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一驚,黃河鐵牛出事了?


    “你詳細跟我說說,最好描述一下具體細節樣子,我好判斷出來到底是哪個鐵牛。”


    “???”


    溫言愣了一下,哪個?


    有很多鐵牛嗎?


    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聽說過,曆代都有鑄鐵牛,數量多也正常。


    但他記得這些鐵牛似乎都是在河岸的吧?


    隱約記得誰跟他提過,但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聽人說過了。


    溫言大致描述了一下,教授稍稍沉思。


    “僅憑這些,我也沒法精準判斷出來是哪一個。


    黃河邊鐵牛的確不少,早些時候,鐵牛是固定索橋的地錨。


    將鐵索拴在上麵,連接舟船,當做固定的鐵索橋。


    這是實際意義。


    還因為牛乃力之形,牛象坤,坤為土,土勝水。


    鑄鐵牛置於河岸,是取義震懾黃河水患,壓製妖邪,攔擋洪水之意。


    但這些都是置於河岸用的。


    的確有從黃河裏的挖出來的鐵牛,這是沒錯。


    但最初的時候,這些鐵牛也不是直接投入到河中。


    而是鎮於河岸,隨著河道變遷,最終被淹沒於河中。


    當初東岸曾挖到了四尊,按記載之中有八尊。


    於關中郡這邊的西岸應該也有四尊,但還沒找到。


    具體我回頭再研究一下才能確定。”


    “那行吧,到時候跟教授麵談。”溫言想了想,也沒說騎在那鐵牛背上的異類。


    至於教授的其他猜測,後麵再聊。


    溫言正常時候,那是真的都不靠近黃河,幹流五十公裏內,他能不去就不去,繞道走都行。


    這次情況緊急,他肯定不能真的不管。


    而且,他也清楚,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可就差墜入黃河裏了,卻隻是出來了一個異類騎著鐵牛。


