行南合不攏嘴。


    “賢弟。當初的約定,為兄立馬兌現。鋪麵我有,十天,不,五天咱們就能開張做買賣。”想了想,楚行南提起當初的計劃。


    “嗬嗬,這個大哥也不必著急。我想還是在等十天,一個是現在工匠的手藝還不是很好,每天最多出二百多張,咱們要開賣至少也要囤積一定數量的貨物才是。還有一個是既然方法已經成熟,那麽我便想著手擴建和招工,所以一時間也提升不了產量。”王魁把自己的打算說出,本想好好對楚行南開導解釋一番,沒想到楚行南並不給王魁機會。


    “好,賢弟,一切為兄聽你的,鋪麵方麵我先準備著,你什麽時候說好,咱們幹。不是還有最後一步嗎?快帶我去看看,這第一張我可要拿回去放起來,那也算是咱們兄弟開山之作罷。”


    楚行南說完,急急忙忙的拉齊王魁王魁烘烤坊行去,全叔,雲山,管家劉複快步跟上,大家全是滿臉笑容。王魁一直忙著做造紙坊的事情,王魁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注意到,在竹林修路隊上新修通的漁村小路岔口前有一批新客


    長長的駝隊,馬匹不算多,不過每一批馱馬的身上都掛滿了沉甸甸貨物,包裹嚴密,牽馬的夥計個個風塵仆仆,顯然是一支遠行的商隊,打頭前,有一個騎馬的漢子,不過卻不是飛奔的那種,馬匹前麵還有一個活計牽著馬兒前行。


    “爺,這路咱們以前沒走過,我也是十天前來的時候聽老鄉講起才知道,聽說是前麵村子裏一大戶出錢剛修好的。”一個牽著馬小廝模樣的人對他身後一個跨著大馬的壯漢樂嗬嗬的講到。


    “那你可曾探過?錯了道耽擱了時間,爺可不饒你小四!”漢子看小廝說得開心,提醒了他一下。


    “爺,我哪敢探都不探就帶您過來啊,放心吧,過了江中午便有個村子,叫漁村,咱們在那裏歇腳,吃點東西;”


    “可以!”漢子簡單的回答。


    “下午天黑前便可到那個大戶所在的莊子了,然後再在哪裏落腳,……”


    叫小四的小廝還在說,不過他沒注意,他奉承的對象已經沒有再聽他說了。其實漢子明白,這小四不過為了分手的時候自己能多賞他幾個銅板而已,而自己想知道早就已經問得清清楚楚了。


    他在考慮的是別的,走南闖北的他本就比小四想得更遠,想得更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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