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許天衣一聲咳嗽,略顯喧囂的大廳立即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是身體的緣故,才發出了那一聲咳嗽,但許天衣確實是有話要說。


    “各位可知道,你們拿到的官帽,原本是要比現在低上至少三級的。”


    “也就是說,剛才得了六品官的,實際應該是九品,六品之下的……”許天衣指向了角落裏生悶氣的少女,“跟她一樣,沒品。”


    李而登時又火冒三丈,氣得跺腳。


    許天衣繼續說道:“之所以要跟你們說這些,是要你們知道,你們的官帽是你們的未來,我將你們的未來提前交到了伱們手上,你們也需要將銀行的未來還給我,不然……”


    他的話沒有說完,在場所有人莫名感受到一股鑽心的涼意。


    “不必緊張,我既然給了你們這樣的官職,就說明你們有這個能力,隻需要在自己的崗位上發光發熱,你們就對得起你們的官身和工作。”許天衣又變相安慰道。


    “當然了,如果你們做得不好,處罰也是有的,最先受影響的就是官帽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將你們放到了你們有能力達到的高處,你們做得不好,那就隻能是下坡路。”


    聽到這裏的沈曼曼,已是呲牙咧嘴。


    好一個奸詐的家夥。


    給了這些人這麽大的官,他們還不瘋了似的投入到工作當中,所表現出來的敬業程度,將會是連承天建都比不上的。


    而且,體驗到了高人一等的快樂,真要帽子一天比一天小,誰受得了?


    這同樣又是一督促手段。


    果然,正向激勵才是最要人命的。


    “距離銀行建造完工還有一段時間,這期間大家就辛苦一下,在我這裏封閉式學習,七天一循環,五天學習,兩天休假,我這兒空房多,吃飯住宿全給大家包了。”許天衣說道。


    “那啥,承天建那邊還有一些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就先不陪大家了。”沈曼曼笑著起身。


    隻是其剛起身,就被一人按回了座位,沈曼曼看看冷笑的少女,又看看笑眯眯瞧他的許天衣,表情變得僵硬。


    “我也……參加?”


    許天衣微笑回應:“你覺得你比朱裕欣懂的更多嗎?”


    “聖旨上說了,要我平衡公務,分清側重!”沈曼曼強硬說道,“我現在覺得,承天建那邊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我怎麽覺得這句話好像在說要沈大人以銀行事務為重呢?”許天衣手指輕輕敲著桌麵。


    “歪理!許天衣你滿嘴歪理!”


    機構建設部的主任王澤,剛剛還沉浸在五品官職的喜悅裏,此時聽說要封閉式學習,立馬主動表現:“大人,七天少了些,要不十四天一循環吧,學十三天,一天假就夠……”


    話還沒說完,王主任就感受到了徹骨的涼意,隻見沈右侍沈總經理,一雙眼睛宛若吃人一般地盯著他。


    其他原本也想著表現一下的幾人,見狀立馬閉上了嘴。


    沈曼曼已經氣得吹鼻子瞪眼。


    還十四天一循環,你怎麽不四十天一循環呢?


    他質問道:“許天衣!你當真要關本官?!”


    “我會讓人把沈大人的兵馬大元帥給請到府上來的。”許天衣表情淡淡。


    “許天衣!本官是承天建右侍,從二品!比你這銀行行長還要高一級!”


    許天衣隻是看著他,笑而不語。


    當沈曼曼看到許天衣的目光從他身上移動到了毛朗那邊,沒過幾秒又重新移了回來,想到什麽的沈曼曼,猛然打了一個哆嗦。


    “本官忽然覺得近來精力過於旺盛,在這府上學習學習,消耗消耗多餘的精力也是不錯的。”


    說著,沈曼曼就雙手背在身後,一搖一擺地在眾多目光注視下走出了屋子。


    毛朗,臉皮劇烈抽搐。


    一行人散去,有府的回府,沒府的也回自己住處去收拾東西。


    終試第二名的年輕讀書人與許天衣最後走出屋子。


    冷冽的空氣下,兩個同齡人都沒有說話,行走在廊道下。


    最後還是名叫寧理的年輕人,打破了沉寂:“看來我的身份來曆,你都查清楚了。”


    “京都這地方,水深得很。”許天衣沒來由說了這麽一句。


    寧理坦白說道:“我隻想保命。”


    “我知道,但我不想讓你隻保命,他們想殺你,難道你就不想報複他們?”許天衣反問。


    “說吧,需要我做什麽。”


    “先不談這個,還是繼續說你,明明有考第一名的能力,卻偏偏考個第二名,如此謙虛?”


    許天衣的話,令這位年輕讀書人的身體一緊。


    “你不必緊張,我說了,京都的水很深。”許天衣笑笑,“我這人,看重的不是你考第一名的能力,隻要有考試,就有第一名。”


    “第一名,不重要,想考第幾名就是第幾名,這很重要。”他語氣隨意,但心中對一場考試冒出來一個控分高手,卻很是驚訝和滿意。


    寧理不說話,心中同樣無比震驚,對方居然連他故意考第二名都知道。


    許天衣看出了他的不解,說道:“你最後那幾道題,故意寫錯的痕跡,太明顯了。”


    寧理恍然。


    “江南道天生的算數天才,寧理之名,本該名滿天下,卻為何名不經傳,如今更惹來殺身之禍?不就是因為幫助江南眾多富商改賬避稅,逃了大承巨大的稅收嗎?”


    寧理這次沒有震驚,從許天衣對他的態度來看,就已經知道了他的經曆,他也本不打算隱瞞這些,所以從一開始他就跟許天衣說了他的目的,隻想保命。


    “改賬避稅,你這是幫了他們,同樣也是害了自己。”


    寧理點頭:“他們要殺我滅口,也唯有我死,他們才能心安。”


    許天衣點點頭:“你很真誠,這很聰明。”


    “現在可以說說我需要做什麽了。”


    “不急,你要做的事,輕快不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我這裏,不要說保命,就是你想報複那些富商,殺他們全家,我都能幫你。”


    “前提是我要幫你把事情做好。”


    “這很公平。”許天衣伸出手。


    “我希望報複的時候,我能用我的方式。”


    “當然。”


    “成交。”寧理與許天衣握手。


    “為了表達誠意,追殺你的人,已經全部死了,屍體就在白虎大街,需要親眼看一下的話,他會領你去。”許天衣指了下鸞計。


    “不用。”


    “給他安排一間房。”與鸞計說了一聲,許天衣轉身離去。


    年輕讀書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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