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守成露的一手,讓以強為尊的嚴家人服氣了。


    原定於兩個月後開宗祠記族譜的事情也提前了。


    這一次,不隻是閆守成被記在了嚴家的族譜上,蘇杳和團團也被認可了。


    嚴家是大族,開宗祠的儀式也格外隆重。


    蘇杳和閆守成按著定好的流程走,一整天下來,整個人都有些麻木了。


    不過這才隻是開始。


    閆守成認親回來做了少家主,這不僅僅是嚴家內部的事情,也是影響四大家族的事情。所以需要辦一個認親宴,邀請其他家族的人參加,正式宣告閆守成的身份。


    舉辦宴席是女人的事情,老太太因為閆守成認親,心裏堵著氣,不肯接這件事,所以隻能蘇杳來負責。


    蘇杳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裏沒什麽底氣。


    這種性質的宴會,不同於平時的吃吃喝喝,稍有不慎,就會落人話柄。


    蘇杳為了保險起見,決定三顧錦棠苑,請老太太出山指點。


    蘇杳第一次登門的時候,連門都沒有進去。


    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靠著三寸不爛之舌,很快就跟錦棠苑的人搭上了話。


    多用了兩張鈔票,蘇杳還打聽到了老太太每天起床時候的心情。


    隔了三天,蘇杳又上門了,這一次她手裏提了兩隻烤鴨。


    老太太是個饞嘴的,最喜歡的就是吃,為此,硬是把隱居地最好的廚師,留在她的院子裏。


    兩隻烤鴨的香味彌漫,飄進了老太太的鼻子裏。


    一番糾結之後,蘇杳被帶進了院子。


    蘇杳也不矯情,直接說道:“嚴夫人,我今天帶的是自己秘製的烤鴨,你在其他地方是絕對吃不到的。”


    老太太坐在躺椅上,閉著眼睛不說話,但從她那微微聳動的鼻孔,蘇杳知道她有多饞。


    蘇杳不說其他,隻介紹烤鴨:“這鴨子的做法很多,蒸的煮的烤的。這其中,烤的是最好吃了。這烤鴨也是很有講究的。我之前碰到一個師傅,他說這烤鴨處理的時候要快,趁著鴨子還沒有死透處理,這樣的鴨肉緊實。”


    “以前人們做鴨子呢,隻管拔了毛就開做,其實是不對啊。鴨肉也是有腥味的,最好要去去腥味。我呢,這次用了八種香料,醃了一天一夜,鴨子肉都入味了。”


    “鴨子處理完了,就得開烤了。這烤中的學問也是很大的,火不能是煤火,必須得用柴火。柴還不能是山上那些爛木頭,那些柴燒出來的煙味道不好,會影響鴨子的口味。最好是用上好的果木。果木燒了,有一股子的清香,香味透過鴨皮,滲在肉上,連帶著這肉也有了味道。”


    “烤鴨子也是最考驗技術的,火大了,離火太近了,裏麵還沒有烤熟呢,外麵已經糊了。”


    “烤鴨做法講究,這吃也講究。烤好的鴨子,外皮脆,肉汁多,吃著香。外皮要配著白糖吃,皮上的脂肪,進了嘴裏,咬一口,香味四溢,白糖提升了鮮美度,吃著剛剛好。而裏麵的肉要配著鹹醬吃,香而不膩,肉質肥美。”


    說完,蘇杳咂了咂舌。


    蘇杳說話的時候很注意語氣,這麽一個介紹下來,聽得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老太太卻是紋絲不動。


    蘇杳見狀,也不多說,歎了一口氣:“嚴夫人,這兩隻鴨子是我孝敬您的一點心意,給你放這兒了,記得按我說的吃法吃。”


    蘇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絲毫不管身後的院子裏人的反應。


    之後的幾天,蘇杳不出麵,隻是派了團團,每天定時定點的給老太太送一盤點心。


    蘇杳空間的生態係統經營良好,因此靈氣也愈發濃鬱。


    靈氣太過於濃鬱的地方,長出來的穀物也富含了靈氣。


    這種穀物暫時還不能拿出來直接食用。


    不過為了能把老太太吸引出來,蘇杳在吃食的原料中,混了一些空間的穀物。


    蘇杳算著日子,再次登上了老太太的房門。


    這一次,老太太不像之前那樣對她愛搭不理了,讓人直接把她帶進了院裏的書房。


    待人關上門,屋裏隻剩下老太太和蘇杳。


    仔細打量了一番,老太太說道:“以為你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村婦,沒想到還挺有心計的。”


