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北看著她的手解開了獸皮衣的扣子,一抹白色映入束星北的眼簾。


    “隻要你不殺我,”唐苑淚眼婆娑地哀求著。


    回答她的,是一抹一閃即逝的刀光。


    唐苑一頭栽倒在地,殷紅的鮮血瞬間從她的身下蔓延出來,越聚越多。


    “嗬嗬,”唐苑忍不住地發出了最後的慘笑。也不知是在感歎自己的命運,還是對自己最後的行為感覺到諷刺。


    束星北好奇地將甲板上牙白的通訊器撿了起來,翻來覆去地看了看。


    “唐苑,不要急,我馬上派武士來,”通訊器裏傳出了高塔任務內部經理憤怒的咆哮聲,“居然還敢報複,他是活膩了。”


    束星北撇了撇嘴,“活膩了?告訴你,唐苑和豐嘉年都死了。你也逃不了。”


    任務部經理沒想到答話的人是束星北,他一怔之下,立即狂吼了起來,“束星北是吧?好,好,你等著,我會後悔讓你來到這個世上。”


    束星北毫不客氣地答道:“等你有本事找到我再說吧。”


    他說完,隨手把通訊器扔進了海裏。


    他雖然對通訊器好奇,卻沒有想過要帶走它。


    高塔裏的人能觀察到他去過七號遺跡,甚至發現了他扛了東西回來。這讓束星北不能不警惕。


    與人結仇不怕,怕的是你不知道對方有什麽手段。


    束星北取了兩套潛水服,朝著海水中呦呦地叫喚了幾聲,喚來了那頭小折戟鯨,他立即伏了上去,迅速地離開了任務處。


    高塔裏的任務部經理氣得摜碎了桌上的茶杯,束星北的挑釁讓他簡直要發狂。


    許久,他才緩緩地冷靜了下來,下達了命令,“聯係安保部,讓他們協助,全力在全海域搜索束星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束星北坐在折戟鯨上,迎著略帶腥味的海風,任由藍色的浪花撲在身上。


    不時有海水濺到他的臉上,他變得越發冷靜了。


    離開了船屋區,在防護層那裏,他伏在那頭一直等在那裏的大折戟鯨背上,身子大半浸在海水裏,“去懸島,就是我們出發的那個島。”


    剛才在船屋區,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騎坐在鯨背上的束星北。


    “看,快看,有人在海裏,騎在了大魚背上,”有人驚叫連連。


    “咦,還真是。這可是稀奇事,真是太稀奇了,”另一邊也有人看到了鯨背上的束星北,不由得失聲喊道。


    一時間,束星北吸引了整個海域上人們的目光。


    海域太大了,船屋區的住戶也多得數不勝數。認識束星北的沒有幾個,因此人們在好奇之餘,不禁猜測著束星北的身份。


    “你說這人是不是高塔裏的?”


    “不可能。高塔裏的人怎麽會穿帆布衣?”有人立即反駁道。


    “也許是濟世組織裏的,”有人若有所思。


    “濟世組織?可能吧。反正經常有人說這個,可是誰真正知道他們在哪兒?”人們感歎著,話題已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對濟世組織的向往,也在哀傷自己的命運。


    沒等他們驚歎完畢,外圍海域忽然多了一條排水量奇大的樓船。


    高高的樓船上,風帆揚起。甲板上站著十多個身穿黑色服飾精壯男子。


    他們一個個肩上挎著鐵弩,腰間別著槍套,鼓鼓囊囊的。一個個麵部表情嚴肅,目光平視遠處。


    除了這些人,還有一個身穿灰色風衣的中年男子手持雙筒望遠鏡,正向遠處掃視。


    “人在那邊,出了船屋區了。加快速度,追。千萬不能讓束星北跑了,”手持望遠鏡的風衣男子麵色猙獰地吼道。


    賞金獵人忙不迭地把小船轉向讓開,生怕被大船掀起的海浪弄翻了。


    “那些人是誰?”有人麵露驚恐。


    這幫人的氣場實在太大了。


    “這都看不出來?能有這麽大一條船的人,來曆還用得著猜嗎?”有反應快的馬上就猜出了這些人的身份。


    “他們是高塔裏出來的?看樣子是要抓人?”聽到了風衣男子喊話聲的人馬上聯想到了更多的事兒。


    “肯定是了。不出意外,目標就是剛才騎在魚背上的人,”越來越多的人想到了事情的原委。


    束星北,騎在魚背上的那個人,原來叫束星北。


    “好像我聽過這個名字,”有人皺起了眉頭。


    “啊,我想起來了。你們記不記得,船屋區任務處的副經理和收購處的副經理同時被換了,聽說就是因為束星北。他殺了兩個經理的家人,”有人驚聲叫了起來,“公司這是擺明了要對付他了。”


    “公司那個龐然大物也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得罪的。哪怕就是公司裏的小員工,也不是我們能招惹得起的。那個束星北,我看是吃了豹子膽了。”


