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子時,秦川不再行功,而元神觀想中,自身的元神借著天河餘韻,在識海裏化為一道天河。


    識海如虛空黑空,天河點亮識海。


    有種法無窮盡的感覺。


    天河真法的雛形便如此成就了。


    可隻適合他自己嚐試。


    一部真法從創出,到作為完整的真法傳出,可能要經曆好幾代人。


    秦川沒有這個麻煩。


    他自己就可以千秋萬代。


    到了第二天清晨。


    天師道院的空氣格外新鮮,這裏是個山水居。旁邊有山,近處有水,到了春暖花開時節,雜花生樹,群鶯亂飛。


    小院的院牆外種著不知名的樹木,鬱鬱青青,有鳥在樹枝上築巢,也有徘徊在牆頭的。


    興許是昨夜聽了秦川的笛聲,今天還想再來聽。


    道院裏早課的經聲,與近處的蟲鳴構建了一副靜謐的畫麵。


    鬥法在明日入夜後舉行,其時星如潮湧,想必極美。


    上午,秦川被王孚拖著去踏青,嬰寧也嚷嚷著要去,清清雖然沒開口,可眼神是想去的。


    青驢亦起了身。


    秦川便沒拒絕。


    春日踏青,正是時人最喜歡的活動之一。


    現如今的娛樂活動確實太少。


    踏青的地方正在旁邊的清河,清河直入禹江,乃是禹江的支流,但是流量不大,沒聽說有龍王。


    按道理,清河也屬於禹江水域,歸禹江龍君管轄。


    秦川想著自己出來這麽遠,居然還在老龍的家附近。


    但是贅婿的生活,多麽枯燥乏味。


    秦川表示自己一點都不羨慕。


    他看了看青驢一眼,心想“她跟著我做什麽,總不成對我有意思吧。她若是舉龍宮做嫁妝,我倒也不好推辭。可真是這樣的話,得告訴她要對小嬰寧好。”


    秦川胡思亂想。


    青驢看見秦川對自己的目光,像是有些奇怪,露出茫然不解。


    去清河的路上,還遇見了昨天的小道姑和她的大侄兒。


    小道姑看見秦川,很是歡喜,“怎麽樣,我們又遇見了,豈不是很有緣分。小徒兒,快快跟我回山去。”


    大侄兒一臉無奈,“這位相公,我小姑姑愛說胡話,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不比昨晚走得匆忙,大侄兒和秦川交換了姓名。


    小道姑其實本名持盈,清微是道號。


    龍虎山雖然本質上是大豪族,大世家,實則沒有儒門的禮教那一套,比較任性自然。


    故而女兒家的名字也不忌諱說給外人聽。


    至於大侄兒叫張守虛。


    他們都是大真人府的嫡係,在外麵,張守虛被叫一聲小天師,也確實受得起。


    張守虛還是比較健談開朗,他其實也不過才十八歲。


    至於修為,因為鬼仙之道的修為在神魂上,所以除非強自窺視,不然一般是看不出什麽的。


    秦川沒那麽無禮。


    畢竟世間十七八歲的少年人,不是每一個都跟他一樣。


    正常的十六七歲是出塵、摘星那樣。


    兩個小道士見了龍虎山張家的人,倒是有些敬而遠之。嶗山和龍虎山私下交流、互通有無是一回事,在外麵是不那麽和睦的。


    道門第一,誰不想爭一爭。


    倒是張守虛知道秦川的來曆後,非常歡喜。至於王孚,早和路上其他踏青的道姑和貴女攀談起來。


    練了一夜補虛壯陽功,他特別自信。


    而且王孚很善於和女子聊天,為人幽默風趣且體貼。


    其實這個時代的女子,很少有在外麵和男子親近交流的機會,你對她一點好,她就很開心。


    若是換了後世,掏出心肝脾肺,人家也隻是覺得理所當然。


    至於秦川還好,從沒這個煩惱。長得英俊瀟灑的他,見到的姑娘,大都對他很溫柔禮貌。


    除了張持盈。


    老是想當他師父。


    張守虛是個文學青年,對秦川的詩詞文章很是喜歡,問了許多相關的內容。


    他最愛那句“鬆風吹解帶,山月照彈琴。”


    覺得很有意境。


    “秦公子還有別的類似詩句嗎?”