    閆守成被認回來,是被完完整整調查過身份的。


    作為閆守成的妻子,蘇杳也是重點調查的對象。


    老太太這麽一說,蘇杳更是篤定老太太清楚她在外界的一切。


    既然如此,蘇杳也不遮掩:“要是沒有心機,還不得被家裏的大哥扒皮喝血吃幹淨了。善良不代表傻,該自己的東西,自己當然得立起來守著。”


    蘇杳隻是說自己的感想,沒想到老太太竟然落淚了。


    蘇杳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是我哪裏說錯了嗎?”


    老太太不說話,蘇杳有些著急了:“我這說話有些直,你覺得我哪裏說的不對,你說也好,罵也罷,別哭啊。”


    蘇杳的無措,讓老太太收住了眼淚。


    “你說的沒錯,女人也得自己立起來,才能守住自己的東西。”


    “我爹是嚴家大長老,是家裏有一半話事權的人物。我和嚴重山的結合,是家族的聯合,也是我爹的一步棋。嚴重山希望借我爹的勢,坐穩嚴家家主的位置。我爹想著借著幫嚴重山多要一點好處。”


    “男人們總是把女人當作一個商品,換取利益,換取金錢。我從小就被按著棋子進行培養,到年紀了就被許嫁給嚴重山。”


    “我隻是想安安穩穩的活著,看著兒孫滿堂,坐享天倫之樂。可他們不放過我,我爹想控製我兒子做他的傀儡。我兒子想擺脫長老會的牽製壯大嚴家。他們爭來奪去,誰考慮過我在中間的感受。”


    “他們鬥了五年,我看著我爹急速衰老,看著他在床上忍受病痛的折磨,實在受不了選擇自殺。我看到我的兒子,從一個英俊的大小夥變成一個纏綿床榻的病秧子。我看著嚴重山幾次吐血,身體已經虧空了,還得吃著續命的藥撐著奔波。”


    “我實在不明白,男人們為什麽要爭權奪利。我爹死了,我兒子死了,我丈夫也要死了。我躲在這個小院子裏,想盡辦法忘記這些,卻總有人不讓我安寧。”


    說罷,老太太看向了蘇杳:“你知道為什麽我不想出去幫你了吧。”


    蘇杳聽懂了。


    嚴家是老太太活了一輩子的地方,也是讓她嚐盡酸甜苦辣的地方。


    躲在這個小院子裏的,老太太可以騙騙自己,活得安心些。


    出了院子,老太太就不得不想到,曾經那些風風雨雨。


    蘇杳低頭思索片刻,拿出自己最大的誠意。


    “嚴夫人,對於你的經曆,我做不到感同身受,說同情也有些過分。我和你不一樣,我就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我的家裏重男輕女,我是家裏老幺,卻最不受重視。”


    “你說你是家裏打小培養的棋子,我們普通人家談不上棋子,但女孩子也就是個賺錢的工具。從小我們姐妹就是為了家裏唯一的男丁服務,洗衣做飯幹活,都是我們的事情。等再長大些,到了年紀,我們會被當成物品一樣賣給婆家換點彩禮錢。這份彩禮錢,我們一分都拿不到,最後都會落在家裏兄弟的手裏,成為他們娶媳婦,發家的基本。不止如此,結了婚,我們也不能忘記娘家,娘家有難,也得幫襯著。”


    “比之於你,我們這種普通人連這種躲在院子裏獨自療傷的機會都沒有。我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當成銅牆鐵壁,讓這些傷害再也不會影響到自己。”


    蘇杳抬頭,看著老太太:“嚴夫人,你說你在逃避,我可以猜想,你確實有些怨恨自己,明明你是所有人的紐帶,卻眼睜睜的看著事件的發展無能為力。你不出門,是怕讓還健在的人再經曆這種磨難。”


    “但是嚴夫人,你躲在這院子裏,你可曾知道外麵的變化。嚴家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嚴家,外強中幹是嚴家現在最大的問題。嚴家是你父輩和夫家共同撐起的一片天地,你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此沒落,被其他家族蠶食嗎?”


