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刀!”抬起的頭最終也沒有選擇去接勝邪,而是在反複打量一番之後出聲讚歎,那種來自眼底的驚豔絲毫掩飾不住。


    “但不知什麽原因,所有的力量和氣息都呈現出一種極為混沌的存在,就像是”他說著說著慢慢變得無比嚴肅。


    “就像是這樣。”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然後隨手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土,並沒有多少變化,隻是抓起來隨手一揚這短暫的時間就已經完成了化物和禦物,而且數量數不勝數,光是這一手的恐怖之處就已經足以讓任何人驚詫了。


    也隻有蘇銘知道,這還隻是八奇技神機百煉的入門手段。


    但是老馬並沒有覺得自己展示了多少令人驚詫的東西,真就像是隻隨手一揮,人人都能做的到一般。


    那一團沙土在他的控製下精確排列在各自的位置,形成了一片極其微薄卻又秩序井然的灰塵隊列,“看,這把刀之前應該是這個樣子,但是他恐怖的成長性讓他這每一顆粒子都具備了吸附的功能。”


    說著再一抬手,將掌心剩下的半把灰塵也揚了出去,隻是這把灰塵斷斷續續,一絲一縷地衝進之前就排列好的隊列中,隻是每一絲進入都會化作無數的粒子吸附在原有的隊列上,讓那層土質薄紗厚重了不少。


    簡單明了,無論是龔慶等人還是蘇銘,對這樣的比喻都表示認可,而他的動作可還不隻是如此,手裏的一個土塊沒有顧及薄紗的興亡,像是一頭野蠻的巨獸直接衝了進去


    馬仙洪並沒有讓這一幕繼續下去,而是伸手輕輕一握,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化作掌心那慢慢流淌的細沙。


    “我這還隻是簡單展示了一下遠力,原主人的境界遠不是我能達到的,他在成就了一把劍的同時讓這把劍卻又保持在一個隨時可以變化成長的狀態,讓人驚歎!”


    “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後麵會被損毀得這麽嚴重,看得出他之前經曆過一番劇烈的捶打,甚至都不能算是鍛造的捶打,對於刀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


    “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更加顯現出那位大師的高超,它活了下來,甚至靠著那無數歲月積攢下來的靈氣還在一點點修複自身,也就是說它還有恢複的那一天,隻需要一點點汲取力量就可以了,但是.”


    他一邊說著一邊笑著攤開手,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但是蘇銘知道他想說什麽。


    無非就是一個虛不受補病人直接喝了一顆十全大補丸,將自己補了生死一瞬之間。


    “辦法。”蘇銘的聲音裏並沒有多少誇讚。


    對於馬仙洪來說這簡直沒有多少的技術含量,畢竟身上這逆天的天賦加上更加逆天地八奇技,再者蘇銘也沒有這麽多的心思去理會這些,他隻是想要從馬仙洪的價值去衡量接下來該出多少力而已。


    “重鑄。”馬仙洪沒有半分的猶豫,就像是本該如此一樣。


    說完伸出手指搭在勝邪上,而後輕輕一勾,落入他手裏的前一秒蘇銘就已經將所有反噬壓了回去,可以說現在的勝邪就像是一個乖寶寶。


    可即使這樣,馬仙洪在拿到刀的那一秒還是難免心頭掀起滔天巨浪。


    之前看勝邪隻是以一個工匠的身份來看,但是現在拿到刀之後就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在入手的那一秒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眼睛慢慢陷入空洞,如果不是剛才的痛苦讓他心有餘悸可能就要深陷進去。


    刷刷的冷汗爬滿了他的一整個後背,他無論怎麽說都隻是一個手藝人,在姐姐的保護下這一輩子也還算是順遂,哪裏見過方才那種恐怖到極點的畫麵。


    而作為一個職業的手藝人,對於這種器物可以說是熟悉到了極點,別人有可能懷疑那是幻像但是也隻有他知道,這絕對是一條一條人命堆積出來的,沒有一點點捷徑可言。


    再看向蘇銘的眼神已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不會把.把公司的人引來吧?”