    “誰說不是呢。”


    無數的人為之搖頭。


    束星北當然不會去管別人說什麽,他伏在鯨背上,心裏的危機感越來越濃。


    “往下潛,再往下潛,讓我的身體能全部沒在海水下麵,”束星北和折戟鯨溝通著。


    疾駛而出的大船越過了船屋區的防護層,緊跟著來到了更為廣闊的海域。


    風衣男子繼續用望遠鏡觀察著海麵。可是,那個鯨背上的小子卻從他的視野裏消失了。


    “該死,真該死,”他是安保部派出來的二級武士。這趟行動,他帶著12位一級武士,如果還讓束星北逃走了,那才叫一個笑話。


    “追,不管他跑到哪裏,最後總得會找地方歇腳,我就不信他能生活在茫茫大海上,”二級武士恨得牙根發癢。


    如果任務失敗,安保部的人會怎麽看他?還有任務部的人。這趟任務可是兩個部門協作的。


    “頭,朝哪個方向追?”通訊器裏傳來問話聲。是駕駛艙那邊。


    “往西邊,”風衣男子對於整個海域還是很熟悉的。西邊,再往前駛去三百公裏,就是混亂區。


    束星北沒準兒逃到那邊去了。


    束星北伏在鯨背上,心裏的危機感始終沒有散去。


    這讓他覺得非常奇怪。如果自己的身體浮在水麵上,被後麵來的追兵發現,那是可能的。


    現在他的身體都沉入水底了,為什麽那種危險還揮之不去呢。


    不管了,先逃再說。


    冬天的海麵寒風凜冽。


    樓船追著追著,隨著天色變暗,駕駛艙裏再度傳來問話。


    “頭,天快黑了,我們還繼續追嗎?”


    風衣男猶豫了。夜晚的外圍海域危險多得數不勝數。不管是海獸還是巨魚,它們入了夜也會休息,要是在它們休息的時候招惹了他們,就算他們有大樓船,也未必是它們的對手。


    海獸和巨魚在海裏作戰,那是它們的主場。


    “返航,”風衣男又用望遠鏡掃視了兩遍海麵,最後還是心有不甘地下達了撤退命令。


    此時最為鬱悶的人其實不是風衣男,而是上次和沙廉見麵的鬱風。


    鬱風得知束星北從七號遺跡活著回來,還打撈上來物品之後,就覺得自己這雙閱人無數的眼睛第一次看走眼了。


    他正要聯係濟世組織那邊,卻意外得知公司任務部對束星北下達了懸賞令。


    這讓鬱風又一次忍了下來。


    如果束星北能在懸賞令下撿一條命,他再聯係濟世組織不遲。


    十多天束星北沒有了蹤跡,所有知情人都認為束星北已經死了,結果出人意料,束星北不但神奇返回,還強勢地殺掉了公司在船屋區的兩個副經理。


    “小子,你可真是惹禍精啊,”鬱風煩躁地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既然能活著,為什麽不安分點兒呢?


    鬱風忍不住想起自己和束星北第一次見麵時,束星北說的那句話,“殺人者,人恒殺之”。


    有個性,果然夠狠。


    如果束星北再有一點兒能讓鬱風眼前一亮的能力,鬱風也不會反複遲疑。


    這一次,安保部又派出了一位二級武士帶隊的強大力量,去抓束星北。


    如果束星北此次能逃過一劫,無論如何鬱風也要聯係濟世組織,把束星北推薦過去。


    結果不會有任何懸念了。


    鬱風搖了搖頭。


    沒想到剛剛入夜,鬱風就獲得了消息,說派出去追殺束星北的隊伍無功而返,束星北居然能騎坐在魚背上,在望遠鏡的掃視下消失在了海麵上。


    “行啊,這小子還真行啊,早知道你有這一手,我,我也不會拖拉到現在啊,”鬱風立即聯係了濟世組織的頭頭。


    “老周,有個有趣的小子,我想推薦進來,”鬱風說道。


    頭頭叫周傳庭,喜歡讓下麵的人管他叫老周。


    不過敢叫老周這個名字的,在組織裏並沒有幾個。


    “說說,”周傳庭接通了通訊器。


    聽完鬱風的敘述,周傳庭沉默了。


    “老周,你覺得這小子怎麽樣?”鬱風問道,“他也是外圍成員沙廉介紹的。老沙為了他,用掉了自己最後的求助機會。”


    “先不說怎麽樣。聽你說連安保部都找不到他,就算讓他進入組織,也找不到他人啊,”說實話,周傳庭並不喜歡束星北這種性格。


    濟世組織有自己的行事風格,既有能力,還能屈能伸的人往往是他們的首選對象。


    “這,這倒也是啊,”鬱風真鬱悶了。


    “讓國彬明天出去找一找吧,找到了再說,”周傳庭最後下了一個結論,“至於能不能接納他,到時候看情況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末世:生存之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臭豆腐愛西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臭豆腐愛西施並收藏末世:生存之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