    秦川指了指前麵的大青石,眾人先在上麵歇息。


    原來嬰寧不能變成狐身,僅是女童模樣,很難恣意奔跑,嚷著要休息了。張持盈和嬰寧倒是很玩得來。


    秦川坐在大青石上,對著張守虛回答剛才的問題,“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妙啊。”


    “隻有這兩句嗎?”


    “嗯,也是聽某個過路的道士吟誦的。”


    張守虛笑道:“秦兄的一身學問也是過路的道士傳授的?”


    秦川微笑:“不是,是天授。你就當我生而知之。”


    這話旁人肯定不信,但是張守虛作為龍虎山大真人府的嫡係子弟,還是相信的。


    龍虎山張家有過轉世歸來的天師。


    張守虛笑道:“秦兄很是風趣,不過伱的話,我可是要當真了。你和嶗山的道友們一起過來的,是不是對製符有些心得?”


    秦川微微驚訝:“張道兄此話從何說起?”


    張守虛:“儒門六藝有書這一藝,書這一道其實和製作符籙是相通的,我見秦兄和嶗山道友們相近,便有些猜測。”


    秦川笑道:“若是旁人問,我就搪塞推脫了。在下也不是不謙虛,確實會一點。”


    他知道張守虛突然問起這個,肯定不是無的放矢,想來對符籙有些需求。


    他修行的事,總歸是瞞不住的。


    就像昨晚上他觀想星河,張守虛身處道院中,若是沒有打坐入定,說不得就有些察覺了。


    張守虛臉上有些喜色,“其實我對煉丹沒什麽興趣,反倒是對製符頗有感覺。隻是龍虎山主修是煉丹,我接觸符籙一道的機會很少。若是秦公子有閑暇,我可以向你討教一二嗎?”


    秦川笑道:“那可是要交束脩的。”


    這是儒門的規矩。


    張守虛:“自然要的,那麽秦兄一定要在道院多留幾日。其實若是秦兄書藝極佳的話,我還真有一筆買賣要和你做。”


    “什麽買賣?”


    張守虛覺得秦川這個跟一般書生不一樣,其他儒門士人,實則恥於在口頭言利,但真涉及利益時,比誰都看重。


    秦川則不然,雖然口上言利,但有種滿不在乎的意思。


    他不知道,那是因為秦川現在對一般的利益,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剛覺醒那時,給秦老補龍王畫像時,得到的幾百文錢,對他都是一筆巨款了!


    那是他覺醒以來第一桶金。


    此世修行自此開始。


    “秦兄若是精通符籙,對丹青繪畫肯定很擅長,我下山來,除了遊曆外也是想找人畫一幅天師畫像帶回山,作為獻給大真人一百歲壽宴的賀禮。”


    這一代的龍虎山天師,已經一百歲了。


    聊齋原著裏便有關於張天師的故事,其中一篇叫做“雹神”,秦川記憶猶新。


    此外,一聽是要做畫像,秦川不得不推辭,他可不想再搞個灶神出來,他說道:“張道兄,此事不行。”


    “為何?莫非秦兄不擅長丹青之道?”


    “我怕畫了畫像,再冒出一個張天師來。”秦川笑道。


    張守虛莞爾。


    兩人交談時,不知不覺間就中午了。


    這時天上一片濃密的烏雲出現在眾人頭頂,忽忽間,一陣冰雹下出來。


    可能得了流感,身體不太舒服。先湊活一章看著,待會睡一覺,如果沒啥事,下午還有更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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