    溫言心裏就確定一件事,河伯肯定還沒複蘇。


    不然的話,麵對這種跳臉的機會,不可能毫無反應。


    當初他隻是稍稍露了點氣息,水君隔著水域,都能瞬間睜開眼睛。


    十三祖當年,可是直接給束縛水君的鎖鏈加持了烈陽。


    他不知道十三祖的烈陽衍生特效都是什麽,但想來不會差,這種加持必定是有特殊效果。


    而這個,被後輩們美化成“一些不愉快”,且還是鄭重警告他,有事沒事都別靠近淮水。


    那跟河伯的不愉快,八成在當時也是有些把人得罪死的意思。


    扶餘山跟水係的關係都不太好,倒也不全是十三祖的鍋。


    甘棠就一直對水係的這些家夥很有意見。


    那些大僵也差不多態度,最多就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見誰。


    大姨又是個魃,能跟水係的關係好,那才是見鬼了。


    如今溫言親自來看了一眼黃河,跟印象裏不太一樣。


    這一段的河水,透著碧綠,一點土黃的感覺都沒有,而且水麵也很平穩,反而有點像溫言在南方見到的大河。


    現在回過頭想了想,溫言也覺得這才是正常的,要是全域都是壺口瀑布那般模樣,早完犢子了。


    胡思亂想之間,他也覺得教授說的還真有不小的可能。


    因為之前,按理說水君應該還遠不到蘇醒的時候,但就是被驚醒了……


    要是他落入黃河,再用了烈陽,說不定還真有那麽點可能,刺激到河伯也複蘇。


    溫言在附近的城市待了一天,等著教授過來。


    順便他在這等著,預防有人再來滅口。


    那個笑嗬嗬的審訊專家,再次被借調過來,突擊審訊。


    溫言也沒管,反正一天了,審訊室裏的人就沒閑著。


    一個唱反調的人都沒有,也沒有任何人阻攔。


    這些家夥要是真搞出來什麽大事,那就等同於恐怖襲擊,當場剁碎了,拉去當花肥,都是他們活該。


    溫言現在也算是看出來了,現在真正能有機會搞出來事情的,反而是活人。


    異類隻要在城市裏,被發現之後,最次的結果,也是登記備案。


    之後隻要犯事,一抓一個準。


    平日裏也有看不到的預防預案。


    但正常活人,隻要不是登記在冊的職業者,烈陽部平日裏也管不著人家幹什麽,防護預案也不是一個級別。


    溫言沒去查,他去查也查不到什麽,就坐鎮這裏。


    然後,什麽劫人的、傳信的人都沒有發現。


    周圍生活的阿飄,察覺到點異樣,都紛紛退避三舍。


    以本地烈陽部駐地為中心,方圓十裏,連個阿飄都找不到了。


    教授坐高鐵過來,見到溫言之後,仔細打量了一下溫言,確定沒問題之後,才開始說起正事。


    “教授你先看看這個。”溫言將那枚銘刻著解厄神女籙的古玉,交給教授。


    然後順勢將手,搭在了教授的肩膀上,給教授加持了一次陽氣。


    隨著陽氣加持,教授身上殘留的那點陰氣,因為借道冥途,被侵蝕身體的那點負麵力量,都被一掃而空。


    教授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他當時將護符,給了他的司機帶,他本身多少是受到了些影響。


    他畢竟不是什麽戰鬥職業,身體狀態,比之普通人略好,但也比不上武者。


    “這個東西,製造的難度不大,是烈陽部之前推廣的。


    隻要是授籙了解厄神女籙的授籙道士,稍微學點雕刻,耗費些許時間,都可以做到。


    用古玉效果最好,但是不能是沁了血的殉葬古玉。


    使用一次的時效,一般也就是十分鍾到二十分鍾。


    用過之後,就得拿回去重新開壇加持。


    但好處就是做任務的時候,不用一直帶著授籙道士。


    如今授了解厄神女籙的道士,再怎麽放鬆了一些條件,也隻有那麽點。


    把這些人當驢用,也拉不完這麽多磨。


    這個東西,就是權宜之計,更好的改進版本還沒研究出來。


    但哪怕隻是如此,最近四個月,也已經讓烈陽部的外勤,至少避免了三百多次傷亡。”


    教授說到這,示意溫言。


    “拍張照,對比一下,應該是有記錄的。


    你也別擔心有人濫用,這東西本來就是要推廣給外勤用,不可能因噎廢食。”


    溫言拍了張照,讓黑盒對比了一下。


    沒有對比到完全匹配的。


    溫言想了想,重新拍了幾張,全部用最高像素,重新交給黑盒,讓黑盒匹配到細節最相似的。


    匹配出結果之後,溫言將手機交給教授。


    “教授,沒查到記錄,但是我猜,有這個本事的人,肯定不會隻做了一個。


    隻要以前有做過,除非全部都沒在烈陽部的記錄裏。


    否則,相互之間,肯定是有相似的地方。


    但我看不出來,電腦匹配的結果,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


    教授您給看看。”


    教授扶了扶眼鏡,仔細對比著黑盒給出來的疑似目標。


    “不同的人,雕刻的時候,習慣,角度,力道,工具,順序,都可能不太一樣,若不是老手,一些小錯誤,可能會更加明顯。”


    教授一邊給溫言說著,這種東西怎麽來鑒定,一邊扯到了筆跡鑒定等別的地方,說著這些東西的共同點。


    他也沒指望溫言能入行,純粹隻是習慣。


    等了幾分鍾,教授指著其中兩張備案的照片。


    “就這個人了,錯不了。


    看技法和細節,還有他的熟練程度增長。


    這塊古玉就是這兩張照片之間製作的。


    也就是倆月前到兩個半月前之間的時間。”


    教授不但給指出人,連古玉雕刻的時間,都給確定了。


    雕刻者,是一個駱越郡的道士,一個小道觀的道士。


    按照烈陽部的記錄,資質一般,但是性情不錯,學識也不錯,入道觀之後,連續十幾年,每年夏天都義務在當地做防溺水教學。


    正因為諸多原因,這個人按照正規要求,大部分道籙都是不夠資格,但的確夠解厄神女籙的授籙要求。


    而且授籙的過程,也是一道檢驗,並非批準了就一定能成。


    這個道士的授籙過程很順利,因為他跟解厄神女籙也很契合。


    學成了雕刻玉石,來做備用道具之後,這個道士也已經給烈陽部供應了九個玉符,駱越郡烈陽部的人,對著道士印象很好。


    溫言讓黑盒將消息傳給總部長,就不在管了,烈陽部的人會處理。


    “之前除了鐵牛之外,我還看到了一個女人,橫坐在那鐵牛背上,一半臉正常,一半臉是骷髏,大概是這樣。”


    溫言拿出手機,調動出來溫言讓黑盒生成出的圖片。


    圖片上就是他說的女人的特征,衣著打扮都有,還有鐵牛也是按照溫言的描述,不斷修改出來的。


    教授看著圖片,看到那女人身穿紅衣,梳著個大辮子,教授頓時眉頭微蹙。


    “河神妻,鎮河牛……”


    “教授認得?”