    “守成是被半道認回來的,他能站得住腳已經很不容易。現在他要麵對的是其他家族,他需要更多的助力。”


    蘇杳能這麽勤快的來老太太的屋裏,是因為她看出來了老太太心底的善念。


    如果老太太真的像她表現的那樣憎恨閆守成,那麽在閆守成認親的時候就會出來攪局。


    但是老太太沒有這麽做,說明她對於顏家還是有一定的個感情,不希望嚴家從此沒有人領導,成了一盤散沙。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蘇杳靜靜等待著老太太的答複。


    老太太歎了一口氣:“也罷,也罷,我這輩子算是賣給嚴家了,辦認親宴的事,我就幫你一把吧。”


    老太太答應的太快了,蘇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遲疑了片刻,蘇杳就拿出了準備好的東西。


    一張名單,上麵列了這次認親宴要請的所有賓客。


    一個座次表,寫著這次認親宴的座位排列。


    還有一張禮單,大家族辦事,不止要收禮,還要回禮。


    蘇杳依次擺放好後,說道:“認親宴的時間定的比較急,我就自己先做了一些準備這些我都是結合著之前嚴府辦宴席的章程做出來的,還得嚴夫人指點指點。”


    嚴夫人沒有接話茬:“你倒是篤定我今天就能答應?”


    蘇杳搖頭:“我不能確定,其實這段時間我每次上門都帶著這些東西的。但我知道,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嚴家衰敗下去,所以遲早會答應的。”


    蘇杳算是實誠,老太太也不為難了。


    拿起蘇杳做好的冊子,挨個查看,指點出問題。


    一場小小的宴會,背後牽扯的人情往來不少。


    之前在老歐那裏做的功課對蘇杳的幫助不小,現在又有了老太太的指點,蘇杳算是徹底理清了隱居地這些家族的人情網絡。


    這一場指點,花了一天的時間。


    中午潦草的吃了一頓。


    傍晚結束之後,老太太沒有讓蘇杳直接離開,而是讓她去給自己做一頓晚膳。


    今天是受了老太太的好處,蘇杳也不推辭,挽起袖子就下了廚房。


    蘇杳在廚房埋頭做飯,閆守成卻是在家裏擔憂。


    眼看著天都要快黑了,還是沒有看到蘇杳的身影。


    再也忍不住了,閆守成來了錦堂苑。


    團團吵著要蘇杳,閆守成也把他帶了過來。


    這幾天團團送飯,已經成了錦堂苑的小紅人。


    團團一叫門,裏麵就開了。


    不過看到和團團一起來的閆守成,開門的人就拉了臉。


    老太太聽了信,讓人進了門。


    這還是閆守成第一次正麵麵對老太太。


    老太太看著閆守成,譏諷的說了一句:“歹竹出好筍,得虧你不是在嚴重山跟前長大的。”


    閆守成沒接話茬,躬身替蘇杳道謝:“感謝老夫人這次出手相助。”


    老太太嘴角動了動:“不用感謝我,感謝你有個好媳婦,如果不是她誠心,我是不會多管閑事的。”


    閆守成看得出來老太太對於蘇杳是有好感的,順著話口說道:“蘇杳是個能幹的,性子也強,這些年我也全靠她在背後支持著了。”


    好多男人是看不上女人的。


    像閆守成這樣,大大方方承認蘇杳貢獻的男人,還是很少。


    閆守成的態度讓老太太高看了他一眼,少了幾分敵意。


    蘇杳這兩天為認親宴忙活著,老太太順便叮囑了兩句:“每個圈子都有自己讀書的鄙視鏈,認親宴上會有些不懂事的找茬,你要處理好,別丟了嚴家的臉麵,也別太得罪人。”


    “明白。”


    “認親宴一過,就代表著你被四大家族接受了,日後在這塊地方有了一席之地的,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別糟蹋了蘇杳的一片好心。”


    這話,老太天是專門敲打閆守成的,告訴他這背後的有功人是誰,別因為自己地位變了,就忘了本。


    閆守成態度恭敬,認下了這番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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