    這句話說出口的一瞬間讓他幾乎羞愧到想要找一個地洞鑽進去,畢竟他建立所謂的碧遊村就是要“為天地生靈截取一線生機”,主張的就是有教無類,而能來到這裏的哪一個身上沒有多點少點的汙點,可是隻要他們願意改過自新,自己便願意為他們提供一個庇護,可是現在


    不是他變了心,主要是蘇銘表現出來的情況太過複雜了,他甚至數不清那到底是多少條生命,更加看不懂蘇銘身上還有多少他看不到的罪惡,這樣一個人別說是放在法律最為森嚴的龍國,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弱國都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他是不怕公司,可是問出的這一句是為了所有跟隨自己的人負責.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蘇銘愣了一下,然後就大致猜到了馬仙洪的想法,轉而取出一個勳章,然後是證書。


    “放心,就算來也不會是衝我來的。”


    可不敢保證公司的人不會來,畢竟這傻小子早就被趙董盯上了,也隻有他自己還不知道,馬仙洪要做的是打造修身爐,通過鑲嵌的形式來批量製造異人.


    其實他做的一切如果放在古代有一個較為籠統,但也是最為貼切的說法,造反。


    這小子還覺著自己比他危險,可拉倒吧!


    但是對於馬仙洪的一根筋來說這些可不是他該考慮的,既然蘇銘說出這種話就是代表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危險性可言,她甚至想為剛才對朋友的冒犯道歉。


    可是話到嘴邊又化作了一句興奮的話語,“那我們開始吧!”


    他紅彤彤的眼睛加上舔著嘴唇的舌頭,讓蘇銘再三感受確定不是被勝邪搞定之後才放下心來,可卻怡然震驚。


    這一次震驚於這小子一點不設防的真誠,在蘇銘拿出這把刀之前可以看得出他大大的疑惑和難言的期待的,可是在蘇銘拿出刀之後,那一切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


    沒有條件,沒有借口,甚至多問一句和鑄刀無關的事情都沒有,隻有一句“那我們開始吧!”


    回想起這一路上,蘇銘從眼見喜手下活著走出來開始,每一步都是在走鋼絲,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前進的棋子,沒有任何一個例外,算計來算計去自己的目的一個也沒有落下,這也是他較為滿意的一點,可是這滿意的一點在這一刻突然唐塔覺得有幾分羞恥。


    陽光不對,陽光到這種程度就已經是達到了“傻”的地步了,這一度讓蘇銘認為是因為曲彤搞壞了他的腦子。


    “額不需要準備些什麽嗎?材料?工具?”蘇銘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但既然馬仙洪這麽熱情他也隻能先卻之不恭。


    幫忙的事事後再談,實在不行拍屁股走人


    想到這他又忍不住猛地搖頭,對於一個邪修來說這是極為正常的想法,可是這一刻他卻似乎在為自己感到一絲絲的悲哀


    在思索的同時也下定決心,一定要遠離這個家夥,鑄刀結束就跑!


    最多幫個小忙.


    “不用!”老馬笑著開口,直接摟著蘇銘的肩膀往村子裏走去,“那位前輩幾乎將一切都準備好了,缺的就隻是我這一雙手和.”


    “哎,蘇銘,你想不想要一把完全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劍,不是禦物化物的那種低級手段,而是真正在劍上養出一個新生命,能自主戰鬥的那種.”


    他的聲音起初很小,可是說到後麵卻越說越激動,蘇銘一路上也終於清楚了他為什麽這麽激動了。


    作為一個技術宅,他說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真正遇到器物誕生自己意識的東西,這一次的毀滅或許也不全是壞事,而是成功將傳說中的仙劍複刻出來的好機會.


    他這麽一說蘇銘就想掏出那茜茜和宮殿,告訴他或許那樣的傳說也沒有他口中所說的那麽稀有.