    “曾經山民愚昧的時候,假借河神娶妻之名,做了不少事情。


    之前幾百年,末法時代,可沒什麽神異影響。


    很多問題,就是水土流失,加上氣候變化造成的惡性循環。


    但曾經有些人,為了找人背這口黑鍋,或者是想辦法自救。


    亦或者純粹就是為了作惡,找了一個借口,好繼續欺壓掌控山民。


    讓女子穿嫁衣,將其投入河中,便是其中一個後來烈陽部成立之後,被重點打擊的典型。


    隨著靈氣複蘇,這些事雖然已經斷絕。


    可指不定就有特殊的水鬼複蘇,背上了河神妻這等身份。”


    “水鬼啊……”溫言念叨了一句。


    “恩,就算是有,就算是帶著什麽特別的能力,說到底其本質也依然還是水鬼,不可能是水神。


    神州諸多大水域裏,雖說除了淮水隻有水君之外,別的地方,都是有不止一個水神。


    但黃河意義不一樣,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有個水鬼或者水妖能化作水神。


    這跟南方不一樣,南武郡西江水神,沾染點水神特性的水妖或者水鬼,很容易出現。


    那還因為早些時候,就已經定下規矩,西江不能獨尊龍王。


    便是桂龍王,他的地盤,也隻是一條一級支流。


    其他隻要符合要求者,皆可化作一段水域的水神。


    北方這邊,無論是早就定好的規矩,還是曆代朝廷敕封,都謹慎得多。”


    溫言也沒打斷教授的話,他都習慣了教授說法的方式,權當長見識了。


    等到教授說完,話題轉到了鐵牛這,教授看了看鐵牛。


    “你這鐵牛有幾成相似?”


    “跟我看到的,起碼有九成以上相似了。”


    “那這個就不是坐落在岸邊的鐵牛,也不是原本在岸邊,後來隨著河道變化被淹沒的鐵牛。


    這個鐵牛最初被鑄造出來的目的,就是扔進河裏。


    不是用來鎮壓洪水,而是用來鎮壓河裏麵的某些東西。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鎮壓某一位河神妻。


    但是隨著靈氣複蘇之後,這鐵牛也生出了神韻。


    根據你的說法,應該是有一點類似水神的威能。


    而根據你當時看到的幻覺,這肯定也不是什麽無害的東西。”


    溫言聽到這話,就來了興致。


    “教授,您覺得要怎麽處理比較好?”


    “其本體沉重,不可能移動,找到它的本體,連同它的本體,還有它本體之下的東西,一起挖出來。


    找個有能力的鋼鐵廠,將其破碎,熔煉,最好能煉成跨海大橋的橋墩子裏用到的鋼筋。”


    “……”


    溫言傻眼,他還隻是想著,給挖出來扔到海裏填海就算了。


    教授這可比他狠多了。


    要是這麽幹,甭管這鐵牛有什麽神通,有什麽特點。


    最後的結果就是陸不陸,海不海,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再加上作為橋墩,永世不得超生。


    “真這麽幹啊?”


    “不然呢?”


    “那怎麽挖?”


    “你別管,這件事你不能插手,你插手了反而沒什麽好結果。”


    “噢……”


    “你別噢了,噢,對了,我借道冥途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鬼,他幫了我。


    他托我問問你,他能不能也點個外賣?


    我問過了,你要是實在閑了,你就去關中郡郡城東北一百多公裏的地方。


    去那裏買一份水盆羊肉,再帶三個月牙餅,回去的時候,順道給帶過去。


    之後,你要是再閑了,你就去駱越郡轉轉。


    這裏的事情,你別插手。


    我親自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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