    “不跟上?”龔慶提醒了一句才讓其他兩人慢慢回過神來。


    可是直到這個時候塗君房還在疑惑裏,他可是和那把刀正麵戰鬥過的,那時候的蘇銘雖說還沒有現在這麽強,可是那一把刀就已經足夠恐怖的了,甚至達到了讓他這個老前輩都要暫避鋒芒的程度。


    可是剛才這樣的一把刀卻被說成是半成品,甚至還是在很久以前就遭受過重創的半成品,他試圖去猜測蘇銘那恐怖到令人發指的修煉速度是不是和這個有關,可是又一次失敗了。


    其實他隻是好奇,現在的他早就已經接受了蘇銘和他截然不同的事實,更多的則是對馬仙洪的疑惑。


    無論是從蘇銘的話裏還是從他剛才兩秒將無數顆粒禦物化物的過程,都在說明著一個問題,這家夥是一個煉器師,而且是一個極其恐怖的煉器師!


    要知道在異人屆最受人尊敬的除了十佬就是這些性格脾氣古怪且一個個出場費高得離譜的稀缺職業了,那如虎起家的氣血丹也好,禁製師也好,甚至醫師都是一個個擺著一張臭臉,別的不說光是那些有名的醫師更是,出場費就是上百萬,比搶銀行還快。


    而煉器師這個職業可不比醫師的重要性低,醫師決定的是打架之後的命運,但是煉器師決定的可是你打架的勝負,一個武器也好,一個防具也好,法器之所以稱之為法器就是因為它在關鍵時刻能夠起到神通道法一樣的作用,直接改寫一場戰鬥。


    它決定你生命的同時還順便決定了對手的命運。


    然而這些稀有職業中也是這一行最為臭屁,每一個尾巴都翹在天上,就像那個自稱為現代第一煉器師的苑陶,本事不咋地卻活生生在全性掌握了不小的話語權,靠的就是那誰都不敢得罪甚至誰都要求著拉著的身份,而現在這個.


    不說籍籍無名吧,甚至到現在他也隻知道別人似呼陳虎他為村長,但是那手段


    至少賈家村的禦物術達不到這麽恐怖的水平,甚至達不到這家夥百分.千分之一!


    在一瞬間完成的可不是一塊石頭的化物禦物,那可是數千顆粒啊!


    而且,他之前撒出來監視用的小蟲子還好,他眼睛上那個目鏡,脖子上的那個掛珠,甚至是手臂上那一個隨時可以開啟的機關


    每一個都給他極其不弱的感覺,這樣的法器每一件都足以和苑陶那九龍子比肩,甚至超越!


    要知道那是刻苑陶花費了八十年的功夫,從小就溫養起來的東西啊,這一輩子也就那麽一件.


    “你好先生。”艾薩克一邊走一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覺得我們的情況和別人有些特殊,所以我們應該主動去做點什麽,用來獲得蘇先生的歡心”


    其實說的時候他也感覺似乎有一絲絲的古怪,可是也沒有在意,這古怪還少嗎?


    但是這句話聽到塗君房耳朵裏卻引起了深深的共鳴。


    他們倆人都是有求於蘇銘,可是卻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看蘇銘的心情,之前沒有機會的時候不說,但是現在既然有了機會那當然是要好好把握。


    其實實話說,塗君房長這麽大年紀了,為了研究三屍幾乎看慣了這世間所有的愛恨離愁,這世間一切的欲望幾乎都已經被他摸得無比透徹,當然,需要排除蘇銘的。


    而在這麽多的人情冷暖中,他最恨的就是舔狗,他總是喜歡將舔狗的欲望用三屍勾出來,讓他們看看卑微的自己有多醜陋,可是


    可是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舔狗能這麽爽,真真切切地樂在其中啊!


    “你有法子?”


    “當然,隻不過我需要一個助手,然後為蘇銘大人獻上一場偉大的鑄刀禮!”


    當艾薩克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塗君房幾乎熱淚盈眶。


    原來自己就連做舔狗都是最低段位的那種啊,連在自己後麵來舔的都知道主動去舔了自己卻還停留在等著他“回消息”的階段


    好在這位一起舔的好兄弟是個實在人!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猛的一抱拳,心意十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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